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位於湖南省交際處,一出著名的湘劇《生死牌》正在上演,演出前半段很是順利,就在眾人為精彩的表演喝彩時,臺上的一個小女孩卻突然慌了神,將臺詞唱的七零八散。
隨後,只見那名小女孩神情很是緊張,甚至不敢看向臺下觀眾,一句臺詞愣是唱了好幾遍。臺下看眾卻並未責怪,鼓掌聲反而更加響亮。看眾不覺得有什麼,後臺的女孩師傅卻緊張壞了。
果然,小女孩一下臺,師傅就連忙圍了上來,“怎麼回事兒?這《生死牌》可是你的拿手曲目,臺詞怎麼如此不熟練!”
“師傅,你可知,那臺下最中央坐的貴客,竟是毛主席!”小女孩未曾將師傅的責備放在心上,她著急地想要驗證,自己剛才是否花了眼。
就在師傅準備回答時,有人打斷了她:“快快快,毛主席要見玢兒!”
兩人連忙出了後臺,前去會面毛主席。
與兩人的緊張相反的是,毛主席卻很是和藹親近,並未覺得剛才那齣戲有什麼問題,反而很是喜歡小女孩扮演的女主角。
第一次見到毛主席,小女孩緊張到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為好。好在身旁的師傅見狀,主動向毛主席介紹了小女孩的名字:“主席好,她叫左大玢,出演的是此次劇目的女主角。”。
沒成想,在聽完介紹後,毛主席開口第一句,卻問了個莫名的問題:“你為何姓左,怎麼不姓右啊?”
“因為我爸爸姓左,我就姓左咯。”小女孩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話一說出口,小女孩才反應過來,毛主席這是在跟她開玩笑,頓時就漲紅了臉。這樣一來,小女孩的緊張感隨之消失不見,活潑開朗的她,逐漸熱絡起來,與毛主席聊起了家常。
這個名叫左大玢的小女孩,之後不僅和毛主席成為了忘年交,還機緣巧合成為了86版電視劇《西遊記》中家喻戶曉的觀音扮演者,而她能夠出演觀音一大部分也是因為毛主席。
一、湘劇結緣
1943年出生在河南鄭州滎陽縣的左大玢,在11歲那年,被家裡人送到了湖南湘劇團,誰知,被家裡人送去學戲的孩子實在太多,必須進行篩選。好在左大玢面目清秀,身材樣貌都是極好的,最後入選。
當年九月份,在劇團的安排下,左大玢去到了木楠園學習,令左大玢最為苦惱的是,帶教師傅是以嚴格出名的譚君實老師。
入園第一天,見到傳說中的譚老師時,左大玢就被眼前這個身材魁梧、面目鐵青的老師給震懾住了。不知為何,每每見到譚君實老師,左大玢的心裡面就格外害怕,平常跟他走一條路都是心驚膽戰的。
經常見到譚君實老師訓導學生的左大玢,在園子裡,從來都是躲著譚君實。
時間久了,譚君實也發現了這一點。一次,好不容易與左大玢面對面走過去的譚君實,在左大玢畏畏縮縮地準備溜走時,伸手攔住了左大玢,問了一句,“妹子,你為何總躲著我啊?”
左大玢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害怕啊,你整天沉著臉,擱誰都害怕啊!”
得到答案的譚君實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強硬地扯著嘴角,扯出一個很是僵硬的笑臉,說道:“那我就多笑笑!”
除此之外,左大玢的訓練生活,過得並不順利。想象中的自己,整天刻苦練習,肯定會得到認可。可一天到晚,她不是在拉嗓子,就是在練功,最後卻得到了個嗓子不好,不適合唱戲的結果。
辛苦訓練了三個月,將近一百天的時間,結果卻告訴自己所作出的努力都是白費的,要強的左大玢自是不願接受的。
在左大玢的堅持下,譚君實老師為其爭取了三個月的加訓時間,若是三個月之後,左大玢還是沒能夠通過考核,便自行離開。
又是三個月的時間,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左大玢的心境截然不同,她拼命地糾正自己的缺點,總結不足,努力鍛鍊嗓音,比之前更加努力、刻苦。
終於,再次結束訓練的左大玢,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嗓音悅耳、洪亮,顯然是個極好的苗子,左大玢得到了老師們的認可。
自此之後,左大玢便開始“苦練”之路,一路成為全國聞名的湘劇表演大家。
正是她的不服輸的勁頭,表演很是出眾、精彩,這也才有機會,能夠與湘劇迷毛主席相識。
二、忘年之交
說起毛主席同左大玢這個小姑娘兩人相識後,許多外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趣事,在兩人的相處中卻時常發生。
他人對毛主席大多敬而遠之,總是帶著敬意,而不敢靠近,而左大玢卻不同,她把毛主席看作親人,所有小心思在毛主席跟前都不遮掩。
一次,在左大玢受邀作為毛主席的舞伴出席,在眾人休息時,左大玢看到了毛主席茶杯裡的茶葉,竟一根根豎立在杯子當中,從不掩飾好奇地她,忍不住開口詢問:“毛主席,您的茶葉為什麼在水裡豎著啊?”
毛主席不禁笑道:“小娃娃,還有你不知道的?我喝的是岳陽毛尖,是上等的好茶!”
誰知,在聽見毛主席說是好茶時,左大玢竟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杯“好茶”,沒等毛主席再開口,那杯茶就跑進了左大玢手中,“我口渴得很,我也要喝這個毛尖茶!”
見狀,毛主席也沒阻攔,笑呵呵地那杯茶便進了左大玢的肚子裡,等到左大玢喝完一口,毛主席還詢問道:“怎麼樣?不錯吧?”
後來,有一次舞會期間,再次跟在毛主席身邊的左大玢,開始跟著毛主席認識一些出席人物,為左大玢擴大一下社交圈,在陌生人面前,左大玢再次變成了不敢說話的小女孩兒,只敢小聲地介紹自己。
然而,在那些陌生人走開後,左大玢就如同變了個人,變回了那個簡單活潑的孩子。實在是無聊的她,突然圍到毛主席身邊,抓起了毛主席的手,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你這孩子,你又在看什麼呢?”看著對著自己的手翻來覆去查看的左大玢,毛主席寵溺地問了一句。
毛主席的詢問並未讓左大玢分神抬頭,只見她盯著毛主席的指尖回答:“你想看看主席您有幾個籮?”
孩子般的行為,逗得毛主席哈哈大笑,反問她是幾個籮。左大玢語氣很是沮喪地回道:“我是一個籮,一籮窮啊,要不這麼多回見您,我都沒換個衣服。”
低喪的語氣一出,毛主席還以為眼前這個小女孩,傷心了,準備開口寬慰。誰知,左大玢語氣一轉,興高采烈地接著說了下去:“主席!您是10個籮!怪不得您能當主席!”
語氣大轉彎,來得過於突然,毛主席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的交情遠遠不止於此,除了兩人相處很是愉快的趣事外,毛主席對左大玢的認可和讚賞,更是照亮左大玢藝術之路的明燈。
1974年8月4日,人民日報發佈的一篇《深入批判大毒草<園丁之歌>》,將這部《園丁之歌》的主演左大玢,徹底推上了風口浪尖,一時之間,左大玢成為了眾矢之的。
9月,在討伐之下,左大玢不得不到北京,親自作出檢討,接受批鬥。
儘管內心有再多不願,在來到北京後,左大玢仍舊沒有任何反抗之地,只能當著5000多人的面,當眾檢討,自我批判。當年意氣風發,受人追崇的湘劇大家,如今卻因劇目受到眾人討伐,左大玢心中是萬般苦,有口說不出。
最後,在逼迫下,左大玢做完檢討。而在檢討之前,批鬥人還要求其說普通話,心中本就不願的左大玢,仍舊堅持說湖南話,她是這樣回覆的“我不會說普通話!毛主席也說湖南話。毛主席講家鄉話,我也講家鄉話!”
經歷過批鬥的左大玢,在離開北京後,便一蹶不振,覺得餘生都沒有了希望,沒有了觀眾,她如何接著演戲。
然而,不久之後,毛主席卻親自為她正了名,洗清了毒草罪名。
當時,回到長沙進行視察的毛主席,心裡一直惦念著許久未看過的湘劇。知道毛主席喜好的省裡領導,便悄悄地準備好了湘劇節目單,找了個機會遞給了毛主席,許久未曾看戲的毛主席,自然不會拒絕。
在節目單中,毛主席剛剛好挑中了那部《園丁之歌》。主席挑中的,他人自是不會更改。
電影中,主演一出場,毛主席便一眼認出了是左大玢扮演的,“誒,這不就是左大玢那個女娃娃嘛!”,當時,眾人明顯感覺到,毛主席的興致又高了幾分。
等到電影結束後,毛主席帶頭鼓起了掌。這時,旁邊的人悄悄地向毛主席說“主席,這部戲,是大毒草,如今全國都在批判吶!”
一聽,毛主席當即就發了火,站起身,高聲說道:“這部戲,我覺得很好!毒草?毒在何處!”
說完,毛主席再次鼓起了掌,眾人見此也紛紛鼓起掌來。
毛主席熱烈的掌聲,不僅為《園丁之歌》正了名,也為陷入迷茫中的左大玢,送去了希望,送去了絕處逢生的大好機會。
三、出演觀音
1976年,毛主席的身體狀況逐漸下降,病重的毛主席,總是念叨著湘劇。可是,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允許長途奔波。為解毛主席內心對湘劇的惦念,工作人員找到了中央電視臺,拜託中央電視臺,到長沙去錄製一些節目,負責錄製的導演名叫楊潔,便是電視劇《西遊記》的導演。
在錄製節目時,左大玢出演了湘劇《追魚記》當中的觀音一角,已經33歲的左大玢,外貌依舊極為出眾,氣質更是萬里挑一的好。在左大玢一出場後,楊潔就被眼前這個觀音驚豔住了,當時她心想,“這不就是觀音嘛!”
等到節目錄制完,楊潔不禁對左大玢讚揚道:“你演的觀音真是像極了!以後要是拍觀音的戲,一定找你來拍!”
楊潔導演的話,左大玢只是當成了客氣話。對於後來楊潔在拍《西遊記》時,真的親自找上她出演觀音,這一點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1982年到1988年,《西遊記》拍了整整6年,左大玢也跟著劇組,在全國各地奔波6年。
在電視劇《西遊記》播出後,戲中左大玢扮演的觀音,給全國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有些觀眾,竟將左大玢當做了真觀音,也因此鬧了不少笑話。
例如,一次左大玢到開福寺上香,被一位香客認了出來,沒等到左大玢解釋,那位香客竟高聲喊道:“觀音菩薩來了!觀音菩薩!”一時間,香客們紛紛圍了過來,甚至有些香客將手中的香,插在左大玢面前,撲通一下就跪下去磕頭,使得左大玢連忙擋上臉,從香客堆中擠出去,跑出了開福寺。類似於此的事例,數不勝數。
如今,說起左大玢三個字,大多人都會感到陌生,要是說起電視劇《西遊記》中的觀音,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