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千年歷史,中國古代曾出現過很多傳奇名妓,有迷倒宋徽宗的李師師,有拽著錢謙益跳河殉國的柳如是,還有憑一己之力改寫歷史的陳圓圓。但是,能夠憑藉柔弱女子之軀,保護一城百姓安全者,卻唯有“救國女俠”賽金花。
(賽金花劇照,扮演者:劉雪華)
賽金花,本名趙彩雲,一說鄭彩雲,幼年遭遇不幸,被拐賣到蘇州花船上為妓,改名傅彩雲,被迫下海接客。在青樓選美大賽中,初涉風塵的小彩雲便憑藉絕代風華和萬種風情當選為花魁,被譽為“花國狀元”。(注:彩雲姑娘曾多次改名,賽金花實際上是她後期再度為妓時的藝名,為了便於讀者閱讀,本文統一稱之為賽金花,以防混淆。)
光緒十三年(公元1887年),前科狀元洪鈞回蘇州為母親守孝,偶然結識了小彩雲,對她一見鍾情,遂納為三姨太,並改其名為洪夢鸞。這一年,洪鈞48歲,小彩雲15歲。
婚後不久,洪鈞被清廷派往歐洲出使德、俄、荷、奧四國。按照國際外交禮儀,外交官出使外國需攜帶女眷,洪鈞的原配夫人聽聞公使夫人要與外賓握手、接吻,她畏懼華洋異俗不願意同往,遂借誥命服飾給賽金花,命她代替自己陪同洪鈞出洋。
當時的賽金花,正值二八年華,加之曾在風塵中歷練過,所以很快就適應了公使夫人這個角色,出使歐洲期間,她隨夫周遊列國,混跡於上流社會,還得到了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和皇后奧古斯塔·維多利亞的接見。昔日名妓,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
5年後,也就是公元1892年,洪鈞任滿歸國,次年就因病去世了。賽金花不為洪鈞的原配夫人所容,被無情趕出家門,於是,她為了生計重操舊業,輾轉上海、天津、北京等地掛牌接客。
這一次重出江湖,賽金花風光更勝當年,她帶著豪門棄婦的光環豔名遠播,全國各地的達官貴人為了一睹“狀元夫人”和“公使夫人”的風采,紛至沓來,一擲千金,只求一親芳澤。
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京華之地遭遇未曾有過的蹂躪,全城百姓瞬間被推入人間煉獄,每日經歷著劫掠、燒殺、姦淫……
覆巢之下無完卵,賽金花的生意自然也受到了嚴重影響。一天,一個德國兵還闖入了賽金花的家裡,他驚訝地發現,賽金花不但會說德語,家裡還有與德國皇后的合影,於是把她帶了回去,交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處置。
說來也巧,當年八國聯軍的統帥是德國軍官瓦德西,賽金花出使歐洲時與之相識。瓦德西一直很傾慕這位來自中國的公使夫人,此番再見,更是傾倒於賽金花的嫵媚風情。
賽金花看穿了瓦德西的心思,她便主動投懷送抱,但提出了兩條要求:其一,停止殺戮百姓;其二,不得破壞文化古城。為了贏得美人芳心,瓦德西一一應允。就這樣,賽金花憑一己之力,保護了全城百姓,並因此得了個“護國娘娘”的美譽。
賽金花是一位非常複雜的女子,她既純潔又骯髒,既高貴又低賤,她委身八國聯軍統帥的行為令人不齒,但她保護全城百姓的初心又令人敬佩,她以最卑賤的方式,完成了最偉大的壯舉,實現了最高尚的理想。
國難當頭之時,最高貴的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跑路了,最低賤的賽金花卻憑藉柔弱女子之軀主動扛起了保護人民的大旗,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