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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兩晉16國時期,五胡殘殺漢人百姓,成為中國歷史上最為血腥黑暗的時代之一。尤其是羯族人石勒,更是定下了陰險的策略,妄圖毀我華夏文明,想不到他的後趙出現繼位動盪問題,從而讓北方漢文化迎來轉機。那麼,石勒制定了哪些陰險的策略?他的後趙國繼位問題該有多麼動盪?在五胡亂華的時代背景下,北方漢文化究竟有沒有被閹割斬斷的危機?

公元291年,西晉時期發生了為期16年的“八王之亂”,社會動盪不定,匈奴、鮮卑、羯、氐、羌等五胡乘機亂華,

自匈奴號稱自己是大漢的外甥,要反晉復漢後,向北經略山西的設想就一直沒能實現。

匈奴附屬部落的羯族人石勒,也趁勢崛起了。石勒從304年到310年六年間,每當石勒的事業剛有起色就被無情的暴打,於是他南渡黃河,四處流竄。到了公元312年,石勒的職業生涯已經跌入谷底,手下們都打算賣鐮刀以求苟活了。

這時石勒才聽從謀士的建議,開始轉變思路。他進軍河北,319年建立後趙,並基於世家大族與庶族豪強矛盾尖銳的背景,推行減輕賦稅,授田開荒,重排各個家族地位,禮賢文化士人等政策。

羯族作為一個弱小的部落,要想立足中原,當然要有點手段才行。按《後趙國史》一書的統計,在後趙政權中,羯族主要掌控著軍事大權,地方長官通常都由漢人擔任,總結起來就是羯族出兵,漢人士族出糧,構成一個利益聯合體。

雙方明面兒上是在合作,背地裡也少不了胡搞,石勒擔心羯族人數太少,不能制衡漢人豪強,就把六夷雜胡聯合起來稱為華人,構建起一種新的民族認同來壓制漢人。漢人豪強自然也不甘心被制裁,他們紛紛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扭轉上層的意識形態。

於是石勒選定的繼承人,就是喜愛儒學並擁有一半漢人血統的石弘,加上石勒的幾個漢人義子也都手握兵權,駐守要地。可以說後趙國內的漢化派也頗為強勢,只可惜這幫漢化派內部不團結,出手速度太慢,彼此缺乏聯繫,在石勒死後爆發的士族漢化派——竭胡守舊派大戰中,被竭胡守舊派頭子石虎幹翻在地。

石虎勝利後,篡奪小弟石弘的皇位,並推行了一系列更為激進的壓制漢人豪強政策。他先立佛教為國教,以外邦宗教構建新的民族意識,分化打壓華夏原生文明,又把各地的羌、氐、雜胡強制遷徙到河北,提高後趙國核心區域的胡人比例,再提拔與河北豪強有仇敵的乞活軍領袖李農,加深漢人將領之間的矛盾。

他還一石二鳥的大興土木,讓漢人豪強能趁機謀求私利,在取悅士族的基礎上,加深了漢人百姓與豪強之間的矛盾。

經過七八年的分化打壓,漢人豪強已經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所以石虎對待漢人百姓就更加嚴苛,他下令從民丁中五抽三、四抽二作為苦力勞工,或用於戰時,或用於營造宮殿。

這批勞工中居然有十幾萬人死於溺水、野獸等意外事件,他們的生存環境可見一斑。於是各地接連不斷地爆發了起義事件。

石虎見狀,非但沒有收手,反倒是更為暴虐,比如他見天降祥瑞,讓百姓出資給每五個士兵配一輛車、兩頭牛、十匹絹,不然就斬首。民眾賣兒鬻女都湊不齊這些軍需,於是在樹上上吊自盡的人遠近相望,石虎活脫脫地把祥瑞變成了厄運。

更令人氣憤的是喜好打獵的石虎,大肆興建獵場,不讓百姓傷及禽獸,否則將處以極刑。負責維護獵場的官僚就拿這項特權四處誣陷民眾,奪取他們的家產,強佔他們的妻女。

這麼不要臉的行為,居然還把石虎給搞興奮了,他下令從民間大量選拔美女,迫使各郡縣官員在湊不齊美女的情況下,強行奪取百姓的妻女,十分險惡地把民族矛盾,轉化成漢人百姓與地方豪強的階級矛盾。可以說這一時間段內,華夏北方簡直與地獄無異。

這期間,石家要多殘暴有多殘暴,比如石虎的長子石邃,喜歡將美麗的妻妾裝飾打扮起來,然後砍下頭顱洗去血跡,放在盤裡,與賓客們相互傳遞觀賞。宮內有姿色的宮女,石邃先奸後殺,把她們的肉與牛羊肉煮在一起,與左右之人共同食用。

有時石邃向父親稟告政務,石虎會生氣地說,就這屁大點兒事,你給我彙報幹啥?等石邃不稟報政務了,石虎又拿鞭子打他,說,你小子不給我彙報工作,是想幹甚?

這下把太子石邃氣得想要弒父篡位,可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居然搞得如同兒戲一般,在眾人都被這種言行嚇得逃散的情況下,他竟然抱著酒罈子安然入睡了,最後落得全家26人被殺,合葬在一口棺材中,投靠太子黨的200多人也因此蒙難。

石虎遇到這種事情本應引以為戒,免得日後國家動盪,他倒好,先是立了二兒子石宣為太子,並給東宮配了10萬軍隊,讓大家都覺得石宣繼位穩當當。可沒過多久,石虎就不停地給四兒子秦公石韜增加權力,把老四的政治地位提得和老二一樣,甚至還說當初就不應該立老二,應當立老四。

好傢伙,石宣這邊光軍隊就有十萬人,大家想想,這得牽扯多少人的利益啊,眾人把身家性命都投了進去,這繼承人要是就這麼草率的換了,太子黨們前期付出的投資都打了水漂不算,搞不好核心成員還得因此喪命。

所以不甘心坐以待斃的太子宣,就趁秦公石韜外出遊玩的機會,派刺客將其殺害並肢解了屍體。在石韜的追悼會上,石宣不僅沒有象徵性的哭一下,甚至看到兄弟殘破的軀體後還放聲大笑起來。

這一反常行為,不由得讓石虎懷疑秦公石韜之死是太子石宣所為,於是以杜皇后悲哀過度為由,召石宣入宮。

這就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石宣、石韜應當是同母兄弟,二是太子石宣的羽翼已經豐滿,石虎不能隨意的制裁,只能騙他入宮,同父同母兄弟自相殘殺,這本來就是石虎弱智行為所致。太子翅膀硬了,石虎也應該意識到,如果再廢一次太子,將會引發極其嚴重的後果。

結果你猜怎麼著,石虎騙來太子石宣後,把他囚禁起來,用鐵環穿透石宣的下巴並上了鎖,拿來殺害石韜的刀劍讓他舔上面的血。備受折磨的石宣哀嚎之聲震動宮殿,後趙宗教領袖佛圖澄聽聞這一事件,入宮苦口勸石虎:

“太子黨人數眾多,勢力龐大,如果殺了石宣,處理掉他的僚佐,那大家就再也不敢向新的繼承人宣誓效忠了。如今太子石宣殘殺兄弟固然可恨,但您已經讓他吃到苦頭了,如果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咱後趙國還能延續福祚。如果殺了石宣,咱的國家就要完嘍。”

素有管理學黑洞之稱的石虎當然聽不進這些勸告,讓人拔了石宣的舌頭,砍斷他的手腳,挖出他的眼睛,刺穿他的腸子,再一把火燒成灰,石虎這還不解氣,讓人把骨灰撒到各個城門的十字路口當中。

石宣死得這麼慘,他的家人自然也不能善終。不過,石宣有一個小兒子,剛剛幾歲,是石虎最為心疼的孫子,石虎本來要赦免這個孩子,可群臣居然違抗旨意,要從石天王懷中搶奪過來。當時小孩拽著石虎的衣服大叫大鬧,以至於連腰帶都拽斷了。

大家想一想,群臣為什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違抗後趙國主石虎的命令?還不是因為這個孩子身份不簡單,如果這孩子能活著,等他長大以後,能放過屠殺他全家的臣子嗎?

所以石虎權衡利弊,只有讓大家殺掉石宣之子,又誅殺太子黨幾百人,貶謫東宮十多萬衛士到西北邊疆去。

後趙經過兩次繼承危機,羯族貴族已經不能團結一致,所以大陸漢人豪強勢頭漸盛。出身廣平郡塢堡主的張豺,建議石虎立出身匈奴的劉昭儀為皇后,擁石世為太子。

這言論可謂殺機四伏,首先,劉昭儀乃匈奴前趙君主劉曜之女,她對羯族有殺父滅國之仇,而石世這時才十歲,根本沒有什麼根基可言。立劉氏為皇后,石世為太子,這不是要逼石虎把大權交給仇敵和漢人豪強嗎?

石虎也知道這內幕,但這時不放低姿態,大陸的漢人豪強勢必會高舉反對的旗幟。於是他一番自嘲,說自己的內心非常骯髒,要用三斛石灰洗刷內臟才行,還說自己的兒子們都是無賴,一過20歲就要弒父,如今石世年方十歲,就立這小子為太子吧。

到了第二年,石虎不再自稱天王,改稱皇帝,大赦天下。要說這正是赦免東宮將士的大好機會,可石虎居然不肯赦免他們,直接把東宮禁軍給逼反了。

這些軍人身強力壯,善於射箭,個個都能以一打十,他們雖然沒有武器裝備,但搶來老百姓的斧頭,再安上幾米長的木棍交戰,使用起來出神入化,所向披靡。石虎無奈之下,只得讓七兒子燕王石斌鎮守第二國都襄國,讓九兒子彭城王石遵領著羌氐軍隊前去平亂,這不正中漢人豪強張豺的下懷嗎?

彭城王石遵剛一帶兵出城平定叛亂,張豺等人就殺死燕王石斌,氣死國主石虎奪了大權。

只不過石虎生前還留下一枚暗棋(張舉),正當張豺想殺死有乞活軍背景的李農時,張舉偷偷告密,讓李農退守上白牽制張豺,進而使彭城王石遵帶領大軍返回河北,拿下鄴城,重奪政權。

北方漢人豪強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這樣被撲滅了。到了這個時候,如果羯族真的能穩住陣腳,按石勒之前定下的陰險策略,以佛教為依託,繼續拉攏六夷雜胡,完善新的民族認同,持續遷徙羌氐諸部到河北,提高胡人在後趙核心地區的佔比,重用與河北豪強有矛盾的乞活軍,以壓制士族,並繼續利用人性的漏洞,迫使漢人豪強殘害百姓。那麼中國北方漢文化確實存在被斬斷閹割的危機。

不過挑戰與機遇並存,羯胡的殘暴行徑已經引發漢人士族的強烈反抗,並且後趙在東北、西北的戰爭中死傷無數,加之繼承人危機所帶來的影響,只要有一位地位夠高的人物能帶領大家,反抗羯族,那麼後趙國就將走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時,漢人冉閔出場了。冉閔是石虎的養孫,冉閔年幼時就果斷敏銳,石虎很寵愛他,如同對待自己孫子們一樣撫養他。冉閔成年後,驍勇善戰,勇力過人,多計謀。

公元349年,石虎去世,太子石世即位。石虎第九子石遵廢石世自立為帝。

石遵死後,石虎第三子石鑑即位,任命冉閔為大將軍、封武德王。

公元350年,冉閔殺死石鑑後,於南郊僭登帝位,大赦天下囚犯,改年號為永興,國號大魏。至此,中國北方又回到漢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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