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和飛機的鬥爭是一件特別嚴峻的事情。敵人抓住破壞運輸線這一點沉重打擊我們，我們也為此受到過很大損失。我們曾經在戰場上繳獲過1000多輛汽車，後來只剩下二三十輛，其餘都被敵人飛機打掉了。

沒有汽車運輸，前方就沒有糧食、彈藥，戰士們就要餓肚子、打不成仗，所以汽車和飛機的鬥爭就顯得異常尖銳。

剛出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經驗，汽車停在平地上用玉米秸一蓋就算了，像個大柴火堆，飛機也以為是堆柴火，就飛走了。後來，它發現那裡頭是汽車，就專打玉米秸堆。這招就不行了。

二次戰役以後，汽車就開到房子邊上，偽裝成房子或擠進房子、牛棚裡去。可是不久敵人又知道了，專打房子。這招也不行了。後來下雪了，這倒不錯，上級給每臺汽車發一塊白布，把車一罩就行了，沒有布的就在車上貼白紙或刷上石灰，冒充大雪；有的將車堆成雪堆。這一階段大雪幫了我們不少忙。

第二次戰役以後，部隊推進到南北韓，雪漸漸少了，汽車就隱蔽在樹林裡，誰知飛機專打樹林。後來把車隱蔽在河溝裡或大石頭下面，用樹枝、亂草一蓋，飛機就看不見了。最先進的是給汽車挖大防空洞，有的還有專門的隱蔽站，鬥爭的辦法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晚上開車不開燈是很困難的事，開燈怕飛機轟炸，不開燈又怕翻車。北韓山多、路窄、道滑，部隊擁擠，給司機增加了許多困難，也出了不少事故。

敵機還特意封鎖後方的一些路段，以破壞運輸。我們就五里路設一崗哨，敵機不來就允許汽車開大燈快跑，敵機一來，就聽得乒乓槍響，劃破黑夜的白光一閉，又成了黑暗世界。

二次戰役以後，敵機特別愛扔照明彈，還帶著降落傘，一顆彈能亮15分鐘之久。司機碰上了一個照明彈就拼命地開著車跑，等飛機轉了一圈回來，已看不到下面的車了。但有時飛機順公路扔下一排照明彈，司機只好把車停下，隱蔽起來。

晚上畢竟是漆黑一片，總不如白天看得清楚，被敵機打中的還是很少的。司機最快樂的時候是有月亮的夜晚，初七、八，月牙開始掛在天上的時候，司機李二牙子高興地叫著：“看咱們大哥又出來了。”旁邊的小張跳起來喊：“窮哥們的天下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