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生活,形成一個社會時,肯定就會出現尋歡作樂的場所,出現一些被正經和假正經的道德人士所不齒的交易。因為一方面有一些樂此不疲的男人,同時又有一些因為生活困頓而需要獲得報酬的女人。
公元2004年,大導演張藝謀推出了他的第二部武俠電影《十面埋伏》。這部電影集齊了劉德華和金城武兩大帥哥,其中金城武正值顏值巔峰,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足以讓無數女影迷想入非非。
故事發生在唐宣宗大中年間,為剿滅飛刀門,金捕頭夜入牡丹坊,捕獲章子怡飾演的盲眼歌妓“小妹”,後來又假裝仰慕飛刀門柳老幫主的名聲,痛恨朝廷的腐敗,把“小妹”從大牢裡救出,二人暗生情愫,開始了一段既驚險刺激又沒羞沒臊的逃亡生涯。
《十面埋伏》劇照
在牡丹坊裡,“小妹”聽聲擊鼓的那段舞蹈尤其精彩,既顯示出小妹“妓”術高超,也從側面反映出那個年代服務業極度繁榮。
雖然整部電影有很多令人吐槽和詬病的地方,但是,對於牡丹坊所反映出來的唐朝服務業比較發達的現實並非憑空捏造。
不過,如果電影中把“牡丹坊”改成“平康坊”就完美了,因為唐長安城的平康坊在妓院中的地位就相當於後世的影視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八大胡同和秦淮河。
長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兼每年新進士,以紅箋名紙遊謁其中。時人謂此坊為風流藪澤。
——《開元天寶遺事》
唐長安城有108坊,以朱雀門大街為界,西部是長安縣,東部是萬年縣。平康坊屬萬年縣管轄,算是在長安城比較靠裡的位置,基本算得上是黃金地段。出了皇城的南大門朱雀門,沿橫街向東走兩坊之地,就到了平康坊。
唐長安城平面圖
平康坊周圍有很多高階官僚的宅邸,比如唐玄宗時期著名的奸相李林甫就住在平康坊。《長安十二時辰》裡張小敬想透過妓女李香香的“辦公室”裡的暗道進入林九郎的宅子基本符合歷史事實,因為林九郎的原型就是李林甫。
其實,唐朝的妓女並不全是從事皮肉生意的,她們也分三六九等,比如《十面埋伏》裡的“小妹”就賣藝不賣身。
其實“妓”這個詞的本意是指以歌舞為業的女性,後來才逐漸成為某個職業的專有名詞,而那些以歌舞為職業的女性則有了另一個頭銜——女明星,但是不排除某些女明星可能會出現“返祖”現象,從而讓自己變成實際意義上的“妓”。
唐朝的妓女分為好幾個種類,其中等級最高的是皇宮中的妓女。
初唐皇宮中有專門培訓女性音樂和舞蹈的機構,叫“內教坊”。唐玄宗時期,多才多藝的李隆基為了發展流行音樂又新設了“外教坊”和“梨園”,後來“梨園”逐漸成了戲曲界的代名詞,李隆基也榮獲了梨園行祖師爺的頭銜。
這些宮妓們的工作任務主要是唱歌跳舞,但不限於唱歌跳舞,只要皇上有需求,她們什麼都可以做,比如唐玄宗就給他們增加過一項比較拉風的工作任務。唐玄宗和楊貴妃經常在興慶宮喝酒玩樂,每當喝得盡興的時候,二人便各自指揮一百名宮妓在院子裡擺下軍陣,用錦被做旗幟,雙方玩打仗的遊戲,失敗的一方要喝光一大杯酒作為懲罰。正直的大臣聽說這種事情之後都直搖頭,認為這是不祥之兆,後來果然發生了安史之亂。
除了宮妓之外,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們也可以豢養“家妓”。比如唐玄宗李隆基的四弟岐王李範有一個特殊的愛好,這個岐王就是杜甫的《江南逢李龜年》中提到的岐王。每當寒冬臘月天寒地凍的時候,李範就感覺到冷的伸不開手,那就需要東西來暖手。那個年代沒有暖手寶,但是這難不倒李範,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他將手伸進妙齡少女的懷中,雙手很快就會變得暖和。當然,也可能全身都很暖和,那些被“襲胸”的少女們就是岐王的家妓。
唐李壽墓壁畫《樂舞圖》
唐玄宗時期另一個臭名昭著的宰相楊國忠家裡就養了很多妓女。每年春遊的時候,楊國忠就用綵綢把樓車裝飾的富麗堂皇,然後載上幾十名妓女,一路吹拉彈唱從府裡出來,在長安城中招搖過市,引得其他權貴也競相效仿。
除了宮妓和家妓之外,還有隸屬於地方官僚機構的官妓,隸屬於軍隊的營妓等,當然最普遍的也是地位最低的則是流落於民間的民妓。
皇帝和達官顯貴們有宮妓和家妓,妓女的質量也比較高,所以平時很少光顧平康坊。民妓的常客通常都是中下級官吏、外省“駐京辦”官員、外來的商人、文人騷客、進京趕考的舉子等。唐朝時逛妓院是一項很燒錢的活動,據有些學者考證,一名妓女每天掙的錢大概是一千文錢。一千文是什麼概念呢?大約相當於一個成年人五十天的伙食費。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錢最終是由逛妓院的人來支付。
長安城的民妓大都在平康坊,同時全國各地也都有民妓,比如揚州和成都的服務業也比較發達。
著名詩人杜牧曾經在江南一帶做官,他曾是妓院的常客。
三十一歲的杜牧到達揚州之後,一頭扎進了脂粉堆裡,整天流連於青樓楚館樂此不疲。他的那些著名的詩歌中,很多都是寫妓女的。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泊秦淮》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寄揚州韓綽判官》
聘聘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贈別》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遣懷》
對於這個花心的下屬,牛僧孺表現的很不放心。每當杜牧出入青樓的時候,他都會派人暗中保護,並讓保鏢記錄下來時間地點,回來向他報告,然後把那些記錄全部裝到一個箱子裡,杜牧對此渾然不知。
兩年後,杜牧被朝廷徵召為監察御史,要回京赴任。在踐行宴會上,牛僧孺含蓄的勸杜牧以後在私生活上儘量注意一些。剛開始,杜牧對此予以否認。不過,當牛僧孺命人抬出那口箱子的時候,杜牧先是啞口無言,然後就是感激涕零。因為這件事,杜牧終生對牛僧孺心懷感恩,這也讓他捲入了牛李黨爭的泥潭而無法自拔,最終在仕途上毫無建樹。
其實,杜牧的私生活放蕩也怪不得他,因為在整個唐朝,與妓女交往是文人騷客們的時尚。在杜牧的前輩們中,私生活不檢點的人多的是,並且還有共嫖一妓的鬧劇,或者叫“佳話”。
唐朝歷史上有一對著名的好基友,白居易和元稹,這二人既然能成為一生的好朋友,那志趣肯定存在很大的相同之處,比如他們對妓女的品味就很相似。
據說,長慶二年白居易做杭州刺史的時候,喜歡當地的一個官妓叫商玲瓏。白居易經常與她喝酒作詩,四處遊玩。此時元稹正在越州當刺史,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就邀請商玲瓏到越州去。商玲瓏到了越州,元稹發現正對自己胃口,於是留她在越州盤桓了一個多月,才依依不捨的放回去。
元稹和白居易剛做官時年輕氣盛非常喜歡給朝廷提意見,二人經常火力全開,一起懟天懟地懟空氣。結合二人有過同嫖一妓的風流韻事,用我們現在的觀點來看,二人是鐵哥們無疑了,畢竟“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
除了商玲瓏之外,元白二人還和唐朝歷史上最著名的妓女薛濤產生過情感糾葛。
薛濤畫像
薛濤可能是唐朝歷史上最有名的才女,縱觀中國整個封建社會歷史,她的文學才華在女性中也絕對能名列前茅。薛濤的父親是朝廷官吏,家庭條件還算不錯,所以她小時候受過良好的教育。薛濤8歲的時候,父親由於仗義執言得罪了朝廷權貴,被貶到成都。6年後,薛濤的父親染病去世,一家陷入了財政危機,不得已,薛濤加入樂籍,成為一名營妓。
唐朝的妓女不管是宮妓、家妓、官妓、營妓、民妓,統統都是樂籍身份,從這裡我們也可以看出,歌舞才是妓女的本業。
薛濤由於才華和相貌出眾,很快就和當時的文人雅士們混熟了,元稹、白居易、武元衡等名仕都和她有過詩歌往來,其中元稹還跟她上演過一段纏綿悱惻的姐弟戀。
唐憲宗元和四年(809年),元稹以監察御史身份出使劍南東川(今四川綿陽一帶)。到了四川之後,元稹急不可耐的約見了這位令她仰慕已久的蜀中才女。兩人一見面就確定了情侶關係,並過上了一段沒羞沒臊的日子。
當時元稹31歲,薛濤42歲,這是標準的姐弟戀。薛濤誤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但對元稹這個著名渣男來說,薛濤充其量是他在四川旅居生涯的調味品而已。三個月後,元稹調回洛陽,從此一去不回,這段姐弟戀就此結束。
元稹剛離開四川的那段時間,薛濤還抱有幻想,認為元稹很快就會回來接她,經常給元稹寫信傾訴相思之苦。元稹也積極的回信,二人相隔千里鴻雁傳書互訴衷腸,為此薛濤還發明瞭著名的“薛濤箋”。但是元稹只是寫信而已,卻從來沒有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誠意。薛濤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等到花兒都謝了,最終心碎了無痕,一襲道袍加身出家當了尼姑。
薛濤制箋圖,原作:張大千
當然,這不是元稹第一次玩弄感情,也不是最後一次。在薛濤之前,元稹曾經為了自己的前程拋棄過第一任女友崔雙文,也就是《西廂記》中崔鶯鶯的原型;在薛濤之後,他玩弄過唐朝另一位才女劉採春,害得她家破人亡。
元稹不珍惜薛濤,但是自有其它人珍惜,那個人就是武元衡。
在薛濤眾多的緋聞男友中,才華橫溢的人有很多,但是政績最好的卻是武元衡,當然武元衡的才華也不差。
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武元衡《春興》
武元衡是河南偃師人,其曾祖父是武則天的堂兄弟,所以他也算的上是名門之後。武元衡27歲進士及第,後屢獲升遷。唐憲宗元和二年(807年),武元衡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從此在蜀地主政時間長達七年之久,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他認識了才女薛濤。
據說武元衡剛到劍南西川上任的時候,地方官設宴給他接風洗塵。在酒席宴上,西川從事楊嗣喝得大醉,在宴會上耍酒瘋,強迫武元衡喝酒。武元衡沒有喝,楊嗣就把酒倒在了武元衡的袍子上。武元衡沒有發作,很有紳士風度的起身換了一身衣服,然後繼續參加宴席。
當時的人都稱讚武元衡有紳士風度,但是這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當時屏風後面正藏著一位讓他神魂顛倒的女子,他不便發作,那人就是薛濤。
二人正式交往之後,武元衡更加欣賞薛濤的才華,於是奏請朝廷給薛濤一個校書郎的官職。如果朝廷批准,那麼薛濤就可以成為他的貼身秘書。但是歷史上從來沒有女性做外官的先例,朝廷沒有批准,武元衡也只好作罷。
對薛濤瞭解的越深入,武元衡對薛濤的愛慕就越難以自拔,他曾為這位像仙女一樣的漂亮姐姐寫過多首詩歌:
月上重樓絲管秋,佳人夜唱古梁州。
滿堂誰是知音者,不惜千金與莫愁。
——《聽歌》
芳草落花明月榭,朝雲暮雨錦城春。
莫愁紅豔風前散,自有青蛾鏡里人。
——《同幕府夜宴惜花》
仙歌靜轉玉簫催,疑是流鶯禁苑來。
他日相思夢巫峽,莫教雲雨會陽臺。
——《贈歌人》
在感情上,貌似好男人永遠都不是渣男的對手,哪怕武元衡在才華上並不比元稹差,在長相和前途上也更勝一籌,但是元和四年的時候,元稹卻後來居上,橫刀奪愛,把薛濤變成了自己的女友。
即使後來薛濤被元稹拋棄,出家當了尼姑,武元衡仍然對薛濤念念不忘。
唐憲宗元和八年(813年),武元衡離開劍南西川,被朝廷召回長安當宰相。當時大唐帝國並不穩定,朝廷上黨爭已經有了苗頭,地方上藩鎮也蠢蠢欲動,武元衡每天被這些繁雜的政事搞的焦頭爛額,但是工作之餘他還是會想起薛濤,併為他寫了一首詩:
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
若到越溪逢越女,紅蓮池裡白蓮開。
——《贈道者》
這首詩並不是寫實,全是武元衡的想象。他閉上眼睛看到一身白色道袍的薛濤正笑意盈盈的向他走來,白衣勝雪,暗香浮動,霎時間他感到全世界的梅花都盛開了,而薛濤則是萬千花朵中最嬌媚的一枝。
收到武元衡的贈詩之後,薛濤也回贈了一首《送友人》:
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茫。
誰言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
二人遠隔千里,或許只能在夢中相會了。不過,對於武元衡來說,這樣的夢做不了幾回了。
自安史之亂以後,大唐帝國的藩鎮就成了事實上的割據勢力,時常發生叛亂。唐憲宗即位之後,下決心要剷除藩鎮勢力,實現大唐中興,而武元衡則是他最堅定支持者。
武元衡意志堅定、性格執拗,在藩鎮問題上不做任何妥協。他的削藩政策引起了諸多藩鎮節度使的仇恨,並打算對他採取極端措施,一來削弱朝廷削藩派的勢力,二來也可一解心頭之恨。
元和十年(815年)的六月初三,天還沒亮,武元衡帶著一隊隨從自靖安坊東門出發,打算去大明宮上早朝。當時天色尚早,大街上還沒有行人,武元衡的僕人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
突然,從街道兩邊的槐樹上射出多支弩箭,僕從的燈籠被打滅,隊伍亂作一團。緊接著有十幾名刺客從樹上一躍而下,在極短的時間內打散了武元衡的隨從,並砍下他的腦袋。
武元衡的死在朝廷引起極大的震動,唐憲宗痛定思痛,決定對藩鎮採取強硬措施,啟用武元衡最堅定的戰友裴度對藩鎮用兵。經過幾年的時間,藩鎮問題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但是朝廷沒有把革命進行到底,唐憲宗死後,藩鎮問題死灰復燃,武元衡的血白流了。
武元衡死的時候,薛濤還在浣花溪畔當尼姑,不知道當她聽到武元衡的死訊時會作何感想。她把自己交給了那個玩弄感情的渣男,而深愛的自己的那個男人卻為帝國的事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據說,薛濤晚年的時候經常把詩歌寫在她發明的薛濤箋上,然後放進浣花溪中,讓它隨著水流漂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遠方。很明顯,她的這些詩歌並不是寫給元稹的,因為當時元稹還沒死。如果是寄託相思的人是元稹,她完全可以透過驛站把詩歌寄過去,沒必要透過流水寄託相思。她不知道此時的武元衡在哪裡,不知道自己的詩該往哪裡寄,索性就把它們放進溪水中隨意漂流,說不定身在另一個世界的武元衡就能收到了。
此時的武元衡到底身在哪裡呢?據說在一個叫“鴉鳴國”的地方。
據《太平廣記》記載,唐憲宗時期另一位大臣王潛鎮守江陵的時候,他的一位名叫許琛的下屬二更天的時候突然死亡,五更的時候又活了過來。許琛回憶,他剛死的時候跟著兩名鬼差到了一個叫鴉鳴國的地方。那地方光線昏暗,就像是人間黃昏之後時的情形。一路上沒有城郭房屋,只有幾萬株虯枝盤結的古槐參天聳立,上面有無數烏鴉盤旋鳴叫。後來到了一座官衙之中,經過審驗,鬼官發現鬼差抓錯人了,應該抓的是另一位叫許琛的人,兩人是鄰居,鬼官只好把他放了。
許琛臨走之時,官衙裡有一位身穿紫衣的人送了他一程。那人身材高大,頭上用綿包著頭,好像受了傷。那人跟他說:“你回去之後告訴王潛,說武相國給他傳話,感謝他經常給自己燒紙錢。但是他燒的紙錢太細碎了,在這裡不能用。現在我這裡缺錢花,請他再給我燒五萬張紙錢,一定要用好紙,燒的時候不要讓其他人接觸到紙張。”
武元衡在世的時候,王潛曾經做過他的下屬,對他多次提拔任用,所以王潛一直對武元衡心存感恩。武元衡死後,每逢初一十五,王潛都會燒一些紙錢給他,報答他的知遇之恩。
聽完許琛的回憶之後,王潛認為許琛見到的那個紫衣人正是武元衡。於是買了十萬張藤紙,按照武元衡的囑咐給他燒了。
第二天五更,許琛的那個同名的鄰居死掉了。
武元衡死後所在的“鴉鳴國”究竟在哪裡,或許只有誰去誰才能知道,但是一旦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薛濤的詩歌順著浣花溪水順流而下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漂到鴉鳴國去。如果遠在另一個世界的武元衡能夠收到薛濤贈詩的話,那對他應該是一個莫大的安慰。
《十面埋伏》劇照
唐朝時候人們的娛樂活動很少,男人們在閒暇之餘只有去花街柳巷獲得身心的愉悅。對於妓女來說,她們身份低賤,只能趁年輕貌美的時候多掙點錢作為自己的養老之用,或者取悅於某一位官員或商人,讓他們幫自己脫籍從而脫離苦海。白居易的《琵琶行》裡那位“老大嫁作商人婦”的妓女雖然大多數時間只能獨守空船,但是,相比其他妓女來說,她的結局算是比較好的了,畢竟像薛濤那樣才華橫溢的妓女最終也只能青燈長卷了此殘生。
無論平康坊的青樓茶館裝修的有多華麗,妓女們穿著打扮的有多時尚,絲竹聲樂演奏的有多悅耳,珍饈美味烹飪的有多可口,恐怕都不能掩飾妓女們內心的孤獨和對未來的恐慌。對於唐朝的男人來說,地位低下的妓女或許根本算不上是一個獨立的人,只能算得上是一種工具。這正如《十面埋伏》裡“小妹”說的那樣:此處的花根本不能算花,真正的花開在山野爛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