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炳萬同志,是麻栗坡縣八布公社那登大隊攀枝花生產隊民兵班長。1979年在配屬我邊防部隊某部一連作戰中,他斃敵4人,3次為部隊帶路,偵察敵情,一次偷襲據點,都順利完成了任務。為了表彰這位41歲民兵的英雄事蹟,文山軍分割槽給他記了一等功,1979年6月,雲南省革委、省軍區授予"智勇雙全的民兵處雄"的光榮稱號。
(一)甘炳萬的家住在中越邊界上,翻過—道山樑就是界碑。這裡的群眾同越南的邊民,通婚互市,友好往來,和睦相處,親如一家。可是越南當局卻用機槍和人炮,破壞了中越兩國人民的傳統友誼。1978年10月份以來,他們把機槍架在國界上,向太陽寨,攀枝花,蚌甲等村寨開槍射擊,使得群眾白天不能生產,晚上不敢住寨,許多人躲進了山洞。家電的東西帶不走,衣物,吃無隔夜糧,穿無禦寒衣。一到晚上,老人冷得發抖,娃娃凍得直哭。這般情景,就像舊社會邊疆人民深受苗王、土司殘酷壓榨紛紛躲進深山老林一樣,激起了甘炳萬滿腔怒火。
那是1959年的夏天,越南境內鬧暴亂。叛亂者以邊界為依託,據險作戰,無法平息,鬧得越南邊境很不安寧。為此,越南政府請求中國幫助。當時,年僅22歲的甘炳萬是民兵連長。為了履行國際主義義務,他帶著全連民兵配合解放軍某部隊,7天7夜在深山密林中追殲叛匪,親手斃敵一名,打傷一名。追到八大山,他和幾個民兵還活捉了10名叛亂分子,當即送交越南當地政府。平息了叛亂,甘炳萬回到了家鄉。因為他會行醫,許多越南邊民都來找他治病。甘炳永珍對待親人一樣替他們採藥治病,不收半分錢,還管他們吃飯。光吃飯一項,他貼了二、三百斤糧。一對越南青年夫婦,結婚多年,不會生育,一家人急得不得了。一天他倆找到甘炳萬訴說衷腸,甘炳萬知道這兩口子盼子心切,丟下農活,翻山越嶺,找來草藥,配製成藥,送給他們,過了一年,這對青年夫婦,生下一女,以後,又生下了一個男孩,高興極了,專程跑到他家,一進門就拉著他的手,再三道謝:"甘大哥,中國太好了,我們雖是越南人,可是,你們對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沒有東西相送,我們從內心裡感謝中國。"甘炳萬以自己切身體會,向他們宣傳中越兩國人民的傳統友誼,要大家繼續努力加強兩國人民的友誼,萬萬沒有想到越南當局把情同手足的中國人民當敵人。在邊界上見人就打,見牛就搶,還把侵略的魔爪伸向中國,真叫人忍無可忍,回憶往事,甘炳萬心中怒火萬丈,憤憤不平,決定上支前參戰:
說來也巧,這天公社武裝部打來電話,要動員一個衛生員支前。當時,支部書記不在家,甘炳萬接了電話,就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支書知道後問甘炳萬:"老甘,大隊的3個衛生員你報誰?"老甘說:"我報甘炳萬。"不等他把話說完,支書便說:"老甘,莫開玩笑,你已40多歲的人了,5個孩子,家裡又喂著兩頭豬、一條牛、一匹馬,你走後,家裡怎麼辦?"老甘說:"古時候的老奶奶、老倌倌為了民族大義,還親自出徵呢,我四十幾歲算個啥?!"支書還是不答應。他又說:"我當過4年隊長,後又當赤腳醫生,受黨的多年教育,在這樣的時刻,我知道應當怎樣對待個人與集體、家庭與國家的利益,有國才有家,家庭的事好商量、支書不吭氣,甘炳萬又說:"我是個老民兵,參加過平叛,有一點經驗。再說這一帶,山上山下、界內界外我都熟悉,給部隊帶帶路也是可以的嘛!"甘炳萬說服了領導,又把堂姐請到家裡,打算共同"開導"妻子。他妻子見他殺了雞,又把姐姐請來吃飯,知道他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但只是只笑笑不吭氣。
吃飯的時候,甘炳萬對妻子說:"興華,越南侵略軍在邊界上鬧事,你也見到了,這回我要去支前,家電的事,全靠你了,打完這一仗我就問來。"她沒有回答,卻拿出一壺酒和早已收拾好的衣物,放在甘炳萬面前,甘炳萬十分感動興奮對丈夫說:"你走吧,這是大事,我不拉你的後腿,家裡的事我會照顧。"這樣,甘炳萬就喜氣洋洋地參加了支前行列,在民兵連裡擔任衛生員和後勤班班長。
到連隊的第二天,也就是自衛還擊的頭一天,突然有一個越南邊民來報告:"石門寨來了14個公安,6個在寨子裡,8個在陣地上"甘炳萬認識這個邊民,他報告的情況同連裡,掌握的情況相符,於是,連隊請示上級,決定由老甘領路,當晚採取行動,幹掉這股地頭蛇,上級規定沿途不準進寨子,不讓狗叫,不能走漏風聲,第二天,部隊派出一個排的只力,由甘炳萬作嚮導,繞過3個寨子,順利到達位置,指導員調整了部署,決定分兵兩路,一路攻打寨子裡的敵人,一路收拾陣地上的敵人,6點30分,部隊乘著漫天大霧逼近敵人,先敵開火,寨子裡的敵人還弄不淸是咋回事,6個敵人就上了西天,這時,陣地上的敵人聽到槍聲,想去增援,只聽指導員陶正學一聲喊打,復仇的子彈,射向敵陣,打傷兩名,其餘敵人丟槍逃竄,這次拔掉了威脅蚌甲生產隊的敵人據點。這個越南邊民高興地說:"你們為我們除了一害。"
(二)民兵排配屬部隊的主要任務是牽制敵人,伺機出擊,保障我們部隊的側翼安全。連隊指戰員和民兵,整天整夜地吃住在山頭上_。當時正是早春二月,山風颳來,冷得上下牙齒直打架。一到晚上,同志們披著一床薄薄的毯子,蹲在貓耳洞裡,又陰,又冷,又潮溼。一夜醒來,雙腳凍得似乎用針戳都不感到痛。10多天的陣地生活,少數民兵就講起怪話來了,有的民兵說:在電影裡看打仗,一陣炮火過去,衝鋒號一吹,人們跳出戰壕,高喊"衝啊",殺將過去多痛快!現在,沒日沒夜地守在這個山頭上,要睡不能睡,要吃吃不好。我寧願衝鋒,不願在山洞裡挨炮彈,是啊!打仗固然要有英勇頑強的狠勁, 同時也要有堅忍不拔的毅力。甘炳萬不愧為甘大哥,他很注意抓民兵們的現實思想,千方百計把大家引導到完成作戰任務方面來。捏緊拳頭,狠揍敵人。
有一個青年民兵,從小受寵愛,家裡兄妹多,啥事很少輪上他,加上剛結婚不久,吃不了陣地上這份苦,他只願站頭班崗,別的崗不站,別的事也不做,惹得大家嫌棄他。甘炳力就去找這個民兵談話,耐心地講吃苦耐勞與奪取戰鬥勝利的關係,鼓勵他說:"年輕人,要經得起艱難困苦的考驗,戰前吃不得苦,打起仗來怎能過得了生死關?"老甘知道他不願意站二班崗,就把一班崗讓給他;他站二班崗,老甘就起來查崗,在遠處陪著他,幾天以後,他就主動要求站最苦的崗。在一次戰鬥中,這個民兵見一個戰士負傷,離他較遠,敵人的火力封鎖很嚴,傷員一時搶不下來。他想,不能讓戰士第二次負傷,就勇猛衝上去,從火線上把這個傷員搶了下來,當時擔架少,他就背起傷員,繞開敵人的火力,I背了兩個多小時,把傷員安令地送到救護所,使傷員轉危為安,受到上級嘉獎。
那登大隊奎布生產隊一個民兵,參戰前,母親生病,弟弟突然患病死去,他愛人思想有點搞不通,本人身體單薄,加上風寒露冷生了病,產生了一些想法。老甘一邊給他喂藥、打針,一邊做他的工作:"你是復員軍人,受黨的教育多,要保持和發揚部隊的光榮傳統,正確處理個人與革命的關係。"他半天不開口,老甘又仔細為他查看了病情,建議領導,讓他下陣地治療。這個民兵一面治病,一面安頓家庭,3天之後,他病好上了陣地。一見老甘就高興地說:"大哥,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如果現在就打,我要衝在最前面。"3月11日,民兵排掩護擔架隊運送傷員。敵人的子彈從許多明碉暗堡裡掃射出來,突擊排受阻,幾個戰士中彈倒下,這個民兵高喊"擔架,擔架",可是,擔架受阻上不去,他衝出掩休,來回3次從火線上把負傷的戰士背了下來。
在堅守陣地50多個日夜裡,老甘經常同民兵談心,發現問題及時解決,民兵們有話同他講,有事同他商量,陣地上,人家親切地叫他"甘大哥"。大家說:老甘真像我們民兵的指導員,只要他在,我們就樂呵呵的,不覺得枯燥,一旦他不在,我們總覺得缺少什麼似的。
(三)在堅守陣地的日子裡,甘炳萬也跟人家一樣,恨不得馬上消滅越南侵略者。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3月11日,部隊奉命拔除巖腳之敵,這天,連隊下達戰鬥命令,一排為突擊棑,二、三排跟進,火力排炮火淹護,民兵排掩護擔架隊運送傷員:沒有出擊任務,這可把甘炳萬急壞了,他想:"我是來支前打仗的,不叫我們出擊,我來幹什麼呢?"時間緊迫,部隊迅速向指定目標奔襲,他把炊事班組織安排好,便約著楊光志、張德凱、熊萬元、李昌良等幾個民兵,跟在突擊排的後面,同五班戰士一路,從界碑來到了巖腳。一到巖腳,就與敵人接上了火。部隊猛烈的火力,壓住敵人,迅速佔領了敵人的前沿戰壕。這時老甘發現兩個敵人哨兵,便瞄準其中一個,只見一個敵人應聲倒了下去,另一個哨兵縮了回去。
戰鬥正在瀲烈地進行。盤踞在黃樹坪的敵人,是個死角,沒有遭到我炮火襲擊,見突擊排向黃樹坪猛衝,敵人從暗堡裡向一排掃射,一排攻擊受阻,傷亡很大。狡猾的敵人,一面封鎖正面進攻的二、三排,一面派出部分守攻,向部隊後面迂迴,妄圖包圍。情況緊急,連長見老甘上來了,馬上命令他和江啟元,監視和阻擊左上方之敵。甘炳萬靜靜地觀察這個方向的情況。突然,一股敵人正往他後面爬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老甘舉槍射擊,當場擊斃兩名。江啟元一梭子彈掃過去,又打死一個,一連幹倒3個,敵人就不敢向我輕易迂迴,退了回去。這時,已經是下午5點多鐘了,見敵人沒有動彈,老甘考慮,敵人是不甘心失敗的,他們會不會從巖頭那條路摸下來,從屁股上打我們呢?要是這樣的話,指揮所在巖下,敵人居高臨下,指揮所豈不受到嚴重威脅?想到這裡,老甘跑回指揮所,副教導員何貴一見他跑來就問:"老甘,指揮所後山有沒有路?"他說:"有,我正是為這個事來找你的。"他們商量了一會,副教導員說:"老甘,給你一挺機槍,帶上幾個人,嚴密監視敵人的行動。"他和3個民兵兩個戰士,提著機槍,向那登大山樑子爬去。這段路不到一公里,但爬起來十分困難,平時一個小時趕不到,他們只用半個多小時就趕到這裡,迅速佔領射擊位置,隱蔽下來,觀察敵情。
不多一會,敵人果真從這裡摸上來了。甘炳萬真是像諸葛亮那樣神機妙算。他們聽見由遠而近傳來了草斷樹響的聲音,7個敵人正向他們移動,江啟元又發現右上方有十來個敵人。怎麼辦?敵眾我寡,力量懸殊,這裡離指揮所又近,情況緊急。戰士小江問:"老甘,你是不是黨員?"聽得出這是小江在擔心。他說:"我現在還不是黨員,但嚴懲越軍,我不含糊。"小江又說:"老甘,你是老同志,打過仗,有經驗,你說怎麼辦?"甘炳萬說:"沉住氣,現在敵人沒有發現我們,我們先派一個同志到指揮所報告情況,其餘的人,堅決頂住。"小江堅定地表示:"決不能讓敵人向前靠近半步。"甘炳萬順著草棵,摸到離敵人只有100多公尺的地方,突然發現樹上有個敵人的瞭望哨,他悄悄地接近敵人,扣動扳機,一槍把敵人從樹上打掉。槍聲一響,江啟元和民兵張德凱的機槍、衝鋒槍同時向敵人開火,又幹掉兩名。由於草深林密,敵人不知他們埋伏在這裡,摸不清虛實,又見3個敵人被放倒,便慌里慌張邊打邊撤,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前進。保證了指揮所的安全。他們一直堅守到天黑,見敵人不敢來,便將幾個同志收攏回來。戰鬥勝利結束,3月12日清晨6點多鐘回到連隊。他們已經27個小時沒有吃到一點東西。但是,一想到勝利,想到邊境的安寧,再苦再累他心裡都是樂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