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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明軍投降清朝的不計其數,這些降兵被沙汰收編,搖身一變成清軍後,就忽然爆發了戰鬥力,彷彿被開了光小宇宙爆發一般。

吳三桂、耿精忠、尚可喜、孔有德、李成棟這些漢將統領的基本是自己的老部下,他們從北方打到南方,勝率極高。

清朝能統一天下,投降的明軍兵將居功至偉,否則依靠八旗的體量,無論如何是不夠控制偌大天下。

兵是同樣的兵,將是同樣的將,換個效忠物件,戰鬥力就截然不同。這裡面除了清朝軍事制度的原因,還有個最根本的原因——錢。

這牽扯到明清的財政問題。

毋庸諱言,要士兵們打仗首先要有兩個前提條件,一是能吃飽,二是要能拿到軍餉,否則其他大道理都是空的。

眾所周知,到了明末,大明的財政狀況已經糟透了。

明軍之所以軍紀渙散,為害地方,重要原因也是沒錢。

在嘉靖時期,明朝財政已捉襟見肘,要不是張居正改革爆了一波經濟,萬曆三大徵都沒錢打,大明能不能撐到崇禎都是個問題。

就這樣,到了崇禎照樣窮得跟個鬼,迫不得已像叫花子一樣向大臣們眾籌。

這歸因於明朝的制度,老朱定下的制度到了明末已經腐朽,失去了生命力。但崇禎沒辦法,老祖宗發下來的牌,他只能給什麼牌打什麼牌。他之前的明朝皇帝們也都是如此,沒有魄力也沒有能力洗牌重來。

清朝不一樣,它上來就把牌給洗了,重新發牌,這是明朝皇帝無法做到的。

階層洗牌通常意味著朝代更替,清朝有這個條件——明朝是殘局,清朝是開局。

洗牌的結果是稅能收上來了,清朝不給窮人面子,也不給官僚地主面子,收稅就是收稅,不管窮人富人。

在南明的弘光時期,一年財政收入,大致在每年六百萬兩白銀左右。

這甚至超過了崇禎,看上去還不錯。

然而對比順治,弘光就是個弟弟。

順治初期清朝的財政收入就超過了1400萬兩。

弘光控制著南直隸、浙江、廣東等全國富庶之地,比順治控制的地盤有錢得多,卻只能收上不到順治一半的賦稅。

不得不佩服清朝搞錢的本事,這就是洗牌的好處。

即便如此,清朝的錢還是不夠用。

“順治初年,除明季三餉,兩浙、八閩、楚、蜀、兩粵猶須征伐,用兵之銀歲千三百萬。”

——軍費就要1300萬兩,再加上其他開支,順治還得倒貼將近90萬兩老本才能抹平赤字。

這時候皇太極時期五入長城的收穫就派上用場了,多爾袞下令把以前的存貨源源不斷從盛京運往北京,就這還不夠,又問北韓“借”了點大米才把財政赤字抹平。

隨著用兵的持久與深入,軍費還在不斷增加:十三年增加到兩千萬,十六年增加到兩千四百萬。

順治初期,清朝要派出多路大軍在南北作戰,又要接收安置投降的明軍,糧餉同樣困難,縱兵劫掠也是籌措糧餉的辦法,這與明軍並無二致。

但清朝的優勢是打了勝仗,隨著佔領區的擴大和穩定,後方逐漸能供應上糧餉。

同時清朝朝廷認識到自己本來不受民心支援,再縱兵劫掠相當於自掘墳墓,只有穩定民心、恢復生產才是王道。

所以很快調整了做法,約束將領,以“通融支用”的辦法東拼西湊,先保證軍隊的糧餉供應,並且在後方恢復秩序、發展經濟,逐漸形成良性迴圈。

這樣,清朝的一口氣緩了過來,順治十六年的歲入已經達到了2566.42萬兩,雖然總賬還是有不少虧空,但十幾年的征伐下來,局面趨於穩定,在控制區通過嚴厲的稅賦徵管政策使財政情況在逐年好轉。

清朝最大的支出是軍費,明朝也是如此。

崇禎哪裡來錢付什麼軍費,總之先欠著,實在欠得太多了,就東挪西湊先補上幾個月的軍餉。

也別都怪崇禎,這是他祖宗留下的債,有些餉從萬曆中期就開始拖欠,熬死了一代人還沒結清。崇禎剛即位時,陝西的兵餉就已經拖欠了30個月,估計他看到賬目也是一臉懵的。

到了弘光朝,朱由菘賬面上依然有近百萬大軍,這裡面有多少是實數,多少是虛數,就是一筆爛賬,誰也沒法統計。

順治初期,把所有兵力加進去,清軍滿打滿算不超過三四十萬人,他的軍費就要1300萬兩。弘光的兵力至少是這個數字一倍,那得要多少軍費?

但沒辦法,至少各路總兵報上來這個數,當初是經過朝廷核准的,這是個經過雙方妥協的數字,核准了你就得開餉,不然軍隊就得譁變。

弘光哪怕把自己褲子都當了,都付不起這個軍費,何況這位還是個享受第一的主,怎麼捨得當褲子。

老辦法,開不起就像擠牙膏一樣,一次先付一部分,其他打個白條先欠著。

本來明末軍隊的性質就相當於僱傭兵,當兵吃糧拿餉,天經地義。僱傭兵拿一天錢打一天仗,明朝皇帝們厚著臉皮欠著錢,信用已極度透支,還要大家幹提腦袋賣命的事,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皇帝不差餓兵”,就算不是僱傭兵,也沒幾個人肯餓著肚子給皇帝賣命。

皇帝不給解決,當兵的不會都等著活活餓死,不打仗的時候,他們會四處搶掠地方。等打起仗來,臨陣倒戈就天經地義——別怪哥們不仗義,跟著你打仗不光沒銀子還有餓死的風險,現在對面確實給糧給錢,有吃有喝——僱傭兵嘛,前東家不履行義務,還不許咱換個東家?

其實這個道理放到崇禎年間也是一樣的,官軍被拖欠了幾年的軍餉,該有的戰鬥力早給拖沒了,一投降闖軍,吃飽喝足了,戰鬥力立馬又回來了。

同理,投降了清軍,軍餉有保證,砍一個人還能拿到一份賞金,士兵們就又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起來。

所以,刺激降兵們煥發戰鬥力的不是那身制服,而是制服背後的真金白銀。

打仗從來就是最花錢的事,從古至今都是如此。軍事是政治的延伸,決定政治的又是經濟,所以歸根結底,軍事和政治本身是謀求經濟利益的一種手段,經濟才最終決定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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