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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是繼呂后、武則天之後,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但她的命卻遠比前二者要苦得多。劉娥出生不久就成了孤兒,13歲左右她嫁給銀匠龔美為妻,誰料婚後沒過多久,龔美為了錢竟將15歲的劉娥賣給了正在招蜀地女樂的韓王趙恆(後年十五入襄邸),就這樣陰差陽錯下,劉娥迎來了自己人生當中第一次命運轉折點。

一、劉娥出身貧寒,沒有強大的宗族外戚力量支持她像武則天那樣完成權力的更替;

從街頭賣藝的歌女,到王府的女樂,劉娥的身份完成了從民婦到韓王趙恆私人歌女、舞者的轉變,但這份職業放在當時來看並不光鮮,其社會地位相當低下,女樂通常只是權貴娛樂、彰顯個人地位的工具罷了,甚至於主人家興致來時向賓客贈送歌女的事情都十分普遍。

對於劉娥而言,幸運的是,彼時的韓王趙恆年僅16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而從小就靠取悅市民為生,又十分聰慧美麗的劉娥,在面對這樣的公子哥時有著成熟的經驗,她很輕易就能搞懂對方的喜好獲得對方的好感。

果然,沒過多久,劉娥就俘獲了趙恆的心,她在趙恆心中的地位也一躍從歌女變成了女神。

但皇室的愛情不比平常人家,在那個重視門第的時代,像劉娥這樣出身貧寒的歌女連跟趙恆談情說愛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嫁入豪門了。

哪怕當時的趙恆,只是宋太宗趙炅庶出的第三子,皇位的繼承權還輪不上他,但皇室就是皇室,曆法大於天。

很快,劉娥就迎來了自己和趙恆艱難的愛情之旅的第一次考驗。

據司馬光的《涑水記聞》記載,年輕氣盛的趙恆自從和劉娥在一起後,經常情不自已為愛鼓掌,纏綿的次數多了,很快趙恆的身子骨就肉眼可見地憔悴起來。

有一次,宋太宗就問趙恆的乳母:“皇子最近臉色越來越憔悴,他最近都跟哪些人來往?”

乳母本就對趙恆寵幸劉娥的事不滿,她便在太宗面前將趙恆和劉娥的事情全盤托出,宋太宗一聽說自己的兒子在和一個地位卑微的女子廝混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立刻下令,要求趙恆把劉娥趕出府區。

為了打斷趙恆的念想,宋太宗趙光義還下旨將北宋名將、忠武軍節度使潘美的女兒嫁給趙恆為妻,趙恆不敢反抗,只得服從父親的安排聽令將劉娥趕出王府,另外安置在殿侍張耆(幫趙恆買來劉娥的人)的家裡,張耆知道這是皇子中意的女人,為了避嫌,他自己乾脆搬到了外面去住,不敢回家。

直到後來宋太宗去世,趙恆繼承皇位後,他才將劉娥重新招入了宮中,封為了美人。

景德四年(1007年),出身名門的郭皇后(宣徽南院使郭守文第二女,趙恆的第二任妻子,此時潘氏已經過世多時)去世後,宋真宗趙恆又開始運作,想把劉娥立為皇后,宋真宗此舉招到了寇準、李迪、向敏中、王旦等重臣的嚴厲反對,他們以劉娥“起於寒微,不可母天下”為由,明確反對宋真宗想立劉氏為後的想法,宋真宗最後只得作罷。

由此,便可以看出,在當時的士大夫眼中,出身卑微的劉娥是不適合做大宋的領導者的,這也是後來劉娥執政之後和士大夫階層的主要矛盾之一。

同武則天相比,劉娥先天上的不足,並不是那麼好彌補的,為了在朝中培植自己的親族勢力,劉娥做了三手準備:

1、把自己的前夫龔美,改姓劉姓,對外宣稱他是自己的哥哥;

3、將自己侍女李氏和趙恆生下的兒子歸入自己名下,通過控制未來皇權繼承人的方式,實現控制權力的目的,劉娥的這一做法導致宋仁宗直到她去世後才知曉自己並非她親生子嗣(這個故事後來還演變為了元雜劇中的“狸貓換太子”的故事)。

這三手準備,或許真正意義上算得上成功的,也只有第三手了。

第一手問題的關鍵在於龔美本身能力不行,哪怕有劉娥捧他,但這也彌補不了銀匠出身的龔美和那些朝中經營了幾十年的重臣的差距。

劉綜直接以“不曾有親戚在宮中”為由拒絕劉娥的示好,而劉燁在面對劉娥“知卿名族十數世,欲一見卿家譜,恐與吾同宗也”的示好時,也是很乾脆否認道:“不敢,臣沒有,我不是,您別亂說。”(燁曰:‘不敢。’後數 問之,度不可免,因陛對為風眩,僕而出,乞出知河南府。)

相比起武則天而言,劉娥這開局顯然並不算多理想。

二、自武則天之後,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們,對於后妃當政都有著防備和牴觸情緒,劉娥登基的阻力要遠遠大於武則天;

除了先天上的不足,劉娥稱帝的另一大阻力,就來自於自己老公和大臣們的防備。

同樣是給予聽政權,唐高宗李治和宋真宗趙恆對待自己的老婆差距是非常明顯的。

李治的《大帝遺詔》是這麼說的:皇太子( 李顯) 哲,……凡百王公卿佐,各竭乃誠,敬保元子,克隆大業,光我七百之基,副茲億兆之願。……皇太子( 李顯) 可於樞前即皇帝位,……軍國大事有不決者,兼取( 武后) 天后進止

而宋真宗趙恆的《乾興遺詔》是這麼說的:( 趙禎) 可於柩前即皇帝位。然念方在沖年,適臨庶務,保茲皇緒,屬於母儀。宜尊皇后為皇太后,淑妃為皇太妃,軍國事權兼取皇太后處分。……更賴佑佐宗工,文武列闢,輔其不逮

唐高宗李治和宋真宗趙恆兩份詔令雖然都明確提到自己去世後,自己老婆有聽政、處理軍國大事的權力,但細細比較下來,不難發現,李治的用語儼然把武則天當作了和自己平等的執政者,可以一言決斷軍國大事,而宋真宗只是說自己兒子年幼,劉娥可暫時和大臣們一起商量處理軍國大事。

換言之,唐高宗是將大臣們置於武則天的權力之下,要求大臣們按照武則天的話去做,而到了劉娥這裡,宋真宗是將劉娥的權力置於宋仁宗之後,要求劉娥協助年少的皇帝處理政事,大臣們首先應該輔助的對象是宋仁宗,而不是完全聽命於劉娥。

從兩份遺詔便可以看出,武則天和劉娥稱帝所面臨的壓力完全不一樣,唐高宗是鼓勵武則天參與政治,宋真宗卻並不喜歡劉娥過度干涉政事。

宋真宗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其實也是受了武則天干政的影響,在武則天之前,士大夫對后妃干政的警惕性也無非是呂后那般專權,等到武則天掀翻桌子,自己制定規則之後,後世的士大夫才意識到:納尼(ω)!,還能這樣玩

也正因為有了武則天這個前車之鑑在,所以當時的士大夫普遍認為后妃干政一定會導致朝政紊亂,天下大亂。

劉娥曾經問過大臣們這樣一個問題:“唐朝的武后是怎樣一個人?”

劉娥此舉,頗有試探大臣對於她想稱帝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的意思,誰料著名的諫臣魯宗道卻答道:“武后是唐朝的罪人,她差點就毀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魯宗道的話基本代表著當時主流士大夫對武則天稱帝的看法,也表明了傳統士大夫反對劉娥稱帝的做法,北宋名相富弼在給宋仁宗上書時,就曾提到過這段往事:“昔莊獻臨朝,陛下受制,事體太弱,而莊獻不敢行武后故事者,葢賴一二忠臣救護之,使莊獻不得縱其欲,陛下可以保其位,實忠臣之力也。”

三、武則天的上位,離不開出身寒門的庶族士大夫的支持,而到了劉娥時期,科舉取士早已深入人心,劉娥無法像武則天那樣憑藉著士大夫階層的支持登上皇位;

劉娥在稱帝這件事上,曾做過幾次試探,最有代表性的要數殿中丞方仲弓上書請劉娥學武后稱帝時被劉娥怒斥“我不做辜負祖宗的事”,以及劉娥打算穿著帝王之服去大宋王朝的太廟行祭祀時,“輔臣皆依違不決”,尚書、禮部侍郎薛奎更是質問劉娥:“您身著帝王之服去祭祀,是打算行帝王之禮還是后妃之禮呢?”

從結果來看,劉娥的幾次試探並不理想,雖然那些大臣並沒有實質性改變劉娥僭越禮制的做法,但大臣們的態度卻明確告訴了劉娥:你這樣做,不得人心,是要不得的。

同武則天廢黜唐中宗,還能得到大票大臣擁護相比,劉娥這邊穿帝服祭祀就引起眾怒了,她若是想稱帝那簡直是地獄難度。

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點,在於劉娥和士大夫階層之間,缺乏穩定的利益鏈接,她沒法像武則天那樣憑藉著一手科舉制度籠絡庶族的心,培植屬於自己的政治力量。

到了劉娥那個時代,門閥政治早已衰落,庶族已經取代門閥貴族成為了朝堂上的主要政治力量,在這種背景下,劉娥無法通過控制人才晉升的渠道獲得庶族的效忠。

表面來看,劉娥的權力很大,但她的基本盤其實極不牢靠,她的權力主要來自於宋真宗賦予她的“聽政權”,脫離了宋仁宗母親的身份,劉娥想要把控朝政會變得極其艱難,她甚至連名義上忠於她的大臣都無法控制。

比如協助她獲得垂簾聽政權的丁謂、曹利用等人,其中宰相丁謂意圖架空劉娥,曹利用也囂張跋扈以權臣自居。

連自己的班底尚且如此,更何況還有很多敢於反對劉娥的大臣存在。

因為種種原因的影響,稱帝對於劉娥其實並非理想的選擇。

以劉娥的處境來看,她的實際待遇、影響力並不比皇帝差,稱帝對於她來說無非是錦上添花,但相比起身份的變化,她稱帝所面臨的阻力也是空前的,崇尚實用主義的她,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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