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18年,甘泉宮的一場遊獵中,霍去病當著漢武帝的面突然射出一箭,正中李廣的兒子李敢。李敢當場死去,現場一片混亂,漢武帝卻突然發話:“李敢就這麼被鹿角給頂死了,真是可惜啊!”漢武帝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霍去病又為什麼要殺李敢呢?
這一切還得從“飛將軍”李廣說起。李廣年輕時從軍,長期與匈奴對抗,後來又在漢景帝平定“七國之亂”的戰爭中立下大功。漢武帝即位後開始反擊匈奴,李廣也參與了多次對匈奴的進攻,屢立戰功,然而許多與他一起進攻匈奴的大將都得到了封侯的賞賜,他卻一直沒能得到封侯,因此心情鬱悶。
到了公元前119年,李廣已經從軍四十多年了,卻一直地位不高。這一年漢武帝發動漠北之戰,以衛青、霍去病為主帥,大舉進攻匈奴本部。李廣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爭取封侯的機會了,堅決請求隨行。漢武帝一開始沒有答應,但李廣一再請求,漢武帝最終還是同意了,讓他擔任前將軍。
漢軍出發後不久,衛青得知了匈奴單于的位置,就讓李廣和他分頭行動。衛青向西進軍,率領精兵直取單于大營,而李廣則和東路軍合併,迂迴包抄匈奴單于。
李廣很不滿意,這樣一來,擒獲匈奴單于的功勞多半要落入衛青之手,而自己的封侯之夢將再一次破滅,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於是他據理力爭,表示自己是前將軍,就理應衝鋒在前,進攻單于大營的任務應該交給自己。
其實衛青拒絕讓李廣領兵,也未必是出於私心。因為出發前漢武帝就囑咐他說李廣一直以來運氣都不太好,又年老體衰,還是不要讓他跟匈奴單于交戰比較好,衛青便忠實執行了漢武帝的命令,要求李廣不要耽擱,直接去東路軍。
李廣聽說後十分生氣,他雖然去了東路軍,卻並沒有執行迂迴包抄的任務,而是跟衛青一樣也選擇直接向匈奴單于的大營進軍。然而李廣的軍隊又在大漠裡迷了路——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迷路了,可能李廣是個路痴,也可能他確實運氣不太好,找不到好的嚮導。總之,李廣連匈奴軍隊的影子都沒找著,就這麼在大漠裡迷失了若干天。
直到衛青擊敗了匈奴軍隊,向南返回的時候,才終於找到了已經快斷糧的李廣軍隊。但由於李廣沒能執行迂迴包抄的任務,匈奴單于還是跑了。衛青就問李廣發生了什麼事,李廣可能是心情抑鬱,沒有回答,於是衛青又派人找李廣去軍營對質。
李廣徹底憤怒了,要是當初就讓我當前鋒,早就捉住匈奴單于了!他已經憋屈了一輩子,這回終於爆發了。他覺得是衛青在刻意打壓自己,於是先對衛青表示:“我的部下們沒有責任,都是因為我自己迷了路。“
隨後,李廣就前往衛青的軍營,卻並沒有進去,他回憶起了自己一生的經歷,對部下說:“我跟匈奴打了一輩子仗,終於找到了捉住匈奴單于的機會,衛青卻偏要調走我,我又迷了路,這恐怕就是天意吧!我老了,不能再受那些刀筆吏的侮辱!“說完就拔劍自刎了。
李廣死後,許多人都為他痛哭,而最為悲痛的就是李廣的三兒子李敢,他認為就是衛青害死了自己的父親,找了個機會痛打了衛青一頓。但衛青卻不想因為這件事傷了軍中的和氣,還是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然而此事卻被衛青的外甥霍去病知道了。他此時年僅21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他對自己舅舅受到侮辱的事情極為憤怒,便想殺掉李敢來為自己舅舅解氣。在一次陪姨父漢武帝打獵的時候,霍去病發現了李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血氣上湧的霍去病直接一箭射去,李敢當場斃命。
打獵居然打出了人命,現場一片混亂,但此時漢武帝卻說:“李敢居然被鹿角頂死了,真是可惜啊!“漢武帝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聽從,紛紛附和,都說李敢是在打獵中意外身亡的,這件事就這麼被隱瞞了下來。畢竟霍去病既是漢武帝的親戚,又是一員猛將,漢武帝雖然對他這種行為很不滿,但還是要保護他的。
可惜的是,僅僅在李敢死後一年,霍去病也英年早逝,不知兩人在地下相聚,會有何感想。李廣、李敢、霍去病三人都是勇將,卻一人自殺,一人被殺,一人早逝,實在令人唏噓。李敢僅僅是打了衛青一頓,霍去病卻要殺了他,確實是太極端了。性格的急躁與極端,或許正是造成這幾樁悲劇的主要原因。欲速則不達,細水長流方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