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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戰爭進入1952年,大體上以三八線為界,敵我雙方進入陣地戰狀態。後來,根據我軍各部隊的經驗,志願軍總部下達通知,在我志願軍前線部隊中開展了大規模的冷槍冷炮運動。據戰史資料顯示,從1952年5月到1953年7月停戰,志願軍冷槍冷炮共斃傷敵5.2萬餘人,其戰果不亞於一場大的戰役,並且成為我軍打敗強敵的經典之作。

休整後的志願軍40軍,可謂精神抖擻,補給充足,兵強馬壯。奉命於1952年5月從駐地禾巖裡和養洞裡出發重返前線,接替64軍在馬良山、大德山、黃雞山一線的防務後,與其他部隊一樣,冷槍冷炮同樣打得有模有樣,把當面之敵美軍和英軍打得猶如王八掉灶坑——憋氣又窩火。

一、愣頭青開了冷槍作戰的先河

40軍剛剛進入陣地的時候,發現當面之敵是美軍和英軍29旅。敵軍仰仗他們武器裝備精良、財大氣粗的優勢和西方盛氣凌人的習性,恃強凌弱,驕狂放肆,使血氣方剛的中國士兵們無法容忍。美英軍隊計程車兵們甚至把坦克耀武揚威地開到前沿陣地上,一字排開,我軍稍有敵對動作,馬上就開槍開炮,根本不用請示上級,對我軍開火很是隨意、兇狂,呈現完全碾壓的態勢。而且,心狠手辣,射擊精準,反應極為迅速、兇猛,時常給我軍造成損失。一度,我軍為了減少人員的不必要傷亡,對於作戰行動的限制很嚴格,甚至把不惹事、不隨意開槍作為紀律頒佈,嚴格約束部隊。

美國和英國的大兵們,日常隨意得很,他們甚至把駐守陣地當成休閒度假,經常聚集在草地上,帶著墨鏡,抽著洋菸,喝著洋酒,赤身裸體地曬日光浴;有的跑到兩軍之間的河溝裡,脫得赤條條地洗澡、嬉戲;有的還故意麵向我軍陣地撒尿,擺出各種造型裸露肌肉,拍打毛烘烘的前胸向我軍示威;有的還把南朝鮮妓女領到前沿陣地上放音樂,跳貼面舞、肚皮舞,唱歌,喝酒,吃野餐,打情罵俏,摟摟抱抱,下流至極。我軍戰士們氣不打一處來,有的大罵:這幫傢伙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堅守黃雞山前沿陣地的355團9連副連長徐世禎是一個驍勇善戰,敢打敢衝的中國軍人,營長稱他為“愣頭青”。有一天,看到美軍那種肆無忌憚的舉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聲不響地脫光了膀子,往身上、臉上塗抹了不少溼漉漉、黏糊糊的黃泥,弄得就像從稀泥塘裡鑽出來的黃鱔一樣,然後提著一支壓滿了子彈的水連珠步槍,悄然埋伏在115.7高地和165高地的結合部。徐世禎的偽裝色與這裡黃色的泥土、黃色的岩石渾然一體,遠處觀看無法分辨。

陰森森的槍口對準了幾個在草地上用留聲機播放靡靡之音的英軍大兵。“叭——”地一聲,槍響了。幾個英軍士兵毫無戒備,被他一槍撂倒一個後,其餘的幾個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徐世珍嚐到了甜頭,又打了一槍,又撂倒了一個。然後,他立刻換了射擊位置。趁敵人混亂,他繼續瞄準射擊,打完了又馬上轉移陣地。這個時候,英軍發覺我軍陣地上有人打冷槍了。於是,用坦克炮和重機槍開始瘋狂報復,向我軍陣地上胡亂瞎打一氣。

徐世禎擊斃了3個英軍,出了這口惡氣。可是他還沒完。他覺得,打一槍是犯紀律,打兩槍也是犯紀律,乾脆打個夠,挨個處分也值了。於是,他心一橫,繼續潛伏,繼續開槍。這一天裡,他竟然把7個英軍大兵送回老家。晚上回到坑道里,打電話向營長作了檢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營長只說了一句:“你這個愣頭青,真是亂彈琴。”

營長這麼隨便說了一句,聽不出來是批評,但也聽不出來是表揚。讓徐世禎覺得沒頭沒腦,心裡沒底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嘛?當天夜裡,團裡一位作戰參謀還打來電話找徐世禎,詳詳細細地瞭解了打冷槍的情況和經過。徐世珍腦袋大了,這事情看來是整大了,感到這回惹大禍了。他只好不聲不響地硬著頭皮,忐忑不安地等著發落。可是,一天沒有動靜,兩天還是沒有動靜。第3天的時候,連長和指導員回來傳達團裡會議精神,說團長正式下達指示,要求各個連隊選拔神槍手,開始上陣地阻擊當面之敵。

天吶,原來如此,徐世禎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戰士們得知這個訊息後,一窩蜂地把徐世禎圍了起來,吵吵鬧鬧地請他介紹狙擊經驗。

二、神槍手們大顯身手

9連的副連長徐世禎挑頭打冷槍,冷槍活動自然就在9連首開先河。9連2排副排長陳思廣是團裡有名的神槍手,他領著排裡的幾名優秀射手,首當其衝地執行狙擊殲敵的任務。6月23日上午,他發現300米外出現一個英國兵在賊眉鼠眼地清理工事浮土。他悄悄伸出步槍,屏住呼吸,穩穩瞄準,等這個敵人伸腰揚土,大約有兩秒鐘定格時間的剎那間,有意瞄準,無意擊發,輕輕釦動了扳機。“呯——”地一槍,槍身輕輕一抖,飛出去的子彈瞬間擊穿這個英國大兵的天靈蓋。只見他的頭上濺起一個血色的花朵後,兩手一揚,倒在交通壕裡。

在陳思廣的影響和帶領下,全排的戰士們都爭先恐後地參加狙擊作戰。戰士們狙擊敵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曬太陽的,修工事的,吃飯的,拉屎撒尿的,站崗的,換崗的,領給養的,抬擔架的,抬屍體的,洗澡的,洗臉的,打水的,不依不饒,露頭就削。戰士們計數的方式也簡單,消滅一個敵人就往罐頭盒裡放一粒豆子。大家忙得不亦樂乎,白天狙擊作戰,晚上回到坑道就數豆子。上級規定,打死5個以上報功,打死15個以上評模範。而且還要嚴格掌握斃傷敵標準,打倒後15分鐘沒爬起來算擊斃,同時要有兩個以上的戰友證明。 

獵人一多,獵物們就害怕了,敵人嚇得不敢出來活動了。於是,戰士們就千方百計地想辦法,不給敵人留下為非作歹的機會。有一天,幾架英國海軍戰鬥機空襲我前沿陣地。有幾個英軍士兵以為有了飛機給他們撐腰壯膽,就可以揚眉吐氣了。於是,他們鑽出陰暗潮溼的地堡,站在高處欣賞飛機掃射轟炸的場面,一個個高興得手舞足蹈,歡呼雀躍,好一番的嘚瑟。這時,冒著敵機掃射轟炸埋伏在前沿陣地上的戰士董先寶抓住這個時機,穩穩地瞄準這群敵人,“呯——呯——”兩槍,當即就撂倒了兩個英國兵。其餘的敵人驚慌失措,急忙像耗子一樣,鑽進地堡裡不敢出來了。

當然,要論起來狙擊作戰,美軍、英軍的專業水平是高於我軍的,在這方面他們有幾十年的實戰經驗。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惡劣的自然條件下,在複雜多變的朝鮮戰場上,美軍和英軍的作戰意志和對戰場的適應能力以及對環境的熟悉程度不如我軍。在比毅力、比心理、比技術、比戰術過程中,我軍也湧現了一批機敏聰明、技高一籌的神槍獵手和狙擊英雄。暫且不說我軍著名的狙擊英雄張桃芳一人狙殺214名敵軍的故事,就說40軍354團7連1排3班戰士呂中和,這也是一位拿得出手的狙擊英雄。

一天,呂中和看到敵人陣地上有一個忽隱忽現地用樹棍支撐著的鋼盔。呂中和故意不動聲色,只是暗暗地瞄準,卻遲遲不開槍。敵人在10幾分鐘的時間裡,向上舉了幾次鋼盔,不見我方開槍,就忍耐不住了。這個傢伙慢慢地向上探頭,就在長滿紅毛的頭顱剛從工事裡探出來一半兒,“呯——”地一槍,就被300米開外的呂中和一槍給揭了蓋。狙擊高手說過,被狙殺的目標聽不見槍聲。這個被呂中和擊斃的傢伙,可能就是這個體會。腦袋被揭蓋了,狙擊的槍聲才傳過來,他不可能聽見擊斃他的槍聲。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呂中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志願軍戰士,他在狙擊作戰中,戰績不俗,共計斃傷40多個美軍。

7連還有一個狙擊手,叫閆柏林。這個戰士老練沉穩,論槍法和智謀,比呂中和還高一籌。有一天的上午,春風和煦,天氣晴朗。他在伏擊陣地發現敵人地堡射擊孔裡有小鏡子在返照陽光,一閃一閃的。這是幹什麼?老練的閆柏林仔細地搜尋觀察,老半天終於發現地堡左面一堆樹叢裡,隱隱約約藏著一個穿著偽裝服的狙擊手,他在那裡一動不動,端著狙擊步槍虎視眈眈地潛伏著,等著要打我軍的冷槍。顯然這是一個技術高超的專業狙擊手。閆柏林知道,這個狙擊手太兇狠,必須打掉,否則會給戰友們帶來極大的傷害。於是,他便沿著交通溝繞到距離這個美軍狙擊手近一些的側翼陣地,然後毫不猶豫地壓上了一顆紅頭兒炸子彈頭,“叭——”地一槍,在那個美軍狙擊手身後頓時形成了一團血霧,然後這個傢伙就無聲無息地趴在地上了。紅頭兒炸子彈頭與普通彈頭不同之處就在於彈頭射入人體後會爆炸,形成進口小如彈頭橫切面、出口猶如海碗大小的創傷,破壞範圍較大。一般來講,擊中人體軀幹和頭部後必死無疑。

這個閆柏林,在中美狙擊作戰中,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有一天,他發現兩個美軍扛著鐵鍬,共同提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圓傢伙,從雙腳山上走下來。閆柏林當即斷定,那個圓傢伙是個大型號地雷,這兩個傢伙是到高地下我軍一側埋雷的。於是,在260米的距離上,在沒有光學瞄準具的情況下,他僅用標尺上的缺口和槍筒上的準星,三點成一線,精心瞄準敵人手裡提的那個圓傢伙就開了槍。只聽得“轟隆——”地一聲巨響,地雷爆炸了,炸得兩個美軍腦袋和胳膊都飛上天了。閆柏林迅速轉移到20米開外的另一個潛伏陣地,又擊斃了一個趕來撿拾碎屍的美國大兵。

更為神奇的是,閆柏林培養出來的“徒弟”居然也有了得的槍法和計謀。有一天,閆柏林帶著戰士李成宏進入陣地。上午10點來鐘的時候,突然發現有6個挖工事的美軍士兵爬上山包,坐在那裡透風休息。其中兩個美軍面對面坐著,還摘下軍帽來扇風。閆柏林看到這個機會難得,立刻讓李成宏瞄準射擊。李成宏的水連珠步槍“呯——”地一聲響過,兩個美軍被一顆子彈穿了糖葫蘆,兩個傢伙同時倒地,再也不動彈了。就這樣,閆柏林在冷槍運動中斃傷美軍50名,他們一個連的官兵連續3個月冷槍殺敵,累計擊斃了320多名美軍。

三、戰爭之神大顯神威

炮兵是戰爭之神,這話一點兒也不假。40軍步兵冷槍活動戰果不錯,炮兵也當仁不讓。40軍戰線對面山後有一段公路,是美軍士兵和車輛經常走動的交通線。但是,由於距離我軍前沿陣地3裡多地,步槍和機槍子彈打過去都飄了,根本打不上,戰士們都挺著急。團長得知這個情況後,從迫擊炮連把老班長張建興派來,帶來一門82迫擊炮和兩個炮手。3個人來到陣地的當天下午,發現有一架直升飛機貼著山頂徐徐飛過,然後就降落在山後,在大家的視線裡消失了。團指揮所發現這架直升機之後,馬上命令老班長張建興把這架直升飛機打掉。這可是一件難事了,中間隔著一座山,在我軍陣地上看不到敵人,看不到飛機,無法知道飛機落在哪裡,這個難度可太大了,兩個炮手都為老班長捏了一把汗。

老班長張建興不急不慌地看著敵人的山頭琢磨事兒。他發現,對面山崗的中間有一條從山前通到山後的交通溝,他斷定敵人直升飛機十有八九都得停在這條交通幹道的頭上。因為只有靠近這條交通溝,才會方便解除安裝彈藥補給,或者是抬運傷員。敵人為了躲避我軍的炮火,必然要靠近反斜面的山根停著。判斷了目標位置,張建興目測了距離大約有1400米。於是,他瞄準方向,定好標尺,首先試射了兩發炮彈,他側耳聽炸點的聲音好像略微遠了一點。於是,他決定縮短50米距離,鎖定標尺,又打了一發炮彈。這一發可神奇了。只聽著山後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隨後就向天空騰起一股濃重的黑煙。不一會,團前沿觀察所打來電話說:“好啊,打得好,不偏不倚,老班長把敵人的直升飛機打爆炸了!”

此後,半個多月的時間裡,老班長張建興他們3個人在這段公路上,打掉一輛美軍吉普車,打死打傷20多個美軍,嚇得美軍再也不敢在這條路上走了。除了82迫擊炮,40軍還把無後坐力炮、小口徑的高射炮和大口徑的野炮、榴彈炮派到前沿陣地佈防。無後坐力炮可以近距離瞄準開炮,美軍的坦克都成了活靶子,打得坦克不敢再張揚,只好都退到山後去了。小口徑高射炮戰果也是可圈可點的。118師高射炮6連一天就擊落兩架美軍炮兵校正機,119師高炮營4天擊落7架、擊傷9架飛機,打得美軍和英軍飛機再也不敢低空橫行霸道了。大口徑的野炮和榴彈炮的冷炮活動規模經常變化,有時候是單炮打擊,有時候還搞叢集火力急襲,打得當面美軍和英軍灰頭土臉,損失慘重。

有一天,神出鬼沒的炮兵10支隊10連觀察所,發現在烽火山對面敵人縱深12000公尺的冷井與夢洞的山谷空地上,出現了82頂帳篷,40多輛各種汽車。顯然,這是敵人一個營級規模的駐區,大約有上千名美軍或者英軍集中在這裡。於是,膽大包天的炮兵10支隊10連和11支隊組成炮群,9月14日夜進入陣地。次日黃昏時分,一聲令下,集中火力急襲。霎時間,雷霆萬鈞,火光沖天,排山倒海,成群的炮彈覆蓋敵人的駐區,汽油庫燃起沖天的大火,汽車被炸回零件狀態,幾十頂帳篷混淆著支離破碎的屍體和內臟漫天飛舞。此戰,一舉殲敵260多人。

40軍陣地對面的美軍和英軍被冷槍冷炮運動徹底打怕了,被志願軍官兵們欺負到家了。他們相互之間提醒語言頻率最高的是“低下頭來!”在交通溝比較淺的地段和平地上,他們換崗,領給養,甚至送傷員和屍體,只能爬行。否則,就不知道啥時候從哪裡就會飛來一顆子彈敲碎他的天靈蓋。他們大小便都不敢走出地堡,只好便在空罐頭盒子裡,然後從地堡射孔向外扔,弄得地堡周圍臭氣熏天,蒼蠅蚊子成群飛舞。一次,一個班長半夜帶領戰士們偷襲敵人的地堡,全班人員回來後,鞋上、褲子上不知啥時候粘上了大便,渾身都臭烘烘的。一個美軍俘虜抱怨地說:“我們每天都躺在工事裡,不敢出來,看不見陽光,過著老鼠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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