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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一家美國餐館中,一個高個子的美國人走到劉祿曾面前,小心翼翼問道:“女士,你還記得我嗎?我叫伯特納,是當年抗美援朝時期的美國戰俘。”

無數思緒瞬間從劉祿曾的腦海中湧現出來,二十多年前在朝鮮戰場上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放映。

當年,劉祿曾是朝鮮上甘嶺坑道內唯一的女兵,跟著其他戰士們在烽火中出生入死,用無數的熱血換來和平,那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

參加抗美援朝

1928年,劉祿曾出生於上海一個書香世家,自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一直接受良好的教育。

新中國成立後,上海迎許多青年在滿街的歡騰中奔赴革命隊伍。

劉祿曾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東吳大學法學院,她本打算棄筆從戎,加入解放軍文工團。

但因出身問題被拒絕,未能如願,於是,劉祿曾留在了東吳大學工作。

1950年,抗美援朝開始,戰場上,我國志願軍抓獲的聯合國軍俘虜在語言上無法交流,難以實行相應的政策。

因此,我軍急需招一批會英語的翻譯人才進入朝鮮。

劉祿曾有一定的英語基礎,那時候她家中早已破產,母親去世,但兄弟姐妹眾多,她認為自己無牽無掛,便懷著一腔熱血報名參軍。

劉祿曾得以如願入選,1950年的寒冬臘月之際,她和其他二十幾名青年一起,穿上挺拔的軍裝,帶上部隊發下的裝備,一同北上奔赴朝鮮,成為保家衛國隊伍中的一員。

戰地黃花

劉祿曾跟隨著大部隊,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寒冷夜晚跨過鴨綠江,到達朝鮮戰場。

到戰場之後,她才知道那極其惡劣的戰地環境,以及隨時都會到來的對生命的威脅,是那樣真實。

踏上朝鮮戰場時,劉祿曾等人就聞到陣陣硝煙的氣味,目之所及都是耀眼的火光。

她與其他從上海來的夥伴一起在防空洞內睡過幾天,洞裡一根稻草也沒有,他們只能席地而躺,夜裡很容易被凍醒。

劉祿曾初到戰場時,便見到飛機狂轟亂炸,四處血肉橫飛的場景,嚇得全身發抖。

行軍和打仗是一體的,劉祿曾參軍後,才漸漸明白了怎樣才是真正的行軍。

他們揹著水壺、米袋、行李,一路縱隊前行,常常是要在刺骨的冷風中走上一整天,腳底被磨出泡來也不能停。

行軍時,戰士們每個人要拉開五六米的距離,這樣才不容易被敵軍發現。

敵軍的轟炸飛機在離他們頭頂很近的地方盤旋而過,有時候他們甚至可以看清飛行員的臉,他們儘量保持著鎮靜,隱蔽而行,可很難做到完全不害怕。

行軍路途中,戰士們渴了就在路邊抓一把雪潤潤嗓子,到達目的地時,所有人都已筋疲力盡。

為了照顧女同志,炊事員總是會先用女同志揹包裡的米,但劉祿曾還是覺得揹包越來越沉,於是只能不斷“精減”。

連她心愛的進口毛衣都丟了,為此,她心裡還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次,劉祿曾被安置在公路旁小山坡的掩體裡待命,突然看見一隻白壁虎在她身旁蠕蠕爬行,嚇得她一夜都未敢閤眼。

有了行軍的經歷後,劉祿曾以後無論走什麼路都不會害怕了。

哪怕是家中破產,劉祿曾在入朝以前,也一直過著頗為優越的生活,而在抗美援朝期間,洗衣做飯,一切生活都要自己負責。

戰地裡不是每天都有燃料的,沒有燃料的時候,大家就得生吃玉米。

劉祿曾是個文質彬彬的女子,但在戰場上,她也得自己勞動,要和別的同志一起把幾百斤山草和樹枝拖下山。

在這樣異常艱苦的環境中,劉祿曾逐漸養成了堅強的品性,磨練出了堅韌的意志。

她不再是溫室中受不得風雨的花朵,她是戰地黃花,是從泥濘和困苦中頑強生長出來的小草。

在工作中成長

劉祿曾等十位青年被分配到志願軍第九兵團政治部敵工部,他們剛開始接觸到的工作是以最快的速度翻譯繳獲的美軍軍事用品和宣傳品上面的英文。

英語是劉祿曾的強項,但她不懂軍事用語,於是邊翻譯邊查閱資料突擊學習,很快就適應了工作。

此外,劉祿曾還要肩負審訊俘虜的工作,瞭解他們的來龍去脈,並給他們解釋我國志願軍的俘虜優待政策。

這些俘虜多數是美國計程車兵,部分是南朝鮮的,劉祿曾最初見到他們時,他們披著毛毯,聽見飛機轟炸掃射的聲音便四處逃竄,很是狼狽。

劉祿曾面對的俘虜是個性迥異計程車兵,她需要各個擊破。

在面對趾高氣昂、目中無人的美軍飛行員時,劉祿曾取消了他的一切優待,將他同一個南朝鮮的俘虜關在一起。

有一個黑人士兵,劉祿曾看透了他的矛盾心理——在美國遭受種族歧視,卻還要上戰場賣命,到底值不值得?

利用這種心理,劉祿曾用嫻熟的英語與他對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很快,黑人士兵便交待了所有細節。一名美國士兵在接受審訊時哭哭啼啼,不願正面回答問題。

劉祿曾便用較為溫和的話語去安撫他,給他講俘虜優待政策,問他:“你為什麼要離開溫暖的家,跨越太平洋,來這裡破壞別人的家呢?”

溫情的言語很快就打動了這名俘虜,他低下頭來,老老實實回答劉祿曾經的問題。

得知一名油裡油氣的俘虜是為了抵掉刑期才參軍時,劉祿曾嚴肅地對他說:“你在國內犯的是小罪,來朝鮮屠殺人民是大罪,人民的法庭是要重判你的!”

俘虜的眼睛裡出現了驚恐的神色,立刻規規矩矩地回答問題。

審訊俘虜的過程,也是劉祿曾自己成長的過程,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後,她覺得自己成熟起來了。

上甘嶺坑道唯一的女同志

1952年10月,上甘嶺戰役打響,在12月的聖誕節前夕,我軍決定對敵軍展開政治攻勢,急需一名會英語計程車兵在前線利用廣播向敵人喊話,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

劉祿曾主動請求上前線去擔當這一大任。

雖然不是去直面敵人打仗,但到前線去還是要冒著生命危險衝破層層的炮火封鎖線。

劉祿曾和幾名士兵一起穿過開闊地,如傾盆大雨一般的炸彈就在他們身旁爆炸,轟炸停止後,一名士兵便對劉祿曾喊道:“快跑!”

劉祿曾揹著十幾斤重的行裝爬過山,跳入戰壕,身旁不時有炮彈飛過,有一枚大炮彈在不遠處爆炸。

彈片擦著劉祿曾的衣服飛過,她才發現那枚大炮彈就在不遠處,如果隱蔽的地方偏了一點點,她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從戰壕爬出來後,劉祿曾跟著戰士們貓著腰一個勁兒往前跑,幾十分鐘後終於到達了上甘嶺坑道。

坑道里的戰士們都驚訝於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能穿過封鎖線。

劉祿曾成為上甘嶺坑道中唯一的女兵,那個地方離敵人不過幾百米的距離。

夜深人靜時,她便用廣播播放《歡樂頌》、《平安夜》、《鈴兒響叮噹》、《友誼地久天長》等和聖誕節、和家鄉有關的英文歌曲。

並時不時用英語向美軍喊話:“不要在非正義的侵略戰爭中白白送死”,“聖誕節就要到了,你們一定很想家”。

還唸了從美軍俘虜身上搜出的家屬來信和家書,宣傳我軍的俘虜優待政策,以此激發對方的思家之情和消極厭戰情緒,瓦解敵人士氣,打一場漂亮的心理戰。

這樣的攻勢果然有用,許多美軍越來越厭戰,時不時就換防,給了志願軍可乘之機,在上甘嶺戰役中頻頻獲勝。

坑道里的生活要比劉祿曾原本待著的戰地辛苦上百倍,也危險上百倍。

劉祿曾在坑道里的地盤是三個炮彈箱,吃、睡、工作都在上面,作為唯一的女兵,劉祿曾有時候也很不方便,但男戰士們都很照顧這個小姑娘。

坑道內的空氣本就不流通,加上幾百個人擠在一起,渾濁的程度可想而知。

在裡面,吃一般用最簡單的做法,炊事員炸油餅、饅頭給大家吃。

最難熬的是缺水,食用水都是戰士冒險從山底下的水坑挑回來的,水桶被打穿也是常有的事,平常能喝上水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說洗澡、洗臉。

白天,敵軍會用各種炮彈射向坑道上的山頭,震得泥土粉末不斷落下,戰士們會將劉祿曾護在身下。

他們安然不動,劉祿曾心下自然也感到坦然。但傷亡還是常有的事,不時有受傷的戰士被抬進坑道里。

劉祿曾會幫助衛生員替他們止血擦洗,以往她是很怕血的,但在戰爭中,人與人之間的特殊情感使得她能克服這樣的困難。

儘管面對著艱苦的生活和不斷到來的危險,坑道里的戰士們仍是保持著樂觀的精神,他們始終相信和平與安寧很快就會到來。

劉祿曾會在坑道里播放歡樂的歌曲以及說書快板,以緩和單調枯燥的戰地生活。

1953年7月,劉祿曾再次上前線,奉命向敵人展開政治攻勢。

那時候已經停戰談判,敵我之間停停打打,劉祿曾繼續播放一些有關思念的英文歌曲,還播報最新的談判訊息。

不久後,停戰談判達成協議,劉祿曾奉命播出這條訊息,身邊的戰士無不歡呼雀躍。

當走出坑道時,劉祿曾和志願軍們看見了久違的陽光,那陽光彷彿象徵著溫暖與和平,這個地方的百姓將會重建家園,讓一切都回到綠水青山的樣子。

撤出陣地時,劉祿曾看見對面山頭出現了幾名美國士兵,她用英語向對方作了告別:“我們熱愛和平,我們厭惡戰爭!”

跨越時光的相遇

抗美援朝結束後,劉祿曾在南京政府中轉業當一名小職員。1978年,她被起用從事外事旅遊工作。

1979年4月,她隨86歲高齡的吳貽芳博士應邀到美國訪問,在一次餐會上,一名年紀和她相仿的美國男子竟然主動詢問她的來歷。

她得知男子名叫伯特納,便是當年審訊過的那位為了抵刑而參軍的美國戰俘。

在談話中,劉祿曾得知伯特納入伍前是一家餐館的洗碗工,但每天渾渾噩噩生活,對工作也常常敷衍了事。

他因為偷竊被判刑,美軍方告訴他只要入伍就可以不用坐牢,便這樣懵懵懂懂上了朝鮮戰場。

伯納特講道,他原本對生活沒有目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也不知道該怎樣活著,是劉祿曾的話警醒了他,但更重要的,還是劉祿曾給予他的溫暖。

一次,伯特納發高燒,劉祿曾得知後,找來軍醫給他看病服藥,當晚送俘虜時還安排他乘車。

伯特納大病初癒,身體尚且虛弱時,一名志願軍小戰士刮他的鼻子玩,劉祿曾見到後立馬制止了小戰士。

她告訴小戰士,即使對待俘虜,也要萬分尊重。正是這樣的小事,讓伯特納內心感動不已,對劉祿這位女戰士印象深刻。

以至於在26年後的紐約餐館內,他還能認出她。

這場相遇彷彿跨越了時光,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他們都有嶄新的人生,當年那個上甘嶺坑道唯一的女兵後來是旅遊公司的經理,是省商務律師事務所的特邀律師。

那名美國戰俘是高階餐館的老闆,但26年前朝鮮戰場上炮火紛飛的場景還深深刻在劉祿曾和伯特納的腦海裡。

彼時兩人對和平都有了新的理解,相遇時早已不是像當年那樣針鋒相對的場景。

而是一笑泯恩仇,把酒言歡,共訴往事,感慨來之不易的和平,展望未來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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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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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1928年出生,1979年才51歲,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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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大現實吧,20多年能一眼認出一個外國人???可以昇華,但是不要張口就來,都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了,沒那麼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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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情節非常感人,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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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嗎??要對的起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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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味道,酒杯裡能說清上甘嶺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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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愛的人,向志願軍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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