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遠導讀】本文節選自美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CSIS）推出的“2021財年美國軍事力量”系列報告中空軍部分的報告。報告對美國空軍的實力編制現狀進行了分析，對其未來的發展計劃進行了描述，指出了美國空軍存在的問題和未來的發展重點。推出部分為節選，本報告全文長約13000字，需要閱讀完整版本的讀者請直接與我們聯絡。該系列報告的陸軍、海軍及海軍陸戰隊部分將於近日陸續推送，敬請關注。

本文是“2021財年美國軍事力量”系列報告的一部分。美國空軍將繼續研發和採購下一代飛機，以滿足大國衝突的需求。當前，空軍已經有了對各種飛機進行現代化的計劃，但計劃屢遭推遲，因此目前正在逐漸老化中的現役飛機還會服役很長一段時間。

轟炸機

轟炸機隊伍由B-52、B-1和B-2組成。長遠計劃是用B-21“突襲者”來取代B-1和B-2轟炸機。B-52將繼續服役到至少2040年甚至更遠。也就是說，最後一名B-52轟炸機飛行員現在可能還沒有出生。

由於沒有生產出新的轟炸機，美國空軍的轟炸機隊伍將持續老化(目前的平均機齡為43年)，儘管空軍採取了各種升級計劃來保持飛機的飛行和可使用性，如為B-52安裝了新發動機，為B -2配備了新的防禦系統。美國空軍想提前退役一批B -1轟炸機，但遭到了國會的反對。

B-21“突襲者”

B-21“突襲者”專案仍在推進，預算需求似乎已經穩定下來：2020財年29億美元，2021財年28億美元，並一直維持到2025財年。因為B-21有一個2020年代中期的部署日期(“初始作戰能力”)，所以老式的B-52、B-1和B-2仍將是未來許多年轟炸機力量的主力軍。不過，由於B-21仍屬機密專案，其具體細節尚不清楚。

戰鬥機

自20世紀60年代早期轟炸機時代結束以來，戰鬥機/攻擊機就一直是美國空軍的核心元素。因此，需要對其進行詳細分析。

美國戰鬥機/攻擊機的平均機齡從1991年冷戰結束時的8年增加到了今天的26年，飛機數量從1991年的4000架減少到了今天的1981架(總數)。長期預算評論家科西卡的觀點在這裡也是適用的。機群老化和數量減少的原因是美國空軍決定在20世紀90年代停止生產第四代飛機(F-15和F-16)，轉而等待第五代飛機(F-22和F-35)的生產。這與美國海軍繼續生產F-18的決定正好相反。不幸的是，F-22的產量在21世紀頭十年後期削減預算期間減少到了187架，F-35的交付也被推遲了許多年。

F-35 聯合攻擊戰鬥機：美國空軍再次要求在2021財年購買48架F-35戰鬥機，與過去4年差不多，儘管國會因為擔心飛機的部署速度太慢，例行性增加了購買數量(在2020財年增加到62架)。根據採購預算檔案，48架將是長期的採購水平，而不是空軍想要的每年60架。

F-35 聯合攻擊戰鬥機

雖然F-35已歷經多年技術進展，但該專案仍未達到預計的可靠性和能力水平。作戰測試和評估(DOT&E)主任在其2019財年年度報告(可獲得的最新報告)中指出：“聯合攻擊戰鬥機(JSF)專案仍有873個未解決的缺陷…儘管該專案正在努力修復這些缺陷，但仍在不斷髮現新的缺陷，導致缺陷總數僅略有下降”。可靠性和可維護性指標仍然低於預期目標。作戰測試還在繼續。

新型F-35戰鬥機的部署正在緩解機隊老化的問題(F-15EX戰鬥機的生產也將如此)。然而，每年裝備48架飛機，還需要28年，即要到2049財年才能達到1763架F-35的目標。即使按照空軍每年60架飛機的目標，也需要22年的時間，也就是要到2043年。因此，美國空軍戰鬥機/攻擊機的平均壽命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在高齡，也許是無限期的。

F-15EX

F-15EX：2020財年預算的一個主要變化是空軍提議購買新版本的F-15E——F-15EX。雖然採購成本僅比F-35低約10%(部分原因是F-35的生產率較高)，但F-15EX的維持成本預計將降低約40%；因此，這種飛機將更具可持續性。此外，從傳統飛機過渡到F-15EX所需要的時間也比過渡到F-35A這一更復雜的程式所需要的兩年時間短得多。因此，美國空軍將有更多的中隊用於作戰。

這項提議一直存在爭議，許多空中力量倡導者批評購買第四代飛機是一種倒退。然而，美國國會已經同意了這項計劃。

從數字上看，這是一個很小的變化，因為空軍計劃在2021財年只購買12架F-15EX，總共購買144架。而在五年期間，美國空軍將購買3.5倍的F-35。然而，這是採辦戰略的一個重大轉變，併為未來更大的轉變打開了可能性。

A-10攻擊機：美國空軍屈從於國會的意願(以及現實世界的作戰需求)，重新組建了A-10攻擊機中隊，並將飛機的服役年限延長到本世紀30年代末，而不是在短期內讓飛機退役。

A-10攻擊機

F-15 和 F-16：儘管美國空軍計劃退役大量的老式F-15和F-16戰機，但由於購買新戰機的速度緩慢，所以還要長期保留其中一些老戰機。F-16戰機仍佔美國空軍機隊的40%。在2021財年，美國空軍提出用6.16億美元來對F-16進行改進和升級，特別是用於先進雷達系統的安裝。對於F-15，美國空軍計劃用3.49億美元來進行各種升級，特別是改進雷達系統。在整個五年期間，其支出將繼續保持在這一水平。

OA-X輕型攻擊機

OA-X：這種現成的輕型攻擊機(稱為“OA-X”)已經從美國空軍的專案中消失。其理念是，這種飛機將更適合在低威脅環境中執行任務，因為它的使用成本更低，減少了高階飛機的磨損，方便訓練。在進行了幾次測試和實驗之後，美國空軍終止了採購計劃。美國空軍的態勢報告說，空軍將繼續參與幫助聯盟夥伴。特種作戰司令部將繼續對這一專案保持關注。

下代空優飛機(NGAD)：即將出現的是“下代空優飛機”，即美國海軍和空軍的下一代戰鬥機/攻擊機專案。2020財年的預算資金達到10億美元。這個專案最近得到了很多關注，因為美國空軍報告說有一架“全尺寸飛行驗證機”進行了試飛。這表明，該計劃可能比預想的要深入得多。而且，美國國會研究服務處指出，這並不是一架“原型機”，這表明已經有一個成熟的專案正在等待生產。

美國空軍公開的意圖是更快地部署新飛機，強調持續發展，更短的使用壽命，以及新能力的快速部署。如果得以實現的話，這將打破半個世紀以來的慣例。然而，由於該計劃的保密，外界對其知之甚少。國會預算論證書顯示，研究、發展、測試和評估(RDT&E)費用在2025財年將上升到27億美元，但在五年計劃中沒有采購計劃(至少在公佈的檔案中是這樣說的)。

該計劃的實施方式將會深刻影響到未來美國空軍的形態，甚至可能能決定有人駕駛飛機是一種即將消亡的能力，還是會繼續使用數十年。

“下代空優飛機”將提出一個關鍵問題：當談到武器系統時，“遺產”意味著什麼? 正如在本中心的軍事力量報告的概述章節中所討論的，軍隊將遺留系統定義為庫存中的舊系統。他們會淘汰舊系統，購買類似但功能更強的系統。另一方面，戰略家認為，遺留平臺是那些使用舊技術和過時的作戰概念的平臺。他們傾向於削減有人駕駛的飛機、航空母艦和裝甲車，以較小的無人駕駛和分散式系統來取而代之。因此，戰略家們可能會質疑“下代空優飛機”，認為開發另一種昂貴的有人駕駛飛機是停滯於過去，而不是著眼於未來。

空中加油機：仍在為KC-46而努力

KC-46將取代美國空軍老化的加油機，目前的KC-135和KC-10加油機的平均服役年齡分別為58年和35年。該計劃被認為是低風險的，因為所使用的機身是已廣泛使用的波音767的一個改型。

然而，該計劃從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直到2019年1月才開始首次交付，比計劃推遲了3年，並仍然存在著技術問題和生產延遲。作為承包商，波音公司繼續執行其出價低得多的固定價格合同，併為此承擔了巨大的損失(到目前為止已超過40億美元)。然而，這種低報價的策略似乎得到了回報，因為空軍已經宣佈，在目前的購買之後，它將不再重新競爭該合同，而是將採購更多的KC-46。現在的問題是，KC-46專案還沒有完全準備就緒，所以目前的KC-10和 KC-135加油機還將服役更長的時間。

戰術運輸機

這支龐大的運輸機隊伍主要由C-130組成，這種飛機最初在1956年投入使用，現在已發展到“J”型。(“戰術機動”飛機還包括少數專用飛機，主要是小型要員客機)。C-130生產線執行順利，“J”型機在經歷了最初的一些問題後，已經得到了解決。該運輸機的數量很大：大約有310架用於戰術機動運輸，還有大約100架用於特殊任務。

最近關於機動性需求的研究確認了300架運輸機的需求，和現在的機隊規模差不多。問題是美國空軍並沒有購買足夠的新飛機來維持其龐大的運輸機隊伍。2021財年預算只購買了4架飛機，而且都是用於特種作戰的專用機型。美國空軍的態勢報告稱，“我們正在密切關注現代化和傳統戰術空運平臺的正確組合”。但其意圖可能是要讓許多老型號的C-130H運輸機退役，並減少機隊規模。削減機隊的挑戰在於，這些飛機中有很大一部分屬於預備役部隊，而國會議員都不願在自己的選區內失去他們的飛行中隊。

戰略運輸機

這支運輸機隊伍由C-17、改進型C-5(最初在上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建造)和KC-10(也被歸類為空中加油機，因為它們有雙重作用)組成。目前沒有生產線在執行，最後一架C-17已經在2013年交付。由於本世紀頭十年的大規模投資，該機隊相對健康。

2019年2月完成的關於最新戰略機動能力研究《2018年機動能力和需求研究報告》認為，該運輸機隊伍的規模已足夠大。一個相對年輕的機隊以及適當的規模似乎表明這支隊伍具有很大的穩定性。

然而，美國《國防戰略》對大國衝突的關注，增加了將戰時消耗納入戰略空運和海上機隊規模考量的可能性，這是以往的研究所沒有考慮到的。俄羅斯和中國能以伊朗或朝鮮等地區威脅所不具備的方式威脅海上和空中交通線。許多外部分析指出了這一新的威脅。這有可能推高機隊的規模需求。

美國國會已指示國防部修改《機動能力和需求研究報告》，以將新的戰略環境考慮在內。修改後的研究報告至少要推遲到2021年春季才能出臺。與此同時，美國空軍空中機動司令部已經將生存能力視為一個問題，並正在研究各種飛機的自我保護升級以應對新的挑戰。

遙控飛機(RPA)

圖 1: 2005年、2010年、2021年遙控飛機與有人駕駛飛機對比

當前美國海軍將無人系統納入到其航空兵部隊的努力仍然存在著爭議且進展緩慢而有限，正如本系列研究中關於海軍章節所描述的那樣。而美國空軍將無人機納入其部隊編制的努力，在經歷了上世紀90年代和本世紀初強勁的阻力之後，目前已經成了一種例行公事。

RQ-4“全球鷹”無人機

美國空軍在將更多的遙控飛機加入部隊方面已經停滯不前。遙控飛機在部隊中的比例10年來一直穩定在5%-7%之間，目前的採購計劃顯示今後沒有什麼變化。2020財年預算沒有采購遙控飛機的計劃，五年計劃中也沒有。美國空軍將讓RQ-4“全球鷹”無人機退役，取而代之的是有人駕駛的E-11飛機。相比之下，2021財年預算將採購106架有人駕駛飛機。

美國空軍正在“Skyborg”計劃的掩護下試驗“忠誠僚機”遙控飛機。這一“低成本、可消耗無人機”計劃將探索低成本、自主和可消耗的系統，從而讓美國空軍能在敵方的防區內實施作戰。該專案已經生產出了XQ-58A“女武神”（Valkyrie）驗證機。美國空軍強調這些無人機是對有人駕駛飛機的補充，而不是取代。美國空軍協會(Air Force Association)米切爾研究所(Mitchell Institute)的一項研究進一步肯定了這一點，報告說：“(無人機)是互補的、增強軍力的，而不是第五代隱身戰機的替代品”。按計劃，這些遙控飛機未來可能改變飛機總量的平衡。但是，這些無人機計劃中沒有一個是正式的“記錄專案”。

一個主要的問題是，購買無人機是了在安全環境中使用還是在非安全環境中使用。MQ-9“死神”無人機只能在安全環境中使用。對於美國最近實施的各種作戰行動來說，這是沒有問題的。然而，在與俄羅斯或中國等高階對手發生衝突時，這些飛機由於速度慢、能見度高、缺乏防禦系統而易受攻擊。2019年7月，伊朗擊落了一架美國海軍的RQ-4無人機，這一事件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於是，就出現了兩個方面的問題。首先，是否存在能夠使目前的無人機在高階戰役中發揮作用的作戰概念? 第二，空軍是否應該開發和採購隱身的、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實現自主化的無人機，以便在這些具有挑戰性的防空環境中作戰? RQ-170“哨兵”是美國空軍和美國中央情報局合作研製的一種隱身無人機，最初由於2011年在伊朗上空被擊落並向公眾展出而為人們所知。有傳聞稱，可能已經有一款RQ-180無人遠端監控系統飛機正在試飛，並可能已經投入使用。

短距之痛

最近的一個擔憂是，美國空軍的戰術航空部隊作戰距離太短，無法應對大國間的衝突。目前美國空軍戰鬥機的作戰距離約為890千米到1200千米。“下代空優飛機”的飛行距離可能高達1600千米，但目前該專案基本上還處於概念階段。

問題是當前對戰鬥機的需求已經發生了變化。在冷戰期間，飛行距離短不是問題，因為北約的前沿戰鬥機基地離前線很近。冷戰結束後，這也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對手沒有強大的防空能力，因此，美國的戰術飛機可以隨時補充燃料，只要他們需要。

然而，在與中國和俄羅斯的潛在衝突中，作戰距離將很重要。太平洋廣闊無垠。儘管沖繩嘉手納空軍基地離臺灣很近(約640千米)，但它離南海有2253千米，而那裡很有可能會發生類似的大國衝突。關島的安德森空軍基地距離中國南海約2250千米，距離臺灣島則有2735千米之遙。

美國在歐洲的基地，甚至是在東歐的前沿基地，離潛在的戰場也很遠。例如，英國皇家空軍的萊肯希思基地（Laken heath）距離波羅的海國家約1610千米，而位於德國的斯潘達勒姆(Spang dahlem)空軍基地距離波羅的海國也有1367千米。此外，美國的空軍基地也變得易受攻擊，所以美軍的飛機可能需要部署在離目標更遠的地方，而對手的防空系統可能使空中加油變得十分危險。

因此，許多分析建議採取行動來增加防禦距離、減少弱點，包括重視發展轟炸機，因為它們的飛行距離較遠；減少作戰距離較近的F-35戰鬥機的採購；分散部署空軍基地；以及發展遠端打擊能力，尤其是無人系統。例如，在一項由國會主導的研究中，戰略與預算評估中心(CSBA)建議“美國空軍應該重新平衡其作戰力量，優先發展遠端、突防轟炸機”。該中心還建議研發一種新的遠端戰鬥機/攻擊機(“突防制空”)來替代一些F-35戰鬥機。同樣，在另一項由國會指導的研究中，MITRE公司建議“增加可用的遠端飛機和基地，以加強美軍的常規威懾態勢”。

美國海軍飛機也有同樣的航程限制問題，但其優勢是有移動機場(航空母艦)，因此航程對空軍的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