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期間,日軍經常下鄉掃蕩,進了村子肆意燒殺搶掠,看電視劇總是有人憤憤不平的說:要是我,就在井水和食物裡下毒,毒死這幫狗強盜!這種給敵人投毒的方法,難道抗戰軍民想不到嗎?為何我們幾乎見不到相關的記錄?
人類戰爭中的下毒史很悠久。毒菌、毒草和毒蟲,銻、銅、砷、鉛等有毒礦物質,天花霍亂鼠疫等病菌,都曾活躍在人類古代戰爭中,給敵人造成極大殺傷。
蒙古人西征時,曾經在攻城戰中用拋石機投入死於鼠疫計程車兵屍體,直接導致了歐洲的黑死病,美洲的西方殖民者,也曾用沾染天花的衣服送給印第安人,造成當地人大量死亡。
二戰的蘇德戰場,德軍一開始攻勢凌厲,後撤的紅軍就焚燒糧食,在井水中下毒,盡一切可能給德軍造成麻煩。那麼,中國戰場上為何很少出現給日軍下毒事件?是中國人不擅長毒殺敵寇嗎?
其實,早在北宋,中國就有一本著名的兵書《武經總要》,裡面提到了“守城之法”:“凡寇賊將至,於城外五百步內悉伐木斷橋,焚棄宿草,撤屋煙井,有水泉,皆投毒藥。”
抗戰中,無論是東北還是東南,中國軍民堅壁清野,伐木斷橋、藏匿糧食、自毀物資一直在做,毒殺日寇肯定很多人嘗試過,但效果甚微,其中原因何在?
首先,下毒說起來簡單,在當時吃飯都吃不飽的生活水平下,毒物本身就是很奢侈的東西。民國時的人服毒自殺,一般是吞鴉片和砒霜,致死率都不怎麼靠譜,而且大批次購買都價格不菲,至於頂級毒物鶴頂紅、斷腸草,更是民間罕有之物。
自古以來,對於敵人軍隊大規模的投毒,除非是國家和軍隊行為,光依靠老百姓自己,只是杯水車薪,很難見效。
第二,大家千萬別把日本鬼子當成只會說“八格牙路”和“花姑娘”的蠢貨,真實的二戰日軍,是武裝到牙齒的近現代化軍隊,絕不會輕易中招。當時,日軍對中國戰場的熟悉和了解程度,遠超今人的想象。
透過大量的間諜實地考察,日軍一線部隊的情報工作非常精準。比如中國軍隊曾繳獲過一本日軍的《野戰騎兵排長必攜》手冊,手冊上居然連中國當地的泥土粘著力、村裡有幾口井和水井的出水量都一清二楚。
日軍每個軍和師團配備專門的防疫給水部,其基本職責就是防止疫病和確保淨水。日軍中的軍醫和技術人員承擔偵察水源、收集疫情、病源檢驗、驗水消毒的任務,如果到了陌生的環境,日軍士兵絕對不會不經檢驗就飲用當地井水。
他們會將檢測過的水源配以軍用野戰過濾器飲用,更不會貿然吃中國老百姓的熟食。這一點,我們其實從老照片能看到:日本兵進村,除了搶糧食,最喜歡抓活禽活畜,摘新鮮瓜果,而這些東西是難以下毒的。
說日本鬼子最喜歡吃雞不一定準確,但鬼子抓雞吃是最沒有風險的。此外,侵華日軍對抵抗軍民的報復,一向兇殘嚴酷,一旦發現有人下毒,隨之而來的必然是血腥屠村,這也是很多人忍氣吞聲不敢行動的原因。
中國軍民極少投毒,反過來,日軍卻是投毒大戶。由於資源貧乏,軍力有限,日本是二戰期間研究毒氣和細菌武器最積極的國家。臭名昭著的731部隊,還有100部隊、1855部隊、1644部隊、8604部隊等。
他們在中國東北、華北、華中、華南建立了5大細菌戰基地,瘋狂地進行細菌戰屠殺中國人民。前文說的“防疫給水部”,另一個角色就是日軍的細菌戰部隊。
日本《井本日誌》上記載,日軍1940年在浙江的細菌戰,使用飛機投撒傷寒、霍亂、鼠疫等細菌至少8次以上。釋放毒氣、給水源下毒,更是日軍的保留專案。
蒙滿邊界的諾門罕戰役後,日軍就曾對蘇蒙軍隊實施細菌攻擊,用各種傳染病菌汙染水源。中國戰場上,日軍大面積釋放毒氣,在井水中播撒帶病菌的衣物、屍體,更是家常便飯。
最後,說一個抗戰中成功的投毒事件:南京毒酒案。
1939年6月10日,由國民黨軍統局策劃,在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工作的服務員詹長麟,在日偽高階頭目的一次宴會中,往酒內投毒,觥籌交錯間毒倒一片,日軍中將山田乙三、大漢奸梁鴻志、溫宗堯等多人中毒,兩個日軍書記官斃命。
毒藥是軍用氰化鉀,行動是軍統的絕密策劃,這才一舉成功,只可惜就算這樣,日偽大頭目都沒毒死。說到底,戰爭還是要靠劍與火的死磕,毒死日本鬼子的傳奇,留給抗日神劇的編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