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山社,顯得格外朦朧,彷彿人間仙境。“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彷彿就是詩人屹立在這裡的直抒胸臆。雨來無影,去無蹤,悄然拂去了山林的炎熱,也無語滌盪了萬物的心靈。微風拂面,置身山社開闊處,雨霧氤氳,裹挾了遠山近嶺,繪就了一幅色彩瑰麗的山水畫卷,不知是人在景中走,還是景隨人流動,令人心曠神怡,便縱有、萬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蕩胸生曾雲,決睚入歸鳥。站在山坡望下去,一行行的蘋果樹,漫在霧中,枝繁葉茂,碩果累累,似一盞盞紅燈籠,搖曳在天池中。信步踏上山社曲折幽深的小路,伴著聲聲蟲鳴,諦聽山澗溪水潺潺,一陣泥土的清香,夾雜著草香、花香突然衝進鼻腔,深吸一口,溢滿胸膛,精神為之一振。緊閉雙眸,伸展雙臂,彷彿自由翱翔。
再次睜開眼睛,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不知何時,滿地的馬齒莧從泥土裡鑽出來,正好奇地張望著這個大千世界。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常見一種雜草生長在菜園、農田、路旁,適逢時節,便能看到滿地的黃花,那會兒還天真地以為是太陽花。爺爺奶奶經常會把這些草當作飼料餵養畜禽,長大後才知道這種草叫馬齒莧。
馬齒莧,其葉比並如馬齒,而性滑利似莧,故名。又名九頭獅子草,其性耐久難燥,故有長命之稱;又名五方草,亦五行之義。富含維生素、微量元素、胡蘿蔔素等營養物質,有清熱利溼、解毒消腫、止渴、利尿、降低膽固醇、改善血管彈性等作用,種子利目,嫩莖葉可作蔬菜。
一時食指大動,遂俯身攫取少許,帶回山社,將其洗淨瀝乾,切成小段,鍋裡燒開水,放一小撮鹽,放入馬齒莧焯一下,撈出後放入涼水中浸泡一會兒,鍋中放入油,將花椒、幹辣椒炒香,大蒜拍碎切細放入碗中,加生抽、陳醋、花椒油、辣椒油攪拌,淋入馬齒莧,“哧啦”一聲,香氣四溢,一盤馬齒莧、一杯櫻桃酒,一望無盡的良辰美景,縱使你再挑剔,也能滿足你的味蕾,只剩下今宵酒醒何處。
時間是單行道,嘆物是人非,馬齒莧,渺若塵埃,卻土穰細流,平中顯奇,淡中有味,正如你我熱氣騰騰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