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記得輝山乳業嗎？

就在昨日晚間，港交所正式宣佈，取消輝山乳業的上市地位，俗稱強制退市。

作為東三省昔日最大的乳企及民企之一，輝山乳業於2013年在港交所上市，巔峰時期市值一度高達400多億。其實控人楊凱也藉此問鼎遼寧首富。

那麼，輝山乳業是如何淪入現在這般田地的呢？

一次看似無關痛癢的做空

輝山乳業墮落的導火線，是由著名的做空機構“渾水”點燃的。

在對輝山乳業35個牧場、5個設施基地和2個完全沒有建設跡象的生產基地進行長達數月的調查後，渾水於2016年12月接連發布了兩篇做空輝山乳業的報告。

第一份報告中，渾水指出該公司至少至2014年以來就一直在釋出不實的財務資料，而且公司主席楊凱有可能挪用了至少1.5億元的資金。

而在第二份報告中，渾水則說的更加直白，直言輝山乳業收入造假，並且有國家稅務總局增值稅資料為證。

最終，渾水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輝山乳業的價值接近為零！

要知道，在2013年上市以來的頭三年裡，輝山乳業的淨利潤可是分別高達12.49億元、8.77億元和6.62億元。

不過這次做空被輝山乳業以緊急停牌輕易躲了過去，之後股價依舊走得四平八穩。輝山乳業也成了渾水為數不多的失手案例之一。

然而，就在這次看似並不成功的做空的背後，一顆不安的“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

300億市值灰飛煙滅

在做空輝山乳業失敗後，渾水的創始人Carson Block曾表示，股價未見大幅下跌是因為股東和相關人士有意增持，但輝山乳業的資金鍊遲早會斷。

一語成讖，輝山乳業終究還是傳來了壞訊息。

就在渾水釋出做空報告後，各家銀行開始陸續前去審計，結果發現輝山乳業一堆單據造假，另外，公司的大股東還挪用了30億的賬上資金投資房地產，導致資金無法回收。

當一切都坐實後，危機終於傳到至股價，2017年3月24日，輝山乳業30多分鐘內暴跌近9成，322億港元的市值灰飛煙滅，當日收盤僅剩56.6億港元。

而就在前一天，遼寧省政府金融辦組織召開了關於輝山乳業的會議，會議主題只有一個——維穩。

多家銀行在發言中紛紛表示願意相信有六十多年曆史的東三省最大的乳業輝山乳業，相信輝山乳業四周內能支付全部拖欠的利息。

各機構之所以如此重視，是因為輝山乳業在東三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奶源加工企業，更關係到很多人的就業，承載著遼寧農業轉型的希望。

然而這份希望終究還是落空了，一份時間為2017年8月的輝山重組資料顯示，僅金融類債權就高達380億元，償債難度十分巨大。

此後2年間，輝山開始進入漫長的重組階段，期間亦有蒙牛、光明等乳企有意“接盤”的訊息傳出，但都均無下文。

隨後，伊利方面做出迴應，此次是受邀參加輝山乳業重組競標。“專案還在商談中，還存在不確定性，無可披露資訊，如有實質性進展公司會發布公告”。

昔日遼寧首富成老賴

輝山乳業由成到敗的歷程，至始至終都離不開一個人——楊凱。

輝山乳業的前身為瀋陽農墾總公司下屬的瀋陽輝山乳業集團。之後，集團進行了一系列改制，引進外資，由國有企業轉變成為中外合資企業。

2004年瀋陽農墾徹底退出，瀋陽乳業變為外資獨有，彼時楊凱成為新任總經理，負責日常運營。

而就在外資取得瀋陽乳液全部股權的五個月後，基於楊凱所做的貢獻，又將50%權益轉讓給了楊凱。再經過一系列的股權轉讓和經營實體變更後，最終在2012年8月，楊凱成為輝山乳業的大股東和董事長。

期間在楊凱帶領下，輝山乳業首創從飼料種植直至售後服務的一條龍模式。在產品源頭，他們設計“自營牧場”，建立世界最大的奶牛養殖基地。

當別人把80%的精力和資金用在營銷上時，輝山卻把80%的精力與資金用在投資大、週期長、見效慢的養牛事業上。正是這樣一條看起來非常曲折的彎路，讓輝山乳業異軍突起。

2016年楊凱以260億身家，登上了胡潤百富榜，排在第66位，也是遼寧首富。

也就在一年後，輝山乳業資金鍊危機便爆發，當了不到一年首富的楊凱，因“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淪為“老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