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05年,大唐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歷史再一次在這一年被改寫。太子李顯在神龍元年即位,這意味著大唐的江山再次姓回了"李"。李顯的登基,不僅是大唐的老臣們願意看到的景象,整個天下的百姓更是奔走相告,慶祝大唐的江山再次回到了李家人的手中。
唐中宗李顯的繼位充滿了波折和動盪,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唐中宗李顯獲得了勝利,而一代女皇武則天在這場宮廷鬥爭中敗下陣來。但實際上,這是一場宮廷內部博弈的產物,武則天和唐中宗李顯都是這場博弈的受益者,中宗李顯的繼位正是兩家利益最大化的體現。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這還要回到李顯登基的7年之前,也就是公元698年。在這一年,武則天做出了一個相當重大的決定,她下令將被貶謫到均州、房州等地為廬陵王的太子李顯召回長安,並且恢復了他大唐太子的身份。
其實從這件事發生之後,太子李顯就在繼位的事情上佔領了上風,或者說武則天已經將自己的皇位傳給他了。武則天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她在成為了皇帝之後,突然對過往的所作所為幡然悔悟嗎?當然不是這樣,武則天最為寵信的大臣狄仁傑只用了一句話,就點破了武則天的心思。
在李顯被正式地立為太子之前,武則天其實已經著手策劃這一件事情了,當時被認為能夠與李顯爭奪太子之位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他們就是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和武承嗣,這兩個人數次地試探武則天,並且買通了許多大臣去做武則天的工作,希望武則天能夠將太子之位傳給武家人。
武則天對於此事也有著自己的打算,她一方面忌憚李唐臣子的勢力,但另一方面又有將太子立在武家的意向。在武則天搖擺不定的時候,她身邊重要的臣子狄仁傑站了出來,只用了短短的一句話,就為武則天撥開了層層迷霧,說出了其中的原因。
"陛下,您可曾見過在太廟之中供奉自己姑姑的呢?假設陛下將自己的侄子立為太子,那麼在陛下百年之後,他們登基祭祀太廟之時,是會選擇將您這個姑姑奉於太廟,還是會選擇將您的哥哥們奉於太廟呢?"狄仁傑這句話是有所指的,因為武三思等人在看出了武則天有立李顯為太子的意向後,就不斷地對她說:"陛下,從古至今,可從來沒有立異姓為繼承人的道理啊。您既然是姓武,那麼您的繼承人應該從武家人中間選擇,而不是從李家人中間選擇,陛下您對於這件事情可要千萬三思啊!"
狄仁傑不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罷了,既然天下沒有立異姓為繼承人的道理,那麼天下更沒有將姑姑奉於太廟的道理。狄仁傑的話驚醒了武則天,她開始看到了這件事情背後最嚴重的問題所在——男權社會的宗法制度。
也就是說,無論是異姓繼承人還是祭祀太廟的問題,都不過是在宗法制度下形成的社會慣例,她武則天雖然給自己取名為"日月當空",但她對於社會的巨大慣性是無能為力的。在反覆地權衡了之後,武則天最終還是選擇了將李顯立為了自己死後的繼承人,並且馬上就將他召回了長安。
"李顯回朝"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李唐的舊臣在當時可謂是鬆了一口氣,而此時的武則天早已年邁,要是立了武家子弟為繼承人,恐怕到時候很難收場。事實上,武則天在晚年一直試圖調和與李唐舊臣之間的關係,或者說她一直在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我們都知道武則天除了擁有顯赫的聲名外,還擁有無數的桃色新聞,以我們一般人的目光來看,武則天寵信二張兄弟是晚年的昏聵, 但是以筆者的目光看來,這正是武則天轉移注意力的手段。
"二張兄弟"在得到了武則天的寵幸之後,日益驕縱起來,於是李唐舊臣們的怨氣都轉移到了這兩位替死鬼身上,武則天反而成為了被蠱惑的受害者。這其實與歷史上的文人慣用的伎倆是一樣的,商紂王亡國了,就搞了個妲己出來;周幽王亡國了,就弄了個褒姒出來,其後的所謂西施啦、貂蟬啦等等,都不過是轉移注意力的犧牲品。當然了,還有歷史上的許許多多的奸臣,其中也不乏君王的替罪羊。我們可以說這些人無恥,但我們又不得不說:"這一招是相當管用的!"
武則天在晚年時期下令:"除二張外,不得擅入迎仙宮!"這引發了朝中大臣們赤裸裸的仇恨,加上由於武則天早期的強力鎮壓舉措,晚年的力不從心導致了地方上起義力量的反彈,於是朝中的輿論就將事情的原因統統地放在了二張的頭上,這實際上是非常不厚道的做法。
公元705年,宰相張柬之、敬暉等人發動了著名的"神龍政變",這些李唐的舊臣第一個殺死的就是"二張兄弟",而武則天以及武家的子弟反而沒有受到很大的衝擊。這與武則天晚年的佈局有非常大的關係,她的侄子武三思在李顯時期,還活得相當滋潤。
武則天正是看透了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的本質,她明白自己生前無論多麼強勢,在死後都要被打回原形。她的一切都會被人塗抹,她的事蹟會被人篡改,因此她在死前特意立下了無字碑,以表明自己的態度。
但她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武氏家族,於是在自己的晚年為武家鋪了一條路,這就是以重用"二張兄弟"來轉移李唐臣子的注意力。這樣能夠在自己受到衝擊時,保全自己的武氏家族,歷史證明了武則天的正確性!武則天的一生帶有悲劇色彩,她最終還是不情願地屈服於命運,或許正如狄仁傑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