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中的“神風”,指的是在忽必烈率領的蒙古艦隊入侵日本本土時,拯救了日本的一場風暴,因此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這是給特種攻擊部隊飛行員的綽號。這支在日本被稱為Tokkotai的部隊,對美國艦隊實施了自殺式襲擊,將裝滿炸藥的飛機撞向美國艦船。
神風特攻隊飛行員的生活,既短暫又艱難。這些年輕人被要求以他們的天皇的名義,做出終極的犧牲。該團隊是由副海軍上將TakijirōŌnishi負責。據美國估計,大約有2800名神風特攻隊飛行員在戰爭中喪生。他們成功擊中目標的機率約為14%,擊沉34艘海軍艦艇,擊沉368艘普通艦艇。他們殺死了大約4900名水手,造成4800人受傷。然而,這些關於神風特攻隊飛行員的事實,只是故事的一部分。真正的故事,是作為一名奉命為國捐軀計程車兵,是什麼樣的感覺。
所有的神風特攻隊飛行員都是志願者?但並非如此雖然一些神風特攻隊的飛行員,確實有熱情地自願參加,但情況並不總是這樣。招募神風特攻隊飛行員的時候,他們會得到了一張紙條,上面有三個選項:自願、一般或不願意。由於上面有飛行員的真實名字,因此他們很少選不願意。
當志願者的壓力很大。日本當時的軍事格言是“誓死不投降”,而且日本士兵在面臨失敗時,也會被指控並被迫自殺,甚至日本平民也會選擇自殺而不是被俘,比如成千上萬的人從塞班島的懸崖上跳下。
除了這種壓力,招募隊員的時候,通常還會查詢整間屋子其他潛在“神風敢死隊”成員,還會看看誰不想當志願者。做一個不想犧牲自己的人很難,尤其是當這個選擇,很可能會讓你的生活很快變得非常不愉快的時候。
圖為下士荒木由紀夫(Yukio Araki),他17歲時作為第72新軍中隊的一員,在沖繩島戰役中執行了一項神風特攻隊的任務。據信,他襲擊了美國海軍“布萊恩號”(Braine),導致66名美國船員葬身海底。這張照片拍攝於1945年5月26日,也就是他執行任務的前一天。
日本士兵被教導,如何自殺而不是被俘不僅僅是神風特攻隊的飛行員,所有新兵首先要學習的一件事,就是學習如何用步槍自殺。他們被教導如何用腳趾扣動扳機,同時把槍管瞄準自己下巴下的某個點,這樣子彈就會立即斃命。
如果這個士兵嘗試逃跑,他的戰友們就會接到指示,從後面朝他開槍。
飛行員們在完成任務後,寫了一封信給他們的父母神風特敢死隊飛行員的最後行動之一,是給父母寫一封信,在任務結束後供他們閱讀。
海軍少尉小川清(Kiyoshi Ogawa)的告別信流傳至今。翻譯過來大致是:
爸爸和媽媽,
已經決定,我也將作為一名自豪的特種攻擊部隊成員出戰。回首過去,當我想起你在臂彎裡養育了我二十多年,我心中充滿了感激。我相信沒有人比我過得更幸福了,我決心報答天皇和父母的恩情。
越過那無邊的白雲,我將懷著平靜的心情進攻敵人。甚至連生與死的想法,都不會在腦海裡出現。一個人只能死一次。這將是光榮的一天,為了永恆的事業而活。
爸爸媽媽,請為我高興。
母親,首先請您保重身體,祝你們萬事如意。因為我將在靖國神社永遠地活下去,父親和母親,我永遠住在你的附近,並將為你的幸福祈禱。
我會微笑著去,不論是在我出征的那天,還是永遠。
小川清是擊中邦克山號航空母艦的第二架飛機的飛行員。神風特攻隊的襲擊造成393人死亡,264人受傷,並使這艘航空母艦在戰爭期間停止服役。
體罰在日本軍隊中很猖獗一位名叫Irokawa的神風特攻隊飛行員,在日記中寫道:
經過土浦海空軍基地的大門後,“訓練”日復一日地進行著。我的臉被打得很厲害,而且頻繁,我的臉都認不出來了。1945年1月2日,金子(少尉)打了我的臉20次,我的嘴裡被我的牙齒咬破了很多地方。我一直期待著吃新年特色菜和米糕,但我嘴裡在吞血。2月14日,我們所有人都受到了懲罰,因為他們懷疑我們為了緩解飢餓,在基地附近的農民家裡吃飯。在寒冷的冬天,我們被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坐了7個小時,他們還用棍子打我們的屁股。
然後我們每個人都被叫進了長官的房間。輪到我的時候,我一進房間就被重重地一擊,突然什麼也看不見,倒在了地板上。我起來的那一刻,又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因為這樣我才會招供。我的一個朋友頭朝下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覺,被送進了醫院,不過他再也沒能回來。所有這些野蠻行徑,都是由軍團指揮官井井精心策劃的。
他們習慣於無條件地為天皇而死二戰期間,日本人視裕仁天皇為神道教的活神。這種不屈的忠誠在特種攻擊單位,也就是神風特攻隊中尤為明顯。飛行員們不僅要接受,而且要懷著愛國的激情,擁抱他們的死亡。
大多數士兵被期望為他們的國家而戰。
大多數神風特攻隊飛行員,都是新兵在大約4000名神風特攻隊飛行員中,大約3000名都是新兵,他們來自於一個專門訓練飛行員的專案。其中約1000人是早早從大學畢業的“學生兵”,目的是使他們有資格應徵入伍。
1944年,特遣部隊成立之初,沒有一個受過軍事學院訓練的軍官,自願加入。
大多數飛行員,只是模糊地想到他們的敵人盟軍的宣傳把神風特攻隊描繪成無情的殺人機器,一心要摧毀盟軍。
事實上,廣島和平研究所的作家Yuki Tanaka認為,許多“年輕士兵”根本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敵人:
在他們的日記和家書中,幾乎沒有提到他們的對手,因此敵人並不存在於他們的心中。具體來說,在他們的家書中,幾乎找不到任何“仇人”的意味。也許部分原因是,這些學員從未經歷過實戰……在這些日本青年中,根本不存在“敵人”的具體心理概念。相反,他們專注於哲學思想,比如如何在他們短暫的生命中,找到一些精神價值,如何有意義地度過他們剩餘的時間,以及如何從哲學上為他們的自殺行為辯護。
引擎故障,挽救了一些神風特攻隊飛行員的生命執行一項神風特攻隊任務,並不一定意味著死刑。飛行員被指示在引擎故障或機械故障的情況下,可以改道並試圖返回。隨著任務越來越多地使用老舊和過時的飛機,這種情況變得越來越普遍。
葉名武彥(Takehiko Ena)是一名神風特攻隊成員,他曾多次以這種方式執行計劃中的任務。他是“菊井行動”(又稱“漂浮的菊花”)中,駕駛一架轟炸機的三名機組成員之一,這是沖繩島戰役期間的一場自殺式行動。在他的第一次任務中,他沒能上飛機。在他的第二次任務中,引擎故障迫使他緊急著陸。在他的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任務中,引擎再次發生故障,迫使飛機迫降在海里。
長子除外1944年,長子被允許繼續他們的生活,以延續家族,而幾乎所有其他男人,都被期望犧牲自己為天皇服務。
作為第二個兒子,沖繩縣人中村保明,自願成為一名神風敢死隊飛行員。他的訓練是在大陸進行的,由於物資短缺,他用滑翔機代替了飛機。他從未被徵召執行自殺任務,戰爭結束時,他因為太窮了,沒辦法回到沖繩。當他最終回到沖繩時,他發現所有留在這裡的長子,都在沖繩戰役中陣亡了。隨後他決定成為英國國教牧師,在日本各地傳播基督教,最終成為一名主教。
在起飛前,神風特攻隊的飛行員會喝上一杯在登機前,“神風特攻隊”的飛行員們會排好隊,在一個特殊的儀式上喝最後一杯酒。在儀式上,飛行員會得到一杯日本清酒。然後他們將登上飛機,開始他們最後的任務。
在某種意義上,這類似於在行刑前,給犯人蒙上眼罩和一根香菸的傳統。
神風特攻隊飛行員相信,他們會在靖國神社再次見面靖國神社是明治天皇於1869年下令建造的,目的是紀念日本的戰爭亡靈。這是那些為天皇和國家獻身的人的塵世安息之所。目前,這裡有2,466,000位神祗,他們都是死於各種日本戰爭計程車兵。
神風敢死隊的飛行員相信,他們的行為會為他們贏得靖國神社的一席之地,他們可以在那裡與犧牲的戰友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