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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的群芳譜中,呂碧城是一個特立獨行的標杆人物。

她馳騁在文壇、政壇、商界、學術界,橫掃多個領域。她早年是交際場上的明星,以特立獨行著稱,晚年以素食佛教而聞名。她一生都有很多追求者,但矢志不婚。

現在那些新興的稱謂,什麼資深剩女,什麼剩鬥士,什麼滅絕師太,這些扣在大齡未婚女士頭上的帽子,都不適合呂碧城。因為“剩女”本就是個偽命題,沒有剩下的女子,只是不願意將就。

呂碧城就是這樣一個一點都不肯將就的女子。

呂碧城,1883年出生于山西太原,祖籍安徽旌德,原名呂賢錫,號碧城。她的父親呂鳳岐曾任國史館協修、玉牒館纂修、山西學政等職務,是光緒三年的進士。

她的母親嚴氏也出身書香門第,呂家藏書3萬卷,耳濡目染,俯拾全是薰陶。小時候才華橫溢、聰明的呂碧城,在繪畫、詩詞、詩歌等方面都很有名氣。

如果她的生活一直順利,那麼充其量就是一箇舊社會的名人故事,而不是傳奇。

然而,在人生的順利與逆轉之間,往往能激發意想不到的動能,把人生推向從未想過的遠方。

呂鳳岐的原配蔣氏有兩個兒子,蔣氏死後,兩個兒子也相繼夭折。續絃嚴氏,即呂碧城的母親,生了四個女兒,呂碧城排行第三。

1895年,呂碧城12歲,父親因病去世。同族之人以沒有她家子嗣為由謀取其財產,甚至軟禁呂碧城母女。無奈之下,母親獻出家產,帶著幾個女兒投奔舅舅嚴朗軒。

雪中送炭已經很少見了,更何況遇到落井下石。

九歲時,呂碧城已被許配給同鄉王姓人家。聽說呂家落難後,王家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提出退婚,這無疑讓母女幾人的情況雪上加霜。被丈夫家人退婚,更是讓呂碧城的名聲掃地。

在這樣一個風霜刀劍相逼的人生冬夜,女子呂碧城並沒有退縮。她對生活的渴望是一種不認命、不屈服的精神。雖然她遇到了父親離世、人世飄零、寄人籬下,但她永遠不會被摧毀。

因此,在她提出要去天津參觀女學,卻被舅舅罵了一頓之後,她毅然離開了低矮的屋簷,踏上了開往天津的火車,也是開往廣闊天地的火車。

身無一物的呂碧城在火車上遇到了好心人——天津佛照樓酒店老闆娘,不僅為她補票,還把呂碧城安置在自己家裡。

在天津,呂碧城打聽到舅舅官署秘書方小洲的妻子住在天津的《大公報》報社裡,呂碧城於是給她寫了一封長信。而這封信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被《大公報》總經理英斂之看到。呂碧城的文采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見面詳談後,對方更是驚訝於她的膽識言談,於是,立即聘請她擔任《大公報》的實習編輯。

呂碧城終於站在廣闊的舞臺上,開始了她燦爛的獨舞。

不久《大公報》刊登了一系列呂碧城倡導女子解放,宣傳女子教育的文章,以及立意新穎文采出眾的詩歌作品,在當時的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一時間,呂碧城聲名鵲起,出現了“絳帷獨擁人爭羨,到處鹹推呂碧城”的景象。而這時,她只是一個20出頭的女孩。

不久後,在教育家嚴修的推薦下,呂碧城得到了袁世凱和唐紹儀的資助。1904年11月,中國教育史上第一所公立女子學校——北洋女子公立學校成立。呂碧城擔任教習,即校長,同時負責校務。

1912年,袁世凱出任中華民國大總統,呂碧城也被聘為總統府秘書。然而,呂碧城很快辭職離開北京,定居上海。這是因為她目睹了官場的黑暗。

然而,聰明的人,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總會混得如魚得水。

在上海,她展示了自己非凡的商業才華。

她一個人投身商界,做貿易,玩股票,短短几年,就成了上海的鉅富。

范增祥在給她的《碧城集》題詩時寫道:“君看孔雀多文采,贏得東南獨自飛。”

呂碧城似乎天生就喜歡孔雀。現在看幾張她流傳下來的照片,每一件衣服都前衛華麗。她頭上戴著翠羽,裙子上繡著孔雀羽。

她傲然,就像一隻孔雀。

她不是金屋裡的金絲雀,而是自己王國裡的女王。

她做生意,只用兩三年就身家不菲;

她愛美,任何搭配設計都能引領潮流,開創上海時尚的先例;

她在上海靜安寺路建造了一座宏偉的別墅,擁有著名的油畫、三角鋼琴、僕人、名牌的汽車和歐洲裝飾,非常豪華;

她自費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美術和學習英語……

她享受著生活,享受著自己靠智慧努力得到的一切。因為錢是自己掙得,花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束手束腳了。

1926年,她再次前往美國,然後開始環遊世界,前往法國、瑞士、意大利、德國、英國等國,最後在瑞士生活了很多年。

然而,在奢侈的生活中,她並沒有被腐蝕到膚淺,因為她從未停止過對精神的思考。

她曾在天津師從時任直隸學務總辦的嚴復,學習邏輯學,並促使她翻譯《名學淺說》;在上海,她師從道教學家陳擺寧,陳櫻寧為她寫了《孫不二女功內丹次第詩注》和《回答呂碧城女士36問》。

如此有大局的人,也是天生堅強,有著“人若來犯,絕不手軟”的性格。自己養的狗被外華人的汽車碾傷,她聘請律師協商,賠禮治療都不能少。

然而,呂碧城之所以成為傳奇,不僅僅是因為她能獨善其身,更是因為她有一顆兼濟天下的心。

她熱心慈善,曾一次性向中國紅十字會捐款10萬元,在國外的時候也幾次為國捐款。

1929年,作為唯一受邀的華人,她前往維也納參加世界動物保護大會,她是中國保護動物第一人。呂碧城穿著繡有金孔雀圖案的晚禮服,戴著珍珠抹額,用流利的英語在舞臺上發表演講,轟動全城。

不得不說,能夠用一個女人的力量,成就這許多傳奇偉業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只會溫柔依人的女子。

許多傑出的男人身邊都有她的蹤跡,但她從未為任何人留下腳步。

因為爬過最高的山,看過最藍的海,丘陵湖泊雖然各有各的美,但不再輕易讓心震顫。

所有男人都為之傾倒,但沒有一個能留住她。

男人的愛情往往是現實的,渴望被點燃,卻又害怕被灼傷;相反,女子寧願被灼傷,也願意為那個點燃她的人付出。

但是,一個強大的女子,燃點自然會上升,所以她會在愛情叢林中漫步,雲淡風輕。

對她有知遇之恩的英斂之曾為之痴迷,但最終因政見不同而走到了盡頭。她和袁克文相互引為知己,但也只能做朋友。

她的婚姻觀如此豁達:

我的目的不是資產和門第,而是文學地位,所以很少有相當的伴侶,東不成,西不就,失去機會。幸運的是,手邊有一點積蓄,不用擔心衣食,只用文字娛樂自己!找不到,也不將就,不哀怨,繼續自己精彩的生活。

她白天在商場裡馳騁,巾幗不讓鬚眉;她晚上穿著最華麗的晚禮服,在舞臺上旋轉。

她對別人的批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在高深精緻的知識方面,她能寫出《觀無量壽佛經解論》;在時尚話題上,她能寫出《說舞》,從舞蹈的開始到形態的改變和社會功能,都能一一道來。

她自學了英語、法語、德語等國家的語言,她從未放棄過她最喜歡的文學。

當她兩次訪問歐洲和美國時,她把外國經歷寫成了《歐美漫遊記錄》,並在中國發表介紹。外國經歷和外國風俗習慣,突破了浪漫的侷限,她將更廣闊的想象帶入了詩歌。在婉約中現雄偉壯觀。

1928年,她開始在日內瓦吃素。1930年,呂碧城在瑞士日內瓦正式皈依佛教,法名寶蓮。她致力於佛教,翻譯佛經,宣傳善行。

1933年,她與葉恭綽、王一亭、朱石僧、李經緯等人成立了中國保護動物協會。

結語

生前,她把自己的天長地久,握在自己手中;身後,她把自己的海枯石爛扔進大海,與山川歲月永遠流轉。

呂碧城於1943年在香港去世,享年61歲。她的遺囑是不留屍骨,火化後把骨灰和麵成丸扔進海里。

所謂獨立,不僅是經濟上的獨立,更是人格上的獨立。你不必過著奢侈的生活。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有一些真正喜歡的愛好就夠了。

剩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為了脫單而草率地將就。能遇到對的人相守到老,是一種幸運,但不應該是人生唯一的追求。

願你有勇氣不將就,也有能力不將就。

願你遇到對的人,更願你在等待的時候不慌不忙,永遠有一種“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開闊和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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