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7日，中越邊境，往日蕭索的氣氛在這一天顯得格外肅穆，空氣彷彿在顫抖，天空彷彿在燃燒。密集的叢林裡，戰士們鋼槍緊握、嚴陣以待，如炬的眼神鎖定著面前的一草一木，靜靜地等候著進攻的命令。

“全軍進攻！”

隨著一聲劃破長空的嘹亮號聲，戰爭打響了。無數捍衛正義的戰士衝出掩體，以閃電般的速度，向著越軍陣地發起衝鋒，一時間，槍聲四起，萬炮齊發，新中國歷史上璨若流星的對越自衛還擊戰，正式開始。

不到一個月時間，我軍憑藉正確的決策與雷厲風行的行動，沉重打擊了推行區域霸權主義的越南政府，並取得了不可磨滅的輝煌戰果。

在這場揚我國威的自衛反擊戰鬥中，有一支部隊，連戰連捷、殲敵無數，所到之處無不令敵聞風喪膽。而在這支英雄部隊身後，有這樣一個身影，自始至終伴隨著戰士們攻堅克難、屢戰屢勝！他既是我軍的一員虎將，也是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既憑藉作戰勇猛出名，也有著特別的個性。

人們稱他是對越作戰中的“最倔師長”。這個身影是誰？他又為何被稱為“最倔師長”？

要弄清這個“最倔師長”的身份，就要先搞明白這支部隊是什麼來頭。

圖|對越自衛反擊戰戰前動員

談到這支“常勝之師”，就要先從它所屬的第55軍談起，55軍的骨幹組成部分有48軍第144師。在解放戰爭中，144師南下參與了渡江戰役、贛南追擊等著名戰役，在解放湖北和贛西南廣大地區的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

解放戰爭勝利後，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144師與其他兄弟部隊一同整合，承擔起衛戍國疆的重要使命，十年動亂結束後，換防進入廣東，為保衛祖國南大門不辭辛勞。

戰功赫赫的55軍，自然打下了深厚的實戰基礎，經過戰爭年代的千錘百煉，它已然是我軍部隊中名副其實的王牌。

圖|許世友將軍和周德禮參謀長視察55軍164師炮團進入陣地時合影

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準備階段，作為主要戰區的廣州軍區迅速備戰。同時，作為擁有著豐富實驗經驗的55軍，被上級劃歸到東部集團軍，接到命令的55軍迅速開赴前線備戰。

戰鬥打響之後，第55軍按照計劃發起進攻，並創下殲敵最多記錄，據戰後統計，55軍總共殲敵一萬餘人（不含配屬單位），戰績輝煌，無人能及。

而這個殲敵最多的軍中，又有一個師可謂是“鋼中之鋼”、“王中之王”，該師正是55軍第163師。

作為55軍的主戰部隊之一，163師自戰前部署期間便接到命令，全師上下一級戰備，迅速乘車抵達中越邊境一帶待命。

根據中央軍委的作戰方針，對越作戰的第一階段，必須迅速向南挺進，以越南重鎮高平、同登為在主要戰略目標，作為東線作戰的主攻部隊之一，163師承擔了突破越南防線的主要任務。

圖|我軍不同部隊協同作戰

戰鬥打響後，163師按計劃向南高歌猛進，憑藉加農炮的火力支援與配有59式、62式坦克的部隊快速穿插，雖然一路遭受到由越南地方部隊、民兵、公安組成的層層阻擊，但163師仍以迅猛之勢直逼同登，配合兄弟部隊，大有對同登的包抄合圍之勢。

作為距中國友誼關只有4公里、距越南諒山市只有14公里的同登，是越南北部一處重要城鎮，為了阻擊我軍進攻，越軍在此部署了大量軍隊，其中不乏越軍部隊中的王牌。

同登之戰，成為與敵軍一次硬碰硬的正面較量，而163師便是這場較量的主角。一開始就知道該戰鬥重要性的163師，迅速作出戰鬥準備，配合兄弟部隊協同猛攻，從外圍入手，反覆爭奪各炮臺、高地。

圖|我軍合圍同登

在敵人密集的炮火中，163師勇往直前，經過三天四夜的激烈戰鬥，終於啃下了同登這塊硬骨頭。

這一仗算是打出了163師的名氣！同登的地理面積雖不及一些越南大城市，但攻克同登的價值卻是十分重大的，同登之勝，宣告了我軍第一階段戰鬥的成功，併為第二階段攻克諒山打下了堅實的戰略基礎。

作為攻克同登的功臣之一的163師，自然是殊榮無數，在接下來攻佔越南重鎮諒山市的戰鬥中，163師更是再接再厲、連戰連捷，很快攻佔了諒山市奇窮河以北地帶。163師作戰之勇、動作之快，令敵我雙方無不震撼。

戰後統計，163師共殲敵5861人，其中擊斃5293人、傷敵530人、俘敵38人，其殲敵數目約佔了有55軍總殲敵人數的一半，比排名第二的165師整整多出兩千多人！該師是豪傑並起、英雄同袍，在戰鬥中共有4個單位、7個個人榮獲榮譽稱號，勳章、喜報、大紅花可是讓這支部隊光彩照人、無人可比。

好兵好將帶，孬兵孬將慫。按理說，戰功如此卓著的部隊，師首長應該殊榮等身，不一定名滿天下，但總該厚賞嘉獎。

可現實卻和人們想得有些不同！這支王牌中的王牌屢立戰功，它的師長卻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個人榮譽，後世想起這段歷史時，甚至有人記不得這支王牌師的師長是何人。這讓後世人們查閱此段歷史的時候，對此頗感吃驚。

這背後，並不是嘉獎時的疏忽紕漏，也絕非有任何暗箱操作！究其原因，要牽扯到這位師長高遠通達的品格和不求名利的個性。

這位師長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屢戰屢勝的163師功勳顯著，身位師長的他卻鮮有表彰？

這就要從一個無私的革命戰士的身世說起。

1928年的河北省香河縣出生了一個男娃，不同於別的孩子，他從小就懷有從軍報國的夢想，16歲便投身革命，早在二十歲不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投身抗日戰爭。他在戰鬥中異常英勇，頑強不屈。

圖|諒山戰役主攻師軍事指揮靈魂人物：邊貴祥師長與吳恩慶政委

曾有一次在戰場上，面對眼前潮水般的鬼子，殺敵心切的他殺紅了眼，絲毫沒有注意到日寇投過來的手榴彈，隻身向敵寇發起衝鋒。手榴彈在身邊轟地爆炸後，這位戰士不幸失去了左眼，但他忍著傷痛，不顧傷勢，爬起來再一次投身戰鬥。

就算在戰鬥中，被敵人擊中，彈片直擊他的要害部位，傷處血流如注，可是邊貴祥卻堅持力戰不退，直到在戰友的掩護和攙扶下方才後撤。因為他獨眼的外貌和兇猛的作戰風格，戰友們送他外號——戰場瘋子。

這位少年從軍的河北男兒、這位抗日戰爭的鐵血戰士，便是後來163師的師長、人稱對越自衛反擊作戰中，最倔的師長——邊貴祥。

圖|戰鬥英雄邊貴祥師長

對越自衛反擊戰開打的時候，作為163師師長的邊貴祥，已經和這支部隊有了九年的交情，見識過沙場上屍橫遍野的殘酷場面的他，把每一個士兵都視如己出。

他在戰鬥中和戰後常說，自己不做“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163師的戰士都是自己的孩子，163師有什麼功績也都是戰士們拿命換的，榮譽和嘉獎應該都給戰士。要是說他自己需要些什麼，那就是在作戰中如果出了差錯，什麼懲罰處分都要攬到自己身上扛！

有這樣的師長，戰士們哪能不心生敬佩。

圖|部分解放軍戰士們合影

在邊師長的領導下，163師猶如我軍的一把利劍，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向著威脅我國軍民安全的越南軍隊發起一輪又一輪的衝鋒，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隨著勝利的果實越來越多，戰績越來越輝煌，163師也取得了接二連三的榮譽，而邊師長果然言出必行、說到做到，一個榮譽也沒有往自己身上攬，戰士們得勝後喜悅的表情，就是對他工作的最大獎賞。

話說這樣一位作戰勇猛、身先士卒的戰士，怎能不引起上級領導的欣賞呢！

對越自衛反擊戰開打後，作為東線集團軍總指揮，許世友將軍立馬看中了邊貴祥，瞭解許將軍的朋友應該都知道，他在年輕時也是我軍一員虎將，自然與邊貴祥惺惺相惜，之後也是他安排邊貴祥率領163師承擔主攻任務。

圖|許世友將軍

作為主攻部隊，163師面對的是敵人極其密集般的炮火，無數彈藥傾瀉在邊貴祥身邊，戰士們都勸他撤回指揮部，不要在前線指揮作戰。

但此時，邊貴祥“倔氣”上身，就是不撤，甚至下令向敵人發起反衝鋒。身先士卒的他，頓時點燃了戰士們殺敵的決心。

就這樣，邊貴祥和他的163師一路高歌猛進、以迅雷之勢數戰連捷，可謂是我軍一柄寶劍，寶劍一亮，劍鋒所指，所向披靡，把敵軍殺得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圖|我方遭敵方立體火力網封鎖，進攻受阻，雙方戰鬥十分激烈，我軍翻譯人員聽老百姓介紹敵方軍情

邊貴祥屢立戰功，這可讓任命他的許總指揮高興不已，然而許將軍還沒樂多久，就接到前線戰報，定睛一看，他頓時氣憤不已。怒不可遏的許世友揚言要親自批評邊貴祥，“怒斥”邊貴祥的所作所為。

不久前還在為這員虎將樂得合不攏嘴的許總指揮，為何臉色大變？

上文中我們有提過，邊貴祥的163師，克同登、佔諒山、強渡奇窮河，取得了一個又一個重大的勝利。但是在這些光輝事蹟中，有一項其實是邊貴祥的“越界之舉”。

圖|我軍戰士們研究戰法

那就是，強渡奇窮河。

原來，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我軍是有劃下底線的，而這個進攻的底線，就是攻佔諒山後，不許越過奇窮河。

我軍設下這條底線，並非是對敵人手軟的“婦人之仁”，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戰略部署。諒山市作為通往越南首都河內路上的必經城市，攻克諒山便意味著河內大門已經向我軍敞開，想要破敵首都根本不是問題。

這裡就要提到我軍第二階段的主要目標——越南諒山地區了。作為越南北部重鎮的諒山市，被奇窮河穿流而過，它不僅是越北地區的交通樞紐，更是通往其首都河內的屏障門戶，攻克諒山，便意味著越南首都唾手可得。因此，圍繞諒山展開的戰鬥，對於敵我雙方而言，都是隻許勝不許敗。

圖|我方民兵緊跟部隊運送物資

但是我軍此戰畢竟是“自衛反擊”，只是對越南政府的犯境作亂行為予以懲戒，絕非是侵略他國之舉，佔領諒山只是對越南的警告。因此，我軍計劃只許攻佔河北岸一帶，絕不越河再戰。

負責主攻諒山的163師在佔領窮奇河北、完成了預定的任務後，本應罷兵止戰，可屬下有一個連，不知是激戰過頭，還是看到敵軍狼狽之態選擇“宜將剩勇追窮寇”，一鼓作氣，攻克了窮奇河大橋。拿下大橋後還不休戰，繼續越河痛擊敵軍，一連殺出去有十幾公里，直到許總指揮打來緊急電話，他們才想起來原來打過界了。

接到前線戰報的許總指揮又氣又喜，喜的是163師攻勢進展如此之快，出人意料，氣的是邊貴祥越河作戰違反作戰計劃。

圖|我軍傷員被送去救治

於是，許總指揮親自致電邊貴祥，嚴肅訓斥他部的越界之舉，但許將軍心裡也清楚，這樣的寶貝虎將，他可捨不得真罰，但軍令如山，該罵的還是得罵。

另一邊，頻吃敗仗的越軍本就已經士氣低迷，見我軍攻克諒山後越河追殺，自然亂作一團，首都河內岌岌可危，這可令越軍十分驚慌，敵方士兵有不少丟盔棄甲、慌不擇路，163師的越河舉動，更是讓越軍嚇破了膽。

這位傳奇的邊師長，不僅讓越南上下亂作一團，他還有一個故事也為後世稱道，這件事就是他拒不釋放越軍俘虜，而這，也是他被稱為“最倔師長”的重要原因。

圖|我軍攻佔奇窮河大橋

每場戰鬥後都會有眾多傷敵和俘敵，163師連戰連捷，殲敵無數，俘虜自然也不少。按照我軍優待俘虜的傳統，這些俘虜多半留部看管，戰後再做處理。可在對越反擊戰中，戰鬥尚未結束，卻接到了釋放俘虜的命令。

在解放戰爭期間，我軍也有過類似做法，對待俘虜要麼教育改造之後編入隊伍，要麼釋放回家，究其本質，是因為敵軍同是華夏兒女，“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此舉也贏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擁戴。

圖|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我軍擊毀敵方裝甲車

但面對越南政府的狼子野心，我軍本不該對他們手軟，而且他們還很有可能重新拿起武器與我軍作戰。

當時，邊貴祥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頓時火冒三丈，身為北方漢子的他，身上帶著股豪氣和倔氣，這股豪氣伴隨他馳騁沙城，而這股倔氣就讓他在這個命令上“抗命不遵”，並且“固執己見”。

圖|我軍繳獲敵289號坦克

他嚴肅正義道：“哪有戰爭還沒結束，就急著釋放敵人俘虜的道理！”親眼見識到越軍俘虜被送還後又向我軍將士開火的情景，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師長堅定了自己的決定——“我寧可被罷官，也不會放過一個越軍俘虜！放了他們，就是害了我們戰士！”

此話一出，三軍震撼。這樣的決定，畢竟是與命令相悖，是屬於戰場上的抗命行為。邊師長身邊的參謀立馬上前制止，部下們也勸其遵照上級指示，但邊貴祥大手一揮，誰勸也沒用，一個俘虜也不放。因為這句話，邊貴祥成了軍中誰也勸不動的“最倔師長”。

圖|我軍戰地炊事兵

邊師長深知，我軍每一個戰士都是離開爹孃、告別妻子、放下兒女投身軍營的，他們是家裡的頂樑柱，來到他邊貴祥的軍中不是隻會殺敵的機器，而是他的同胞，他怎麼可以放走這些威脅戰士們性命的敵人，怎麼可以讓戰士們的鮮血白流！

於是，邊貴祥下定決心，倔強地下達命令：俘虜，一個不放！

這樣一個命令，讓163師無數戰士沸騰了，他們把對邊師長的尊崇與敬佩裝進彈匣裡，向著對面的敵人傾瀉過去，用一輪又一輪衝鋒、一場又一場戰鬥、一個又一個勝利，來報答邊師長的捨己大愛，163師在邊師長的“倔勁”領導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戰連捷，百戰強師。

也是因為這樣一個命令，邊貴祥成為越軍將士的眼中釘肉中刺，敵人甚至打出“消滅163，活捉邊貴祥”的口號，還把他的名字寫進作戰宣傳手冊裡，以三萬美元懸賞邊貴祥的項上人頭。

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能讓敵軍指名道姓叫陣的師長可不多見。邊師長領導的163師，也真正成為了一支讓敵人又恨又怕的“噩夢之師”，成為了一支揚我軍威揚我國威的“王牌之師”。

就算這些戰士鐵了心要在鬼門關走一遭，他邊貴祥也下定決心不讓這群軍戎男兒的鮮血白流，這一次，邊貴祥要“一倔到底”。

圖|撤軍時解放軍同人民的話別

就這樣，邊貴祥頂著巨大的壓力，硬是帶領163師繼續戰鬥，直到對越自衛反擊戰勝利結束時，才下令釋放部分俘虜。

在整個對越自衛反擊戰期間，邊貴祥指揮163師攻同登、克涼山，打出了國威，打出了軍威，共殲敵5861人，位居參戰29個陸軍師第一名。更加難得的是，163師無一人被俘，無一人失蹤，無一人貪生怕死，實打實的鋼鐵之師！

士兵在戰場出生入死，記多大功都行，而我就是動動嘴皮子，既不要功也不要錢。

這樣視名利為無物的傲岸節操，令全軍上下無不敬佩，無不為邊貴祥的為人而心生敬意。

圖|戰旗鮮花，英雄歸來

多年過去後，邊貴祥師長手下計程車兵，也漸漸成長為一方棟樑，他們當中有的人甚至成為了各級指揮員，無論到什麼單位，這些邊師長帶過的兵，大都繼承了“邊瞎子”、“邊瘋子”的帶兵風格，不僅承襲了他愛兵如子的作風，還將邊師長的人格作為自己的榜樣。

這些士兵回憶起當年在163師的經歷，並沒有把榮譽、獎章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反而把能在邊師長的領導下奮勇殺敵作為自己人生的美好回憶。

每當這些士兵回想起當年對越反擊戰的歲月，都會銘記這位堅如石、倔如驢、愛兵如子、用兵如神的傳奇師長。

圖|清明節解放軍們看望犧牲了的戰友（1979年清明）

“自古美人嘆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對越反擊戰結束後，邊貴祥也逐漸退出了一線指揮。2008年9月1日，這位曾經的鐵血虎將、人們傳唱的“最倔師長”，在廣州軍區總醫院病逝，享年81歲。邊老一生淡泊名譽、不圖私利，彌留之際還對家人囑咐道：

不要告訴別人，不要給組織添麻煩，讓我悄悄地走。

邊老去世之後，家人遵循其遺囑對外沒有發出相關資訊，只有部分邊老曾經的老部下、老戰友趕到廣州送別。

圖|英雄師長邊貴祥晚年留影

9月5日上午，在邊老遺體告別儀式上，當年163師的戰士們嚴肅地站在邊老的靈柩前，這些曾經沙場上的鐵血男兒，此刻竟然各個泣不成聲，他們擦乾眼淚，整理軍容，向著這位傳奇師長，敬了最後一個軍禮。

對越自衛還擊戰中一代傳奇師長，帶著無數軍民們的崇敬與愛戴，自此長眠於世，而他的傳奇故事與光榮人格，將流芳百世，永遠為後人所銘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