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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自衛反擊戰,是我國為保衛國家領土而對越南發起的一場自衛反擊戰爭,當時,中蘇交惡,中美建交關係走向緩和期,而越南在蘇聯的支援下頻頻對我國邊境進行挑釁和侵略。

中國軍隊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對越南發起自衛反擊戰,戰爭從東西兩線發起,東線為許世友指揮的廣西戰區,西線為楊得志指揮的昆明戰區。中越自衛反擊戰看似時間短,才1個多月,就重創越南軍隊,但整個戰爭持續的時間還是很漫長的。

此次反擊戰,在時間上可以分為兩個階段,一是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二是從1980年開始的邊境輪戰。

1979年的自衛反擊戰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解放軍東線部隊攻克高平、同登等重鎮,並在高平附近殲滅了越南的主力師346師;西線部隊攻克老街、柑塘等重鎮。

第二階段,東線部隊攻佔諒山;而西線部隊也按照預定計劃攻佔了沙巴、封土、鋪樓等地,特別是諒山被攻克後,越南門戶大開,首都河內岌岌可危,解放軍在完成預定作戰任務後,於1979年3月5日,班師回國。

第三個階段,邊清剿、邊撤退階段,時間為:3月6日-3月16日,至此,中越自衛反擊戰僅僅打了一個多月,就以中國軍隊勝利而告終。

這只是狹義意義上的中越自衛反擊戰,其實,後期的各大軍區邊境輪換戰,也屬於中越自衛反擊戰。

對於這次戰爭,大家比較關注的是越軍和我軍的傷害人數,在1979年的反擊戰中,我軍共殲敵5.72萬餘人,其中,俘虜2173人;在1980-1989年邊境輪戰中,我軍共殲滅越軍4萬人以上,可以說,我軍戰果豐碩,畢竟我國的國力、軍事實力對越南來說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那麼,我軍的損失是什麼樣的情況呢?據官方文獻記載,在1979年的自衛反擊戰中,解放軍共犧牲6954人,受傷人數為14800人,與越軍相比,我軍傷亡人數明顯少很多,但具體到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在邊境輪戰時,我軍與越軍先後進行了扣林山、法卡山戰鬥、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戰鬥。其中,解放軍在收復老山時犧牲233人;然而,在“兩山作戰”中收復老山時,我軍卻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我軍有6人被俘,分別是67軍王念順、李林海、姜文達、繆莆榮,還有14軍的汪斌,前5人都是戰士,只有汪斌是軍官。

汪斌是誰?與汪斌一同戰鬥的戰友是如何犧牲的,汪斌是如何被俘,他在越南的5年中都遭受了哪些折磨?回國後,陳賡的兒子為何要親自來見他?本篇文章,我們來了解一下,老山戰役中唯一被俘軍官汪斌。

咱們先聊聊老山戰役的第一階段,老山是位於中越邊境線上諸多山脈中的一條,更具體一點的位置是,在雲南省文山麻栗坡縣與越南河江省交界的邊界線上,是在中國這一側。

老山是方圓幾十公里內海拔最高的山脈,地貌複雜多樣;當地有句名言說:“猴子難上老山頂,山羊難攀老山岩。”南溫河兩岸的老山和八里河東山,是中越邊境線上的兩個重要制高點,就如同兩扇大門,緊緊把控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通往越南的唯一道路。一句話來說,老山地區在誰的手裡,誰就能控制滇東南通往越南的交通幹道之一。

早在1984年1月,第14軍40師得到進駐老山地區作戰任務開始,全師上下開始了戰前動員活動,40師師長劉昌友、政委劉培忠、參謀長王繼堂多次召開了作戰會議,最後決定派118團進攻老山地區、119團進攻“松毛嶺”的作戰方案。

當時的老山地區,已經在越南軍隊手裡待了好久了,越南軍隊在老山建設了以坑道、短洞、鋼筋混凝土工事為骨幹,並結合了土木質野戰工事的防禦陣地,不僅有蘇聯支援的各種火器,還在陣地前沿設定了各種步兵,防地雷、壕溝、竹籤、鐵絲網等障礙物。

為此,以40師師長劉昌友和政委劉培忠等領導,還制定了更詳細的作戰計劃。

1984年4月27日,42師接到上級命令,撤離文山。4月28日,在其他部隊炮火的掩護下,昆明軍區的14軍40師118團隊開始了他們的衝鋒。

第一梯隊由兩個步兵團和一個步兵營組成,第二梯隊只有一個步兵團。師前運和後送部隊由一個步兵團和兩個步兵營組成;三次衝鋒,只用了五個小時,118團的戰士們就拿下了老山地區的主峰,殲滅越軍九百多人

有很多人不相信,短短五個小時就能拿下躲在如此複雜的陣地裡越軍部隊?假的吧。其實原因在這兒:中央軍區為了更好掩護18團和19團進駐老山地區,決定以炮兵為頭陣,派出了駐紮在硯山縣的炮兵第四師和40師炮兵團一起,組成了一個由18個炮兵營和四百多門火炮組成的方陣,先對老山地區進行了長達26天的炮擊。

大家可能不知道,硯山縣的炮兵第四師和40師炮兵團組成這個火力代表了什麼?這樣說吧,在上甘嶺戰役中,美軍曾經用了一次集中的大口徑火炮有三百多門,還遠遠比不上這次26天炮擊中用的數量。現在能想象到26天的炮擊中,越軍都遭遇了些什麼吧

長達26天的炮擊摧毀了不少越軍的陣地、指揮所和重要倉庫,甚至還全殲了越軍313步兵團457炮團的一個建制炮營,在進行收復老山戰役之前,就極大地鼓舞了我軍士氣。說起來,這26天的炮擊相當於奪回老山戰役的前菜,而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面。

40師118團負責進攻老山,他們的敵人是越軍313師122團步兵第一營和第二營,這兩個營配備的火力極其強大:105重炮群、82和60迫擊炮、高射機槍、狙擊步槍什麼的應有盡有,越軍還在陣地周圍佈置了好多地雷。

按照原先的計劃,118團一營,負責完成戰地穿插任務,小心地越過越軍的防禦陣線,穿插到越軍的後方進行攻擊,切斷他們的後路;二營和三營緊跟其後,進行突擊。

穿插任務必須在夜間進行,但在黝黑的森林裡,伸手不見五指,連面前的人的臉都看不清,又怎麼能走對路呢?所以,教導員“陸豪”在任務開始前、召開軍事民主會時提議:在每個戰士鋼盔後面塗上兩顆黃豆大小的 “磷點”,以便於後面的人能看清前面的人,就不會走錯路。

1984年4月25日晚上,一營的戰士們開始行動了,戰士鋼盔後面的“磷點”果然有用,部隊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地形複雜多樣的老山,還是給一營的戰士們出了很大難題:地形的複雜多樣,導致一營戰士在沒有遭遇越軍炮擊之前就有人不斷跌進坑裡、掉進洞裡摔傷。據戰後部隊日記記載,一營在穿插過程中沒有遭遇地雷,但全營摔傷的共有27人,不幸因傷犧牲的1人。

後來,對老山地形更熟悉的越軍將領,猜中了一營的穿插路線;越軍在這條路線上準備了大量的炮火,當一營戰士被發現時,就遭到了越軍無情的炮火攻擊。一名戰士被分成了幾個小隊,損失很重。

雖然一營戰士被炮火無情的打壓,但他們並沒有退縮;而是以被分割的小隊為組織,又重新開始戰鬥,哪裡有火光就往衝;一營戰士們的視死如歸的精神,更激發了後續二營和三營戰士們的怒火。

在1984年4月26日凌晨,為了減輕衝鋒戰士的壓力、配合118團進攻,軍炮團的團長呂正剛命令軍炮團四個營發射了共計一千三百多枚炮彈,不一會,越軍也開始猛烈回擊了。

隨後,軍炮團18團二營和三營的戰士們鬥志昂揚,懷著對敵人的憤怒和為在穿插中犧牲的一營戰士報仇的急切心情,迅速發起進攻,按照原定的計劃,對老山主峰進行了持續長達七小時的老山主峰爭奪戰。

二營負責從老山右翼進攻,二營中又以五連作為負責攻打老山主峰的突擊連。五連剛剛來到21號高地,就遇到了一片雷場。現代化的排雷工具在老山這叢林當中發揮不了半點作用,眼見著攻佔老山的時間一點點過去,這可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九班的班長韓躍奎,悶聲不響地直接滾入雷場,示意後續的戰士跟上,沿著他身體過的地方前進,本來之前的探路都好,但韓躍奎不幸滾到了一枚地雷上,犧牲了。就這樣,張大權率領著五連沿著韓躍奎用生命開闢出的安全道路,慢慢地接近老山主峰了。

但在越軍手裡精心籌謀建設了五年的老山主峰,已經是他們的核心陣地。張大權剛率五連來到老山主峰腳下,就被越軍強大的火力轟下,根本上不去。即使在李先文營長派出四連的支援下,發動了好幾輪攻擊,也還是沒能攻下老山主峰。

與此同時,正在攻打50號高地的六連也遭到越軍強大火力壓制,老山西側進攻緩慢。

但老山東面的戰鬥狀況還不錯,三營排除了越軍佈置的地雷,摧毀了他們的鐵絲網後,八連的人就爭先恐後、一馬當先,在短短15分鐘內就拿下了56號高地,這速度真快啊。

這還沒完,拿下了56號高地後,八連又率先向老山東側的越軍的核心陣地——54號高地進軍了。可是,八連速度太快了反而不好,為什麼呢?後續部隊還沒上來,你就跑下一個去了。

這不,八連剛拿下54號高地,後續部隊還在後面,勢單力薄,就遭到了來自54號高地北側和西側陣地越軍的瘋狂反擊,八連的傷亡突然增大。

另一邊,向50號高地進攻的九連和六連開始聯手,聯手的力量果然大,進展十分順利。但是,不幸遭到58號高地和57號高地的聯合炮火封鎖,部隊損失極大。

九連四班班長史光柱,不幸被一枚炮彈擊中,身負重傷;他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而是迅速指揮四班戰士立刻分散趴下;史光柱仔細觀察後,發現了越軍的一個闇火力點,隨即命令火箭筒手消滅掉那個闇火力點,九連受到的炮火攻擊瞬間減少不少。

經過七個小時的激烈戰鬥,負責從老山東面進攻的三營先後攻下了56號、14號、17號高地,還在其他部隊的幫助下,攻下了越軍佔領的59號高地;而負責從老山西面進攻的二營先後攻下了21號、52號、45號、46號和1072高地。

後來,二營獲得了集體一等功,還被中央軍委授予了“老山英雄營”的稱號。

至於50號高地和老山主峰上的越軍,當然是一個沒留,全部被殲滅了。但之前負責穿插任務的一營,由於穿插路線被越軍提前針對過,部隊損失較大,也沒能在主力部隊攻打老山主峰時完成40師師長預先設定的目標。

在這次老山戰役中值得世人銘記的,不僅有為了不耽誤進攻時機、以身軀在雷區開闢安全道路的118團五連九班班長韓躍奎,也有身負重傷卻依舊堅持進攻的四班班長史光柱,還有一位不幸在戰鬥中被俘的118團一營2連副指揮員汪斌這個故事還要回到之前一營的穿插任務來。

汪斌是山東人,在1976年,剛剛滿19歲的他積極響應國家號召青年參軍入伍的號令,後來,成為了昆明軍區14軍40師118團一營的一名戰士,在對越作戰的幾次戰役中,汪斌表現非常聰明勇敢,不久後,便被升為了118團一營二連的副指導員。

前面也說了,在老山戰役之前,一營的主要任務是負責敵後穿插,當時,汪斌和二連長一起負責前往76號高地和1072號高地,打算對老山主峰的越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斷掉他們的退路的任務;完成這項任務後,一營還要接著沿49號高地和48號高地繼續向老山主峰方向執行穿插任務。

就在一營出發前,14軍的軍長張景華突然要求一營更改原先的穿插路線:從80號和59號高地越過邊境,沿著79號和78號高地繼續向1072高地方向,實施穿插任務。

張景華軍長還對一營營長做出瞭解釋,說是這條路線上山高林密,深夜起霧大,非常適合部隊隱蔽,要是一營從這條路線進行穿插,肯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效果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可惜是讓我軍更意想不到是:一營完全處在了越軍的火力覆蓋範圍內。越南的將領也不算笨,和中國軍隊打了好幾年的仗,總算摸出了一些我軍的穿插習慣。

因此,在這次戰役中,越南的將領事先推敲了中國軍隊所有可能的穿插路線,並在這些路線上都佈置了周密的火力。

你說好巧、還是不巧,剛好14軍軍長提出更改的這條穿插路線,就在越軍將領預測到的其中之一。

一營的戰士們正在老山的高山密林中艱難跋涉,突然,越軍的炮火從天而降。越軍著名的瞬發引擎手雷碰到樹枝就爆炸開來,殺傷力極大,瞬間,一營的副連長叢明直接被炸,不幸犧牲,二連連長王仕田和指導員高少林也被炸成了重傷,損失極其慘重,傷亡幾乎過半。

在這個時候,誰能擔下指揮的重任、救全營戰士於水深火熱之中呢?只有汪斌了

汪斌一邊組織還活著的戰士們,利用有利地形對越軍進行反擊,一邊又組織戰士們順利躲開敵人的炮火,全速前進。最終,二連在汪斌的指揮下,順利衝出了越軍的火力範圍。

遭到越軍的炮火攻擊後,韓金才和邵文忠都犧牲了,而汪斌的左腿被擊中,難以移動。就在汪斌拿出最後一個手榴彈想要自殺、誓死不做俘虜時,卻被越南士兵一個槍托給砸昏過去了。

等到汪斌清醒過來時,自己被綁在樹上,結結實實的,正被人往山下拖。聽著部隊的炮火聲,他心想:部隊的炮火為什麼不再準一點,為什麼沒給我再來一槍呢?

後來,汪斌多次想要自殺,比如拿繩子綁在監獄的柵欄上,套上自己的脖子,又或者絕食;但都被阻攔了下來,絕食也沒成功——被人強行灌米湯。

就這樣,汪斌都捱了不知多少次的拳打腳踢,不知多少次的殘酷刑罰和漫無天日的囚禁。即使,後來有幸逃出監獄,卻因身體太過虛弱,被抓回來了。汪斌還被迫寫了一封信。

後來,隨著對越自衛反擊戰的結束,中國和越南在邊境衝突逐漸緩和。1990年1月19日,中國和越南兩國在友誼關與銅燈零公里處舉行了交換戰俘儀式,中國放回了越南被俘人員17人,而越南則放回了包括汪斌在內的、在老山戰役中被俘的幾人其中只有汪斌是幹部,其他都只是戰士。

在這五年又八個月的囚禁生涯中,酷刑的折磨和飲食的匱乏,使得才30多歲的、本該是青壯年的汪斌,其身體差到患有多種疾病,比如風溼性關節炎、胃下垂、胃出血、嚴重失眠;本該有著健康體重的青壯年,卻只有37公斤,甚至比不過一個十幾歲兒童的體重。

回國後,由於被俘的經歷,汪斌在接受醫院治療的同時,還要接受組織上的審查。軍中眾多有關他變節投敵的傳言,這給汪斌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但後來有一個人的到來給汪斌帶來了希望,使得對組織審查充滿了信心。

這個人就是陳賡的二兒子陳知建,他當時恰巧擔任了40師的副師長。陳知建得知自己手下兵的迴歸,特意前去看望,還勉勵汪斌說:

如果我們相信了那些有關你變節投敵的傳言,我是絕對不會來看你的。既然我來了,就說明你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你且放寬心,好好養病。”

一年後組織上給了正式的結論:

“汪斌同志被俘期間沒有過任何投敵叛國行為,即刻恢復他的軍籍、黨籍和幹部職務,並授予他上尉軍銜。”

汪斌本來是想拿回戰友的遺體,卻不幸因此被俘,承受了長達五年零八個月的酷刑折磨,但最終還是成功回到了祖國的懷抱。而組織經過調查後,也相信他沒有投敵叛國,肯定了汪斌在老山戰役中做出的貢獻。

其實,在戰爭中,戰俘是一個敏感的話題,有戰爭存在,必然會有犧牲,有烈士,也必然會有人被俘。但是,戰俘不能簡單地和投降直接劃等號,有的戰俘,因為救護戰友,因為完成任務,或者因為身負重傷,或者是彈盡糧絕、極度飢渴、被炮彈震昏等客觀原因而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們才被俘虜,他們同樣是英雄,不應該釘在恥辱的柱子上。

但是對於那些貪生怕死,避戰後退,主動繳槍,作戰不利的戰俘,我們還是要區別對待的。對於汪斌,組織上秉承了實事求是的作風,考慮他的軍齡和之前的職務,恢復他應有的軍銜;汪斌離開部隊後,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轉業後,回到故鄉鄒城,在電力系統工作,這算是是組織對他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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