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學良做“甘地”
“九一八事變”爆發前,掌舵東北軍的張學良,究竟有沒有想到日軍會動手?從1930年7月至“九一八”爆發,日軍僅在瀋陽附近,就舉行了47次演習,還換防來了擅長冬季作戰的仙台第二師團。等於天天在你眼皮底下開練,瞎子都看出來要打。1931年9月11日,身在石家莊的張學良見到東北軍名將何柱國,上前就是一句:“不得了啦,日本人要動手了。”
那既然知道,為何還毫無準備?以張學良的辯解說,蔣介石在電報裡教育他“效法印度甘地對英國不合作的辦法來應付日本”,也就是“非暴力”。逮住這由頭的張學良,也就真拿自己當“甘地”。別管日軍叫喚的多凶,他就咬緊牙關不許還手。特別是1931年9月6日,也就是距離“九一八”不到十二天時,他還特意給東三省主席臧式毅和東北軍參謀長榮臻致電:“對於日本,無論其如何釁事,我方務須萬分容忍,不與反抗。”
這一段“雷語”,基本就是“不抵抗”的方針。但因此頂了“不抵抗”帽子的張學良,後來還不服氣,以他的話說:“過去我們對日本辦事情,南京事件也好,濟南事件也好,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言下之意:國民政府慫習慣了,怎能怪我一個?
但毋庸置疑的,卻是他這話的嚴重後果。六天後“九一八事變”爆發,外面血流成河,遼寧省主席臧式毅竟還輕鬆一句“天快亮了,日軍的演習該結束了吧”。次日向國民政府發電的張學良,還反覆在電文裡強調“我軍抱不抵抗主義,毫無反響”、“日軍犯我北大營時,亦毫未與之抵抗”。東北都快丟光了,他還在拿“不抵抗”表功。
葬送東三省的,就是這些主政者們,骨子裡的集體懦弱!
二、軍隊練逃跑
張學良如此“甘地”,東北軍就沒有戰備意識?還真有!1931年8月時,東北軍第七旅就放出豪言:““我等中中國人與日本作戰,五年不發薪俸也要戰鬥”。”可這高昂士氣,卻被高層罵得狗血淋頭。洩了氣的第七旅,眼看日軍越發囂張,還特意在“九一八”事變的前夜,舉行了“撤退轉移演習”——大戰在即,先練逃跑。
可哪怕提前練了,到了“九一八事變”爆發,遭受日軍突然進攻的北大營東北軍,卻是連跑都難:2005年,97歲的東北軍老兵陳廣忠回憶說,九一八事變爆發時,東北軍高層隨即來了命令“不準輕舉妄動”“槍庫不要開啟”,東北軍參謀長榮臻更發出一道心寒齒冷的命令:把槍放庫房裡,挺著死。
然後熊熊火光下,呆立營房的東北軍將士,被凶殘的日軍肆意追殺,有的士兵“竟被日軍活活刺死在床上”。最後“一個旅萬把人……竟被五六百小鬼子打的棄營而跑”。
以日本參謀部《滿洲事變作戰經過》概要統計:“九一八事變”當夜,北大營東北軍傷亡四百人以上,而日軍僅“戰死兩人,負傷二十二人”。這一邊倒的屠殺,還叫日軍發出了“誠快事也”的叫囂。得意的日軍,還在北大營肆意縱火,熊熊的烈火燒了一夜,北大營數十棟營房被毀。這座張作霖張學良父子兩代苦心經營的戰略要地,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被“不抵抗”束住手腳,甚至被逼的“提前練逃跑”的東北軍,縱是滿腔熱血,卻也難以擔負守土的責任。
三、女明星躺槍
“九一八事變”的全過程,引發了舉國憤慨。中國第一位自然科學博士馬君武,也“跨界”拿起筆,憤然寫了一首叫張學良“最恨了”的詩《哀瀋陽》: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
這首轟動一時的名詩,以馬君武的標榜說“可比吳梅村罵吳三桂”,也叫晚年的張學良連呼“這首詩我最恨了”。卻更叫一位無辜女子倒黴躺槍:詩中的“翩翩蝴蝶”,當時中國家喻戶曉的電影女星胡蝶——別看“翩翩蝴蝶”的景象很誘人,但“九一八事變”爆發時,胡蝶和張學良,連面都沒見過。
可既然馬君武這麼寫了,各大報紙也紛紛跟風,不少憤懣東北淪陷的中國人,也把胡蝶與詩中的“趙四”“朱五”等女子放一塊罵,大罵這些人紅顏禍水。可當其他幾位“紅顏禍水”紛紛沉默時,咽不下這口氣的胡蝶,卻又高調闢謠,以實錘的證據,澄清與張學良的關係。
而在澄清之後,“躺槍”的胡蝶,更以一紙宣告打臉啪啪:“蝶亦國民一分子也,雖尚未能以頸血濺仇人,豈能於國難當頭之時,與負守土之責者相與跳舞耶?”和姐跳舞?你不配!
至少,拋開胡蝶的其他爭議,僅以抗戰時她怒懟日寇,為抗戰義演的種種表現說。她這話,著實擲地有聲:“九一八事變”當晚,瀋陽城裡那些肩負“守土之責”的“要員”們,可否,又有“頸血濺仇人”的勇氣?
四、“老師”把國賣
其實,當日軍在瀋陽發動“九一八事變”,甚至一夜之間攻佔瀋陽後,東北大地的天還沒塌下來:只要能守住吉林省,特別是能守住長春和吉林,張牙舞爪的關東軍,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而進攻長春的日軍,總數不過一兩千,守衛長春的東北軍,卻有五千人之多,一開打就打得日軍頭破血流,甚至日軍“傷亡嚴重,幹部相繼陣亡。”
但就是這關鍵時刻,1931年9月19日,掌舵吉林省軍政大權的熙洽,開始了他無恥的表演:這位東北講武堂的創立者,平時滿嘴愛國大道理的“老師”,素來以剛正面孔示人的“楷模”。先是不停給長春守軍打電話,要求部隊“急速撤走,不準抵抗”。以至於日軍正在血拼,對面的東北軍就撤了個精光。隨後又給長春市政府下令“要忍耐,不準抵抗”。長春,就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落在了日軍手中。
與此同時,熙洽更給吉林全省駐軍下令,說什麼“日軍侵佔東北,我軍應萬分容忍”。當力主抗日的東北軍團長馮佔海憤怒質問熙洽時,熙洽更大言不慚,當場一頓“高論”:“中國歷史上,凡是來了外患,都是在戰爭中打亡國的,沒有說談判亡國的。”原來,他這一頓賣身投靠,就是為了“救國”?
待到吉林全境淪陷,把“愛國”掛嘴邊的熙洽,更暴露他真實嘴臉:主動與國民政府撇清關係,成了日本建立“偽滿洲國”的馬前卒,更一度出任偽滿洲國的各項要職。果斷從昔日的東北高官,變身成人人唾棄的賣國賊。
可看他“賣國”的論調,大難臨頭自私的操作,與歷代的賣國小人,豈不都是一個套路?如此角色,竟能在九一八前夜,成為擔負守土重任的大員?坑貨坐鎮的東三省,怎能不悲情淪陷?
五、尷尬的“大勝仗”
“九一八事變”爆發後,中國就沒打過大勝仗?還真打了一個——在外交戰場。
其實,張學良之所以反覆“強調”不抵抗,是因為此時中國,握有一張自以為重量級的底牌:國際公法。以蔣介石的話說“有九國聯盟和國際公法在,日本不能強佔中國領土。”所以,經過傷亡慘重的“九一八事變”後,國民政府也“強硬出手”:整理材料去國際聯盟告狀——咱打不贏日本人,還告不贏他嗎?
實事求是說,在這個“戰場”上,中國簡直贏的完美:中國代表施肇基在國際聯盟會議上,憤怒抨擊了日本的侵略行徑,把日本代表一次次駁得體無完膚。中國提交的41份日本侵略報告,更以詳實的證據,叫日本遭到全球輿論的譴責。施肇基一句動情的發言,也感動得各國代表眼淚嘩嘩:“中國是國聯忠實會員,而且信任國聯,我的國家則如輪船,藉此而下碇,深信憑國聯條約可以從暴風雨中駛出。”
這重拳出擊的外交努力,“戰果”也十分輝煌:1931年10月24日,國聯理事會達成決議,要求日本必須限期在東北撤軍。甚至日本耍起了賴,根本不執行國聯的決議,中國代表團又“乘勝追擊”,促成國聯派出了“李頓調查團”,但這支各國精英組成的調查團,一通調查後,竟然給出個“東北由各國託管”的處理建議,也就毫無意外,又成廢紙。
也正是在中國外交戰場“節節勝利”時,日本放心的在東北擴張紮根,牢牢穩固了既得利益,緊鑼密鼓開始了“偽滿洲國”陰謀。國民政府的“外交反擊”?所謂“外交大勝仗”?人家早就知道,不過廢紙一張。畢竟,國土被人佔了,不想著反抗,反而去國聯哭訴,請求人家憐憫幫忙,“外交戰場”贏得再多,到底空忙。九國聯盟?國際公法?可笑可笑。
弱國無外交的悲愴,國家自強的意義,只看那批外交家,在國聯大會上精彩卻無奈的表現,足以刻骨銘心,警鐘長鳴。
參考資料:《九一八事變史略》、《苦惱的國聯:九一八李頓調查團來華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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