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有三大悲情: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是人間8苦中的一部分。每一種悲傷都讓人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佛 說五王經》是這樣描述“愛別離”:“何謂恩愛別苦?室家內外,兄弟妻子,共相戀慕,一朝破亡,為人抄劫,各自分張,父東子西,母南女北,非唯一處,為人奴婢,各自悲呼,心內斷絕,窈窈冥冥,無有相見之期。"
“愛別離”是一種萬般無奈,由不得己,就算竭盡全力也不能及的一種失去,從此與所愛天各一方。這種痛苦可以是來自親情,愛情,友情,也可以是物件。
《千千萬萬都是你》是關於“愛別離”的故事,本書被譽為澳洲重磅溫情療愈小說,它入選全球最大讀書社區GoodReads 2022年“好書推薦”榜單;入圍澳洲“維多利亞總理文學獎”。
值得一提的是譯者,陳曉穎,北京林業大學外語學院商務英語專業副教授,畢業於英國巴斯大學高級口譯碩士專業,擁有兩個碩士及兩個學士學位。
她翻譯的著作特別符合東方人的表達和思維,字裡行間透出栩栩如生的畫面和人物形象。筆者看過她的3本譯作,每一本圖書,在不同的情感故事裡都帶著懸念,引人入勝。
《千千萬萬都是你》用34篇日記的寫作手法,描述一位年僅10歲小女孩蕾,與鄰居萊蒂奶奶面對愛與失去,離別與和解的心路歷程。
我們常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當“愛別離”時,我們該如何面對?這是凡人一生的必修課。
“我努力地當一個有人照顧的好孩子,自己做早餐,上學,購物......”這樣,我就能在多當一天媽媽的女兒。
蕾,11歲,她聰明,勇敢,能說會道,學習成績還不錯,在學校也算個人物。她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有時很溫柔,有時很可怕。
當媽媽咆哮著摔門出去時,蕾像驚弓之鳥,那摔門聲總讓蕾感到毛骨悚然。然而,當媽媽回家緊緊抱著蕾的時候,世界又充滿了平靜。
像這樣的情況,已成為常態。
每到週末,媽媽總會莫名的傷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或者每當媽媽離家時,蕾會主動做功課,做家務,甚至開始在家裡修修補補,她想,只要家裡沒問題了,媽媽就不會離開。
媽媽反覆地離家出走,讓蕾總是反省自己,她害怕失去媽媽,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堅強,由此,蕾小小年紀,就能獨自照顧自己。
然而,蕾並不知道,媽媽是患了抑鬱,性格好強的媽媽,在蕾3歲時離開外婆家,獨自一人養育蕾。
媽媽時常把死掛在口邊,還試過割腕自殺,當時,蕾親自給媽媽包紮,還被媽媽表揚。媽媽在蕾的心目中,或生或死其實都不重要,只要媽媽人在就好。
在一個冬日的早上,蕾發現媽媽在倉庫自殺,媽媽走了,但身軀還在。蕾無法接受媽媽的離去,她不能沒有媽媽,於是,她隱瞞了一切。
蕾每天上學,遛狗,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連花園的雜草也清除乾淨,這樣,就像有人照顧一樣。
蕾拒絕與鄰居交往,甚至是同齡的孩子,她害怕人們問:“你媽媽呢?”
直到蕾的愛犬被卡車撞傷,蕾抱著血淋淋的斯普林特去求救時,終於被鄰居發現了端倪。那天,媽媽離開蕾第49天。
也在這一天,警察來了,他們帶走媽媽的軀體,蕾終於和媽媽說再見。即便再也看不到媽媽的身影,熟悉的媽媽,始終活在心理,存在記憶裡。
活在活著的人的心理,就是沒有死去。
“記憶有點像我們住的房子,它承載了我們所有的一切。”
萊蒂是蕾的鄰居,是位獨居老人。只要途經她的房子,總能聞到一股惡臭。
鄰居對萊蒂家抱怨道:“她家簡直是滋養老鼠的溫床;她簡直是公共衛生的害群之馬。”
無法想象萊蒂家有堆積成山的垃圾,後院亂七八糟,四處散放著大大小小的花盆和水桶,角落裡還堆著破舊的椅子和一張三角腿的桌子。
常年不用的園藝工具鏽跡斑斑,胡亂堆在一起,還有花盆碎片,像打破的蛋殼散落在地面。
屋內,書本,雜誌,瓶瓶罐罐,破爛東西,到處都是。用過的紙巾,破抹布,長毛的水果,還有死貓,簡直不堪入目。
其實,萊蒂原來並不是這樣。
自從11歲的女兒在一場意外去世,萊蒂便陷入了黑暗;不久,丈夫也離開了。於是,她留下了所有的東西,她不捨得扔掉。
這些垃圾,不僅是回憶,還是填補內心的空虛。
就這樣,舊的東西不捨得扔,新的又進來,日積月累,東西越來越多,多到不知從哪裡處理。
思念,如同孤燈冷火,一個人燃著,不管不顧。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逝去的再也無法挽回,與其無謂的糾纏,不如放手讓它們離開。”
蕾和萊蒂,雖然是鄰居,但不曾交往,她們都有自己的情感堡壘。
然而,一個夜晚,萊蒂在家摔倒,被雜亂的書架壓著不能動彈,萊蒂她不停地敲打著地板呼救,引起一牆之隔的蕾的注意,在蕾的幫助,萊蒂獲救。由此,她們開始交往。
蕾幫助萊蒂處理垃圾,填寫市政的調查表;萊蒂幫助蕾向學校請假,躲避老師對媽媽失聯的追問。
她們一起吃披薩,一起去雨林遊玩,一起閱讀,一起品茶,漸漸地她們相互牽掛,愛在她們之間流動。
蕾在萊蒂面前放下了警惕,需要幫助時,她會想到萊蒂。萊蒂也因為蕾,彷彿看到女兒的身影,她不再深陷,慢慢釋懷。
最終,萊蒂在市政強制清理垃圾和房屋重整下,萊蒂的房子煥然一新,萊蒂也放下了過去,直面未來。
而蕾,在露西的幫助下,找到了外婆,將與外婆一起生活。外婆,媽媽,和蕾長得很像,蕾,重新回到親情中。
心理學家指出,親人離去,會造成生者三個困難,其一,適應障礙,每個人的過程不一樣。其二,內疚和負罪感,生者往往因此而埋怨自己的過失,總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陷入思念的漩渦,無法自拔。
解決的辦法就是,重建自我。
接納現實,接納親人離去,脫離被牽連的自我死亡。藉助家人,親朋好友的相互間的愛,用愛的力量,逐步減少痛苦,直到脫離。
看完《萬萬千千都是你》,不禁淚目,為10歲的蕾堅強而讚歎,也為她小小年齡獨自一個承受情感傷痛而心酸。
愛,是人人渴望,無法抵擋的情感。
“愛別離”是人生的必修課,它不會因為你的年齡大而有完美的應對能力,每個人都需要學著面對,接受和改變。
正如詩歌裡說到:“愛即生命,但更久長;愛即死亡,顯現在墳墓中;愛即復活的人兒,他捧起塵土歌唱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