1993 年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JC 史密斯殯儀館正在做關閉前的最後一次在清理。當清潔工清空殯儀館黑暗的地下室時,發現了一具木乃伊屍體,這揭示了 19 世紀昆士蘭州一個失傳的悲慘故事。這一發現掀開了一群澳大利亞土著人離奇失蹤的歷史謎團。
這具木乃伊是一名澳大利亞土著男子的屍體,後被證實是曾經著名的怪胎秀演員“Tambo”。在 1880 年代,Tambo 和他的妻子以及其他 15 位土著人被招募為招募為貝利馬戲團的演員。他被當做“人類怪物”在馬戲團的“一角錢博物館”(以入場費命名)展出,該博物館自 19 世紀上半葉以來一直在展示“怪胎秀”。
西方的殖民主義與人種優越感
19 世紀,歐洲列強在全球範圍內進行了大規模的殖民擴張。這種擴張對國內的影響之一是西方公眾越來越好奇,希望看到他們所征服的文化和陌生人種的樣子。與西方人外貌有著顯著差異的土著人被視為“人類怪胎”。這些“人類怪胎”們被帶到馬戲團中展覽。
土著人的特徵和體型看起來比歐洲人弱小,所以西方人認為這些土著人是野蠻人,並且具有極高的民族優越感。19 世紀現代人類學之父約翰·弗里德里希·布盧門巴赫 (Johann Friedrich Blumenbach) 更是將西方人種視為文明的理想選擇。他聲稱西方人屬於高加索人種,由於其所謂的體型美感,被認為優於其他種族。
論“怪誕秀”的由來
隨著啟蒙運動的到來,人類學科學激發了人們對來自世界各地的土著人的陌生外表的極大好奇。隨著市場的擴大,人們對旅遊和科學的迷戀越來越強烈。人類“怪胎秀”起源於 18 和 19 世紀歐洲的動物園和公園,在那裡,非歐洲土著人被展示為異國情調的景點,這些人類怪胎秀甚至取代了西方人對動物的興趣。
巴納姆和貝利將他們的馬戲團宣傳為“地球上最偉大的表演”
到 19 世紀上半葉,這些展覽擴大到馬戲團、異國社群、蠟像博物館、解剖博物館、博覽會和“好奇心櫃”的一部分。19 世紀的進化論以赤裸裸的沙文主義方式被採納,將歐洲以外的世界劃分為“野蠻人”殖民地。祖魯人、科伊科伊人、桑人或澳大利亞原住民等土著部落被視為人類怪胎,與怪物或動物相提並論。最臭名昭著的早期博覽會之一,巴塞洛繆博覽會,被威廉華茲華斯描述為“怪物議會”。
這些土著群體的習俗也作為技術原始文化的例子向西方觀眾展示。這種表述進一步使西方社會的殖民主義擴張及其文化優越感合法化。這些“怪胎秀”的非人性為西方觀眾創造了一種虛構和自我膨脹的等級制度,暗示這種擴張和征服是自然而恰當的行為。這些展覽直到 20 世紀中葉殖民帝國崩潰才逐漸停止。
巴納姆和他的“奇怪的人類馬戲團”
巴納姆 是這些“怪胎秀”的先驅。巴納姆於 1835 年涉足這個行業,當時他展示了他擁有的一位名叫喬伊斯·赫思的癱瘓奴隸。儘管她已經 80 歲左右,但巴納姆卻將她宣傳為喬治華盛頓 161 歲的護士。他將她展示在美國東北部。甚至直到她去世也沒有放棄最後一次賺錢的機會,巴納姆舉辦了一場公開的收費的赫斯解剖公開展覽,榨取了最後一筆價值。
為了這場公開解剖秀,巴納姆活生生的把赫斯餓死,強行拔掉牙齒讓她看起來更老。但儘管如此,當時的西方人從未對這些暴行產生過任何反思,“怪胎秀”繼續盛行。
1841 年之後,巴納姆將他的一角錢博物館改造成一個奇蹟之地,這些“怪胎秀”是核心景點,面向廣泛的家庭觀眾開放。“怪胎”被巴納姆分為三類——“天生的怪胎”,如超重女士、侏儒、“骷髏男”和巨人;來自土著文化的“異國情調”;和“白手起家的怪胎”,例如那些表演新奇行為和紋身嚴重的人。這些展覽都非常受歡迎,並進一步鞏固了巴納姆作為“最偉大的怪胎表演者”的聲譽。
隨著“怪胎秀”的普及,任何與歐洲人種不一樣的種族都被西方當做怪物進行展示消費。在 19 世紀,一位名科伊桑婦女被英國醫生威廉·鄧洛普收為奴隸,並被取名為霍屯督維納斯,並在毫無人性的凌虐下作為怪物進行銷售和展示,直到 1815 年去世。
在巴納姆展示的景點中,小矮人查爾斯以“大拇指湯姆將軍”的藝名成為節目中的明星。他的行為包括跳舞、唱歌、開玩笑,以及模仿赫拉克勒斯、丘位元、參孫或拿破侖波拿巴等神話和歷史人物。
透過巴納姆的“怪胎秀”而廣受歡迎的其他怪人包括被稱為“最後的古代阿茲特克人”或“阿茲特克兒童”的巴托拉·貝拉斯克斯和馬克西莫·瓦爾迪茲·努涅斯,連體雙胞胎 Chang 和 Eng 被稱為“連體雙胞胎”並表演了翻筋斗和雜技,以及被展示為“大鬍子女孩”或“大鬍子女士”的安妮瓊斯。
Tambo的招募
關於Tambo 的故事,鎖著1993年發現的木乃伊而重新被人們關注,他在這個馬戲團的苦難始於一個多世紀前的 1883 年。
坎寧安的土著馬戲團
坎寧安希望在該系列中加入各種土著人,其中包括埃及南部的努比亞人、印度南部的託達人、非洲的祖魯人和美國的蘇族人,澳大利亞原住民部落後來也被展示。
尚不清楚這些人是如何被坎寧安說服或強迫參加展覽的,但據記載,原住民部落的六男兩女,以及烏爾古魯氏族的一名男孩加入了巴納姆劇團,並於 1883 年乘船從棕櫚島和欣欽布魯克前往芝加哥。今天人們認為,原住民部落的人們要麼被坎寧安欺騙,要麼得到了諸如冒險承諾或昂貴的衣服之類的獎勵。
謊言與表演
這些男人和女人被巴納姆稱為“澳大利亞食人迴旋鏢投擲者”,而現實是沒有任何土著人使用所謂的迴旋鏢作為“主要戰爭武器”。澳大利亞電影攝影師菲利普·朗在接受 BuzzFeed 新聞採訪時指出,澳大利亞土著人成為世界展覽的“怪胎秀”,“儘管土著人不是食人者,但原住民群體仍被西方殖民者認為是投擲回力鏢的食人者,”
這些由巴納姆掠奪的“澳大利亞食人者”被要求與一頭名叫 Jumbo的大象一起唱歌、跳舞和投擲迴旋鏢,以取悅西方觀眾。在芝加哥演出的第一天,就有超過30,000人前來觀看這些“澳大利亞野蠻人”的表演。Tambo 的後代之一雅各布·卡薩迪 說:“我認為那是是最可怕的經歷。他們甚至不知道大象是什麼。他們(那些被視為怪胎的土著人)會想念家人。”
卡薩迪在昆士蘭蒙加拉站擁有一個關於土著歷史和文化的小型博物館,該博物館有一個展覽空間,展示了這些土著人的歷史。根據卡薩迪的說法,原住民在從美國到歐洲再到俄羅斯旅行時,被人類學家當做動物一樣的測量和研究,並被迫穿上西式服裝拍照。
Tambo 的後裔 Walter Palm Island 在接受 採訪時提到了 Tambo 和劇團,“他(Tambo)們被迫而做的事情非常有辱人格。我看著那些照片中的那些老人,看著他們的表情,我看到了痛苦。我能看到他們臉上的悲傷,因為他們遠離家鄉,在異國他鄉,感覺格格不入。”
死亡是“怪胎”們的歸宿
有證據表明,表演季結束後,這些原住民獲得了一些自由和金錢。但是他們所獲得的醫療服務嚴重不足,這導致大多數劇團表演者死於肺炎,因為他們無法適應北半球寒冷的條件。劇團中第一個死於肺炎的人是坦博。
這是文化掠奪和種族滅絕
正如 Poignant 指出的那樣,“他遭受了最後的、可怕的侮辱。他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在德魯一角硬幣博物館展出,直到 20 世紀,它一直在那裡和克利夫蘭的其他地方展出。”
直到 1993 年,他的屍體終於在被遺忘在殯儀館的地下室重新發現並送回棕櫚島,他的親戚終於能夠在那裡舉行他們傳統的葬禮儀式,但已距離 Tambo 死後110 年。
這些“怪胎秀”在20世紀上半葉隨著電影的流行和二戰後國際旅遊的增加而逐漸失寵。
者隨著半個多世紀的過去,這種暴行的真相逐漸被公眾遺忘,人們擔心,西方列強的野蠻秉性被好萊塢等現代文明粉飾。
歷史可以過去,但真相不應被遺忘,我們必須永遠記住,掩藏在西方的現代文明幕布之下——他們粗暴、惡劣的歷史和民族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