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onk
在中國很多的朝代,鹽都是被國家把控,因為鹽稅能夠帶來巨大的收入,在康熙時期,除了地丁稅之外,第二高收入的就是鹽稅,因此,國家對於私鹽的態度一向都是給予沉重打擊,儘管如此,私鹽的販賣依然屢禁不止。
私鹽的市場形成,主要還是在於私鹽因為價格便宜能夠帶來巨大的利益,這筆天文數字往往令到許多人不惜刀口舔血也要從事私鹽販賣,另一方面則是,官員想要撈一筆私鹽的利潤,因此往往與鹽商狼狽為奸,清代私鹽市場的形成也離不開上述的兩個方面。
私鹽利潤巨大
鹽稅一向都是朝廷收入的命脈,乾隆三十一年,鹽稅的收入達到574萬兩,這對於乾隆後期因為大量的軍費開支而言是一定強心針,足夠維持朝廷的統治而不至於崩潰。光是鹽稅就能達到574萬兩,那麼價錢更加便宜,且不需要交稅的私鹽,它的利潤根本無法估計。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根據一些專家學者的研究,認為在乾隆三十一年的前後,私鹽的利潤已經超過了當時清朝一年的稅收,這筆利潤之大,實在令人不敢想象,也因此許多人鋌而走險,從事販鹽的危險行當。
私鹽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利潤,從嘉道年間湖南省來看,湖南省主要的官鹽是淮鹽,後期被改為粵鹽,但是因為粵鹽的鹽價相當之高,且鹽的品質不高,經常摻雜了一些泥沙,引起了當地百姓的不滿。
後經歷了多次的上訴,於是在康熙時期允許湖南省進用淮鹽,成為淮鹽區,但是吊軌的是,根據《衡陽縣誌》的記載,在允許湖南省進用淮鹽之後,湖南省市場上所流通的鹽居然是之前湖南省百姓所嫌棄的粵鹽。
並且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湖南省南部的私鹽多數都以粵鹽為主,這一個奇怪的現象或許是說明了在湖南省用粵鹽的時間內,負責官鹽運輸的官員貪汙舞弊,將泥沙摻雜進官鹽之中,以此來換取同樣重量的官鹽。
湖南省南部的私鹽多數以粵鹽為主,並且價格便宜,品質雖然不如官鹽,但也遠勝之前的粵鹽,因此受到了湖南省老百姓的歡迎,並且以湖南省南部為中心,開始向周圍的地區輻射開來,逐漸的變成了一個販賣私鹽的貿易中心。
據《南海縣誌》的記載,以為名叫潘進的鹽商所留下的日記內就有反映出當時湖南省南部的販賣私鹽的具體情況,其中就有與官員勾結,打通當時任職湖南省運輸道的官員的記載,並且以此起家,一邊以販賣官鹽為噱頭,一邊私自將官鹽變成私鹽,暗地裡將私鹽販賣出了巨大的利潤。
官商勾結私鹽的巨大利潤,如果只是由一些商人進行暗地裡的交易,是無法實現的。因此,我們可以根據一些史料的記載,發現其實許多主管官鹽運輸和販賣的官員都存在著暗自販賣私鹽的情況,這一情況在康熙的後期更加的嚴重。
翻閱潘越所留下的日記來看,其買通了當時的湖南糧儲道官員李可蕃,從而讓李可蕃對於粵商進行了大量的照顧,也因此得以讓私鹽能夠慢慢的流入湖南省,可以說,這一舉措對於之後湖南省南部的私鹽貿易中心奠定了基礎。
除了當地的官員對於私鹽的運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外,粵廣地區的官員也經常站在私鹽的一方,極為反對淮南地區的官員所提出的熬鍋煮鹽,因為淮南地區的鹽課積欠達到了4300多萬兩,是整個清朝朝廷一年的年收入,因此兩淮地區的官員決定發起新一輪打擊進入淮南地區的私鹽販賣。
因為當時的湖南省百姓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市場上所流通的鹽是來自粵廣地區的私鹽,但是礙於價格便宜,並不支援兩淮官員對於私鹽的打擊,因為淮鹽的價格遠高於私鹽,一但只能使用淮鹽,勢必會造成生活品質的下降。
不單單只是百姓不支援兩淮地區官員的做法,連粵廣地區的官員都大力反對有關粵鹽需要熬鍋的分類辦法,認為這種方法是不可取的,是會影響粵鹽銷售的,甚至經常上書到清朝朝廷之上,但是清朝朝廷本著調和的心態,並沒有做出任何強制的決定。因此儘管雙方勢如水火,但是依舊無法解決相關的問題。
粵廣地區的官員對於粵鹽如此的寸步不讓,某種程度上,也是與私鹽息息相關。因為私鹽的巨大利潤肯定不是販賣私鹽的商人能夠吃下的,除了湖南省主管運輸的官員之外,私鹽主要的來源區的粵廣地區的官員肯定也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利益。
綜上而言,儘管翻閱史料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出嘉慶和道光年間湖南省南部的私鹽市場是有官員參與其中的,但是從各個地方的歷史資料之中還是能夠找出一些端倪,例如屢禁不止的私鹽運輸,又例如不肯進行熬鍋分類的粵廣地區的官員,都十分的能夠說明,私鹽市場的形成與官商勾結是分不開關係的。
總結清代私鹽市場的形成,一方面要歸功於私鹽的價格便宜,利潤巨大,另一方面則是地方官員貪圖私鹽銷售的巨大利潤,所以朝廷對於私鹽的打擊雖然依舊嚴厲,但是仍然無法禁止私鹽市場的形成。
嘉道年間的湖南省南部的私鹽市場為例,從中既可以看出因為官鹽的價格昂貴等原因,令到私鹽有了市場,其次,因為私鹽的利潤巨大,不是一般的商人可以吃得下的,因此需要當地的官員一起進行私鹽的運輸和販賣。
從以上的例子可以總結出,清代私鹽市場的形成,與官鹽價格過高是有著直接關係的,因為私鹽無需交稅的低價更得到老百姓的青睞,因此私鹽的市場十分龐大,而官商勾結,則是保障私鹽市場能夠進行穩定長期的交易,才導致整個私鹽市場屢禁不絕。
參考文獻:
清代兩廣鹽區私鹽販運方式及其特點. 黃啟臣,黃國信. 鹽業史研究. 1994(01)
清代兩廣鹽區私鹽初探 . 王小荷. 歷史檔案. 198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