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公元1689年6月21日,清軍與噶爾丹戰於烏爾會河邊,從黎明打到下午,最終清軍不敵武器裝備優良的準噶爾人,被噶爾丹打了一個大敗,兩萬餘士兵只逃回了幾千人。
隨後,噶爾丹將戰場搜刮個乾淨,繼續率兵南下,一度打到距離北京只有700里路的地方,而此時康熙帝的大軍還沒有到達草原,為了麻痺和穩住噶爾丹,自收到烏爾會河之戰訊息後不久,康熙帝就遣使對噶爾丹致歉:
“阿爾尼(烏爾會河之戰中的清軍統帥)不請旨而擊汝,非本朝意也。”
這就是康熙帝的聰明之處,因為從噶爾丹宣稱自己為復仇而南下之初,康熙帝就經常遣使給噶爾丹,用種種假訊息迷惑準噶爾人,尤其是一直強調自己在北部調兵是為了防止內附的喀爾喀蒙古人作亂,而不是為了對付準噶爾人。康熙帝的這些假訊息,一定程度上迷惑的噶爾丹,為清軍贏得了寶貴的調兵時間。在給沙俄使者的信件上,噶爾丹還強調了自己南下的目的:
“打仗不是反對清朝皇帝,而是反對土謝圖汗和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活佛)。”
與此同時,為了確保首都安全和防止噶爾丹南下中原,在收到噶爾丹軍隊訊息後,康熙皇帝在北京地區進行了大規模軍事動員:
“京師戒嚴,每牛錄下槍手派至八名,幾於傾國矣。城內外典廨盡閉,米價至三兩餘。”
7月2日,康熙帝命皇兄和碩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率一路大軍出古北口,又命令皇弟和碩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率另一路大軍出喜峰口。
7月9日,在得知噶爾丹退回草原後,康熙帝又令前線將領遣使給噶爾丹,對其進行麻痺,用和善的口氣假裝承認噶爾丹南下是為了追擊追喀爾喀蒙古人,並表示喀爾喀蒙古中的某些蒙古王公(主要是土謝圖汗)是清廷和準噶爾的共同敵人,還說自己遣重臣前來就是為了共商解決問題之辦法,特意說明使臣帶兵前來並不是為了打仗,並用了與俄國談判時的例子作為證據:
“汝闌入我邊汛,尚書阿爾尼等不得不迎戰。汝向與天朝修貢通好,此來追喀爾喀耳。今喀爾喀劫奪我外藩,肆行悖亂,亦與我朝相失。聖上特遣和碩裕親王及皇長子來,與汝申明禮法,自茲以往永定盟好……汝不聞前者,我朝出兵俄羅斯,以禮和好,不戰而歸乎。”
7月14日,康熙帝啟程北上,親率大軍遠征噶爾丹,清廷吸取了烏爾會河之戰失利的教訓,除了攜帶大量火器外,還嚴禁前線偵探及各軍自行開戰,要求不斷刺探敵軍動向,以便各軍協同攻擊,確保一次殲滅,一時間,草原上風聲鶴唳。
看著清軍不停地調兵遣將,噶爾丹也遣使清廷再次申明入邊之原因,並要求清廷交出戰犯土謝圖汗和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活佛:
“喀爾喀吾仇也,因追彼闌入邊汛,向在中華皇帝道法之中,不敢妄行。”
康熙帝隨後覆函噶爾丹,重申派少量軍隊前去和談之事,但也對其說明了清廷在商議結束前,不會許諾交出土謝圖汗和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活佛二人:
“豈有正事尚未議定,即可言執土謝圖汗、哲布尊丹巴以畀汝乎,此皆使臣設計脫身而為此言也。”
7月末,當清軍接近噶爾丹時,康熙帝命令福全對噶爾丹進行麻痺,以拖延時間,好讓更多大軍有時間進入草原:
“噶爾丹處應作何羈縻,以待盛京、烏喇、科爾沁之兵王等,其遺之牛羊以老其銳氣,疑其士卒。”
受到康熙帝命令的福全立即遣人給噶爾丹送去了100只羊和20頭牛,並致函噶爾丹希望共同約定地點進行和談,徹底解決喀爾喀問題。
然而,噶爾丹並不是一般的梟雄,對於清軍的種種動向,噶爾丹一直都持懷疑態度,因此他雖然接受了清廷的禮品,卻不透露半點口風,也不挑選和談地點,這讓清軍有些下不來臺,在沒有受到康熙帝新命令的情況下,前線將士有些不知所措,福全只得再次向康熙帝奏報:
“臣思大兵既出,彼必知之。臣等今往克一奔,而噶爾丹又駐弼勞口。欲回趨拜察以御之,又恐彼向西而往。噶爾丹狡詐多端,蹤跡難定。大兵迂迴猝難,調遣不若,暫駐哈卜他海海他哈地方,再定所向。”
最終儘管噶爾丹與康熙之間派遣使者很是頻繁,相互之間還多次表示友好,但雙方已經箭在弦上,都明白對方缺乏和談誠意,戰爭一觸即發。
而知道噶爾丹這些年經歷的達賴喇嘛(其實是桑結嘉措),給噶爾丹派來使者,也正是在使者的勸說下,本就賭性大增的噶爾丹決定孤注一擲,想要用一場對清政府的大勝來解決自己所有麻煩。噶爾丹因之前烏爾會河之戰的勝利,變得十分膽大,對清軍很是輕視,言語間充滿藐視:
“今乃聞侍衛阿南達率兵及諸路軍雲集,又聞有內大臣且至,土謝圖汗之子噶爾旦臺吉亦在軍中。夫執鼠之尾,尚噬其手。今雖臨以十萬眾,亦何懼之有。”
駝城
結果,雖然噶爾丹的指揮能力很強,準噶爾人的軍隊也很能打,但卻無法在烏蘭布通之戰中擊敗清軍,噶爾丹苦心經營的駝城在清軍火炮的轟擊下也沒有支撐很久,最後還是憑藉著緩兵之計和假投降才得以讓大部隊逃出生天。
烏蘭布通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