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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劇《燕雲臺》開篇第一集,有一對皇族夫婦的鏡頭一閃而過,卻讓人記憶深刻,那就是女主角蕭燕燕的公公遼世宗,以及世宗很寵愛的女人甄氏。甄氏是遼國曆史上唯一的一位漢人皇后,也是唯一的非蕭姓皇后,其地位之特別,不行思議。

憑證《遼史》記錄,甄氏本是後唐宮人,在遼太宗耶律德光南征時,侄子耶律阮隨軍同行,意外獲取這個女人,很寵愛。可讓人不解的是,甄氏不僅是身份卑微的漢人宮女,而且初遇耶律阮時年齡已經是不小,足足有四十一歲,而當時的耶律阮不過三十歲左右,二人年齡相差了13歲,都橫跨一輪了。

豈止是姐弟戀,擱在古代早婚早育的背景下,幾乎已經是是兩輩人了。不過,身份的迥異、年齡的鴻溝,都不能為了避免 這段驚世戀愛的萌芽,在一眾人反對之下,他們仍舊結合。太宗突然崩逝,耶律阮繼位,很快便立甄氏為後,也就是《燕雲臺》劇中曇花一現的遼世宗和甄皇后。耶律阮固然繼位,但這地位坐得並不穩,他並非唯一的皇位繼承人,有資格坐這地位的,至少還有兩單方面。要說明白遼帝地位的傳承,就不得不提到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和他的皇后述律氏。

述律氏就是蕭氏,因為尾隨耶律阿保機隨處征討,述律氏不僅是皇后,更是阿保機的蕭何(這也是遼國後族姓蕭的來源,因為阿保機自比漢高祖,因而耶律兼稱劉氏,而後族則比蕭相國,稱蕭氏),可與他合營照料政事,率兵出擊。總之,述律氏對耶律家眷很重要,耶律阿保機崩逝後,述律後攝政,次子耶律德光(太宗)登位,不過述律後卻更想小兒子李胡當皇帝,但阿保機欽定的繼承人卻是次子德光,帝后之間的差別,也為子息埋下隱患。

遼太祖耶律阿保機選定的繼承人是次子耶律德光,那他的長子呢?去哪兒了?太祖的長子耶律倍,就是世宗耶律阮的父親,不過太祖以為耶律德光更適合繼承帝位,但讓當時的皇太子耶律倍避讓,冊封他為東丹王,還遠離了契丹的政治核心。《遼史》中記錄“東丹王避之唐”。這句話是很值得玩味的,耶律倍不是被封為東丹王嗎?不好好待在東丹,為何又避之唐?

東丹,是當時契丹的從屬國,原來叫作渤海國,被遼滅往後就改為東丹,作用是東契丹。耶律倍從皇太子到東丹王,就是是被變相地放逐,不過耶律德光還是質疑著兄長,大概還有某些細緻行動,使得耶律倍深感不安。為此,耶律倍逃往後唐。而耶律倍的長子耶律阮,很大概也是在這一時期與後唐宮廷有著某種往來,也能夠大概便接觸到甄氏也未可知。耶律倍死後,耶律阮繼承了他東丹王的稱號,太宗大概也深覺對不住這個侄兒,沒有再加以迫害,反而“愛之如子”,還帶著耶律阮一起伐晉、伐唐。

在這一南征歷程中間,耶律阮遇甄氏,並生下第三子只沒(寧王)。這次相遇,真相初遇,還是再遇,著實很難推斷,但至少說明一點,耶律阮與後唐的淵源久遠,這也是為何他引進大量漢制的原因,還分設北院、南院兩套班子,北院為契丹官員,南院則為漢人官員。

史書記錄,“後與參帷幄,密贊大謀,不果用”,這段話說明,甄氏是經常參與遼國政事的,但她所提意見並未被採納,無妨時機未到,也無妨見識未深,又大概是別的原因。但至少,世宗對這位甄皇后很尊重、愛護,真心將一個沒有家眷背景的漢人佳當作妻子看待。也能夠大概,他還想效仿爺爺耶律阿保機與述律後的舊事,給予甄皇后更高的權力,但這樣的殊榮卻非甄氏能遭遇的。

遼世宗繼位沒多久,就爆發了李胡之亂,述律結果然支援小兒子李胡,率兵反叛。關節時分,耶律屋質居中調停,很後雙方在橫渡達成合大概,述律後、李胡遷往祖州。這次叛亂,只是個開始,遼世宗在位幾年時間,幾乎年年都有叛亂,貴族們對他擁戴的有之,但反對的也許多,他需要更強有力的支援。這種支援,自然就是來自後族蕭氏。在繼位的第四年,遼世宗終於冊封妃子蕭氏為皇后,這也造成兩後並立的局面。蕭氏是述律後的親侄女,再標準不過的後族,而且還生下皇子耶律賢,也就是《燕雲臺》中的明扆大王。

不過,偏僻的日子沒過多久,次年九月,遼世宗頗為信任的察割謀反,趁著世宗敬拜父親耶律倍,宿於行宮,群臣皆醉時,殺死世宗、太后、甄后。蕭後隨後切身詣見察割,請求為世宗、太后收殮,察割同意了,但第二天就殺了蕭後。遼世宗死後,貴族們擁戴了遼太宗之子耶律璟為帝,是為遼穆宗。穆宗也就是當年有資格繼承帝位的另一位侯選人,他作為太宗長子,母親是靖安皇后蕭氏,繼承的資格比世宗還硬。

不過,因為世宗的父親被迫讓出皇位,契丹貴族們對這對父子頗為同情,加上耶律璟酗酒、李胡嗜殺,都不是皇位的很後裔選,這才擁戴了耶律阮上位。當今耶律阮被刺身亡,耶律璟繼位也就不移至理。從遼世宗耶律阮剎時的一生(34歲)來看,他性格寬和、奪目騎射,極重感情,有做皇帝的特質,但也有比較明顯的缺點。而他所立甄后,更是他人生中避不開的一個“坑”。

在遼國特別的國家方式下,耶律氏與蕭氏本就是相輔相承、互相成就,他卻在帝位本就不穩的情況下,撇開蕭氏另立漢人皇后,此舉固然重情,卻不是皇帝當為。甄后以徐娘半老之齡,卻能疑惑耶律阮愛之如寶,除了才貌出眾,恐怕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耶律阮看到漢文化的優勢,想要在契丹內部大力推行,這跟他疇昔漂流到後唐的歷史關聯。這種想法不錯,但要執行卻不宜過急,比較中國歷史上幾個少數民族政權,都被漢文化影響,但又各自保留著民族特色,平衡著漢族與執掌政權的民族之間的微妙關係。

制衡之道,是門優良學問,遠不是引入一個女人能夠大概做到的。契丹貴族們看到了世宗引進漢文化的銳意,但也肯定不能回收一個漢人皇后。胡漢之爭,在遼國往後的歷史上,還將持續多年,而《燕雲臺》的女主角蕭燕燕,與她的密友兼重臣韓德讓,何嘗不是一次胡漢的融合與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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