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世紀八十年代始,國際軍工業掀起了研造第三代戰鬥機的熱潮,在各強國的暗暗較勁下, 如井噴般,各式第三代戰機紛紛橫空出世,“F—16,蘇—27,Phantom······”相比美歐和蘇俄日趨完善的三代戰機序列,中國在那時仍然使用著老舊的二代戰機,效能上,早已經遠遠落後於當時各大國。
藉著改革開放的檔口,中國也先後逐漸接觸了世界先進戰鬥機,各大國也競相欲向中國兜售第三代戰機,如俄軍的米格-29,法國的Phantom序列,就連美國都曾向中國丟擲過橄欖枝,有意向中國出口簡配版F-16戰機。一時間,國內對三代戰機到底是全套進口還是自主科研展開了激烈爭論,一層厚重的陰雲籠罩在中國航空工業的頭頂,經久不散。
深思熟慮後,國家高層取居中之法,既要先進口俄式三代戰機快速形成戰鬥力,同時也不能放棄中國產戰機的研發,兩件事要齊頭並進,一邊都不能落下。再後來,隨著殲—10戰機升空翱翔,中國正式宣告打破了世界各國的技術封鎖,中國產軍工航空業開始挺直腰桿站了起來!
講起中國三代機,就不得不說這樣一個人:他在航空領域躬耕五十載,國家飛機設計戰術效能氣動佈局專業組主創之一,建起中國首個航空電子系統研究室;他長期從事殲-8、殲-7C以及殲-10飛機的研製,後來他被譽為中國“殲-10之父”;他的盛名遠揚在中國乃至世界航空研究領域,這個人就是宋文驄 。
(圖為宋文驄院士)
傳奇人生—志願軍老兵變設計所專家
(圖為年輕時的宋文驄)
宋文驄是雲南人,生於民國中期,青年時參投身革命,參加了解放戰爭,建國後加入人民志願軍,直到考進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時,宋文驄已然是一個多年戰陣的解放軍軍老兵了。曾經在長春第二航校和哈軍工的求學讓宋文驄自那時候起就決意要將微薄的一己之力全部投入到國家的航空建設上去。
民國末年,還是學生的宋文驄接受了共產主義先進思想,加入了黨的外圍組織“雲南民主青年同盟”,成了一名革命志士;建國前夕,宋文驄已是人民軍隊滇黔桂邊縱隊的情報組幹部了;建國後,他因為長久以來的飛行員理想,考進長春空軍第二航校,令宋文驄沒想到的是,他卻落選了飛行員,只能選擇成為一名地勤機械師,但他沒有喪氣。
不能親駕空中戰馬,那當一名好機械師替飛行員們養護“愛馬”也好,宋文驄秉著這樣的想法,苦練技術,在抗戰前夕,提前從航校畢業,成為了志願軍戰士,在空軍九師27團擔任機械師,還在部隊領導的介紹下入了黨。
戰爭結束後宋文驄考進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三期空軍工程系飛機發動機專業,畢業後,他先後被分配進“東風”專案和601設計所;自此,宋文驄開啟了他後半生研發戰機的偉大航路。
咬定青山不放鬆,隱姓埋名二十載,一定要做出中國自己的先進戰機!
(圖為殲—10研發過程留影)
1982年2月,首都召開了中國新型戰機研製方案評審論證會,會議主題是評審中國急需的新型殲擊機設計方案。宋文驄的團隊本來並沒有完備方案,但會前時任航空工業部軍機局副局長王若鬆盛情邀請宋文驄也在會議上一展所想,就給為他們爭取了一刻鐘的發言時間。
也就是這一刻的時間,奠定了中國產自主三代機的先決條件,宋文驄的彙報在會議現場引起了強烈反響,人們第一次覺得,中國產自主三代戰機,不是空穴來風!
當時國內對空軍建設持兩種觀點,一派主張直接全套進口國外先進戰鬥機,不僅能快速列裝增強空中武力,更有助於借鑑國外先進航空技術;另一派就是以宋文驄為代表的科研人員,力主中國自主開發三代戰機。
兩派主張各有利弊,進口國外戰機對本土航空工業打擊沉重,優質資源都要分給進口戰機,購進蘇-27的協議金額竟超越了自建國以來國家對航空工業的投入總額。而宋文驄等科研人員則認為儘管自研戰機耗時耗力,但對中國航空工業意義重大,甚至關乎著中國能不能成為航空強國憑藉自己的空中力量守護國家安全。
在殲-10之前,中國航空技術與美國相差,而在殲10之後,這“天塹之隔”竟被縮小成相差二十年的“淺溝”,到現在的殲-20序列,中國已然身居世界領先水平;可在這輝煌的背後,是當年那些科技人員寧肯砸鍋賣鐵也要堅持科研的堅決奮鬥。
在殲—10的研發時期,正值改革開放如火如荼,政策中心傾向於民生領域,軍工領域得到的扶持力度遠小於經濟建設,爭取來的大部資費都用來購進國外戰機及其相關設施,這對本就經費緊張到極點的中國產戰機研發組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在那個年代,研發一款高精尖的三代機序列,起碼要近百億美元的資金支援,可是宋文驄的團隊,連一億都沒有。怎麼辦?兩個字,“省”“湊”,除了研發專案必需,能省則省!除了偷盜搶劫,能湊就湊!連身為設計師的宋文驄,為了補貼團隊經費四處借錢,為了維持家裡開支,都不得不在下班後上街賣麵條籌錢。
而且開發戰機這種對保密要求極高的科研專案,對參與的科研人員也是極大的考驗,“三過家門而不入”對他們來說,還真不是一句玩笑話。專案需要,常年離家,經費週轉不開,有時辛苦工作卻連基礎工資都要拖欠好長時間。
面對親友的不解,連解釋說明的權力都沒有;可就是這樣的艱辛而又不為人所知的科研工作,宋文驄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自從他開始跟進殲—10的科研專案,就嚴格恪守著國家機密的保密條例,隱姓埋名,前後近二十年的殲—10專案,除了專案科研人員和國家高層領導,愣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宋文驄在幹什麼工作。
直到他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被尊為“殲—10之父“,家人們才知道他沒有改行做牙醫,而是為國家立下了不下於開疆拓土的豐功偉業。就是在以宋文驄為首的研發團隊這種“不破Murano終不還”的決意下,1998年3月23日,殲—10首飛,歷時二十年,終於才讓這華夏的蒼穹上翱翔著祖國親手“蓄養”的殲—10雄鷹!
2016年3月22日,宋文驄於北京301醫院逝世,享年86歲。無人不扼腕長嘆,為之悽然,因為再過一天,就是殲-10的18歲生日,可宋老,都沒有等到自家“孩子”的“成年禮”。
(宋文驄院士追悼會)
縱觀宋老八十六年人生,極富傳奇色彩,歷經了數次身份轉變:從早年求知報國的有志青年,到投身革命鬥爭的偵察老兵,再到建國後和情報打交道的諜報人員;從航校的備選飛行員變成部隊的地勤機械師,又從哈軍工畢業成為戰機設計師,最終帶領中國航空工業跨出了戰鬥機現代化自主研製能力的大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