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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功和李定國這兩位明末忠臣也算是相當有知名度了,痛擊荷蘭人的鄭成功自不必說,李定國作為張獻忠的義子,在他四十二年的人生之中:前二十五年反明,後十七年反清,不僅反抗滿洲貴族,還反抗過明朝的地主和貴族,同時也就更符合“英雄”的評判標準,託顧誠顧老先生著作《南明史》的福,李定國之名為越來越多的人所知。

如果把這兩個人對比一下的話,就會發現現在人們其實更喜歡李定國,為什麼這麼說呢?主要是因為一場戰役,這場戰役就是慘烈的新會戰役,很多人都認為李定國兩次進攻廣東未能成功,主要原因就在於在福建的鄭成功未能主動出兵策應。

首先第一個問題:進攻廣東戰役是誰發起的?攻打肇慶或者是新會的主力是誰?當然是李定國。這就像一個學生認為自己考試考砸的主要原因是送自己的車昨天晚上油沒有加滿。以次要矛盾代替了主要矛盾,這種說法很明顯是不合理。

第二個問題,能提出這種說法的人大概是沒有考慮實際戰場的情況,首先鄭成功的地盤在哪裡?今天福建的金、廈二島,而由李定國在兩次廣東戰役之中,都是從廣西進攻廣東。第一次進攻廣東戰役,李定國是在1653年也就是永曆七年二月從廣西出發,當年三月推進到肇慶城下,到四月中旬明軍已經全線潰敗。第二次廣東戰役,李定國於1654年也就是永曆八年二月從廣西柳州出發,由於他本人突然患病,到六月二十九日,他的本部只有1000人參加了攻打新會縣城的行動。到十月,李定國才親率主力集中於新會縣城之下,到十二月初,李定國被清軍援軍擊潰於城下,所部官兵的損失比1653年的肇慶之戰損失更為慘重。

咱們再看鄭成功於這兩段時間之內在幹什麼,永曆七年元月,明清雙方爆發了石碼鎮之戰,漳州清軍被鄭軍擊潰,與此同時,在北京的鄭芝龍派來了周繼武勸說鄭成功投降。四月,清軍逼近海澄縣城。四月十八日,清軍抵達海澄縣城城牆之下,五月初,雙方開始交戰,五月初六,圍攻海澄的清軍才被鄭軍擊潰。而如果往前推,在永曆六年的十月,鄭軍圍攻漳州戰役失敗,兵員將領損失非常慘重,然後鄭成功回到廈門調集民夫加固海澄縣城的城防將其作為廈門的屏障。

所以從這六七個月明鄭的軍事態勢來看,鄭成功如出兵協助李定國攻打廣東,留給鄭軍配合大西軍攻克全粵的時間最多最多隻有十天,而17世紀的木製戰艦的航海速度很明顯無法滿足南下廣東援助李定國之戰對於速度的要求,所以此時動兵南下甚至不能被稱為“冒險”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作死”,畢竟國姓爺比較穩定的地盤只有金、廈、南澳、銅山等地,李定國在兩廣吃了大敗仗大不了退回雲貴,鄭成功如果丟了諸島,他就只能投海殉國了,或者被俘進京和老平國公鄭芝龍父子團聚了。

再看第二次廣東戰役,這次收復廣東的戰役持續的時間比較長,從1654年的二月份一直持續到1654年的十二月份,咱們來看看在這十個月中,延平王殿下都幹了些什麼。1654年年初,鄭成功在廈門接待清朝使者,開始了這場各懷鬼胎的談判,同月,張名振開始進攻長江。李定國也派人送書於鄭成功,鄭成功接待使者,並且回信。三月,鄭成功派遣兵馬公然在清方控制區中徵收糧餉,招募兵員。四月,在廈門誅殺為非作歹的將領黃大振,並且擊敗清總兵王進功,攻破反鄭土寨白土寨,接受清朝福建官員的回信。到七月,各部鄭軍在福建徵收糧餉,八月,鄭成功本人仍然在廈門忽悠清朝使者,繼續這場滑稽的“議和”,直至十月十九日,鄭成功派兵南下援助李定國。

“十九日,藩遣師南下,與晉王等會師勤王。委左軍輔明侯林察為水陸總督,提調軍中一切機宜。委右軍閩安侯周瑞為水師統領,委戎旗勳鎮王秀奇為陸師左統領,左先鋒鎮蘇茂為陸師右統領,督率殿兵營林文燦、遊兵營黃元、正兵鎮陳勳、護衛左鎮杜輝、後勁鎮楊正、信武營陳澤等官兵數萬,戰艦百隻,剋日南征。另委忠振伯先到銅山,撥船配兵議糧。遣戶科楊英聽同忠振伯照議,計發行糧米十個月。”

十個月的糧草,上百隻戰船,數萬官兵對於這樣一支龐大的艦隊,我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看作是“放鴿子”或者是“虛以委蛇”,而此時,李定國本人的主力剛剛抵達新會城下不過十幾天。到十一月初二日,鄭軍又在漳州千總劉國軒的協助之下奪取了漳州的城防。十二月,鄭軍大將赫文興擊破同安縣的清軍,到1655年年初,鄭成功派遣大將甘輝攻破仙遊縣。

到1655年的五月份,總督林察帶領的艦隊從廣東返回福建,鄭成功怒,呵斥林察說“勤王入援,君命原無俟駕,逗留觀望而回,朝典何在?!”要將林察等人“正法”諸將勸鄭成功放過林察,這才作罷,最終鄭成功降了林察、王秀奇、蘇茂等人的職位,信武營將領陳澤、遊兵鎮黃元、殿兵鎮林文燦三人在廣東期間曾經向林察請命“往至廣海,以探王師聲援”林察不準,三人被迫無奈和艦隊一起返回,鄭成功知道此事之後,給三人各升一級,每人獎賞白銀一百兩,以“嘉其忠義”。

到這兒,真相已經很明顯了,能動用數萬人上百條戰船南下,並且給了十個月的糧草,鄭成功為了和李定國合兵收復廣州可以說是相當盡心了,林察的部隊在廣東呆了將近七個月,即使是這樣,南下將領中的陳澤、黃元、林文燦三個人還是想繼續深入廣東尋找李定國部,可見鄭軍上下對於這次戰役的重視程度,然而,到五月,距離李定國戰敗已經過去了五個月的時間,李定國最終沒有再次進入廣東,鄭軍艦隊只得返回。

所以我們可以說,以新會或者肇慶戰役失敗來指責國姓爺自私自利,有軍閥作風完全就是毫無道理的指責,而且有一個問題,國姓爺手下的兵力最多的時候有六到七萬人,假設廣東真的被攻克了,尚可喜像孔有德一樣在廣州自焚,南明的控制區就此連成了一片,“軍閥”國姓爺完全可以依靠自身兵力在山頭林立的南明朝廷之中獲取更多的利益,同時還可以背靠廣東以一個比較穩定的後方為基礎徹底控制全閩,那鄭成功可就是名副其實的“潮王”了,這不比屈身於金廈,頂著全福建清軍的圍攻要舒服得多?這麼簡單的道理,“軍閥”鄭成功會想不明白嗎?所以,兩次收復廣東戰役的失敗的責任是無論如何都怪不到鄭成功頭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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