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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魯曼制鐵廠”的音速先鋒 ——F9F-8“美洲獅”戰鬥機

提起格魯曼公司的貓科家族,F4F“野貓”和F6F“地獄貓”都是青史留名的經典海軍戰鬥機。進入噴氣時代,格魯曼公司的第一款噴氣式設計——F9F“黑豹”戰鬥機同樣表現不凡。在北韓戰爭中,“黑豹”不但創造了第一個擊落記錄,還作為美國海軍航空兵的主力戰機打滿全場。

▲遊戲《戰爭雷霆》中出現的F9F-5“黑豹”艦載戰鬥機,雖然平直翼的F9F創造了美國海軍在北韓戰爭中的第一個擊落記錄,但是相比起後掠翼的MIG-15來說效能非常平庸

不過,對比起在北韓戰場上的MIG-15,“黑豹”的早期型號配備的是傳統的平直翼,這導致飛行速度偏慢,與後掠翼的MIG-15戰鬥機格鬥時盡顯頹勢。其實,在“黑豹”的專案初期,格魯曼公司提出過一種配備後掠翼的F9F設計,但是後來海軍卻選擇了平直翼版本的“黑豹”投產。經過北韓戰爭的洗禮,美國海軍發現自己下的是一步臭棋,於是再次聯絡格魯曼公司,要求重新搬出原先的設計,開發配備後掠翼的F9F-6亞型,代號“美洲獅”。

幼獸成型:F9F-6

▲“黑豹”與“美洲獅”——XF9F-6與一架平直翼版本的F9F戰鬥機編隊飛行

由於設計早已完成,格魯曼公司的進度異常迅速。和美國海軍的合同簽訂半年後,第一架後掠翼版本的XF9F-6原型機成功試飛。隨後在1951年11月,也就是原型機試飛兩個月後,美國海軍神速地把首批生產型F9F-6戰鬥機送到了北韓前線,準備與MIG-15一決高下。可惜的是,當時的北韓戰爭已經進入尾聲,預想中的“美洲獅”對MIG-15的後掠翼噴氣機空戰沒有打響。

▲F9F-6投入現役後,美軍立刻把這種新型戰機派到北韓前線,這是在美軍CV-33奇沙治號進行彈射起飛的兩架F9F-6戰鬥機

美國海軍在使用中,發現F9F-6的最高飛行速度比起平直翼型號高出一大截,臨界馬赫數從0.79馬赫提高到0.89馬赫。然而,由於後掠翼的氣動特性,“美洲獅”的失速速度也高出很多——對於需要在航母甲板上著陸的艦載機,這是一個致命的缺陷!

格魯曼公司的首席試飛員科溫·邁耶就親身體驗過F9F-6那可怕的失速:

“當時是在9000英尺高度,比在航母上降落的最低失速速度高出20節。然後,我把操縱桿往後拉,來了一個1.5G過載的拉起動作,飛機馬上就進入失速狀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我拼命推杆想把機頭壓下來,但是飛機好像不聽使喚地不斷抬頭。接著,飛機在毫無預警的狀態下突然往左偏航,進入左尾旋……我感覺不再是在駕駛一架飛機,而是在駕馭一頭猛獸!終於,在飛機轉第四圈的時候我改出了尾旋,並且加油門拉起飛機,但是飛機現在離地只有2000英尺的高度,而彈射已經太晚了。”

▲格魯曼公司的首席試飛員科溫·邁耶,從F6F“地獄貓”開始到F11F“虎”為止這一系列飛機的試飛工作他都參與其中,可謂是格魯曼公司中的一員老將,但就是這等的老手都無法駕馭F9F-6這頭猛獸

為了解決失速問題,順帶提升飛機航程。格魯曼公司接受了海軍的相關意見,把“美洲獅”設計重新回爐,這也就是本文主角——F9F-8“美洲獅”的起源。

▲《戰爭雷霆》中出現的F9F-8,F9F-8算得上是對F9F-6的一次大規模升級改造

F9F-8可以說是“美洲獅”家族的一次大規模升級,其改進主要為:

1、升級武器

新型號的固定武器繼承了F9F-6機頭內的4門20毫米M3機炮,各備彈190發,炮口上方同樣安裝有一副APG-30機炮測距雷達。不過,4門炮的炮彈艙全部移動至機炮上方,簡化使用和維護流程。

格魯曼公司緊追最新的航空武器發展趨勢,在F9F-8的每測機翼上安裝兩副導彈發射掛架,一共可以掛載4枚當時最新型的AIM-9B“響尾蛇”紅外製導空空導彈。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期,F9F-8的火力堪稱世界頂級水準。

▲除了機炮以外,F9F-8還裝備了新式對空武器——AIM-9B“響尾蛇”空對空導彈

2、調整機翼

新型號的翼弦加大,相當於機翼整體向後延伸一段長度。另外,外翼端前緣也向前延伸一段長度,由此形成獨特的鋸齒前緣造型,這也是區分F9F-6和F9F-8最明顯的特徵。

▲F9F-8和F9F-6的機翼對比,注意箭頭處的鋸齒前緣

▲飛行中的F9F-8,箭頭處的鋸齒前緣清晰可見

經過這番調整,F9F-8的機翼面積從原來的300平方英尺增加到365平方英尺。這樣一來,F9F-8的失速速度大幅降低了12節,明顯改善了航母起降效能,使得它可以在航母上攜帶更多更重的武器彈藥起飛作戰。由於設計師處理得巧妙,機翼面積的增加並沒有明顯地提升氣動阻力,反而改進了飛機的氣動效能。由於跨音速效能良好,F9F-8甚至可以在緊急情況下進行超音速俯衝,快速脫離敵人的追擊!

3、航程增加

原機翼調整的同時,原F9F-6結構複雜的縫翼被移除,空出的位置用作飛機的油箱,總共增加了144加侖的機身載油。結果就是,“美洲獅”的航程從F9F-6的908海里猛增到F9F-8的1203海里,提升了30%之多。

如果任務需要, F9F-8機頭的APG-30機炮測距雷達可以拆下,替換為一副空中受油管。進行上述改進之後,唯一能限制F9F-8航程的因素,就只有飛行員自身的耐力了!

▲拆下APG-30機炮測距雷達後, F9F-8便可加裝空中受油管,見箭頭所示意

▲一艘R3Y-2飛艇正在為一個F9F-8四機編隊補給油料,當F9F-8具備空中加油能力後,唯一能夠限制飛機航程的因素就是飛行員自身了

專案最初,格魯曼使用一架改裝後的F9F-6(生產編號127216)進行了首次驗證飛行,證明了設計的可行性。投產後,F9F-8總共生產611架,後來獲得F-9H的新編號。

▲一架隸屬VF-112聯隊的F9F-8正在航母上著陸,對機翼進行大幅度修改之後,F9F-8的著陸效能明顯改善

▲一架VA-63聯隊的F9F-8正在進行攔阻網降落

核彈“美洲獅”

在F9F-8專案開展的同時,蘇聯的核威脅日益嚴峻,美國海軍開始千方百計地讓儘可能多的艦載機擁有核打擊能力。於是,掛載能力強悍的F9F-8順理成章地發展出了可以投放戰術核武器的F9F-8B型戰鬥攻擊機。

在進行戰術核武器投放任務時,F9F-8B的一側機翼會裝上一個Aero-1C型150加侖副油箱掛架,而另外一側則裝上Aero-22A型戰術核武器掛架,掛載一枚1680磅重的MK7戰術核彈。在執行戰術核彈投放任務時,飛機會安裝一套Aero-18C型LABS系統(Low Altitude Bombing System,也就是低空投彈系統),以指引F9F-8B進行低空甩投核武器。

在誕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F9F-8B一直是美國海軍第一種、也是唯一可投放戰術核武器的噴氣式後掠翼戰機。再配合火力強大的F9F-8戰鬥機,格魯曼公司的這一對“美洲獅”可謂美國海航異常強大的黃金搭檔!

▲一架F9F-8B,隸屬海軍陸戰隊VMF-311聯隊,機翼下掛載的是一枚MK-7戰術核

▲經典的上仰甩投動作,在核武器投出後戰機必須迅速脫離,以免被衝擊波波及

▲實際上,F9F-8掛載過的武器還不止這些,這是在美軍中國湖武器試驗場拍到的一架F9F-8,機翼下方掛載的是一發AGM-45“百舌鳥”反輻射導彈!

雖然掛載優秀、空戰效能不俗,但是F9F-8和F9F-8B這兩個亞型都沒有真正進入戰場使用。它們大出風頭的地方,則是在特技飛行表演上——美國海軍藍天使飛行表演隊最初使用的噴氣式表演機,就是平直翼版本的F9F-2型。隨著F9F-8戰鬥機出現,藍天使的飛行員們意識到:這種擁有超音速效能的戰鬥機,必然能夠給觀眾帶來更加刺激的飛行表演!

於是在1954年冬季,藍天使飛行表演隊開始使用五架F9F-8戰鬥機進行飛行表演。在1956年9月,藍天使飛行表演隊駕駛著F9F-8離開美國,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多倫多市進行了他們的第一次跨國表演。在這次表演中,藍天使還特別添加了第六架F9F-8,這架飛機不時遊離在編隊之外,進行各種讓觀眾眼花繚亂的高難度單機特技動作。在一場場表演中,藍天使的飛行員們充分展現了這架由格魯曼公司一手打造的傑作,“美洲獅”所擁有的優異機動效能令世人折服。

▲隸屬藍天使飛行表演隊的F9F-8正在進行表演

▲一架隸屬藍天使飛行表演隊的F9F-8T雙座教練機,注意著名的藍色塗裝

雙座“美洲獅”

此外,F9F-8的另外一種改型則解決了美國海軍多年來缺乏雙座噴氣式艦載教練機的情況。在這之前,美國海軍一直使用洛克希德T2V——由F-80“射擊星”改進而來的教練機,對其不甚滿意。經過格魯曼公司的商業部門不斷遊說,海軍決定讓格魯曼在F9F-8基礎上研製一種雙座型教練機,定名為F9F-8T。

對比起單座的F9F-8,雙座的F9F-8T騰出了另外一個座位的空間,為此減少了296加侖的燃油負載。此外,該型號移除了2門機炮和相應的彈藥,以容納新型空中加油系統。不過,F9F-8T的機翼下依然可以掛載4枚響尾蛇導彈,這與普通的F9F-8沒有任何區別。

該型號於1956年2月29日進行首飛測試,結果非常出色。於是,海軍果斷地放棄T2V專案,轉而把所有資金投入到F9F-8T專案中。最終,格魯曼公司的F9F-8T一共生產了399架之多,而洛克希德的T2V則僅生產了可憐的150架。

▲正在CV-67約翰·肯尼迪號航母上進行飛行訓練的F9F-8T教練機

在定型之後,F9F-8T立刻投入到航母訓練當中去。在整個1950年代,F9F-8T為美國海軍訓練了新一代的航母艦載機飛行員,使得美軍獲得充足的熟練艦載機飛行員儲備,為接下來的越南戰爭打好基礎。

越南戰爭爆發後,F9F-8T的身影開始活躍在戰場上,成為F9F-8家族中唯一一名上過戰場的成員。在中南半島的峴港和茱萊機場,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1和第13指揮及維修中隊一共裝備有4架F9F-8T教練機。這些飛機被陸戰隊用於快速前沿空中管制任務——也就是負責指揮友軍飛機進行空中打擊,同時避免誤傷地面友軍目標。越南歲月裡,F9F-8T在這類任務中表現良好,直到1968年才被調回本土。

▲一架隸屬海軍陸戰隊第13指揮及維修中隊的F9F-8T正在越南茱萊機場上補給油料

“美洲獅”退隱

進入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大多數F9F-8戰鬥機已經功成身退,進入博物館頤養天年。而格魯曼公司的下一代傑作——F-14“雄貓”開始登上航母的甲板,它即將接過F9F“美洲獅”的接力棒,開始譜寫格魯曼公司貓科家族的新篇章!

▲老貓遠去,新貓登場——F-14“雄貓”登上航母,接替F9F“美洲獅”的職位,再次譜寫格魯曼貓科家族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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