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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10月間,日本帝國主義對沁源進行了大掃蕩,四面包圍、十路包圍,用的是鐵滾戰術,實行的是燒、殺、搶“三光”政策。我和我父親是死裡逃生的倖存者。我們和探馬嶺群眾,躲到大栽溝,被敵人包圍,敵人把我和我父親張玉金還有我家道李姑夫三人抓到圪樑上。被留下的都是老婆孩子婦女們,就聽到槍聲響了,有的打死,有的負傷,敵人把李姑夫一足踢到崖底下,活活的跌死。我記得死的有我翠鳳姐、表哥的老婆和三歲的男孩,還有牛孩和她五、六歲一男一女兩小孩,被敵人用土圪垃、撩姜石頭活活打死,還抓走了德義則,晚上住在孔家坡被殺害。有的名字記不清了,死傷二三十人,我父子兩被抓去,中午也沒飯吃,到地裡揀的吃生玉菱子。我只有15歲,跑的連鞋子也丟了,打赤腳又跑不動。敵人打的我父親死去活來,並在我父親身上搜了一封八路軍的信。我記得八路軍住在我家,在交口鎮買了煤油,借了店家一個缸子,部隊要出發,叫我父親連信和缸子還店家,還沒來得及去敵人就來了,忘記把信撕掉。被敵人拼命打,我講了一句什麼也不知道,敵人就用木棍打我的頭。後來日本鬼子把我父親拉到我大舅家後底溝地裡,叫跪下槍斃,來了個日本鬼子說:“晚上撕拉、撕拉的!”意思晚上審問後再殺,我叫我父親快跑,不然晚上殺。敵人帶我到了西坡上,大約下午一點鐘時候,在敵人不注意的情況下,我父親就拉我跑,我打赤腳跑不動,我叫我父親快跑,我又跟敵人上了山。日本鬼子也沒追上我父親,大約到了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敵人叫我走,我躺下不走,我說要殺要刮由你,我就扶了一個本村的老人家寅虎伯伯,他又是瞎子什麼也看不見。我拉他走了五、六十步下坡,他叫我快跑,我一個老頭子怕什麼,我就逃出敵人的虎口了。回到官軍榆皮溝口上,碰到我大舅說,你父親回官軍村,看見自己的房子被燒了,揀了一把釘子回探馬嶺去了。整個村全被燒光,連地裡割起來堆放的穀子、玉菱子、高梁全部燒光。敵人掃蕩結束,為了不受帝國主義的侵略,我們村參加了在張壁村召開的聲討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罪行大會,號召大家參加民兵拿起槍桿子和敵人鬥。村裡還派我到城關參加了民兵訓練。1942年敵人進住沁源縣城,交口又紮了寨,住下了敵人,沁源開展了兩年半的圍困戰。官軍正處在大路邊,和敵人開展生死鬥爭的鄭士威、李德昌不愧為是官軍人的好兒子,他們擔任了民兵的領導,組織群眾開展對敵人的鬥爭,把官軍群眾轉移到榆皮溝,組織我們民兵站崗放哨,看哨樹,保護群眾搶收搶種。

鄭士威在官軍打擊敵人,多次榮立過戰功,他叫我扛過一支打野獸的地槍,利用它來打擊敵人。有一次他把槍筒子裝上火藥、鐵片,再用黃土裝上打實,鄭士威叫我們割了一捆蘆葦,把蘆葦破開夾上繩子,橫拉在公路上,在用蘆葦撒在公路上,偽裝起來,繩子離地面二寸高,足踢的有力,我們隱藏在河對面紅窯上山角下觀察。中午從交口方面的來的敵人,一踢到繩子,地槍一響打死兩個日本鬼子,地槍後坐在20幾米的莊稼地,敵人還沒有發現地槍。鄭士威同志為了革命抗擊日寇,犧牲了父親,他父親鄭福達被日寇殺害在大栽溝。

我為了紀念官軍村在抗日戰爭被殺害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和民兵同志,控訴日本帝國主義罪行,除大栽溝被敵人殺害的以外,這裡列舉一部分被殺害人的名單:鄭福達、張銀鎖、張鎖則、李火榮、李和尚、李栓勞、胡貴元、範田則、萬二旦、村幹部續憲文。叛徒帶上城關日本鬼子半夜到榆皮溝抓了區幹隊員,連明堂同志當場被殺害,續恩祥、嶽馬孩、趙寶寶、王四則老婆、續五則老婆等被抓。還有被日寇抓去失蹤的有續水金、成向生。民兵範田則在一次戰鬥中英勇犧牲,嶽馬孩和趙寶寶,為了保護群眾看哨樹被日本鬼子包圍殺害,被殺害的還有續恩祥,把三人捆綁在松樹上用刺刀捅死,他們三人光榮犧牲,胡貴元伯伯受不了敵人的捱打,動起拳頭和敵人拼打,英勇犧牲。日本帝國主義在沁源殺人放火慘無人道。在1941年大掃蕩後,我父親回到官軍在張來來家毛坑挖出三具無名女屍體。敵人駐紮在交口寨則上,不知殺害了多少苦難的群眾,有的被狼狗活活咬死喂狗吃,日本帝國主義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我們要教育下一代,代代記住血的教訓,要教育他們發奮圖強,建設祖國。國家要強起來,群眾要富起來,加強國防、鞏固海防,使中國的人民永遠不受外國的侵略。

摘自《沁源抗戰實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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