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俄羅斯獨立軍事分析專家亞歷山大·戈爾茨在俄羅斯網站“Theins.ru”發表了一篇文章,對俄羅斯軍工的問題進行了強烈的批評。儘管這篇文章僅 代表他的個人觀點,但是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俄羅斯軍工近些年所存在的一系列問題。看過他的觀點後,您可能會發現,俄羅斯軍工廠爆炸、航母著火、五代機墜毀等事故背後,或許不是技術問題那麼簡單。
亞歷山大·戈爾茨稱,俄羅斯唯一的航母“庫茲涅佐夫海軍上將號”已經成為俄羅斯軍事問題的一種象徵。該艦歷經長途跋涉冒著黑煙來到戰區,儘管敵人沒有任何防空手段,但航母卻自己損失了2架艦載機。實際在他看來,這次作戰既沒有必要,也是一場災難,突顯了俄羅斯唯一的航空母艦是多麼過時。但是在航母返回國內之後,情況變得更糟了。在修復過程中,全國唯一可容納大噸位船隻的浮船塢沉沒,航母本身受損,現在又發生了火災。這充分體現了俄羅斯海軍裝備的技術水平。
更聳人聽聞的是,亞歷山大·戈爾茨引用俄“生意人報”的訊息稱,僅火災造成的損失就高達950億盧布(15億美元),而這艘航空母艦“目前的狀態”的價值不超過1100億盧布(18億美元),事故和火災前的大修經費被設定為650億盧布(10億美元)。損失的計算引起了北方艦隊的憤怒,他們認為最理性的做法就是拒絕修理,把航母拆掉,再建造一艘新船。亞歷山大·戈爾茨批評稱,無法估量甚至無法理解的天價的損失評估,成為俄羅斯國防部和軍工關係的一個非常鮮明的特點。
亞歷山大·戈爾茨稱,用於國防、安全和執法的費用是俄羅斯聯邦的主要預算專案之一,佔國家預算的比例高的嚇人。他們每年都會以10-15%的速度增長。2006-2011年,它們佔預算支出的25%,2012-2019年達到三分之一,2016年達到聯邦預算支出的34.6%。2019年至2021年的國防預算應該大致保持在30%比例不變。這一比例已經被俄羅斯財政部預算政策司司長阿納託利·波波夫公開。
但是亞歷山大·戈爾茨認為,問題是俄羅斯沒人能分析這些鉅額資金的使用效率。政府在預算的公開部分中只提出了十幾個無關的數字,這些公開的部分一般只佔到所有國防開支的一半。剩下的都是不公開的。即便是公開的,提供的資訊也很少,例如預算草案將在武裝部隊上花費2.138萬億盧布,這沒有什麼有用資訊。議員的活動僅限於定期向政府提出要求,要求增加某一特定的軍費開支。
此外,亞歷山大·戈爾茨認為,庫艦的火災損失被確定為950億盧布的超高價,反映的就是俄羅斯軍工的問題。在過去的十年裡,俄羅斯所有的國防工業企業都被組裝成十幾個垂直的國有公司-聯合飛機公司、聯合造船公司、Rostec公司、戰術導彈公司等。競爭的環境正在消失,而特定型別的武器和軍事裝備的製造商正在變成絕對的壟斷者,從而造成軍工企業單方抬高價格的行為,以滿足臃腫的壟斷企業的存活需要。
今年5月,普京在與軍方和國防工業代表的一次會議上,他突然宣佈購買第五代蘇-57戰鬥機:“我們計劃在2027年之前購買16架這樣的飛機,原因是我們與軍工界達成一致,後者能將飛機和武器的成本降低了20%。這使我們有機會購買更多新一代的戰機。如果真的不再增加成本,採購量將達到76架。”亞歷山大·戈爾茨質問成,16架飛機每架成本降低20%,能使購買的飛機數量增加近5倍!這裡面到底有多大的價格虛高成分?
由於採購價格居高不下,亞歷山大·戈爾茨稱俄羅斯的軍備採購和實際落實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脫節。例如在2018年,俄軍部隊本應接收203架飛機和直升機,但只收到了126架。遠端航空部隊按計劃應該接收6架戰略轟炸機,實際只有5架。35艘艦艇和支援艦艇本應進入海軍,但卻只收到了25艘。即便是最重要的國防訂單充其量只完成了70%。
亞歷山大·戈爾茨稱,令人驚訝的是,吞下去這麼多經費、敢於漫天要價的俄羅斯軍工,本身並不景氣。俄羅斯軍工今天大約欠債2萬億盧布(約300億美元)。該國負責國防工業的副總理尤里·鮑裡索夫承認,俄軍工企業能夠還上欠款的利息就不錯了,而欠款本身可能永遠的還不上。亞歷山大·戈爾茨認為,這意味著最後2萬億國防債務將被一筆勾銷:俄羅斯人將為購買武器支付兩倍的費用。
亞歷山大·戈爾茨稱,除了技術之外,俄軍工最大的問題就是腐敗。根據首席軍事檢察官辦公室的資料,2018年軍事腐敗犯罪造成的損失超過70億盧布,同時有2800多名官員受到紀律處分,其中28人因失去信心而被免職。通過誇大合同的價值,使用皮包公司,俄羅斯軍工的某些蛀蟲在2018年就被發現竊取了16億盧布。腐敗等於它鼓勵軍工公司提出遠遠高於合理的價格,以便將虛高的價格據為己有。這就是火災後修復庫茲涅佐夫匯率的950億盧布數字的來源。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甚至可能會增加。
戈爾茨稱,儘管俄羅斯在追查腐敗分子,但這幾乎沒有對絕大多數官員產生任何剋制的影響,更不用說國防承包商了。此外克里姆林宮和國防部也沒有多大興趣壓低成本,因為他們的資金理論上是無限的。最後戈爾茨總結說,庫茲涅佐夫海軍上將的案例表明,俄羅斯在軍事裝備上的支出是“一個巨大的黑洞”,相當於政府預算的三分之一,但沒有為軍方提供實現普京計劃所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