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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3月15日,羅曼諾夫王朝統治的最後一天。從16歲的首代沙皇米路伊爾·羅曼諾夫戴上CROWN之日起,到這天已經304年了。

這一天也是沙皇尼古拉開始倒黴的一天。他的蔚藍色專列的士兵與軍官整批整批地倒轉槍口和起義軍站在一邊。

他的前線各司令官也拍來了一封封要求他退位的急電。種種跡象表明,眾叛親離的厄運已經降臨。

1

當天下午2時,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被迫釋出了致“國家杜馬主席”和致“大本營、最高統帥部參謀長”的兩篇退位電文。

其中的一篇這樣寫道:“為了親愛的母親俄羅斯的真正福祉,為了拯救她,沒有我不能的犧牲。現在我決定引退,傳位給我的兒子,為了讓他留在我的身邊,在他成年以前,由我的弟弟米哈伊爾·亞歷山德羅維奇大公攝政。”

1個小時後,出於對他兒子有血友病這一健康狀況的考慮,他又作出了把皇位讓給他的弟弟米哈伊爾大公的決定。

晚上23點,尼古拉二世把簽好名的退位詔書交給了臨時政府的杜馬代表。但由於臨時政府不敢擔保繼位者的生命安全,因此米哈伊爾大公拒絕接受皇位。

2

尼古拉在退位詔書上籤完字以後,穿上自己的上校大衣,從客廳車廂裡走到站臺上。他的保鏢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有一位侍從武官跟著他。

退位了的沙皇在兩趟列車之間的軌道上踱來踱去,走了很長時間。他抱怨自己的命運不好,埋怨他的助手不忠於他,並一肚子委屈似地向他的侍從武官發洩道:“我完了,我沒有臉去見大本營的外國代表,我不好意思,他們見到我也會感到不好意思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另一個大臣叫出來一起散步,向他抱怨這抱怨那。這位大臣安慰他說:“陛下,沒有什麼關係,別過分激動,皇位也不是您要來的……如果他們想就讓他們自己去管理得啦…”

聽到這些話,尼古拉沉默了。

3

第二天早晨8點多鐘,載著尼古拉的天藍色專列徐徐開回了莫吉廖夫大本營。站臺上,被推翻了的皇太后和沙皇緊緊地擁抱了一會兒,並一起走進了車站旁的一個簡易木房裡。母子倆單獨在那裡坐了很久。

同一天,彼得格勒蘇維埃考慮到各地群眾大會提出的要求,決定採取逮捕尼古拉夫婦的措施。臨時政府得悉這一訊息後,也不得不於3月20日通過決議:“確認退位國君尼古拉二世及其夫人已被剝奪自由,並將退位沙皇幽禁於皇村。”

3月21日下午4點,莫吉廖夫車站死一般地寂靜。

開車前幾分鐘,尼古拉從母親的列車上下來,穿過月臺走進自已的列車,他穿著一身護衛隊制服,沒有穿大衣,戴著長耳風帽,他一邊把手放在帽簷下,一邊走動著。

聚集在月臺上的全體大本營軍官和他的親信,都注目相送,保持著死一般的沉默。沒有任何歡呼聲。既沒有同情的呼喊,也沒有敵視的叫聲。只有一位海軍上將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列車便載著尼古拉及隨從人員徐徐地開動了。

尼古拉從車廂的踏板跳下,誰也不看一眼就疾步走向汽車。隨從人員也跟著下了火車。等尼古拉剛離開站臺,他們便迅速地各奔東西,生怕有人認出他們。

4

尼古拉的汽車開到了亞歷山大羅夫宮的門前。門口值班的士兵遲遲不給他開門,並冷淡地望著這位前沙皇。最後,從樓裡出來一個值班軍官,老遠便向門衛喊道:“給前國君開門!”

尼古拉下了汽車以後,發現有幾個軍官站在門前的臺階上,制服上彆著紅花結,雙手插在褲兜裡。有的人嘴裡還叼著香菸。他便向他們敬禮致意,但沒有一個人回禮,也沒有一個人給他敬禮。

幾分鐘後,尼古拉聽見有人在他背後插上了門栓。從那時起,他就成了一名終身囚犯。同時被關押的還有他的妻子、兒子、女兒及其他皇室人員。

沙皇一家囚禁在皇村後,雖然有許多達官顯宦們離他們而去,但宮內還剩下150人來侍候他們。作為家長的尼古拉常在花園裡雪,清掃道路,忘情於他很早就喜愛的活動:鋸木頭。

他有時在兒子房間裡坐上很長時間,和兒子玩各種遊戲,給他念書。他照舊在地圖上標明軍事行動的符號,並常常看報。

他在花園裡散步或鋸木頭時,有警衛隊的一個值班軍官在一定距離內跟著。

警衛由皇村衛戍部隊的四個步兵團的軍官和士兵輪流擔任。

按照規定,取消“陛下”稱呼,對尼古拉只能稱“上校先生”,並依據這個軍銜給他敬禮。

宮內一天的活動結束得很早。晚上9點鐘,尼古拉和孩子們告別,10點就寢。

5

臨時政府的軍官和上層人物對沙皇一家還是很客氣的,但下面的士兵就不同了。

有一次,一名中尉在宮內佈置崗哨時,尼古拉上前要同他握手,可那名中尉後退了一步,沒有握他伸出來的手。

大吃一驚的尼古拉想打破尷尬局面,便把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問道:“我的朋友,為什麼不願跟我握手呢?”那位中尉回答說:“我出身於人民,當年人民向你伸手,你不理睬。現在我當然也不能同你握手。”

這樣的生活延續了5個多月。

8月中旬,臨時政府為保護皇室成員的安全,把沙皇一家從皇村轉移到了遠離革命中心的託博爾斯克城的一座省長官邸。

十月革命勝利後的第二年4月,臨時政府再也不能保護他們了,蘇維埃政權決定把沙皇家從這個可能遭保皇派劫持的地方遷移出去。從4月26日起,尼古拉一家和幾名僕人先後分成兩批,被押送到烏拉爾地區的葉卡捷琳堡市,關押在該市中心區的一所被徵用的私人住宅。

6

1918年5月,葉卡捷琳堡山坡上的寓所。

這座房子位於市中心的一條大街和小衚衕的拐角處。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正面是純白色,而且修飾得非常別緻。

順著衚衕往前走是一群低矮的居民住宅,再往下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沿著斜坡的衚衕而下,有一座寬闊的花園緊鄰這所房子。房子造得很牢固,是一座老式建築。

房間相當寬敞,沙皇夫婦和他們唯一的兒子阿列克謝住一間房,兩個窗子朝大街,兩個窗子朝小衚衕;四個公主住一間房,窗子都對著衚衕,並有一扇門通往餐廳。

挨著餐廳的一個房間,中間用拱門隔開一半作會客室,一半是醫生博特金和一個傭人的住所。

大廚師哈里託諾夫和二廚師列昂裡德住在廚房。

看管他們的紅軍戰士則住在靠近餐廳的兩間房裡。窗上都掛著帷幔,地上鋪著很大的地毯,有軟沙發、小桌和轉椅。

住宅的周圍有很高的木板圍牆,離窗子有兩俄丈遠。沿圍牆佈置有哨兵線,花園裡也佈置著哨兵。

和臨時政府比起來,蘇維埃對沙皇一家進行了更多的限制,而且他們必須做一些家務,如四個女兒必須自己烤麵包和洗衣服。從外表上看,沙皇的心情平靜,他每天與女兒們一起到花園裡散步,人也很健康。而皇后則不同,不僅頭髮變白了,人也變瘦了。

她從來不去花園裡散步,只在門廊裡走走,有時憂心忡忡地在門廊裡坐在兒子身旁……孩子們的表現和以前一樣,看到警衛隊員時就微笑。

房子內部都有警衛隊員,每間房子的門口和圍牆之間的通道都設有崗哨。每天都有一個蘇維埃執委會委員值班。

7

1918年6月7日,捷克斯洛伐克白匪軍團發動了叛亂。他們瘋狂地撲向葉卡捷琳堡,暗藏在該城的保皇派也紛紛活動,警衛人員經常在食品中發現外界發給沙皇的信件。

在二樓上的一個房間裡,沙皇幾乎不停地召開有博特金醫生參加的會議。開會時讓兩位公主在走廊裡作針線活,實際是望風放哨。

如果讓白軍劫走沙皇,將給動盪不安的時局火上澆油,新生的蘇維埃政權將面臨嚴重威脅。形勢開始變得危急起來!

為此,烏拉爾州蘇維埃執行委員會派主席團成員戈洛謝金到莫斯科請示。不久,他帶回了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團的指示:立即在葉卡捷琳堡組織審判,以便在7月底以前正式判決。

7月25日,外國干涉軍和白匪軍分子從南面包抄城市,敵人的突擊部隊開始直插過來。形勢已經非常緊迫。烏拉爾州蘇維埃執委會臨時決定:不經過審判,立即處決末代沙皇一家!

7月29日晚10點半,尼古拉一家及其傭人已經睡覺。11點半,烏拉爾州蘇維埃的兩名全權代表來到葉卡捷琳堡的沙皇寓所,把主席團簽署的檔案交給了那裡的警衛隊長,命令他去組織人執行槍決。

將近半夜時,警衛隊長和他的助手帶著一批武裝工人,在兩位全權代表的陪同下,一起走上二樓。他們命令博特金醫生挨房去把正在睡覺的人們叫醒,要他們馬上起床穿好衣服。

一刻鐘以後,警衛隊長對步出走廊的尼古拉解釋道:白軍正在進攻葉卡捷琳堡,城裡隨時都有可能受到炮擊,因此,你們全家人必須從樓上遷到樓下去。

尼古拉一家7口人和4個親信,跟在警衛隊的後面走下樓梯,走完了從二樓到一樓的23級臺階(尼古拉二世的在位時間正好也是23年)。

然後他們被帶進拐角處的地下室,剛到地下室裡,沙皇還問道:“這兒太潮溼了,能不能換個地方?”

“你彆著急,馬上就給你換個好地方。”警衛隊長站在門口,一邊答著沙皇的問話,一邊從軍便服的口袋裡掏出一份檔案,大聲說道:“請注意!現在宣佈烏拉爾州工農兵代表蘇維埃的決定………”話還沒說完,他身旁的助手和武裝工人一齊舉起了槍瘋狂射擊,沙皇全家和他的親信一共11人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8

7月30日凌晨3點,11具屍體拖到了大院,裝上了載貨卡車。

天剛矇矇亮,司機在全權代表和一支馬隊的護送下,便把車拐進了衚衕,然後穿過尚在熟睡的城市向一片原始森林的“四兄弟荒地”駛去。

所謂“四兄弟荒地”,是因為那裡曾有四棵鬆,後來還留下四棵樹樁而得名。

不知何時,人們曾在那裡開採鐵礦,後來荒廢了,所有露天開採的地方都形成了池塘,而豎井開採的地方就成了深坑。周圍都長滿了密集荒草和灌木。

卡車開到那片荒地時便鑽進了森林。在一個廢棄的舊礦坑裡,紅軍戰士們把屍體和幹木柴交替地一層一層碼成一堆,澆上煤油,點火焚燒,當木柴和屍體燒得馬馬虎虎以後,便把燒剩的殘物埋進了爛泥。

就這樣,俄羅斯羅曼諾夫王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和他的妻子和孩子,走完了最後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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