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時間8月16日週二,美國總統拜登終於簽署《2022年通脹削減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令這一美國曆史上最大的氣候法案正式落地生效。
法案的通過可能在11月中期選舉前為拜登帶來一場重大的立法勝利,民主黨人希望這項法案能幫助他們保住對國會的控制權。
但共和黨人認為,這項法案對降低能源和醫療保健的成本效果甚微。參議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在推特上警告稱,民主黨人這麼做是想要大幅增稅,這將對工人造成打擊並扼殺成千上萬的美國就業機會。
在這一法案進程中,大家知道的是,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查克·舒默和參議員喬·曼欽之間反覆的談判和妥協;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前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參與程度之深,能量之大,可謂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拜登。
法案一度陷入僵局
在民主黨內部,法案的通過可謂是困難重重。
長期以來,民主黨參議員喬·曼欽都一直都是拜登政府的“眼中釘”,他曾警告拜登的法案可能會提高通脹,增加美國的債務負擔。
去年12月19日,曼欽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明確表示:“由於擔心國家債務、通脹和新冠病毒等因素,我不願意支持《重建更好法案》。”
隨後,迅速蔓延的通脹問題更是讓曼欽憂心忡忡。他在2月1日宣佈,《重建更好法案》已經“死亡”。從那時開始,這場談判就陷入了僵局。
在今年7月,曼欽與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查克·舒默又重啟了關於氣候法案的談判,但反覆的糾纏和破裂使得兩人甚至所有氣候遊說人士都疲憊不堪。那份即將達成的協議彷彿近在咫尺,又倏忽遠去,“每個人都釋放了他們的憤怒”。
“每個人都必須共同凝視著這個深淵,他們必須明白有辦法總比沒有好。”
遊說,一場持久戰
2019年,蓋茨在一次聚餐上開始拉攏曼欽,以及其他可能在清潔能源政策中發揮關鍵作用的參議員。蓋茨向他們宣稱,想要遏制氣候變化,美國需要釋放創新能力,而這需要華盛頓特區的高層先做出表率。
在上臺後的幾個月之內,拜登就公佈了兩項重大法案:《基礎設施投資與就業法案》和《重建更好法案》(BBB)。前一個法案中至少包含800億美元的能源轉型支出,很輕鬆地得到了參議院所有民主黨議員和19名共和黨議員的支持。
但是其餘大部分的氣候支出(最初高達5550億美元)包含在BBB法案中,並沒有得到共和黨的支持,這讓曼欽的投票變得至關重要。
對於在過去18個月裡關注這一立法的人來說,接下來事態發展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曼欽固執己見毫不退讓,但民主黨內的進步派甚至試圖讓曼欽接受一個2.2萬億美元版本的支出法案。
但作為出了名的“民主黨叛徒”,以及在這一談判過程中無可比擬的影響力,曼欽並不是那麼容易服軟的,他的妥協來得可謂是一波三折。突然,一切都戛然而止。
而從那一次聚餐開始,蓋茨和曼欽就建立了至少三年的長期聯繫。在去年12月曼欽明確表示不會支持BBB法案後,蓋茨又找機會與曼欽夫婦共進了午餐。
期間他勸說曼欽,即使關閉了燃煤電廠、取消了採礦工作,工人們也可以前往小型核電廠工作,包括進入他創立的 TerraPower 公司工作。
在法案後來正式生效前的一個月,蓋茨不斷斡旋在舒默和曼欽之間:他一邊和曼欽之間通話不斷,討論美國真正需要的能源政策,一邊也不斷表態稱舒默也是“正在做正確的事情”。
對於民主黨內部的僵局,蓋茨還表現出了對曼欽的理解和體諒:“我不希望處在他的位置上,過去的六個月充滿了挑戰。”
蓋茨認為自己一直如此努力的原因是——他並沒有別的機會了。
一波三折 協議終於達成
終於,在美東時間7月27日,曼欽做出妥協,與舒默就氣候法案達成一致,將通過對大企業增加稅收等措施,以提供保障能源穩定、應對氣候變化、降低財政赤字以及延長醫保所需資金。
這標誌著一年多來屢次破裂的談判取得了重大突破,民主黨內部的僵局終於瓦解。
雖然法案達成的過程艱辛、波折不斷,但最後仍有3690億美元的撥款將進入清潔能源領域。
面對這一結果,蓋茨說:“我不想把所發生的一切歸功於自己。”但他也表示,該法案的通過是他氣候工作中最快樂的時刻之一。
然而,眼下該法案的具體條款能否落地正在受到業界質疑,一些人擔心該法案中發展綠色製造業的關稅等進口舉措可能會放緩光伏產業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