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當《決戰中途島》裡“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如同天降神兵直衝而下，冒著槍林彈雨投下致命的炸彈，也點燃了現場每個觀眾的熱血！今天讓我們一起來整理一下這其中關鍵時刻的關鍵事件，從而探究出寶貴的真相、結論、經驗和教訓。前情回顧請點選上面的連結。

戰鬥開始前回顧一下最大的熱點和疑惑：南雲忠一為啥發現了美國航母不立刻出擊，而是下達了“換彈”命令？其實南雲並不像很多人想的那麼愚蠢，參看小挖客以前的文章可以歸納一下原因：

76版《中途島之戰》劇照：友永急等降落

一、當時空中友永丈市的第一波100多架飛機急等回收。他們已經飛了4個小時還進行了作戰，燃油所剩無幾，如果此時出動攻擊機，第一波飛機沒油迫降到海里損失會很大。回收飛機耗去了1個小時！

二、給第二波攻擊隊護航的戰鬥機被派出去保護艦隊了。而南雲正看著沒有護航的美國攻擊機損失慘重卻毫無戰果。因此要決心回收戰鬥機加油補彈再發起攻擊。

三、驕縱和狂妄。連續多波美軍攻擊飛機被擊退，讓南雲和他的參謀班子都產生了“皇軍不可戰勝”的感覺！即使已經發現了一艘美國航母，也不用太在意！觀察哨的報告聲在艦橋裡迴盪“還剩5架！”“還剩3架！”“1架！”“全部擊落！”航空參謀源田實心想：“敵機再多我們也不怕！”（源田實戰後的陳述）

四、陸用炸彈攻擊軍艦效果不好。特別感謝一下#小單純的樂天派#，他在鄙文的評論中提到：“陸用炸彈對艦的結果參考聖克魯斯海戰，瑞鶴的97艦攻攜帶陸用炸彈水平轟炸已經幾乎動不了的大黃蜂，6投只打出一發近矢彈，炸靜止目標尚且如此糟糕，更別提炸高速機動的目標了，山口的建議就是讓飛行員白給。所以南雲在中途島根本就是碰上了一個死局”。

五、被連續攻擊搞得頭昏腦漲而又信心大增！從7點08分到10點20分這3個小時的時間，南雲艦隊不停地被各種美國飛機攻擊，沒有停止過，但全都被抵擋下來了。“我們可以抵擋任何攻擊（源田實戰後的陳述）”，這樣高度緊張的連續作戰，南雲的心智多少會受影響。

76版《中途島之戰》劇照：完整的換彈命令

因此，南雲沒有采納山口多聞“立刻出擊”的建議，下達了“二次換彈”命令，打算清理甲板在接受第一波飛機的同時，正好把第二波的飛機送到機庫裡進行換彈作業。同時他強調了要儘快換彈，結果匆忙的地勤換下的炸彈就先堆著，沒有送回彈藥庫。他們全都忘了，40多年前日本海軍的旗艦“鬆島”號的教訓——當時狂熱的水兵為了加快射速，提升了大量炮彈堆在速射炮旁邊，北洋水師“定遠”號一炮正好命中這裡，炸得“如百電千雷崩裂”，重傷之下狼狽退出戰鬥才保住性命。歷史不會饒恕那些犯下同樣錯誤的人！

美國航母飛機出發時是個112架的大機群，但天氣及無線電靜默等原因，也缺乏統一，竟然各自走散了！“大黃蜂”號航母上第8偵察轟炸機中隊VS-8，很快就和前文介紹過的同航母的VT-8沃爾德倫中隊失散，最後垂頭喪氣的返回了航母。戰後領隊受到很多人的指責。第8俯衝轟炸機中隊VB-8一直搜到沒油也沒找到日本航母，降到中途島上。這一下就有33架“無畏”缺席了後面的戰鬥——如果他們也參戰，可能“飛龍”號也會死在第一波攻擊中。

VS-8中隊，他們和VB-8缺席最關鍵的戰鬥，讓人痛心

“大黃蜂”號航母上的“野貓”戰鬥機們更加糟糕，它們全部因燃油耗盡迫降在海上！本因保衛攻擊機的戰鬥機就這樣白白損失，一槍未發！最終"大黃蜂"號上起飛的全部飛機，只有敏銳的VT-8沃爾德倫找到了日本人，於當天9點18分（被“築摩”號巡洋艦發現並報告“赤城”號的時間）發起了悲壯的攻擊，最後僅倖存1人。

“企業”號航母的10架“野貓”戰鬥機也失散了，他們比TBD魚雷轟炸機、SBD俯衝轟炸機都要快得多。他們倒是和VT-8的格爾德倫碰到了，也找到了日本人。這裡出現了爭議——戰鬥機領隊格雷以為VT-8不會進攻，他們自己燃油也嚴重不足，竟然因此返航了！結果讓VT-8在毫無掩護的情況下發起進攻。格雷後來也受到了不少指責。

無功而返的VF-6備受指責

“企業”號第6魚雷機中隊VT-6領隊林賽，在電影裡有詳盡描寫：當天儘管受了傷，仍然堅持出擊。原本給他護航的格雷也失散了，但他們仍然緊隨著VT-8之後於9點49分（被“築摩”號發現的時間）發起進攻，結局和VT-8一樣悲壯：14架飛機被當場擊落10架，還有1架重傷掙扎著回到“企業”號後，沒有修理價值被推下海里。林賽被擊中陣亡。電影是在林賽犧牲後VT-8才趕到現場，這顯然不對，林賽晚了約20分鐘，但這並不影響所有魚雷機飛行員們的偉大！

電影中的和真實的林賽少校

“約克城”號航母VT-3魚雷機中隊在林賽中隊之後趕到，還有4架“野貓”護航，護航機的領隊是大名鼎鼎的“薩奇剪”創始人薩奇，他擊落了2架“零”式，可護航的兵力太弱，燃油也不多，抵擋不住蜂湧而上的日本飛。VT-3的12架TBD於10點15分（“赤城”號報告的時間）掠過“赤城”號向“飛龍”號發起攻擊，有18-20“零”式戰鬥機前來攔截，領隊梅西還未進入防空圈便被擊中，僚機看到他爬出機艙但高度太低無法跳傘。最後只有1架返航，投下的5枚魚雷被“飛龍”號全部躲開！

至此，所有魚雷轟炸機的努力全部泡湯。但是，他們把護航的“零”式戰鬥機拖在了低空，此時大約是10點20到25分。

所有的魚雷機攻擊全部失敗，護航的戰鬥機也都風流雲散，甚至連“大黃蜂”號上的“無畏”俯衝轟炸機也無功而返！現在能指望的，只有“企業”號航母和“約克城”號航母的“無畏”式轟炸機了。

大隊長麥克拉斯基率領“企業”號的VB-6和VS-6的33架俯衝轟炸機，也在艱難地尋找著南雲艦隊。他一直飛的是戰鬥機，SBD“無畏”式對他來說非常陌生。但他很快熟悉了“無畏”，雖然還從未投過炸彈，起降已經非常嫻熟了。他勇敢而且指揮才能出眾，連話不多的斯普魯恩斯都稱讚他“非常了不起”（1964年對斯普魯恩斯的採訪）。他的機群也已經消耗了大量燃油，但仍然沒有找到南雲艦隊。

電影裡和真實的麥克拉斯基

這時，麥克拉斯基做出了一個關鍵性的決定：繼續沿240度方向飛35海哩！“企業”號航母的艦長默裡上校評價說：“這是整個作戰中最重要的決定！”太平洋艦隊司令尼米茲也贊同這一點。9點55分，機群發現海面上有一道尾跡——這個“嚮導”是日本的“嵐”號驅逐艦，它剛剛趕走了美國潛艇，正急著要返回艦隊！麥克拉斯基率隊在雲層中悄悄地跟上去，期間損失了1架“無畏”，原因不明，乘員失蹤。約10分鐘後，終於看到了南雲艦隊！麻煩又來了，又一架“無畏”耗光了燃油，勉強向南飛了一小段後迫降，乘員直到2天后才獲救。

76版劇照：“無畏”們終於趕到了！

單就整個作戰部分來說，麥克拉斯基應該算頭功——幸虧有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打破常規找到了日本艦隊，否則整個中島途作戰可能就完全失敗了！接下來，他打破了無線電靜默，命令電影的主角貝斯特率領VB-6中隊攻擊左側的航母，自己帶領VS-6攻擊右側的航母。當時的情況是，從日本航母方向來看，“赤城”號位於“加賀”號的左側；而從攻擊機群的角度來看，“加賀”號位於左邊！

這時新的狀況出現了：攻擊之前貝斯特的僚機克羅格用手勢報告氧氣用完了，但貝斯特知道只有自己的中隊帶著1000磅（454公斤）的重型炸彈——起飛時加拉赫VS-6中隊靠前先起飛，跑道長度不夠只帶了500磅炸彈。所以貝斯特沒有同意克羅格返航，但又不能打破無線電靜默，於是他下降到1萬5000英尺高，並摘下氧氣面罩向克羅格示意。這個位置在麥克拉斯基的前下方，他沒有收到麥克拉斯基的訊號，也看不到任何指示，還以為他自己要攻擊的是“左邊”的航母——“加賀”號（1966年對貝斯特的採訪）！

於是，貝斯特命令自己的中隊分3個方向攻擊“左邊”的“加賀”號，可還沒等他動手，卻看到麥克拉斯基“已經象一隻魚鷹一樣一頭衝向‘加賀’號航母！”這很可能造成“右邊”的“赤城”號航母沒有人去攻擊！如果真這樣，整場戰鬥的結果很可能被改寫！貝斯特大吃一驚，電光火石間做出了一個大膽而重要的決定——臨時轉向，自己的小隊轉而攻擊“右邊”的航母（1966年對貝斯特的採訪）！這個決定的做出，日本艦隊的命運就此被定格！美國中下級軍官的大膽與靈活是戰鬥勝負的關鍵因素！對貝斯特和麥克拉斯基的這些決定，多少讚譽都不夠形容！

10點20分，“約克城”號的VT-3魚雷轟炸機正撲向“飛龍”號航母時，“加賀”號航母上一個防空觀察哨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俯衝轟炸機！”“加賀”號本該是艘“土佐”級戰列艦，華盛頓條約簽訂後應該拆毀的。但關東大地震救了它一命——正在改裝航空母艦的“天城”號戰列巡洋艦被地震擰成了麻花，於是它接替了“天城”號被改成了航母。它曾經參加侵華戰爭，對中國人民犯下累累罪行。後來在偷襲珍珠港、印度洋作戰中一直是主力。這次，它的末日來臨了。

天谷孝久是“加賀”號的飛行長，他目擊了攻擊過程：“敵機利用間歇雲作掩護，順著Sunny俯衝下來，攻擊過程相當完美！”10點22分，3顆炸彈落下來但沒有命中。隨即VS-6的中隊長加拉赫衝到2500英尺投彈，炸彈在艦尾準備起飛的飛機中炸開，中途島之戰的第1顆命中彈（日本的敘述、1966年對加拉赫的採訪）！隨後的2彈又沒有命中，但此時航母已經被加拉赫的命中彈炸起了大火，電力中斷，艦長岡田大佐傻了一樣，對勸他離開艦橋的人搖頭說：“我要留下。”

他永遠留在那裡了。第7顆炸彈落下來正好命中飛機升降機，在機庫裡爆炸，引爆了還沒來得及收進彈藥庫的炸彈！天谷孝久看見第8顆炸彈在地勤指揮官頭上爆炸，竟然產生了：“下一顆掉到我頭上來吧”的想法。然而落到他頭上的居然是“臨時艦長”的職務——第8顆炸彈還引爆了艦橋旁的一輛加油車，爆炸殺死了艦橋上所有的軍官，包括岡田大佐以及副艦長等人，天谷孝久成了此時艦上最高職務的軍官！

還沒有完，第9顆炸彈也是第4顆命中彈，來自貝斯特VB-6中隊的某位飛行員，1000磅的重型炸彈擊了中部偏左舷。“加賀”號燃起大火，電力、照射全部失效，這艘曾在中國犯下耀武揚威的航母現在只能痛苦地等死。

旗艦“赤城”號上南雲和他的參謀們目睹了“加賀”號的慘狀，可他們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飛行指揮官淵田美津雄看見3架飛機朝著“赤城”直衝下來，剛剛識別出是“無畏”式，就看見式個小黑點離開了飛機飄然而下，淵田下意識地爬到指揮所的防彈板後面。

“赤城”號3D模型

這艘航母以山命名，是“赤城”戰列巡洋艦改裝過來的，艦名讓人想到李白名句：“天姥連天向橫，勢拔五嶽掩赤城。”詩仙當年就想掩掉這貨啊。“赤城”號是聯合艦隊打擊主力——機動部隊的旗艦，南雲忠一親自坐陣，其上“名將”雲集：機動部隊長參謀長草鹿龍之介、航空參謀源田實、還有淵田美津雄……搭載的飛機也由海航最精銳的飛行員駕駛：“雷擊之神”村田重治、艦爆隊的千早猛彥、艦戰隊的板谷茂……可以說是聯合艦隊最重要的航空母艦！攻擊它的正是電影的主角貝斯特！

貝斯特因為臨時改換目標而耽誤了一會兒，率領自己的2架僚機朝著“赤城”號俯衝下來！不知為什麼美方記載共有5架參與攻擊，電影裡也是。可日方所有的目擊者和記錄都顯示只有3架！第1顆炸彈沒有命中（淵田的書中說第1彈命中，但後來接受採訪時說又改口沒有命中），落在左舷外激起高大的水柱。第2顆炸彈擊中“赤城”號中部的升降機穿進機庫後爆炸。緊接著是第3顆炸彈，有些資料認為沒有命中，但“赤城”號的記錄是命中，淵田在1964年和1967年兩次採訪中說：“以為第3彈破壞力會更大，於是雙臂交叉護著腦袋，臉緊貼著甲板，但撞擊聲沒有前1彈那麼響——擊中了飛行甲板靠左舷的地方。”源田等人也認為總共命中了2彈。機庫裡全是加滿了油掛著魚雷和炸彈的第二波飛機，還堆放著換彈作業後來不及送回彈藥庫的陸用炸彈，頓時引發了不可控制的連鎖反應！本該落在敵人頭上的炸藥接二連三被引爆，“赤城”號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地獄”（草鹿龍之介的陳述）。

命中的炸彈究竟是誰投下的？由於3彈間隔實在太短，很可能已經無法真正弄清了。幾乎所有的資料都說第1顆未命中彈是氧氣用完了的克羅格少尉投下的，不過貝斯特在1966年的採訪中說他投下了第1顆炸彈並命中“中線靠前”。日本這邊則多人回憶如前所述第1彈近失，第2、3彈命中，其中第2彈正中要害升降機。而羅伯特.克瑞斯1990年的書裡說，克羅格第1彈，近失；韋伯少尉投下第2彈，近失，摧毀了“赤城”號的舵；貝斯特投的第3彈，命中升降機，在18架99式艦爆中爆炸！維基百科認定了這個說法。不管怎樣，貝斯特小隊獨享擊沉旗艦“赤城”號的榮譽！

這個場景模型簡直逆天了！引起極度舒適！

如果只看美方自己的記錄，“蒼龍”號沒有被擊沉，“約克城”號上的弗萊徹和“企業”號上的斯普魯恩斯直到第二天上午還以為自己擊沉了3艘日本航母（1966年對弗萊徹的採訪）。但“蒼龍”號確實是沉了，功勞屬於“約克城”號的VB-3中隊。早上起飛的時候，VB-3領隊的萊斯利少校非常倒黴，他到達巡航高度時試了一下飛機上的新開關來準備炸彈，結果炸彈直接掉進了海里！而且另外3架飛機的炸彈也掉下去了，萊斯利只好打破無線電靜默提醒大家用手動開關，他後來一直深深地自責。76版《中途島之戰》裡就有這個情節。

劇照：過於倒黴的萊斯利

10點零5分，萊斯利發現遠處的南雲艦隊，他選了一艘航母，以為是“加賀”號，於是據此報告，但實際上是“蒼龍”號。10點25分開始攻擊，沒有炸彈的萊斯利也想用機槍掃射一下，結果機槍又卡了殼！只好撤出戰鬥。霍姆伯格投中第1彈，代理中隊長沙姆韋說：“緊接著又命中5彈”，這就稍有點誇張。事實是又中了2彈，全是1000磅的大傢伙！“蒼龍”號瞬間就被大火吞沒，是3艘航母裡受損最嚴重的，僅過了半小時就下了“無關人員離艦”的命令！

從我這裡列出的時間可以看到，“加賀”“赤城”“蒼龍”3艘航母被攻擊的時間幾乎完全相同，都是10點20分以後，而同時VT-3魚雷機中隊的攻擊也正在進行中！再次證明了魚雷機部隊的價值——他們把“零”式牢牢吸在低空，給“無畏”創造了絕好的機會！而VB-3最後2架飛機看“蒼龍”嚴重受損後，居然還閒情去找一艘巡洋艦試試手氣，報告說命中1彈，不過日方沒有哪艘軍艦被擊中的記錄。

聯合艦隊此刻還剩1艘航母——二航戰山口多聞少將的旗艦“飛龍”號——成了所有日本人最後翻盤的“救命稻草”。自命不凡的山口和山本五十六的參謀長宇垣纏是同學，常常私下表示看不起上司南雲忠一，而宇垣纏居然也鼓勵這種“犯上”的行為。

“飛龍”與“蒼龍”同型，只是艦島位置不同

3艘航母被炸癱後，接下來山口接連派出了兩波飛機，反覆攻擊了本就重傷未愈的“約克城”號，還自以為擊毀了2艘美國航母——這倒不全怪他，開了掛的美國損管人員在日本第1攻擊波離開不久就撲滅了大火，結果山口第2波的飛機繼續攻擊了“約克城”，還以為攻擊了另一艘未受傷的航母呢！

真實照片：“約克城”被第二次攻擊，紅圈中是兩架97艦攻

15點31分，山口向南雲報告：“……計劃用現存全部兵力（“零”式10架、97艦攻5架、99艦爆5架）傍晚發起進攻。”但這一波永遠都發不出去了。16點45分，前來為“約克城”復仇的美國飛機發現了“飛龍”號，機群由“企業”號和“約克城”號的“無畏”機組成，擊中“加賀”號第1彈的VS-6中隊長加拉赫帶隊——麥克拉斯基受了傷不能上天了，《決戰中途島》裡也有這個情節。攻擊開始前，加拉赫做了個“非常愚蠢”的決定：自己率“企業”號的飛機攻擊“飛龍”，“約克城”號飛機由沙姆韋帶領去“攻擊一艘戰列艦”！緊接著加拉赫帶隊朝著“飛龍”號直衝而下，剛剛要投彈時“飛龍”號航母突然做了一個急轉彎！跟隨加拉赫一起的“無畏”投下的炸彈全部落空！加拉赫本人全力操作飛機想跟上“飛龍”號，結果炸彈還是落了空，還把腰給扭傷了！

VB-3的沙姆韋看到加拉赫機群的炸彈全部脫靶，也象之前貝斯特那樣，立刻決定轉而攻擊“飛龍”號航母——美國下級軍官再次展現了無與倫比的靈活性！“無畏”式咆哮著衝下去，後面還跟著VB-6貝斯特的幾架“無畏”式。第1顆命中的炸彈命中了艦艏，“飛龍”號此刻正在全速機動躲避炸彈，50多公里時速的大風把火勢向後颳了過去！緊接著又是3顆炸彈都擊中了“飛龍”號的前部，大火立刻蔓延到整個飛行甲板，“飛龍”號頓時變成了“一頭狂奔的火牛”！

電影主角VB-6中隊長貝斯特認為，有1顆命中的炸彈是他投下的，他的後座機槍手——電影裡那個有些膽怯的娃娃臉（演員居然也參演過《阿麗塔》，是她的男盆友）——證實看到了炸彈落下的閃光和爆炸。美方記錄最終採納了這個說法，認為第4顆命中彈是貝斯特的功勞。貝斯特戰後獲得了海軍十字勳章和優異服務十字勳章！

晴朗的黃昏，海面上夕陽的餘輝閃耀著，映襯的卻是4團怎麼也撲不滅的大火，開戰時耀武揚威的日本海軍中堅還不到半年（差3天）就陷入了絕境。19點左右，受傷最重的“蒼龍”號上大火有所減弱，不甘心的離艦人員還想組織人重返艦上，可這時“蒼龍”號上又一次發生劇烈爆炸，火焰直衝天空！“蒼龍”號緩緩消失在海面上。僅過了幾分鐘，水下又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最後終於徹底平靜了。

不可一世的航母們燃著熊熊大火

“加賀”號上，天谷孝久率領眾人努力而徒勞地救火，火卻越來越旺，機庫裡的飛機、炸彈、魚雷還不時地發生爆炸。到16點50分實在堅持不住了，天谷下達了“棄艦”的命令。19點25分，還在不時爆炸的“加賀”沒入海面。

美國潛艇以為自己擊沉了“加賀”，其實是送上了救生艇

“飛龍”號堅持到了第二天凌晨2點30分棄艦，山口多聞和艦長以水代酒和其他人告別後留在艦上，這個選擇也許是皆大歡喜的——山口自己成了日本民眾心中的“軍神”，而美國少了一個也許是比南雲更難纏的對手。4點30分人員撤離完畢，5點10分“捲雲”號驅逐艦朝“飛龍”號發射了魚雷。

日本人盡了最大努力想搶救機動部隊的旗艦“赤城”號，但是大火和不斷的爆炸讓他們看不到希望。13點38分，天皇的“御影”被轉移到“野分”號驅逐艦上，冥冥中天皇的先靈們似乎給這艘驅逐艦下了咒語。不過滅火和搶救仍在繼續！19點15分輪機長衝上甲板報告“動力恢復已經絕對沒有希望”，艦長下令讓輪機兵們都撤上來，為時已晚，他們都被封在機艙裡。20點，倖存人員開始撤離，22點撤離完畢。但“赤城”仍在海上燃燒，誰也不敢下令拋下它。聯合艦隊為如何處置它進行了長時間的爭論，曾經當過“赤城”號艦長的山本五十六做了最終決定。

我不推銷模型啊，但這個實在太想要了！

次日凌晨3點50分，南雲收到了命令。5點整 ，被下了咒語的“野分”號帶領另2艘驅逐艦上前朝“赤城”號發射了魚雷。倒黴的“野分”號在中國獲得了“補槍王”的稱號，說它後來又給“大鳳”、“武藏”、“鈴谷”、“鳥海”、“築摩”等艦補槍，但日方和美方記錄表明，很可能連這次“赤城”號吃的魚雷都不是出自“野分”，其餘的日艦也很可能和它毫無關係！但那個“咒語”肯定還會一直伴隨著它，每隔段時間就被提起來念一念。

美國下級軍官的勇敢、果斷和靈活，是“多少讚譽都不夠的”。他們一旦發現錯誤，會主動去糾正而不是呆板地等待命令，比如貝斯特轉攻“赤城”，沙姆韋轉攻“飛龍”等。最可貴的是他們又非常堅定——始終以航母為最終目標，寧可犧牲也要穿過防空圈攻擊日本航母，不理會艦隊裡的戰列艦巡洋艦。反觀日本偷襲珍珠港，擊傷擊沉幾艘20多年前建造的戰列艦就沾沾自喜，真是天壤之別。

日軍的慘敗因為犯下的致命錯誤實在太多

而日本直到3艘航母被擊中前，海軍上下都一直處於濃厚的狂妄自大的氣氛中，開戰後的連續勝利衝昏了他們的頭腦，連續犯下不重視情報、不重視演習、不重視敵人、設立過多過高的目標、分散兵力……等等錯誤。而這些錯誤原本只要有一件就足以致命，日本人居然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全部集齊了，於是召喚出了敵方的神龍。再次說明一下，慘敗不是運氣差，是必然和活該！

有些人置疑中途島戰役的意義，認為並非轉折點，小挖客不贊同：從這場戰役開始，日本再沒有進行過一場象樣的攻勢作戰。尼米茲將軍的一句雙關語可以作為最好的註腳：“我們大致上已經抵達了目標的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