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為重,家為輕,科學最重,名利最輕”。這句話用在錢學森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2009年10月31日,錢學森在北京逝世,享年98歲。一顆科學巨星的隕落,舉國哀慟。
毛主席曾說,他是我們國家的“火箭王”和“工程控制論王”,“一個人就比五個師的力量大得多。”他是學霸,也是清華大學留美公費生;他是美國名校的博士,也是空氣動力學教授。他是“卡門-錢公式”的創立者之一,他在人生高光時刻卻選擇了回到一窮二白的祖國,只為了實現新中國征服藍天的夢。
他在回答毛主席的問題時說:“苟利國家,不求富貴。”而他輝煌又燦爛的一生,也向我們印證了,國之英雄的脊樑,是不會被任何力量打倒的,也用實力向世界證明,因為他和團隊的貢獻,中國導彈的發射向前推進了至少20年。
才華橫溢的錢學森早在上世紀留學美國時即已享譽世界;他衝破重重阻力離開美國回國後,與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淡泊名譽,不稀罕外國名譽頭銜,曾請辭“院士”稱號;他與妻子蔣英青梅竹馬,在美國被軟禁的五年間相濡以沫,借音樂派遣寂寞與煩悶……
1948年,祖國解放事業在望,錢學森看到了國家的希望,開始準備歸國。
但到第二年,美國的政治形勢發生變化,全國掀起了一股反共浪潮。他們指控錢學森化名約翰·德克爾,是共產黨員,屬非法入境。1950年7月他們取消了錢學森參加機密研究的資格,移民局要驅逐他出境。
錢學森決定馬上以探親為名回國,並訂了飛往香港的機票。但就在這時,美國當局突然通知錢學森不得離開美國,理由是說他的行李中攜帶有同美國國防有關的“絕密”檔案。
在這種無端的迫害下,錢學森和蔣英只得把飛機票退了,一家人被迫又回到了加州理工學院。聯邦調查局派人繼續監視他家每個人的行動。
半個月後,幾名警務人員突然闖進了錢學森的家。他們又以另外一個罪名,即說錢學森是共產黨,非法逮捕了錢學森。錢學森被送往特米那島,關押在這個島上的拘留所裡。
在錢學森被關押期間,蔣英一面抱著剛剛出生兩個月的女兒永真、拉著蹣跚學步的兒子永剛,四處奔走呼籲,一面度日如年地承受著種種威嚇和擔憂,膽戰心驚地等待著丈夫的訊息,苦苦地盼望著錢學森的歸來。
9月22日,美國當局命令錢學森交出了1.5萬美元的保釋金,然後將錢學森保釋出獄。但他仍舊不能回國,並且經常要聽候傳訊。
經過半個月的折磨,錢學森的身心受到嚴重傷害。體重整整減少了30磅,甚至出現失聲。值得欣慰的是,家還是那麼溫馨,妻子充滿了柔情。錢學森像只在風浪中漂泊了很久的小船駛進了避風港。然而,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務依然時不時闖入他家搜查、搗亂、威脅、恫嚇,他們的信件受到嚴密的檢查,連電話也受到了竊聽。
莫須有的罪名接踵而至,錢學森被捕入獄,關在洛杉磯以南一個監獄裡。經加州理工學院朋友們的抗議和多方努力,15天后錢學森被保釋出獄。
出獄後他仍無人身自由,在美國羈絆達5年之久。聯邦調查局和移民局繼續對他進行監視和跟蹤。聯邦調查局和移民局為查清錢學森是否是共產黨員,還多次舉行所謂的“聽證會”。檢察官在一連串例行提問後,突然問錢學森忠於什麼國家的政府。
錢學森略作思考,回答說:“我是中國人,當然忠於中國人民。所以我忠心於對中國人民有好處的政府,也就敵視對中國人民有害的任何政府。”
檢察官窮追不捨,“你現在要求回中國大陸,那麼你會用你的知識去幫助共產黨政權嗎?”錢學森毫不示弱,說:“知識是我個人的財產,我有權要給誰就給誰。”
錢學森在美國受到迫害和誣陷的訊息很快傳回國內,新中國震驚了。國內科學界的人士紛紛通過各種途徑聲援錢學森,黨中央對錢學森在美國的處境也極為關注,新中國政府公開發表宣告,譴責美國政府在違背本人意願的情況下監禁錢學森。
錢學森是一個不屈不撓,個性十足的人。面對美國政府長達五年的百般刁難,他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用自己的智慧與毅力與不公正做抗爭。而面對美國人給予的最高榮譽和獎勵,他更是無動於衷,表現了中國人的民族氣節。
錢學森最富個性色彩的一句話是在美國跟大鼻子說的:“現在我們中國跟你美國不能比,但我錢學森這個中國人論單個、人比人,就要跟你們比賽。”“單練”的結果是他的導師、世界聞名的工程力學和航空技術的權威馮·卡門“服了”,他對行將回國的錢學森說:“錢,現在你在學術上已經超過了我。”
據說直到今天加州理工學院的中國留學生還把錢學森這句擲地有聲的“名言”奉為經典。而錢學森不僅在30多歲時就已經成為加州理工學院和麻省理工學院的終身教授,還獲得了加州理工學院的傑出校友獎。按照要求,獲獎人必須親自到美國領獎,但錢學森的獎卻是由美國的校友把獎送到了中國的家裡,這在加州理工學院的歷史上也是一個例外。
整整五年在美的軟禁生活並沒有消磨掉錢學森和蔣英夫婦返回祖國的堅強意志。在這段陰暗的日子裡,錢學森常常吹一支竹笛,蔣英彈一把吉他,共同演奏17世紀的古典室內音樂,以排解寂寞與煩悶。
雖然說,竹笛和吉他所產生的音響並不那麼和諧,但這音響是錢學森夫婦情感的共鳴,它是一種力量,它代表了這對不屈的夫婦的一種意志,一種品格,他們從這音樂中領悟到的是一種發自心底的信心和動力,這份力量一直支撐著他們堅定信念,直到終於成功歸國的那一天。
為國奉獻了一輩子,他傾其所有,從不曾貪圖享樂過一天。2009年10月31日,98歲的錢學森與世長辭,他的兒子錢永剛曾經除了擔任錢學森圖書館館長,還是錢學森圖書館首席志願講解員。與其他講解員不同,錢永剛的講解有一個特殊的環節,帶著學生們朗讀64年前錢學森登船回國前對記者說的一段話:“我將竭盡努力,和中國人民一道建設自己的國家,讓我的同胞過上有尊嚴的幸福生活。”
這句擲地有聲的誓言,是錢老對國家、民族以及自己的承諾,他用堅定地意志力、刻苦的專研精神、精密的科學精神讓這句誓言成為現實,他守信於祖國,從未食言!
今天,是錢老離開我們的第十年,雖然這位慈祥的老人帶著對祖國、人民和科研的熱愛和信仰用一生的奮鬥留下了一部史詩般的人生篇章,卻也用最低調的做人態度讓我們得以將對他的深切思念沉澱於心底,安靜又熱切。
錢老熱烈又穩重的靈魂,將會繼續在每個中國人心中鮮活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