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聯的衛國戰爭而言，對地攻擊機伊留申IL-2（伊爾-2）與T-34坦克及喀秋莎火箭炮都是功勳標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伊爾-2飛機是蘇聯步兵最有用的飛機，也是德國步兵最擔心的飛機。伊爾-2飛機被廣泛認為是蘇聯軍隊部署的最好且最有效的武器之一。裝甲對地攻擊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蘇聯獨有的概念，它的使命任務是在前線附近接近地面的地方攻擊敵方坦克、卡車和部隊。伊爾-2有厚重的裝甲保護並配有加農炮和火箭彈這樣的強大火力，它可以肆意發起攻擊，它能擊穿德國“豹”式坦克和“虎”式坦克的重型裝甲，還能有效抵禦德軍的攻擊，無論是地面火力還是空中火力都難以將其擊落，德國空軍甚至訓練了一支戰鬥機中隊來獵殺伊爾-2。即便如此，駕駛伊爾-2執行地面攻擊任務依然很危險，以至於有的王牌飛行員僅執行了10次戰鬥任務便被授予“蘇聯英雄”稱號。伊爾-2是二戰中最具威懾力的飛機之一，也是現代陸戰史上最有影響力的戰鬥機之一，蘇聯飛行員和步兵稱其為“駝背”、“飛行坦克”、“飛行步兵”等 ，德軍將其稱為“屠夫”、“黑死神”以及“混凝土轟炸機”。斯大林以獨特的方式表達了對伊爾-2的讚美，當生產商延遲交付時，他給廠長發了一封電報，其中寫道：“IL-2對紅軍來說就像空氣和麵包一樣重要，國家需要更多的IL-2，這是我最後的警告！”。戰爭開始時，伊爾-2飛機數量不到蘇聯空軍飛機總量的0.2%，但是這個數字很快就上升了，在整個戰爭期間一直保持在所有蘇聯作戰飛機的30％左右。由於蘇聯政府在資源上的大力支援，伊爾-2對地攻擊機的總產量達到36163架，它不僅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生產量最大的飛機，而且還是有史以來生產量第二大的飛機，只有美國塞斯納172飛機的數量超過了它。伊爾-2在東線戰場發揮了重要作用，它在庫爾斯克的激烈戰鬥中摧毀了許多德國坦克，從而扭轉了戰爭趨勢。

庫爾斯克戰役中正在發起攻擊的伊爾-2

蘇聯政府在1930年代對反坦克飛機非常感興趣，實際上這是一種空中打擊與地面部隊密切互動的新型飛機，然而在整個十年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對這一概念未給出定論。隨著戰爭的可能性越來越大，1938年初伊留申飛機設計局局長謝爾蓋·弗拉基米羅維奇·伊留申向蘇聯領導人約瑟夫·斯大林提出了“飛行坦克”的構想，其設計理念是先設計裝甲保護飛機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是飛行員、引擎、油箱、炸彈艙等部位）以提高飛機的進攻能力，然後再考慮空氣動力學來設計飛機的效能，他希望政府允許他設計和建造這種反坦克飛機。1894年出生的伊留申的生涯可謂傳奇，他當過建築工人、染料廠清洗水槽工人、造船廠工人、奶製品廠工人，參軍後擔任過軍事行政部門文員、航空地勤人員和機械師，在1917年夏天他獲得了飛行員資格，隨後成為航空技術員。伊留申於1922年進入紅旗空軍工程學院（後更名為茹科夫斯基空軍工程學院）開始了他的學生時代，他專注於滑翔機的設計，參加了許多比賽。1925年，他的設計之一在一場德國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1931年伊留申開始領導中央設計局，1933年任蘇聯39號工廠總設計師。斯大林認可了伊留申的反坦克飛機的建議，並且政府訂購了兩架IL-2的原型機，命名為“TsKB-55”，第一架原型機於1939年10月2日進行了首飛。

伊留申與試飛員在一起交流

TsKB-55是一架兩座單翼飛機，它由1022千瓦的米庫林AM-35 V12型引擎提供動力，飛機的尾部為木質結構，機翼和尾翼為硬鋁結構。由於其主要的對抗目標是坦克，所以效能指標上並不是很先進，設計重點是飛機的裝甲和火力配置。裝甲材料由全蘇航空材料研究院提供，在該院的基什金和斯科利亞羅夫的指導下設計出了新型高強度裝甲鋼AБ-2，這種鋼具有很高的強度和良好的工藝效能，大大增強了飛機的防彈能力，基什金和斯科利亞羅夫為此於1942年獲得了蘇聯國家獎金。伊留申在引擎和駕駛艙周圍安裝了裝甲鋼，裝甲重達700公斤，佔飛機總重量的15％，用以保護機組人員、引擎、散熱器和油箱等。飛機的無成員重量超過4500公斤。TsKB-55的前機身類似於一戰時期德國的容克斯雙翼飛機Junkers J.I，但與之不同之處在於伊留申將裝甲設計為做為飛機承重部分的單殼結構，從而節省了可觀的重量。防護裝甲的厚度隨機身位置的不同而變化，裝甲厚度從5毫米到12毫米不等，頂篷側板為8毫米厚，發動機整流罩和駕駛艙側板為6毫米厚，這足以保護它免受機槍射擊，前擋風玻璃處最厚，為飛行員提供了額外的保護。重要的是裝甲設計上特別考慮了一種靈活性技術，這種技術使維護人員在野外就可以對裝甲鋼進行衝壓，如：迫不得已在前線作戰區域進行裝甲維修操作。TsKB-55一開始就設計為可以在未鋪設路面的粗糙跑道上起飛和降落。通過紅空軍的認證後，TsKB-55改名為“BSh-2”，BSh是Bronirovannyi Shturmovik的縮寫，也就是裝甲攻擊機。BSh-2在試飛中出現引擎功率不足的問題，並且引擎所帶的增壓器在飛機低空飛行時是多餘的，因此第二架原型機配備了功率更大的1254千瓦的米庫林AM-38型引擎，這種引擎專為低空飛行而設計，同時去掉了後座，將飛機更改為單座，降低了機頭並抬高了座艙，看起來像“駝背”，命名為“TsKB-57”。

伊爾-2的裝甲

伊爾-2（後期大量生產型）駕駛艙的裝甲

TsKB-55

TsKB-57的火力配置為2挺7.62毫米口徑ShKAS機槍和2門20毫米口徑 ShVAK機炮，它可以運載400公斤炸彈，還擁有8枚82毫米口徑火箭彈的導軌，這樣的火力是當時世界上任何飛機的三倍。TsKB-57於1940年10月12日首飛，1941年3月通過了國家驗收試驗，並於4月更名為“IL-2”。1941年5月，IL-2開始量產並向作戰單位交付。1941年3月，伊留申因IL-2飛機的工程設計獲得了斯大林二等獎金（注：斯大林獎金從1941年3月開始），而在同年的8月他再次獲得斯大林一等獎金，這可能是蘇聯時期一件設計作品獲得兩次斯大林獎金的唯一情況。

1941年6月22日時，伊爾-2的產量為249架，第一批伊爾-2被配發到第4對地攻擊航空團，並在貝爾奇納河首次參戰，由於飛行員只接受了最低限度的訓練，他們尚未充分了解這款戰鬥機的飛行特性，地面維修人員也不知道如何維修以及如何重灌武器，到7月10日時第4對地攻擊航空團已經損失了65架伊爾-2中的10架，當改變作戰策略後伊爾-2才開始發揮威力。

伊爾-2對地攻擊機主要的優點是堅固和火力強大。伊爾-2的油箱也經過特殊設計，由專門的橡膠纖維板製成，當纖維板被擊穿時橡膠在汽油中膨脹後會封住彈孔，從而保證了飛機的安全。蘇聯在二戰期間的報紙上曾報道過一架遭受了德軍600多次射擊的伊爾-2在主裝甲上滿是彈孔以及其他結構損壞的情況下仍然安全返回了基地。伊爾-2第一架原型機的兩座設計是為了在後座上安排一個後炮手使用防禦性武器以保護飛行員和飛機，因為機尾是木質的，它在低空飛行執行任務時很容易被德國戰鬥機從後方進行攻擊。1942年初，舉行了一次對地攻擊航空團的前線飛行員和技術人員會議，飛行員根據戰鬥經驗主要提出兩個建議，一個是20毫米機炮無法徹底擊毀德軍坦克，另一個是缺乏防禦性武器使飛機容易在低空飛行時受到德軍戰鬥機的攻擊而導致在戰場上執行任務受阻。由於缺乏戰鬥機對飛行速度較慢的伊爾-2攻擊機的保護，通常會導致伊爾-2損失慘重。根據蘇聯官方戰鬥資料統計，在1941年和1942年期間戰鬥機平均每64架次戰鬥中損失一架，而伊爾-2平均每11架次戰鬥中就損失一架。因此，對於駕駛地面攻擊機作戰的飛行員來說，第一架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儘管受到戰爭的阻礙，但伊留申的設計團隊很快對IL-2進行了改進，用23毫米高速機炮取代了20毫米機炮，將引擎升級為AM-38F型，功率達到1282千瓦，改進後將名稱更改為“IL-2M”。此後不久，斯大林要求將IL-2改回最初的雙座形式，他認為地面攻擊機不需要高速和高空飛行，應該在儘可能低空飛行的狀態下給敵人更大的打擊，因此又有了改進型號“IL-2M3”。IL-2M3配有一名後炮手，為後炮手配備了1挺12.7毫米口徑的機槍，後炮手與飛行員在加長的座艙中背靠背坐著，並受到6毫米厚裝甲的保護，但僅對步槍口徑子彈有效。IL-2M3的另一個補充是PTAB反坦克彈，這種炸彈於1943年開始生產。

攻擊航空團的IL-2M3

早期生產的IL-2飛機在戰場上進行了改裝，方法是在駕駛艙後面的機身上打一個洞，讓後炮手坐在帆布吊索上，該吊索上有一個半炮塔安裝座，可使機槍向上傾斜35°、向右舷傾斜35°、向左舷傾斜15°。IL-2M3於1942年3月開始研製，這是伊爾-2對地攻擊機最常見的機型，最大時速為430公里，航程為600公里，飛行高度極限為5900米。與IL-2相比，最大飛行時速降低了10~20 公里，飛機重量增加了170公斤。IL-2M3在後期的更改中將機炮升級為37毫米口徑，82毫米火箭彈最多可達32枚。

飛行中的IL-2M3

伊爾-2對地攻擊機的RS82火箭彈一彈就可以摧毀裝甲車，但是精度不高，所以有經驗的飛行員通常使用機炮。伊爾-2的PTAB反坦克彈能洞穿德國坦克的上部裝甲，飛機的外接彈艙可容納192枚PTAB炸彈，而內部彈艙可攜帶220枚炸彈，它在庫爾斯克戰役中第一次大規模使用。在戰爭初期，伊爾-2的飛行員沒有經過飛行特性或戰術方面的培訓，接受的訓練僅使飛行員能夠起飛和著陸，沒有一個飛行員開過武器，更不用說使用戰術。早期任務通常由一架或兩三架伊爾-2飛機執行，每架飛機都沒有戰鬥機保護，從不同的高度以10至15分鐘的間隔進行攻擊，為使飛機不那麼引人注目，飛行員利用雲層掩護，並在向目標俯衝時加大油門。隨著蘇聯空勤人員對伊爾-2的熟悉，戰術得到了改善。在對付德軍步兵和卡車這樣的機動目標時，有8至12架伊爾-2攻擊機組成的梯形編隊在近地面的高度用炸彈和機炮在敵人中肆虐。對於德軍的坦克和其他裝甲車的縱隊，則用PTAB炸彈進行攻擊，伊爾-2會在大約300至400英尺的高度上沿德軍縱隊投擲炸彈。為了對抗德軍的進攻型裝甲車，伊爾-2的飛行員們使用了“死亡之環”的戰術，一架伊爾-2先脫離編隊單獨對敵人從側面攻擊，攻擊結束後，飛機重新加入編隊等待另一回合。

伊爾-2的戰前準備

1942年11月下旬，數百架伊爾-2攻擊機為包圍斯大林格勒附近的德國裝甲部隊的蘇聯地面部隊提供了近距離空中支援，伊爾-2在戰鬥機的護航下，對德國空軍在薩爾斯克的機場進行了攻擊並取得了巨大成功，德軍在那裡部署了150架飛機，伊爾-2在接近機場地面的高度上執行了七次閃電般的快速掃射，摧毀了72架德國飛機。在1943年7月7日的庫爾斯克會戰中伊爾-2大展神威，在20分鐘內摧毀了德國第9裝甲師的70輛坦克。在庫爾斯克戰役中，里亞扎諾夫將軍成為了大規模使用伊爾-2攻擊機的大師，伊爾-2攻擊機與步兵、炮兵和裝甲部隊協同作戰並改進了伊爾-2的戰術，在他的指揮下第一攻擊航空兵成為第一個被授予衛兵榮譽稱號的單位。隨後，里亞扎諾夫兩次被授予“蘇聯英雄金星”獎章。

伊爾-2攻擊機的重型裝甲是戰場上輕武器和小口徑防空火力的有效屏障，在德軍看來這是致命的空對地武器，它甚至還是德軍慢速轟炸機和運輸機的有效攔截器。配備亨舍爾HS126戰術偵察機的德國前線部隊大部分遭受了伊爾-2的攻擊。伊爾-2還經常攻擊德國容克斯JU-87轟炸機編隊，因為JU-87的7.92毫米機槍無法射穿伊爾-2的裝甲。在1941至1942年的冬天，伊爾-2轟炸了德國空軍的運輸機編隊，併成為容克斯JU-52運輸機的最危險對手。伊爾-2還攻擊了德軍的亨克爾HE-111轟炸機編隊和福克-沃爾夫Fw-200兀鷹轟炸機編隊。由於飛行的伊爾-2很難被德國士兵的輕機槍擊落，蘇聯軍隊經常要求伊爾-2進行多次巡航，即使飛機沒有彈藥，但也可以起到使德軍地面部隊士氣下降的作用。

早期的戰鬥經驗很快就表明了單座伊爾-2飛機很容易受到來自後面的德軍戰鬥機的攻擊，即便後來迅速改為雙座攻擊機，但它仍然不敵德軍的戰鬥機，德國戰鬥機飛行員趁伊爾-2低飛時從高處射擊它的駕駛艙和翼根。由於蘇聯在1941年和1942年缺少戰鬥機，伊爾-2偶爾會被用作戰鬥機，它顯然不敵德軍的梅塞施米特Bf 109和福克-沃爾夫Fw 190等專用戰鬥機。根據蘇聯的記錄，伊爾-2由於易受德國戰鬥機的攻擊而造成重大損失，1941年損失533架，1942年損失1676架，1943年損失3515架，1944年損失3347架，1945年損失1691架。戰時伊爾-2攻擊機的損失總計10762架，約佔蘇聯戰鬥機損失總額的30％。

1943年，伊留申開始設計新飛機“IL-1”，主要用於與德軍現代轟炸機和運輸機作戰。IL-1與IL-2設計相似，但更緊湊，並配備了新型AM-42型米庫林引擎。但紅空軍認為IL-1的速度很慢，不足以攔截德軍的現代轟炸機。伊留申最終將IL-1設計成兩座地面攻擊機，並在1944年初將其名稱更改為“IL-10”（奇數保留給戰鬥機使用）。IL-10總計生產了6166架，從1945年2月起，IL-2被IL-10取代，在二戰結束前只有150架IL-10參與了戰鬥。中國空軍擁有254架IL-10，一直使用到1972年。

IL-10對地攻擊機的火力配置

許多駕駛伊爾-2的飛行員都獲得了巨大成功，其中還包括一些著名的女飛行員。像高階中尉安娜·葉戈羅娃，她是二戰中最負盛名的蘇聯女飛行員之一，1943年她被任命為第805攻擊航空團IL-2中隊的指揮官，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她指揮了177次戰鬥任務，摧毀了數十輛德國坦克、裝甲車和卡車。她是名副其實的“空中恐怖分子”，以出色的飛行技術和無畏的戰鬥精神而著稱。德軍稱她為“飛行女巫”。在戰鬥期間，她被授予“列寧勳章”、兩次“紅旗勳章”和兩次“愛國一等勳章”。

納爾遜·戈裡格里耶維奇·斯捷潘尼揚被稱為“波羅的海的風暴海燕”，他是一名亞美尼亞飛行員，戰爭開始後他就駕駛伊爾-2攻擊機參加了許多次戰鬥。他是一名意志堅定的指揮官，在戰鬥中他總是衝鋒在前浴血奮戰。1941年8月他進入波羅的海艦隊第57航空團第2航空中隊，他擅於在複雜的戰況下進行突襲和作戰，參加了保衛列寧格勒的多次空戰，1942年10月23日他被授予“蘇聯英雄”頭銜。1943年斯捷潘尼揚晉升為少校，他成為第47戰鬥機師的指揮官，在他的帶領下，第47戰鬥機師成為海軍中的第一支近衛部隊。他本人蔘加了239次戰鬥，個人擊沉了13艘船、摧毀了80輛坦克、600輛裝甲車和27架飛機。他所指揮的航空團共完成1500次戰鬥，擊沉50多艘德軍艦船，消滅德軍數千名。1944年12月14日，他誤入德軍的防空炮陣地中，他的飛機被擊中，他在受傷的情況下還是將自己的飛機撞上了德國軍艦，不幸犧牲。1945年3月6日，他被授予“蘇聯英雄金星”獎章。

納爾遜·戈裡格里耶維奇·斯捷潘尼揚

王牌飛行員伊凡·格里格里戈維奇·德拉琴科是同時獲得“蘇聯英雄”稱號和“光榮勳章”的四位精英之一，他在一隻眼睛失明的情況下駕駛伊爾-2攻擊機獲得了輝煌的戰功。1943年8月14日，他的一隻眼睛在戰鬥中重傷，他與另外5名同志被德軍俘獲，在被囚禁的25天期間，他永久失去了這隻受傷的眼睛。在被轉移到監獄途中，德拉琴科和他的同伴設法逃脫並返回戰場。他隱瞞了一隻眼睛失明的事實堅持參加戰鬥。1944年6月4日，德拉琴科駕駛伊爾-2執行偵察任務，他發現了一個大型德國裝甲縱隊並對其進行了攻擊，但在回程飛行中，他遭遇了9架Fw 190戰鬥機，他設法擺脫了它們並以幾乎破碎的飛機返回基地。第二天，他被授予三級光榮勳章。1944年6月26日，德拉琴科又執行了一次偵察任務，在亞西市附近，他用機槍擊毀了一列德軍火車，他因此獲得了二級光榮勳章。1944年10月，德拉琴科帶領6架伊爾-2攻擊機摧毀了3輛德國虎式坦克，這些坦克將蘇聯地面部隊在喀爾巴阡山脈的前進拖延了幾天，他又獲得了二級光榮勳章。德拉琴科總共執行了157次任務，其中包括24次空戰，摧毀德軍76輛坦克和其他裝甲車、6輛裝甲列車、654輛汽車、122輛重型卡車和拖車、7個補給站、4座橋樑，造成了大約1600名德軍死亡，他還被官方確認擊落了5架德軍戰鬥機。1944年10月26日，德拉琴科當之無愧地獲得了“蘇聯英雄”頭銜，此時高階指揮官才發現他只有一隻眼睛的事實。1968年，德拉琴科將兩枚二級光榮勳章換成一枚一級光榮勳章。

從1941年到1945年，德國在東線戰場總計損失約32800輛坦克，其中約2300輛坦克的損失是由伊爾-2直接攻擊造成的。相反，從1941年6月22日到戰爭結束，德軍共摧毀了10762架IL-2和IL-10地面攻擊機。這些數字表明，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每摧毀一輛德軍坦克就要損失5架伊爾-2攻擊機。伊爾-2的重型裝甲意味著它通常只裝載相對輕的炸彈，即使是較大口徑的RS132火箭彈的彈頭也只有0.9千克的炸藥（只能攜帶4枚），無法補償較大偏離目標點的情況，再加上後炮手並沒有從全方位的裝甲防護中受益，尤其是從後方和側面的防護，後炮手的傷亡人數是飛行員的四倍多，所以伊爾-2的損失比較大。另外，當時蘇聯空軍的政策是必須使用完所有的彈藥才能返回基地，這會導致反覆經過德軍的陣地，德軍的一枚40毫米口徑防空炮的一擊通常足以擊落伊爾-2。直到1943年，伊爾-2攻擊機開始使用PTAB飛機炸彈，這些小口徑炸彈從100米的高度落到德軍坦克上，形成一條長70米、寬15米的火毯覆蓋住坦克，具有很高的殺傷率。在1943年6月5日的一次出擊中，由6架伊爾-2攻擊機組成的編隊在一次攻擊中摧毀了15輛德軍坦克，在五天中共摧毀422輛德軍坦克，使用的正是PTAB飛機炸彈。戰爭後期，蘇聯生產出大量的伊爾-2攻擊機進一步獲得了主要攻勢。

伊爾-2地面攻擊機基於現實戰鬥經驗在戰爭期間進行了許多改進，它的木質和金屬混合結構似乎沒有太多先進之處，它使用相對不熟練的工人就可以大量製造，這對於戰時飛機而言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戰爭初期，數量較少的伊爾-2地面攻擊機對德國裝甲師的攻擊所造成的損失微不足道，儘管面對德軍的戰鬥機和高射炮造成的慘重損失，蘇聯工業還是迅速崛起使數萬架堅固的伊爾-2攻擊機投入了戰鬥，它們是激烈的衛國戰爭中堅定不移的空中支援，伊爾-2的飛行員們竭盡全力使德國機械化坦克部隊的矛頭變鈍，它在蘇聯反攻戰鬥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儘管伊爾-2攻擊機有著厚重的裝甲，但大多數飛機都在戰鬥中失去了。伊爾-2地面攻擊機的裝甲設計對其他國家攻擊機的裝甲設計還是有一定啟發的，例如美國的A-10“疣豬”攻擊機。如果必須選擇一架定義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蘇聯空中力量的飛機，毫無疑問，它就是功勳機“伊留申IL-2地面攻擊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