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俄國領土擴張的排頭兵哥薩克騎兵,在準噶爾厄魯特蒙古人的傳統遊牧地上,先後建立託木斯克,庫茨涅茨克等軍事要塞, 1673年,準噶爾人洗劫了庫茲涅茨克、託木斯克,由於草原遊牧習性,沒有固守。
俄國哥薩克騎兵
1674年,為解決遊牧地邊界爭端,準噶爾部首領與俄國人談判,將唐努烏梁海以北地區,割讓給俄國人。後來,俄國人修建橫亙我國頭頂上的西伯利亞大鐵路,穿過庫茲涅茨克和託木斯克。
準噶爾汗國的前身是漠西蒙古瓦剌,清朝時稱衛拉特,瓦剌是成吉思汗大蒙古國的親族,一直挑戰忽必烈黃金家族察哈爾部的宗主地位,噶爾丹執政時期,漠北喀爾喀殺害了噶爾丹派出的使者商隊400多人。
衛拉特蒙古女人
噶爾丹率大軍東征漠北蒙古,喀爾喀向康熙求救,康熙御駕親征西剿噶爾丹,戰鬥勝多敗少。為了鞏固西進戰果,康熙“防備朔方”,下令設定從長城屏護京師的關口啟程,深入漠北和漠西的軍臺驛站。其中張家口一路軍臺驛站,一直延伸到阿爾泰山腳下的烏里雅蘇臺和科布多。
乾隆以非常手段,滅絕了噶爾丹貴族勢力,將中華版圖拓展到西域和藏區,擁有中亞農耕牧精華地區,蔥嶺以西一些小國家歸降清朝。為了防範周邊國家對原準噶爾汗國領土的侵擾,乾隆指出 “西北塞防乃國家根本”。
《理藩院●柔遠清吏司》記:“準噶爾之地鹹入版圖,其封爵、會盟、屯防、遊牧諸政,事厥有專司”,“畫疆置吏,有如郡縣”,昔日強盛一時的厄魯特各部落已風流雲散。乾隆《會典》記載“天戈所指,臣服邇遐,拓西域版圖數萬裡之遙。今自嘉峪關以外……棋佈星羅,同屬內地。”。
蒙古西部阿爾泰山脈,是歐亞大陸的中心,是唐努烏梁海的制高點,南部是清朝的疆域,北面是俄國,戰略地位非常重要,阿爾泰山腳下的古城科布多,一直是草原絲綢之路的重要商城。
康雍乾盛世時,俄國人多少還有點忌憚嗜血的滿蒙聯軍,俄國人沿薩彥嶺構築起一串小要塞,形成所謂的“阿巴根防線”,也就是中俄邊界,現在是俄蒙邊界。遺留在俄國境內的蒙古遊牧部落,不願受俄國人奴役,許多人牧民偷偷越過薩彥嶺界線,回到蒙古漠西草原。
俄國境內的厄魯特蒙古女人
乾隆:“伊犁既歸版章,久安善後之圖要焉,已定者詎宜復失”,要大臣們商議治理新疆的政策,制定出治理新疆的軍府制:政治上設官分職,軍事上駐紮大軍,經濟上屯墾開發、以邊養邊。基本方針是“重北輕南”“北牧南耕”。
南疆清真寺前的市場
北疆烏梁海蒙古牧民
清政府先後從東北抽調錫伯、索倫官兵, 從漠南蒙古抽調察哈爾官兵, 攜眷移駐伊犁、烏魯木齊軍政區, 屯墾戍邊, 稱為駐防軍。不間斷地向天山以北和阿爾泰組織移民, 凡內地流民,遣返, 及願赴屯墾落戶者,皆給予銀兩牛羊等生產資料。
如今的科布多
為鞏固國防,清政府在天山南北和阿爾泰設官置守,駐軍屯田,徵收賦稅,屯田分為戶屯、兵屯、回屯、旗屯四種。在蒙古地域設軍事管事的軍臺及邊防守備卡倫,軍臺與內地通往京師的驛站連通。
卡倫: “更番守望之所,曰臺,國語謂之喀倫,亦作卡倫”, “若邊裔,若禁地,則卡倫守之,於要隘處設官兵瞭望……卡倫之設,所以慎固邊疆”。在阿爾泰和唐努烏梁海一帶,設了24個卡倫。
阿爾泰軍臺始建於康熙征剿噶爾丹時,山西皇商開闢的大商道,由吏部侍郎布彥圖和侍讀學士額赫禮督建,其軍臺臺站眾多、分佈宏遠,科布多是阿爾泰軍臺的終點,有參贊大臣的軍署和山西皇商的買賣城。
據《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北京至張家口430裡,張家口至庫倫2880裡,庫倫至恰克圖980裡。張家口至烏里雅蘇臺4530裡,烏里雅蘇臺至科布多1320裡。全程遙遙五千餘里,每百餘里一臺,也稱張庫大道。
《理藩院則例》: “由賽爾烏蘇至庫倫,凡十四站。由庫倫至恰克圖,凡十二站,以備巡查卡倫,並達俄羅斯互市。”。
阿爾泰軍臺起點:張家口大境門—四子王旗—賽爾烏蘇—庫倫—恰克圖,在賽爾烏蘇分岔:賽爾烏蘇—烏里雅蘇臺—科布多。草原軍臺特招民商力量,為軍旅臺站提供軍需,晉商在皇商的帶領下,大展宏圖。
張家口大境門外的駱駝商隊
清代發展起來的城市有歸化城、多倫諾爾、熱河、豐鎮等,漠北有庫倫、烏里雅蘇臺、科布多等,要想進入蒙古草原,須持有內廷理藩院發給隨軍民商“龍票”,特許做草原生意。
豐鎮老照片
張家口老照片
據書中記載:科布多商場調駐之綠營兵,多營古玩鋪,兼種地。菜園中栽培洋芋,為塞外第一佳味,每斤價銀三分至五分,蕪菁一個,與洋芋同,胡蘿蔔十個,價銀五分至八分。綠營兵丁中,多有銀匠、木匠、皮匠等項,個人營業極發達,足見邊疆軍務之一-般矣。
科布多老照片
科布多老照片
科布多居民鑿井以供飲料,如遇清冷水,蒙人即以此為神聖水井,尊崇不置,井深七尺為度。井前安設小廟,供井神,所謂龍王廟也,蒙人稱為龍王井畔。並有土地廟,以資保護, 農家最尊拜之,常供餐食,值開廟時,蒙人來廟燒香者,絡繹不絕。
後來,俄國人用卑鄙手段,將中俄邊境線定立在阿爾泰山上,而不是蒙古高原的北界薩彥嶺上。這樣,俄國為西西伯利亞平原又獲得了一塊高地作為屏障。
俄國哥薩克騎兵
前蘇聯解體後,阿爾泰山分為四部分,劃界時,蘇聯方面留了一手,保留了55里長的邊界線,這樣使中國和俄羅斯接壤,將哈薩克與蒙古國隔開,而不是中國與俄羅斯分開。這是俄國人的地緣政治和大縱深戰略思維,對中國也有一定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