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是世界上僅存的五個社會主義國家之一,位於東南亞,緊靠中國廣西、雲南。在歷史上曾是中國古代的一個郡縣,地緣上越南北部與中國相接,陸地邊界長達1347公里,東面和南面則與中國南海相連,西邊則與柬埔寨和寮國交界。
中越兩國自古以來就有友好交往的基礎和條件,形成了長期的經貿往來和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交融,越南甚至也因此遵循儒家傳統思想,長期使用漢字達兩千多年,一直到20世紀30年代才停止使用。越南是第一批承認新中國的國家之一,在歷史上兩國也始終在軍事政治中互幫互助。
19世紀中葉,法國開始入侵越南,在經歷一個多世紀的抗爭後,越南人民在新中國的幫助下終於趕走了法國殖民者,到20世紀中葉,美國人取代了法國人的地位,妄圖在越南建立新的殖民地,開始了著名的越南戰爭。
這場二戰後大規模的地區性衝突最終以美國的失敗告終,越南在中蘇等國的援助下,真正實現了獨立,成立了“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可以說,中越之間的情誼是經歷了戰火的洗禮,有著革命兄弟般的情誼。
但是越共統一後,隨著世界格局的變化和大國關係之間微妙的轉變,中越關係逐漸走向對立,其中最突出的衝突就表現在東南亞小國柬埔寨,最終這場衝突演化成大規模的中越戰爭。
從昔日並肩作戰的好夥伴到槍炮相對的敵人,中越關係如何在短短几十年就走向惡化,柬埔寨在其中又有著怎樣的特殊影響呢?
衝突導火索:越南入侵柬埔寨
柬埔寨是傳統的親中國家,當時的統治政府紅色高棉是印度支那共產黨的分支,奉行的極左政策給柬埔寨人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大量人口在其統治期間死於饑荒、勞役、迫害或疾病等非正常原因。
1975年5月,紅色高棉入侵越南的富國島並在1978年發生了“百春大屠殺”事件,此後兩國衝突漸深。藉此,越南在1978年底悍然發動對柬戰爭。
表面上看是越南出於保護人權的正義戰爭,但在戰爭過程中推翻紅色高棉政府後,越南遲遲不肯撤軍,建立傀儡政府掌握柬埔寨政府實權,實際上展現了其吞併柬埔寨的野心,極大地侵害了柬埔寨的國家主權。
在美國和中國的支援下,共產黨領導人西哈努克、宋雙建立抗越部隊,抵抗越南的入侵。直到1991年,在聯合國的見證下,柬越戰爭結束,越南正式從柬埔寨撤軍。
在柬越戰爭的背景下,中越戰爭也爆發了,可以說越南入侵柬埔寨的柬越戰爭就是中越關係惡化最集中的體現。中越戰爭(也稱對越自衛反擊戰)發生在越南戰爭後不久。當時越南實現了國家統一,有著中蘇援助的大量先進武器和物資。
但中美關係的緩和使得當時尚未結束越南戰爭的越南感到不安,兩國在想法和策略上存在相當多的差異,意識形態上也存在分歧,因此1975年越南戰爭結束後,越南決定倒向蘇聯。
在中蘇關係惡化的背景下,越南在國內開始了大規模的排華運動。在中越邊境則不斷挑起事端,甚至撕毀了1958年承認南沙群島屬於中國的條約,侵佔了南沙群島大部分領土。
另一方面,在蘇聯的支援下,越南開始展現出向東南亞周邊地區擴張的野心。在1951年的印度支那共產黨第二屆代表大會上,東南亞三國越南、柬埔寨和寮國宣佈建立共產主義,越南共產黨作為主要的領導國家提出要建立“印度支那聯邦”,赤裸裸地展現了想要兼併其他兩國的野心。
在寮國革命成功後,越南扶持了親越政府上臺,只剩下柬埔寨未被納入越南統一版圖。1978年越南在蘇聯的支援下,向柬埔寨發動了入侵,柬越戰爭爆發,越南依靠蘇聯提供強大的軍事資源和軍事策略僅僅花費19天就迅速佔領了整個柬埔寨。
而柬埔寨對中國的重要性在於一旦柬埔寨被佔領,泰國和緬甸之間就與越南沒有了緩衝地帶,為越南入侵馬六甲海峽奠定了基礎,在中蘇關係破裂的背景下這時候中國就會面對南北受敵的困境,所以中國勢必不會讓越南佔領柬埔寨。
所以面對越南在邊境的壓迫,中國一方面支援柬埔寨對越作戰,另一方面在邊境開啟了對越自衛反擊戰,中越關係降到最低點。
衝突背後:大國博弈
從表面上看,中越關係的破滅源於是柬埔寨這樣一個小國的主權問題,但這背後不僅涉及到中越之間長久以來的意識形態的矛盾也涉及到美蘇之間的大國博弈,中越關係的變化背後反映了中美、中蘇關係的格局轉變。
實際上,早在抗美援越的過程中,中越之間的關係已經走向了下坡路,主要是源於中蘇關係的破裂。在美國逐步擴大越南戰爭的規模和局勢時,蘇聯加入援越過程中,打破了中國抗美前期作為援越唯一支持者的局面。
在此變化中, 中國認為修正主義的蘇聯意圖和美國串通一氣破壞越南革命。因此要求北越提防蘇聯,但北越不僅不以為然,反而對中國拒絕蘇聯的“聯合行動”時感到不滿。
此外,中國當時正處於經濟困難時期,政治局勢動亂不安,給予越南的援助也十分有限。在財大氣粗的蘇聯加入後,越南轉而依賴蘇聯所提供的經濟軍事援助。因此在意識形態的隔閡和蘇聯的挑撥離間下,中越關係在越南戰爭後期出現了越來越大的裂痕。
到1972年尼克松訪華之際,中越關係的惡化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此時的越南戰爭還未結束。中蘇關係持續惡化,出於國家戰略的調整,中美關係轉向緩和,這使得越南對中國不滿情緒到達頂點。
一方面從盟友轉向敵人的朋友,中國在身份上的轉變使得越南受到了極大的心理落差;另一方面越南更擔心的是中國會損害越南在越南戰爭中獲得的利益,甚至會轉而幫助美國阻礙越南的獨立。因此在種種因素的作用下,中越關係最終走向了破裂。
現代國家的博弈中往往是透過地區性衝突展現,柬埔寨衝突的背後有著中越蘇美等多個國家的利益糾葛,國家關係也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看似突然的背後有著大國權力的驅使。
中越關係的惡化,當然是由很多複雜因素交雜在一起而導致的,其中柬埔寨問題是所有矛盾的集中爆發點,但中越關係的轉變原因最本質上是雙方國家利益的變化,正如英國首相丘吉爾所言,“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