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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中印邊境,巴里加斯戰鬥大捷,我西線邊防部隊原地休整。

尼赫魯政府卻在全國範圍內掀起了一片歇斯底里的叫囂,他一邊號召人們捐錢捐物,獻血募軍,一邊掀起迫害印度華僑的惡浪。種種事實表明,他們要進一步與我國兵戎相見,在戰場上分高低。我們只得丟掉幻想,繼續接受挑戰。

一、戰鬥總結,指揮員深入部隊解決問題

當時,我西段邊防部隊主力軍全部後撤到日土,在那裡的山溝裡面進行戰鬥總結,查詢經驗教訓,做好備戰工作。

這天,某部三營九連七班的班務會正在舉行。指揮員穆洪千和前指工作組袁國祥同志來到這裡,見大家發言都很積極,但有一個戰士卻坐在帳篷門口,把臉朝外不吭氣。

"你為什麼不發言啊?"袁國祥問這個戰士。

"嗚嗚……"突然,戰士一下子哭了起來。

"他叫郝貴堂,剛才捱了班長的訓,正生悶氣。"有人介紹說。

"生什麼悶氣?"郝貴堂哭訴道,"班長罵我不中用,排長說,養個毛驢還可以拉磨子,養著我沒用處……"說著,哭得越發傷心。

袁國祥聽了大吃一驚。不準帶思想疙瘩上戰場,這是規定。他馬上叫人把那位排長和班長叫到面前問道:

"真有這個事情嗎?"

"有。"排長承認說,"進軍巴里加斯的時候,他連自己的槍都背不動……我們把槍給他背上,他還慢騰騰的,不往前趕。"排長還介紹說,"郝貴堂是去年(1961年)入伍的兵,河南焦作人,平時表現就不咋的……"

"他慢騰騰的,是體力不好嘛,你怎麼能說養個毛驢還可以拉磨呢?當年駱駝運輸隊前面沒有戰火,不也有掉隊犧牲的嘛!在這高原雪山,離開集體,掉在隊伍後面的危險性更大。他要是體力好,哪會故意往後挨呢!這事是你不對嘛!他是新戰士,你不應該那樣對他,要好好幫助他!"

排長誠懇地說:"是我不對。"

袁國祥道:"那麼,你趕快去向小郝道歉。我們還要準備迎接大仗,不能戰士心裡受委屈。"

排長和班長馬上在會上當眾作了檢討,公開向郝貴堂認了錯,道了歉。

郝貴堂深受感動。

二、政治博弈,印度尼赫魯政府一意孤行

11月15日,周恩來總理就中印邊界問題寫信給亞非國家領導人,全面介紹中印邊界問題的背景和中國政府的立場,並呼籲亞非國家主持公道,運用自己的影響,推動中印直接談判,促使中印邊界問題在公平的基礎上得到和平解決。

這封信指出,三年來我國政府為和平解決邊界問題作了一切可能的努力,印度政府不僅無意進行和平談判,而且決心訴諸武力,走上了軍事冒險的道路。今天的不幸局面是印度政府一手造成的。中國政府並不灰心,願意向前看。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將繼續尋求和解的途徑。

亞非許多國家領導人相繼發表宣告或談話,希望中印兩國透過談判和平解決邊界問題。為此,印度尼西亞的《人民日報》17日發表社論說,全世界正直的公眾都支援中國提出的體現了光明正大的精神的建議。指出,印度抱著偏見不願意談判,而中國不斷提出建議敦促印度舉行談判。

棉蘭《希望報》發表社論說,印度接受美國和西方的武器來同中國打仗,意味著印度統治集團把印度人民拖進有利於帝國主義的戰爭中去。

尼泊爾《新社會》週刊的社論也指出,"中國建議舉行談判,但是印度總理尼赫魯不接受這個建議。"並指出,印度叫嚷中國是"侵略者","但今天大多數尼泊爾人還是相信,中國沒有侵略印度,中國也沒有佔領印度的任何地方"。

然而,印度尼赫魯政府卻一次次錯過大好時機,拒絕和平曙光的照耀。

三、烽煙再起,面對挑釁堅決自衛反擊

自11月14日,盤踞在中印邊界東段瓦弄地區的印度侵略軍,開始向我進攻。16日清晨7點30分,又兵分三路,再次向我邊防部隊發起最強大的全線進攻。一路1500多人,沿察隅河谷向我駐那底通邊防部隊進攻;一路700多人,向瓦弄西北我五O五O高地東側邊防部隊攻擊;另一路300多人,向我駐覺若通的邊防部隊攻擊。印軍向我打炮2000餘發……

我邊防部隊當即給予了堅決回擊,在擊退了印軍的多次衝鋒後,進行了有力的還擊。印軍不支,向南逃跑。我邊防部隊乃於16日16時30分進駐瓦弄。至此,盤踞瓦弄地區的印度侵略軍從14日開始向中國邊防部隊連續發起的強大進攻,已經徹底被粉碎。

自16日15時起,盤踞在達旺河以南西山口地區的印度侵略軍3000餘人,在強大炮火掩護下,分多路向我駐守在江和略克吐拉的邊防部隊連續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我邊防部隊進行了堅決自衛。經過兩日激戰,勝利擊退了印軍進攻,於18日中午進駐西山口。

在中印邊境西段,11月18日上午,印度境內楚舒勒地區的印軍,以猛烈炮火向我邊防部隊進行轟擊,打炮600餘發。

與此同時,盤踞在我國境內的印度侵略據點內的印軍300多人,在炮火掩護下,向我駐守在斯潘古爾湖地區的邊防部隊發動進攻。我邊防部隊進行了堅決的自衛還擊,並進而開始了收復斯潘古爾湖兩岸被敵人佔去的兩個山頭的戰鬥,一個是熱瓊山口,一個是在莫爾多山山脊。在我國領土的這兩個山脊上,印軍一共設立了6個據點,建了幾十座碉堡。

收復熱瓊山口的戰鬥,是我西線所有戰鬥中最漂亮的一個殲滅戰。

四、戰況激烈,"後進"戰士一反常態勇爭先

入夜,漫天扯絮的大雪,被高山風攪得漫天飛舞。戰士們戴的黑絨皮帽子完全變白了,眉毛上結了冰,臉上也結了冰。

汽車把增援的騎兵三團一個炮排和某師十一團三營的同志拉到熱瓊山腳下後,戰士們只有徒步順著山溝往上爬,去攻打被印軍佔領的五二〇〇(即海拔5200米)高地南側的據點。袁國祥隨穆洪千帶的三營九連行動。

一位維吾爾族戰士突然累倒在山坡上"哇哇"地大口吐了起來。

袁國祥馬上上前扶住,說:"走吧,堅持住,不然會凍死的。"

他說:"要路把西要克……"意思是講,這座山怎麼高得沒頂了啊!說著,又硬挺起來,繼續向上爬著。

當時,支援九連的八十五釐米口徑無後坐力炮,帶著兩個輪子,推不上山,駱駝馱了一段趴下上不來,人也無法扛,只好扔在半山腰裡。騎兵三團的五十七釐米口徑無後坐力炮排,在排長買買提·託乎提的帶領下,一人背一門炮,一個背炮架或背4發炮彈,大家就這樣頂風冒雪,艱難地向山頂上爬去,爬去……

200米,100米,50米……終於,敵人的碉堡群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我進攻部隊立即按作戰預案兵分兩路,從山脊上插到另一邊圍住敵人。

天剛亮,我們的炮火急襲開始,已接近敵陣的九連戰士衝了上去。

騎兵三團炮排把五七炮架好後,由於天氣太冷,炮彈裝不進去,買買提·託乎提排長一見急了,甩腿就是一腳,足球健將"臨門一腳"般,就把炮彈給踢進了炮膛。瞄準具被冰雪糊住,他們就用炮膛直接瞄準。

"轟隆隆隆……"

五七炮沉悶地聲響在敵人碉堡上落地開花。一發炮彈一個碉堡,開炮28發,命中25發,打掉了敵人11個碉堡。

一陣炮,把敵人的8號哨所給轟平了,我邊防戰士接著發起了衝鋒。

九連的戰士個個拼命向前,郝貴堂這次衝到了最前面。

突然,敵人的炮兵陣地向8號哨所的陣地打起了救援的炮彈,我軍有幾個戰士不幸應聲倒下。

郝貴堂仍在一步步向8號敵碉的陣地靠近。

這時,一梭子子彈突然從對面射來,擊中了郝貴堂……

我邊防戰士們立即以密集的火力向對面攻擊。

終於,敵方8號哨所的火力變成了"啞巴"。

經過一番拼殺,這個哨所印軍庫瑪十三營所屬的130多人,除死、傷者外,其餘全部當了俘虜。

這次戰鬥,我軍共犧牲了8名戰士。郝貴堂,這個被排長一度認為"表現不咋的"的戰士,頂著風雪嚴寒,冒著敵人的炮火衝鋒在前,英勇捐軀的光輝形象為戰士們樹立了很好的榜樣。面對郝貴堂的遺體,他的排長哭得十分痛疚:"你在戰鬥中表現得真是太勇敢了,我確實對不起你啊!"

五、愛兵模範,政工幹部生死抉擇顯擔當

在攻打熱瓊山敵軍8號哨所的打接合部戰鬥中,我邊防戰士某部八連表現出了更加勇敢頑強的英雄氣概和大智大勇的戰鬥風範。

某部三營七連擔任主攻敵人9號哨所的任務。七連從8號哨所南側向9號哨所發起攻擊後,敵人的炮彈打過來,傷了我們好多人,戰士們在敵鐵絲網前,前進受阻。

"衝!"工兵上去爆破,開闢了道路。火箭筒手梁章林首先打掉了一個印軍碉堡。噴火兵何汝亮又連續噴著了3個敵碉堡。

這時,敵人的一發炮彈突然從副指導員張代榮的前方飛來。他急中生智,大聲喝道:"快趴下!"接著,還把他身邊的戰士猛地拽了一把,壓到自己身下……

"轟!"炮彈落地炸開,冰雪、土石伴著彈片,在火光中遍地開花。

張代榮從頭到腳,全身多處掛彩,傷勢嚴重。

他身下的戰士常廣學見此情景,大叫一聲:"副指導員!我要為你報仇…… "說完,便翻身躍起,快速向敵方衝去。

隨後上來的擔架隊,要把張代榮往山下送,他用微弱而堅決的聲音說:"先抬戰士們,不要管我!"

衛生員聞訊趕來,見他流血太多,要給他打針,他固執地說:"不要給我打針了,留給其他的戰友們吧……"

不一會兒,張代榮同志就在前沿陣地上光榮犧牲了。

後來,中央軍委釋出了由毛澤東主席簽發的命令,授予張代榮同志"愛兵模範"的光榮稱號。

六、戰鬥勝利,印軍俘虜不願回國為哪般

攻打8,9號哨所接合部的任務,是由三營八連擔任的。下達任務時,八連認為給他們的任務太輕,但實際上恰恰相反。七連僅用一個多小時就順利攻下了9號哨所,八連打接合部卻久攻不克。

原來,戰前觀察地形時,在山的南側看,兩山夾角變小,看似距離很近,進攻到跟前才發現,其實這個接合部的面積十分開闊,敵人的碉堡也很多,是塊真正的硬骨頭,仗打得十分艱苦。

進攻前,由於對敵人力量估計不足,我方八連的火力和配置相對較弱。由於風雪交加,氣溫低、海拔高,他們根據在打天文點敵據點時出現的機槍打不連、步槍打不響、手榴彈不爆炸、火焰噴射器不燃燒的情況,這次戰鬥中他們十分注意設法為火器保溫、加溫。火箭筒手們獨出心裁地在火焰噴射器槍口綁上一塊汽油布,發射時,汽油便把噴射器火管裡的燃燒液體給引著了,使噴火器充分發揮了威力。

進攻中,只見何汝亮手提火焰噴射器,貓著腰,左拐右折,不知不覺便靠近了敵堡,一發射,火焰巨龍般直衝敵人碉堡,一槍一團火球滾出,敵堡內頓時鬼哭狼嚎。何汝亮自己的噴射器噴火後,他又搶過隨後跟上來的戰友的噴火器接著幹。

就這樣,何汝亮連續噴掉了敵陣的5個碉堡和火力點,創造了當時火噴兵裡最光輝的戰例。戰後,上級給他榮記了二等功。

八連戰士攻入敵人核心陣地時,遇上了一個方碉堡。這裡駐著印軍一個排的兵力,碉堡外面有一個炮兵陣地。敵人瘋狂地向我方射擊,戰士們冒著槍林彈雨逼進敵堡,但總是攻不破,一個一個的戰友倒在了血泊中,或者被敵火力壓在雪地上不能前進。

這時,打完8號哨所上來增援的九連趕到了。戰士王忠殿看到這陣勢,一下子急眼了,他抱著爆破筒就不顧一切地跳躍著往前衝,三跳兩跳就躍到了這個方碉堡前。

只見他怒目圓睜,雙手緊握著爆破筒,就從敵碉堡的麻袋縫中往裡塞。敵人見這玩意兒就往外推。王忠殿便順勢一把拽掉拉線,又迅即將"滋滋"冒著煙的爆破筒塞進敵堡,接著,用胸膛將爆破筒尾部緊緊頂住……

"轟隆隆隆……"敵碉堡被炸壞了大半個,裡面的敵人大都被炸死,血肉橫飛。

王忠殿被爆破的氣浪一下子衝到了五六米以外。當戰友們趕上去扶起他時,儘管看不到他身上有多少傷痕,但他卻已經停止了呼吸,憤怒的雙眼依然睜得大大的,眸子裡凝著光輝的亮點

熱瓊山之戰進行到第三天,我軍在打掃戰場時,從石頭縫裡抓到印軍的最後一名俘虜時,他的胳膊和腿都已經凍成了冰棒。後來我軍把他救活過來,由袁國祥同志把他送到新張醫療隊繼續治療,以後到醫院裡把凍壞的胳膊和腿都鋸掉了才保住性命。後來在從俘虜收容所把他向印度移交時,這個俘虜不願意回去,說:"我願意留在中國當人民公社的社員,我們印度的黃世仁和白毛女都多得很,我回去後沒有辦法生活。"

這場戰鬥,雖然我們也付出了一定代價,十團三營九連在5200米高地上一個排的27人凍傷了21人,不少同志下山後住院,不得不進行截肢,掉了手指或腳趾。所有進攻部隊共犧牲了30多個同志。但是,從總體上看,還是我軍傷亡少,打死敵人多,把侵略和佔據熱瓊山的一二百名敵人全部消滅或俘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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