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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國民黨空軍精確地轟炸了城南莊毛主席所住的房屋,萬幸的是收到空襲警報後毛主席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真是千鈞一髮。雖然懷疑有人洩密,但反覆調查沒有查出問題出在哪裡。不過全國解放後,這樁疑案終於告破。

1949年11月6日下午5時許,華北軍區保衛部的幾個工作人員,來到司令部小夥房,找到司務長劉從文,對他說:“走,跟我們到保衛部去!”

劉從文先是一驚,又故作鎮靜地說:“到你們保衛部去幹什麼?”“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劉從文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算盤,把抽屜上了鎖,跟保衛部的人,到了審訊他的地點。

“劉從文,坦白你當國民黨特務的罪行吧。”說話的聲音不高,卻把40歲的劉從文鎮住了。“我,我沒有哇,你們弄錯了吧?”“不要裝糊塗,我們有充分的證據,才會把你叫到這裡來的。”“我,我沒幹什麼。”

剛開始,劉從文還想裝傻、抵賴。他哪裡知道,我公安部門已經截獲了他的上級給南京國民黨特務機關發去的電報。

密電是這樣的:

職組組員劉從志,擔任華北軍區方面工作;劉從文擔任匪中共中央局毛匪行蹤工作,二人均由劉文星擔任交通員。孟建德奉華北令調天津工作,已派王志誠(王榮)潛伏津地,與劉進昌聯絡。職組組員劉從文參加工作年餘以來,該員對工作尚努力,每次情報頗有價值。職擬按中尉待遇正式任用。這份電報是11月1日轉到華北軍區的。軍區政治部軍法處經過幾天的緊張工作,取得了確鑿的證據之後,才決定立即逮捕劉從文。

3天之後的夜晚,落葉的秋風瑟瑟吹來,一個黑影來到劉從文的住處——他是負責和劉從文聯絡的劉從志。他還不知道劉從文已落入人民的法網。

對於這位自投羅網的特務,華北軍區也立即逮捕了他。

這樣,連同被我地方公安部門捕獲的劉其昌、孟建德,這個特務組織基本上被摧垮。

但是,審訊和宣判的工作又是很複雜的。

審判人員問:“他們要你謀害毛主席和聶司令的地點在什麼地方?”

“我沒有,我怎麼敢謀害毛主席和聶總呢!我是10年的老兵啦!”

“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我們也有證據。你不要老是變來變去,要老老實實!”

“我那天是瞎說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要害毛主席。”

過了兩天再審他,他又承認說:“我的堂兄劉從志是問過聶司令的車號,問過毛主席的住地,可這是到北京來之後的事。”

再過幾天,他又哭著坦白說:“只要組織上寬大我,我就都說出來。”

“我們反覆向你交待過政策,你只有坦白,才能爭取從寬處理。”

“我不是人,我喪盡天良,他們叫我幹什麼,我都幹了,可他們叫我給毛主席和聶司令投毒的事,我確實沒有敢幹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審訊和調查取證,搞清了這個特務集團的來龍去脈。他們是隸屬軍統保密局保定站站長曹亞夫領導的阜平小組。劉其昌是組長,劉從志是書記兼收發,劉進昌、孟建德均是這個小組成員。劉從文後來也被吸收為組員。

這個特務組織的關係並不複雜。劉其昌是組長,他領導著劉進昌、劉從志,利用著劉從文、孟建德。而他們幾個又同是河北省阜平縣王快鎮人。

人都是複雜的,自身充滿矛盾的。劉從文的演變過程,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出身比較寒苦。全家7口人,共有兩畝半地。他當過店員,沿街叫賣過燒餅,到江西去出過苦力(修鐵路)。抗戰爆發後,參加了抗日義勇軍,在新樂縣作戰負傷回家。1939年9月由人介紹到晉察冀軍區供給部合作社當炊事員。後來調到軍區司令部小夥房當炊事員、上士、司務長。可以說,他是在革命軍隊裡成長為革命幹部的。

在一些人看來,當“老炊”,當司務長是比較低下的差使,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用處。然而那些想利用他的人,卻很看重他這個位置。

當司務長,要經常外出採買一些東西,接觸的人自然會多一些。終於有一天,他碰到了一個叫王寶生的商人,兩人談得很投機。

王寶生問:“你家的生活眼下怎樣?”

“政府不供給,自己做點買賣也能湊合。”

“我來回跑保定,你需要什麼,我可以給你捎來。你給他們工作,他們也不照顧你家裡。”

劉從文當時恐怕沒有意識到這是他走向深淵的開始,更不會想到王寶生是國民黨軍統特務。

不久,劉從文外出採買東西,見到了本村的劉其昌。鄉親相見,自然親熱。

“你在幹什麼呀?這副窮相。”

“給軍區採買東西。”

“跟我們去一趟保定。保你有錢花,你看我們,花錢比你方便多了。”

“以後再說吧,保定是那邊的(指敵區)。”

“王寶生不是說給你從保定買東西嗎?我也可以幫你辦理。”

這時,劉從文才知道劉其昌和王寶生是勾結在一起的。劉從文雖然受到他們的引誘,但還沒有下決心跟他們去幹什麼勾當。

這些國民黨特務也似乎沒有立即將劉從文拉入他們圈內的想法,只是想利用他這個能夠接觸軍區領導的小灶司務長,探知有關情報。

劉其昌或是透過王寶生,或是親自出面,多次與劉從文聯絡。有時利用趕集、上廟會的機會,有時乾脆到村外的菜園地裡裝作買菜。王寶生給了劉從文500萬邊幣,說是自己花不著,讓劉先用著。劉從文沒有拒絕,把錢收下了。王寶生問他一些情況,他當然力所能及地告訴了他。諸如軍區司令部在什麼地方,中央局在哪裡,首長到石門開會去了,過四五天回來……

這些情況,在劉從文眼裡不是什麼秘密,但在國民黨軍統局那裡,卻是很有價值的東西。幾天之後,我華北軍區所在地煙堡、石門一帶,遭到飛機轟炸,房屋損壞100多間。

看著呼嘯的飛機和升騰起的煙霧,劉從文心中直打鼓,他弄不清楚此事是否和自己有關。他想起曾經同劉其昌等人說過軍區司令部的駐地,也知道他們是那邊(國民黨)的人。他希望自己的行蹤不被人覺察。

上碑廟會上,人群密密麻麻,攤位擺滿了街面。劉從文裝作買東西,來這裡同劉其昌見面。

在一個臨街飯店裡,劉其昌請他吃飯。同時交給他十二匹白粗布,說:“這是給你的。”劉從文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

劉其昌說:“只要照我說的做,不會虧待了你。”

事情的發展,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有一天,劉其昌見到劉從文,交給他一個包。

“這是什麼?”

“看了你就知道了。”

劉從文把包開啟,看到一支精緻的小手槍,幾十發子彈,還有兩個紅紙包。他指著紅紙包問:“這是什麼?”

“藥。能毒死人的藥。”

劉從文不解地看著劉其昌。劉其昌嘿嘿一笑,說:“你有這個便利條件,放到毛澤東、聶榮臻的鍋裡……”

“這……”劉從文的手在顫抖。

“給你兩個月的時間,用什麼辦法都行。如果完不成,就到保定去找我。”

劉其昌說完,走了。劉從文聽完,傻了。

後來,他交代說,看到這些東西,我好害怕,叫我謀害人民領袖,我不敢——毛主席就有如此之大的震懾力量。

於是,劉從文生病了。頭暈肚痛,不思飲食,臥床不起。白天似睡非睡,到了夜晚經常驚叫起來。可惜,這些都沒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他心驚膽戰地把毒藥扔到了村外,把手槍藏了起來,心裡還是不踏實,總是擔心會被人發覺。疑心生瘴鬼,他的病越來越重,一直病了一個多月。如果這時候有人嚇唬嚇唬他,非得靈魂出竅不可。他說他一直唸叨:“再也不能跟他們聯絡了!再也不能跟他們幹了。”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他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只要搞得神秘,還是不會被人發覺的。因而,當劉其昌派劉從志(劉從文的堂兄)來找他聯絡時,劉從文又說了不少軍區司令部的情況,甚至讓劉從志住在部隊,吃在部隊,還送他點大米、白麵之類的東西。不管劉從文承認不承認,他已經成了地地道道的內奸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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