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少將廖政國少年從軍,是歷經抗日、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考驗的一位老將。他逝世後,人們扼腕嘆息,他的傳奇經歷流傳至今。
廖政國生於河南息縣,17歲時參加紅軍。抗戰爆發前夕,他從抗大畢業,隨即被派往新四軍,擔任第3支隊6團2營營長。
1939年7月,“江抗”東進縱隊對青浦一帶的蔣頑勢力發起進攻。在追殲殘敵的過程中,營長廖政國奮起直追,領著2個連(另編有2個機槍排)一口氣追出30多公里。眾人一路跋涉,直到半夜時分,才在一處空曠的大平地前停下。
廖政國環顧一圈,發現大平地周圍有鐵絲網環繞,面前除了幾座小平房外再無他物。詢問嚮導才知道,原來2營殺到了日偽控制下的上海虹橋飛機場!
廖政國
新四軍官兵向前推進
在此之前,八路軍曾經奇襲過日軍控制的陽明堡機場。一不做,二不休,廖政國很快做出決定:突襲日軍機場,燒掉日軍飛機!
當地駐軍鬆懈,給了2營戰機。指戰員沒費一槍一彈,就摸進了機場。很快,官兵就從平房裡揪出了數名睡得迷迷糊糊的地勤人員。一看沒有日本兵,廖政國又下令部隊分散搜尋,很快就在停機坪上找到了4架日軍軍機。就在眾人商量怎麼辦時,機場附近的探照燈突然照了過來。緊接著,數個隱蔽的機槍碉堡開始噴吐火舌,2營的行蹤暴露了!
廖政國知道,再不破壞日機,部隊很可能被包圍。他讓幾名戰士找來油桶,往飛機上潑灑,然後點燃汽油。很快,這幾架日機就報銷了。火光一起,就連守衛機場的日軍也分不清情況,只能盲目地掃射,不敢走出工事。藉著敵人亂作一團的時機,2營及時撤出戰鬥,返回了駐地。
雖說只燒了4架日機,但廖政國的事蹟很快就傳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葉飛得知此事後,由讚賞說:“北有陽明堡,南有虹橋,廖政國真不賴。”
後來,廖政國因事故失去一支臂膀,成為我軍又一員獨臂戰將,但這沒有影響他的指揮作戰。
1941年,第四次豐利保衛戰打響。戰前,1師師長粟裕叫來廖政國,問:“這次戰鬥你準備怎麼打?”
“隨機應變。”
粟裕說:“我不要你死守,只要你打七天,殲敵1000。”
此時,廖政國的手上只有一個團。可他要面對的敵人,實力卻足有5000多人,敵我雙方對比是5比1。即便如此,廖政國還是點了點頭,接下了任務。
粟裕又問:“你想採用什麼打法?”
廖政國給出的答案是:運動防禦戰加麻雀戰。之所以這麼打,是因為豐利地處平原,河流縱橫,易於遊擊作戰。在戰鬥中,廖政國巧妙部署“麻雀陣”,將部隊化整為零,這邊開一槍,那邊放一炮,不僅讓日偽寸步難行,還始終猜不透新四軍的意圖。最後,日軍旅團長親自上陣,但面對廖政國佈下的“麻雀陣”,還是毫無辦法。
廖政國領著4團打了7天,不僅取得了殲敵2000餘人的戰績,還超額完成任務,得到了粟裕的肯定。
新四軍官兵的重機槍陣地
抗戰時期的粟裕
抗美援朝時,廖政國擔任志願軍第20軍副軍長。第五次戰役勝利後,20軍奉命休整。廖政國正與官兵同行,行至華川大橋不遠處,突然聽見遠方傳來陣陣炮聲。他馬上判斷戰情有變,要求各部規避。
下車後,廖政國一邊聽取參謀彙報,一邊用望遠鏡看著華川方向。他舉起手錶看了看,隨後向參謀發問:“你數一數,這一分鐘裡有多少發炮彈在附近爆炸?”
過了一會,參謀報告:“大約20多發。”
根據這個資料,廖政國判斷,敵方在華川附近配有一個炮兵營。隨後,他問參謀:“你知道美軍的炮兵陣地位置,距華川有多遠嗎?”參謀搖了搖頭。廖政委說,美軍的榴彈炮初速為650米/分,而炮彈出口後在空中飛行的時間約為七八秒,根據這個情況可以得知,美軍的炮兵陣地距華川有6公里左右的路程,應當馬上派部隊發起進攻端掉它。
事後證明,廖政國的判斷準確無誤,參謀們也被他的知識折服。
美軍榴彈炮陣地
志願軍發起衝鋒
對廖政國來說,他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刻,發生在第五次戰役的第二階段。
長古峰位於20軍左翼,防守這裡的是60師180團。由於這裡過早丟失,導致戰局急轉直下。在隨後的兩天裡,“聯軍”又連續突破了右翼59師的兩個重要支撐點。
訊息傳進指揮所,氣氛頓時緊張至極點,這裡距離前沿陣地只剩下6公里,廖政國也知道,部隊不能再往後撤了。
59師師長戴克林給廖政國致電,要他向後方轉移,卻遭拒絕:“要撤你們撤,我的指揮所就在這裡!”
60師師長也來電,勸他轉移,同樣被堵了回去:“我的指揮所就設在這,什麼時候轉移,不需要你們操心!”
就是因為廖政國的這份決心,給了部隊莫大的激勵。當天夜晚,59、60師連夜召開作戰會議,決心拼盡全力擋住“聯軍”進攻,師長、參謀全部親臨一線指揮。一番血戰後,20軍終於擊退了“聯軍”,化險為夷。
1972年4月16日,開國少將廖政國因病逝於南京。許世友得知噩耗,仰天長嘆:“為何好人不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