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相魯（2）

因為魯國的內亂，孔子來到了齊國，齊景公對孔子禮遇有加，向他請教了很多治國的道理。

齊景公請教孔子如何為政，孔子回答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孔子這句話的意思是，國君做國君該做的事，大臣做大臣該做的事，父親做父親該做的事，兒子做兒子該做的事。讓處於不同社會位置的人都切實擔負起自己所在位置上的責任，上下各守秩序，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政治就可以走上軌道。

齊景公對這句話非常贊同，他說：“好極了！如果國君不做國君該做的事，大臣不做大臣該做的事，做父親的沒有做父親的樣子，做兒子的沒有做兒子的樣子，即使有很多的糧食，我怎麼能吃得著呢？”

不久之後的一天，齊景公又向孔子詢問為政之道。孔子說：“為政的要點在於節省財力。”

齊景公欣賞孔子的才能，打算把尼谿的田地封賞給他，讓他留下來為齊國服務。尼谿是齊國的地名，具體位置不詳。

但是，齊國的名臣晏子卻不贊同齊景公的想法。晏子認為，孔子的政治主張對當時的齊國沒有什麼用處。晏嬰勸齊景公說：“儒者圓滑善辯，不能用律法來約束他們。這些人不但自命清高，而且自以為是，很難把他們當作臣下來駕馭。他們推重喪事，在喪禮上大肆鋪張，竭盡哀傷之能事，為了追求厚葬，即使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咱們齊國必須提防這種風氣的蔓延。很多儒者遊走在各國之間，到處遊說，求取官爵，不能讓他們來治理國家。”

齊景公聽得很認真，他希望晏子能夠具體說一下儒者的理念為什麼不適合齊國。

晏嬰回答說：“自從聖賢大德去世以後，周王室已經衰微，禮樂制度殘缺毀壞已經很長時間了。如今，孔子過份講究儀容服飾，宣揚繁瑣的上下朝禮儀，可以追求行為舉止都合乎規矩，這些繁文縟節哪怕花上幾代人的時間都學不完，恐怕傾注畢生的精力也搞不清楚。您如果想用這套東西來改變齊國的風俗，恐怕不是引導老百姓的好辦法。”

這個時代已經是春秋的後期，像齊景公這樣有抱負的諸侯，追求的都是富國強兵之計，孔子尊崇的周禮在晏嬰看來，是多餘無用的東西。

齊景公被晏嬰說服，此後他雖然還是有禮貌地接見孔子，但是不再問起關於禮的問題了。不過，齊景公仍舊希望孔子能留在齊國任職。他對孔子說：“像季孫氏那樣高的待遇，我恐怕沒辦法給您。”齊景公把孔子的待遇定在上卿季孫氏和下卿孟孫氏之間，這樣的爵祿也是相當高的了。

齊國的大夫中有些人眼紅孔子受到禮遇，他們打算加害孔子。也許是這些人刻意放出消息，想恐嚇孔子，孔子知道後便去向齊景公求助。

大臣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不喜歡孔子，齊景公知道自己不能再挽留他了，於是說道：“我已經上了年紀，恐怕不能任用你了。”

孔子辭別齊景公，返回了魯國。

《孔子世家》中沒有記載孔子回到魯國後擔任了什麼官職，但是他博學多聞的名聲已經廣為傳播。公元前510年，魯昭公客死在齊國的乾侯，他的弟弟魯定公繼位。這一年，孔子四十二歲。

魯定公五年，即公元前505年，上卿季孫意如病逝，他的兒子季孫斯繼任季孫氏家主。季孫斯家裡挖井的時候得到一個缶（陶罐），裡面有個看著很像羊的東西。他去向孔子請教，卻說自己得到了一隻狗。孔子說：“據我所知，那裡面是羊。我聽說，山林中的怪物一種是單足獸‘夔’，一種是會學人聲的山精‘罔閬’；水中的怪物有神龍和叫做‘罔象’的水怪；泥土中的怪物是一種雌雄未名的‘墳羊’。您家中挖出來的這個，大概就是墳羊。”

吳王闔閭平定夫概之亂後，出兵攻打曾經偷襲吳國的越國。吳軍長驅直入，一直攻到越國都城會稽，將這座城池摧毀。吳人在城中得到一節奇怪的骨頭，足有一輛車那麼長。吳王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骨頭，特意派遣使者來請教孔子“什麼骨頭最大？”孔子說：“大禹召集群神到會稽山，防風氏遲到了，大禹將他處死，陳屍示眾。據說防風氏的骨頭一節就有一車長，這應該就是最大的骨頭了。”吳國使者又問道：“誰是神呢？”孔子說：“山川的神靈能興雲致雨，造福天下，負責監守山川、按時祭祀的就是神。守護土地和穀物的就是公侯，他們都隸屬於王者。”吳國使臣又問：“防風氏監守的是什麼？”孔子回答說：“汪罔氏的君長監守封山和禺山一帶的祭祀，是釐姓。在虞、夏、商三代叫做汪罔，在周代叫做長翟，現在叫做大人。”吳使還有一個疑問：“人的身高有多少呢？”孔子回答說：“僬僥氏身高三尺，是最矮的了；高的不過三丈，算得上是最高的了。”吳國使臣感嘆地說：“真是了不起的聖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