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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敢寫租房的事,覺得很丟人,同齡人誰不有房有車,甚至剛畢業的小朋友都有房了,貌似只有我還在默默地租房,這麼多年整的像是做了一場臥底—白耗費了時光,沒錢沒房沒人,想來滿是心酸和無奈。投資吧,眼光又不行,股票幾萬打了水漂;愛錢進吧,被套牢幾萬,進退難卻。運氣這東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所以蒙瞎混了一場,兩手空空的惆悵,仍然掙扎在租房中無法抽身。謹以此篇紀念我在搬家中逝去的青春年華,以及遇見的人和事。

捫心自問,這麼多年租住的房子條件都不夠好,這也是羞於向外人展露的關鍵,主要原因就是小器啦,睡一覺的地方,於己只要有洗衣機、可做飯、房間朝南,人員簡單點,其他都無所謂,很能將就和忍耐,只要不觸及敏感點,都隨便啦。最早租的房,簡陋至極,也很短,離開的原因是某天二房東莫名敲開我的門說:他想追我,嚇的我趕緊溜之。然後換到一戶住家,和房東剛畢業的女兒、嫂子一起住,房間很大,儘管一樓,但陽光不錯,還記得臨窗在陽光下的各種自拍。剛開始住的時候,很清淨和愜意,只是他們家的故事過於複雜和有意思了,離開也是有意思的緣由。

嫂子,我稱阿姨吧,她的女兒在讀研究生,週末偶爾來住下,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我們三個人互不干擾。阿姨在小區做保潔,但她是個怨氣很深的女人,很多年前丈夫車禍身亡,然後就覺得婆家一家人都欺負她,偶爾和她聊天,就會傾訴生活的不易與不受待見。在以後其他渠道的所知所聞中,其實作為小姑子的房東對她們娘倆很不錯了,但人家的家務事,理不清。只是阿姨經常會和女兒大半夜瘋了一樣在房間悲慼爭吵,邊泣不成聲邊嘶吼著各自的痛苦,生生被吵醒是很難受的,而且爭吵會持續很久很久。而且阿姨也會莫名在半夜洗衣服,搓洗、沖水之聲音巨大,我的房間和廁所連著,猶如就在耳邊迴盪,好幾次,揉著朦朧的睡眼,和阿姨說:能不能小聲點?也許半夜洗衣服是為了緩解她的失眠和排解心中的鬱結,只是我莫名承受了這份“共鳴”啊!

房東是老師,一到暑假、小長假就過來陪女兒,然後她們家就會人聲鼎沸,做飯就很不便了。房東還很愛折騰,有生意頭腦,將家鄉的筍乾拿來這邊賣,我也順勢在公司吆喝過,銷售過她們家的筍,沒有提成哦。最暈的是,她熱心地把她侄子介紹給我,礙於面子吃過幾次飯,但我們聊的熱情,還記得在電話裡他唱的“沒那麼簡單”,卻沒有往下發展的點破,而在某個週末的午後,他侄子已經將女朋友帶到房東家了。再住下去,也只剩尷尬了,於是只能搬家了!

這次搬到三戶合租,房間朝北,但設施還不錯,乾淨、整潔。和作為二房東的女孩聊的蠻不錯的,偶爾還一起逛個街,熱心地給我介紹了物件,只是沒聊多久就淡了,但與她也是相處後矛盾最尖銳的,矛盾在於:做飯和曬被子、衣服。做飯的燃氣灶只有一個可用,另一個壞了,房東也不打算修,所以每次做飯都好焦慮,她晚上回家早,做飯又慢,要佔用很久的時間來做一頓晚飯,臨到我時要一個多小時後,實在沒辦法,就早上多煮點,帶晚上吃。到了週末,晾曬被子也是爭搶奪勢,平時曬衣服更是矛盾不斷,沒住多久,一氣之下,搬家吧。走的時候,女孩又變得很友善了,本來洗衣機壞了,不管我走不走都強勢地要我分攤修理費,我當然不幹,如果扣押金,準備撩起袖子大吵一架,沒想到她不計較這份修理費了,好聚好散呀。

然後搬家到朝南的大屋子裡,有獨享的大陽臺,被子、衣服隨便曬,但整個屋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相處的還算和睦。對面女生很能聊,有好吃的彼此分享,特別愛聊護膚品。隔壁男生早出晚歸,難得一見,但他也喜歡看書,我還從他那借過“我們仨”和“追風箏的人”,只是我們沒有過多的交流。平靜的時光慢慢流淌,也在這個房間第一次見到了蟑螂,經常拍死油光漆漆的“小強”,然後隔壁的女生搬走了,再搬進來的女生,沒有了那份和諧,對她沒什麼記憶了,我也很快搬走了。猶記得一個傍晚,接到一個電話,問我是否認識某某某,我第一反應是騙子,直接說:不認識。然後結束通話電話,事後細想之下,驀然記起那個名字就是隔壁男生,也許在那一刻,我又一次錯過了緣分,還是有點遺憾,畢竟愛看書的男生不多見,而我遇見了,卻沒有珍惜,哎!

後面兩次租房都很短暫,一個是冬天裡的時光,隔壁女生媽媽經常來小住,熱水器耗電很快,我洗完澡基本就沒有熱水了,她抱怨我,商議一人隔一天洗澡,仍然解決不了矛盾,氣憤之下就搬走了。還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寒冷,洗完衣服晾曬在關了窗的陽臺上,也已經是冰凍的硬邦邦的。夏天之際記得搬到一個很小很小的房間,從床到門一步之遙,整個房間以床為中心,伸腳就能觸到任何地方,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選擇此處?緣分吧,在此還遇到了老鄉,彼此沒有“興趣”的老鄉。不堪忍受的是,房間臨近小區門口,對面是飯店,經常半夜三更,醉酒的亂吼亂語,嚴重失眠,立即搬走。當然還有緣故是:房間在二樓,完全沒有陽光,客廳的窗戶壞了,關不起來,我怕有夜闖的小偷,哈哈。不過還記得在這小小房間裡,熬夜背書的情景,床上鋪滿書本、紙頁,那一個月正好面臨考試,喝了很多咖啡以強打精神。

現在我住的地方已經很久了,即使工作都換到了城市的另一邊,依然寧願跨越一座城的折騰,不是住的多舒服,而是懶和怯,總認為這樣的年紀再重新找租房好丟人,還不如住熟地,不過從住進去的第一天起心裡就暗暗立誓: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次租房,一定要儘快找到物件,即使以後的共苦,也是兩個人的事了。只是這個願景一直被擱淺,心有慼慼然啊!還有不搬家的原因是:好朋友都在附近,如果搬家了,其實也就會疏遠了聯絡,畢竟一東一西,距離往往產生不了美,但這個週末還是毅然決定搬家了,主要還是住的實在不開心了,而且每天浪費太多時間在往返途中,也真的覺得時間的不夠用。

人與人的關係也真的很微妙和奇怪,我前腳搬進現在的房間,隔壁女生也是後腳進來的,只是打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溝通的慾念,各自蜷縮在房間裡,即使做飯碰到,也是悶聲不語,但偶爾的詢問,還是非常和顏悅色,只是彼此缺乏了一種緣分,這麼多年都沒有產生的化學效應,也真是奇蹟。如果是在小說中,可以寫出多少跌宕起伏的故事啊,可是在生活中,我們同住屋簷下,卻依然如同陌路,但我們都很有默契了,比如我中午會盡快做飯,然後她再做;比如我先洗漱,無論她多晚回來,都會留熱水給她,反之也成立;比如曬被子、衣服,都有各自的區域,即使起的很晚,也不會霸佔,等等不一而足。我一直覺得,彼此同住一起,境遇都差不多,何必過於計較太多,每個人都挺不容易的,這也是一路走來的感觸,不再那麼激憤或者怨責了。

但是這個房子還有另外一個類似小書房的房間,這真的是如流水般客來送往。最早住了個女生,為了摔門,和她吵了一架,沒多久走了;又來了對男女朋友,男的上班女的不上班,住了段時間也走了;而後來了一個男生,這個男生蠻溫和的,關門、用物都很輕,也很安靜,但他女朋友來住過幾個月,和她有些矛盾,因為她來的第一天,就撩了我晾曬的床單,當然要爭辯幾句,自此更是無往來。

今年十月份,男生也搬走了,隔了兩個月,住進了一個女生,這就厲害了,東西多的堆成山,招呼不打就將你的物件挪走,公共場所被她見縫插針地佔據著,關門是用摔的,氣的我也各種霹靂乓啷的摔,至於為什麼不去講,是因為她第一天來就洗衣服,而不晾曬就出去一整天,回來後我很客氣地說,後面的人也要洗衣服,她就沒給太好的臉色,所以我也就懶得講了。有一次回家洗澡晚了,正碰上她做飯,熱水共用,快速洗了個不太熱的澡。而週六四點多她開始做晚飯,一直做到六點多,能將70度的熱水全部耗盡,洗澡要等到遙遙無期。週末的洗衣機從早上八點洗到下午兩三點,沒見洗幾件衣服,既是手搓又是機洗地忙碌著。對於一個剛搬進來的人,眼中完全沒有他人,這很可怕,我已經沒有興趣和耐心與她的磨合,也不想看她的冷臉與東摔西敲了,有時會氣到失控的發抖,我怕自己也會逐漸變成一個令人討厭的人,我還是很容易被環境所影響的,由於不看劇,非常渴求安靜,一聲嘭響,真的會讓我血管噴張了。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也明白在租房的情況下,本性暴露無遺,素質參差不齊,因為人生沒有瓜葛,因為不會需要互看臉色,因為需要利己,太多的原因,使得人人自私而唯我中心,我也有很多的不足和霸道,但至少會間或地考慮他人,不影響他人為準則。住這麼久,還有個原因是房東人不錯,哪壞了、堵了,一個微信就能解決,還不時給我們來一個徹底的清潔,心存感激。下一個環境,我不知道會怎樣,也許相安無事,也許矛盾重重,但總會認識更多的人,遇見很多有趣的事,也許荒唐,但也豐富了人生的閱歷,我一直渴望“老友記”般的友情,不放棄,也許也會有不一樣的收穫與碰撞,誰知道會怎樣呢?不設限、不侷限,也伴隨著自己心態的轉變和進步。

這就是這麼多年的租房經歷,平淡無奇而擾心重重,無論怎樣都給我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以安全、以慰藉,儘管還沒有家,也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會有自己的所成和安身之地,心有所願,力有所行,在租房中,看到了自己的敏感點和另一面,同時抱有謙和與理解之心,終有一天,我會原諒所有的行為,理解所有的人,而看到更從容、更無懼的自己,未來期許自己,值得擁有。

租房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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