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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期|第20191128期

作者|仲崇嶺 徐彬 高振威

在遼西深山之中有這樣一對“哨兵”——劉傳福和李琳。官兵稱他們為“夫妻哨”。

他們的哨位是一口供應幾千官兵飲用水的大井,在遠離營區十餘里的大山之中。7年前,隨著上一任“守井夫妻”的卸任,第80集團軍某合成旅四級軍士長劉傳福與妻子李琳受領了守井任務,這一守就是7年。

這個哨位地處群山深處,四周荒無人煙,距離最近的一個村子也有好幾里路。走近這個哨位,一棟平房,一座小院,一口大井。夫妻倆早上5點半起床,開啟水泵供水,中午用水高峰期控制好裝置,晚上12點再把水泵關好,就這樣,他們一天到晚、春夏秋冬的輪迴。

守井任務看似簡單,背後的故事卻鮮為人知,得從7年前講起。2012年6月,聽說丈夫劉傳福要去守護供應營區官兵飲用水的大井,妻子李琳辭掉了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毅然決定前來陪同丈夫。於是,李琳乘火車、轉汽車,折騰兩天一夜沒閤眼,可她並沒有覺得累,反倒一直很興奮,因為,她即將與久別的丈夫團聚,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雖然與丈夫團聚了,可丈夫值守的大井坐落在深山之中,周圍荒無人煙,山上還有許多孤墳,白天待在那裡都感到瘮得慌。

來到大井的第3天,劉傳福因公外出,妻子一個人留在大井上。當劉傳福辦完事情急急忙忙趕回來,剛一進門,妻子便哭著撲到他的懷裡說:“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劉傳福安慰著哭泣的妻子,心裡十分不好受。

這裡的條件確實挺難。黑燈瞎火的,晚上一個人連廁所都不敢去。沒過幾天,李琳吵著鬧著非要回家。“我是一名軍人,大井就是我的哨位,如果這樣離開了,我會遺憾一輩子!”聽了丈夫的話,李琳眼圈紅了。漸漸地,李琳開始理解了軍人的責任,決心陪丈夫一直守下去。

“既然決定守護大井,就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夫妻倆開始修屋頂、刮大白,破舊的平房被整修得煥然一新。他們還在小院的空地開墾了一片菜園,有了菜地,就不用大老遠去集市上採購了,還節省了不少開支。

兩個人的哨位,兩個人的世界,李琳慢慢地在這裡找到了快樂。他們經常在寂靜的夜晚背靠著背坐在小院裡,仰望星空一起數星星。守井的第2年,女兒劉思羽在大井出生了,給夫妻倆單調的生活帶來了不少樂趣。他們把每天工作之外的時間都花在女兒身上,餵奶、換尿布、逗女兒玩,夫妻倆沉浸在哺育女兒的快樂之中。女兒一天天長大,這個空蕩的小院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除了按時供水,還要保障裝置正常運轉。2017年4月的一天,大井水泵上面的管道腐爛裂開供不上水了,當時已有4個多月身孕的李琳隨同丈夫跑上跑下整修水管,雖然隱約感到腹痛,但考慮到一定要按時保障好營區官兵用水,李琳決定等水管修好再去醫院。

那天,一直到傍晚水管才修好。第二天天矇矇亮時,李琳突然感到劇烈的腹痛,剛一下炕,血就流了出來。見狀,劉傳福趕忙撥打120,火速將妻子送往了醫院,但仍沒能改變孩子流產的事實。聽到這個訊息,劉傳福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7年,劉傳福與李琳付出的太多了。為了守護大井,夫妻倆有6個春節是在這個深山中度過的。每個年節,他們與父母只能通過手機視訊互致問候。

去年,劉傳福的父親得了肺水腫,失去了勞動能力,爺爺身體也不好,他母親獨自擔起了照顧父親和爺爺的重擔。因為守井,劉傳福不能在父親的病床前照顧,沒能給妻子和女兒最普通的家庭生活,還有那個未出世便夭折的兒子,每每想到這些,這個硬漢只能躲到一邊偷偷抹眼淚。

七個春夏秋冬,兩千多個日夜,劉傳福夫妻倆保障官兵用水從未出現過差錯。今年底,劉傳福已幹滿16年,即將脫下軍裝離開部隊。他說,他離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帶著老婆孩子到處轉轉,讓她們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談到守井這7年後悔不後悔,劉傳福毫不猶豫地說:“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會來這裡守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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