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歐洲空中戰場取得輝煌戰績，1947年10月14日駕機突破音障。

讓飛機追上聲音，駕駛飛機超音速平飛第一人——查爾斯·艾伍德·“查克”·耶格爾（Charles Elwood "Chuck" Yeager），在2020年12月7日去世，享年97歲。

耶格爾是典型的老派美國英雄，從阿巴拉契亞山區走來，成為陸軍航空兵一名戰鬥機飛行員，在歐洲戰場取得輝煌戰績，空軍中勤勤懇懇幹半生，官至准將。讓他成為人類航空史上里程碑似的人物，則是在1947年10月14日駕機突破了音障。

“我的馬赫表發瘋了，剛才指標超出了刻度線。”耶格爾在無線電裡說。馬赫是飛行速度與當地音速的比值，一般而言，音速是每秒340米、每小時1224公里。13公里高空，X-1飛機的馬赫表指向0.96，隨後指標開始波動並指向0.965，接著指向刻度線之外。這意味著飛機已經突破音速，後來處理資料得出是1.07馬赫。

座艙裡的耶格爾感覺不到超音速飛行的特殊性，對眼前的情景有點失望，經過長期盼望才迎來這麼普通的感受。但地面上的人聽到了彷彿遠處響起雷聲，這是音爆聲。這一天，24歲的耶格爾成為全人類的驕傲。

戰鬥在歐洲大陸上空

1923年2月13日，耶格爾出生在西弗吉尼亞州林肯縣邁拉村，村子坐落於阿巴拉契亞山脈。這是一個務農為生的德裔家庭，耶格爾在德語中的意思是獵人。他5歲時，全家搬到北邊的哈姆林鎮，父親開始從事天然氣勘探。他在鎮上讀小學，直到讀完高中。

山區經濟不發達，一家人生活清貧，但一番踏實勞作後也不缺吃穿。父親將打獵、釣魚、野外徒步的習慣傳給下一代。耶格爾在狩獵中驚覺視力超常，發現獵物的距離比別人遠一倍以上。這份天賦，日後讓他成為最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

7歲的耶格爾被父親帶到天然氣田去幫忙，父親在山腰打鑽，兒子要控制多臺柴油機，他因此早早熟悉了發動機各部件。父親把修理內燃機和鑽井器械的本事也傳給了兒子，助他多年以後獲得X-1試飛資格。

1941年9月，高中畢業生耶格爾報名參加美國陸軍航空隊，來到加利福尼亞州的基地，當AT-11教練機的機械師。太平洋戰爭爆發，美軍擴編，他報名參加飛行上士訓練。1942年7月，他被錄取了，去亞利桑那州路克基地受訓飛T-6教練機。他欣喜地發現自己協調能力特別好，很快就可以手腳並用順利對付操縱桿和方向舵。

〓 突破音障後，耶格爾與座機合影。他以妻子名字給座機命名“迷人葛蘭妮”號，在英國飛“野馬”戰鬥機時候也如此命名。第一次讓妻子看到X-1時候，他說：“親愛的，你是給我帶來好運的護身符，任何一架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飛機，總能把我平平安安地帶回家。”

耶格爾迅速玩膩了初級訓練，當同期生還有人受暈機困擾時，他開始模擬襲擊其他學員。這時候，他超常的視力發揮了決定性作用。最後，只有耶格爾一人被送去當戰鬥機飛行員。

包括他在內的30名飛行員，將在內華達州路克空軍基地受訓6個月，編成第363戰鬥機中隊，飛P-39“空中飛蛇”戰鬥機。一週訓練6天，每天飛6次，從黎明飛到黃昏。P-39低空效能優異，教官出於實戰需求也要求學生多練習低飛。

第357戰鬥機大隊有3個戰鬥機中隊，其中一個便是耶格爾所在的第363戰鬥機中隊。每個戰鬥機中隊有4個戰鬥機小隊，每小隊4架飛機。1943年11月23日，耶格爾隨大隊在紐約登船去英國。該大隊隸屬於第9航空隊，負責為第8航空隊的B-17、B-24重型轟炸機護航。當友軍還在使用P-47、P-38戰鬥機時，他們首先換裝P-51“野馬”戰鬥機。

“野馬”是駐英國的每一位美軍陸航人員翹首期盼的遠端戰鬥機，它讓戰鬥機部隊獲得前所未有的航程。德國戰鬥機部隊的噩夢開始了，他們將耗盡在殘酷絞殺戰裡。

1944年3月5日，耶格爾在執行第八次戰鬥任務時被擊落。但他跳傘成功逃生，並找到了法國游擊隊。登陸歐洲日一天天逼近，盟軍給游擊隊空投的物資中出現TNT炸藥這一新玩意兒。耶格爾小時候在天然氣井幫忙時就熟悉TNT，便負責幫游擊隊給TNT安裝雷管和定時器。

與游擊隊相處近一個月後，耶格爾從法國步行前往中立國西班牙，因為途中要翻越比利牛斯山，山區海拔多在2000米以上，唯有3月底積雪融化時才能過去。一輛卡車把一群美國飛行員送到山區，每人得到一張地圖和一個裝滿食物的帆布包，花四五天時間翻過邊境。耶格爾和一位同伴在山脊頂峰突然遭遇德軍巡邏隊開槍，兩人奪路狂奔，同伴腿部中彈。耶格爾為同伴截肢，扶持他走出絕境。

美軍規定跳傘並脫逃成功的飛行員不能回戰區執行任務，以免被捕後洩露游擊隊和逃跑路線機密。耶格爾堅持要重回歐洲天空，層層向上申報理由，獲准受盟軍最高統帥艾森豪威爾接見。他堅持己見期間，諾曼底登陸開始，法國游擊隊全公開活動。他和一名提出同樣要求的轟炸機飛行員，一起見艾森豪威爾，四星上將答應向陸軍部提申請。陸軍部授權給艾森豪威爾，他批准兩人留下戰鬥。

激動人心的戰鬥生涯來了，也充滿艱辛。作為一名為重型轟炸機提供遠端、高空護航的戰鬥機飛行員，嚴寒和疲倦是跟德軍一樣重要的敵人。由於德國飛行員在諾曼底登陸前被消耗光了，戰鬥機飛行員們在高空無所事事，終於獲准進入低空尋找目標，如火車、汽車隊、駁船等。

10月12日，耶格爾帶領整個大隊在德國不萊梅上空護航時，一次性打下5架飛機，其中兩架被他嚇得互相撞機。隨後，他有幸擊落一架正在著陸的Me-262噴氣式戰鬥機，這是人類史上第一種參加實戰的噴氣機。

1945年1月25日，上尉耶格爾執行最後一次任務，隨後調回國內，戰績是擊落敵機11.5架。

比試飛員飛得更多更精

戰鬥英雄帶著未婚妻葛蘭妮榮歸故里，是林肯縣唯一的雙料王牌（擊落5架敵機成王牌，拿兩次王牌成雙料王牌），受到熱烈歡迎和熱情招待。1945年2月26日，他倆舉行婚禮，隨後去加州的軍隊休閒中心度蜜月。耶格爾選擇跟中隊裡最親密戰友、擁有擊落敵機17架戰績的巴德·安德森少校一起去得州佩林基地，葛蘭妮則開啟了因陋就簡的隨軍生活。

佩林基地的生活太無聊，兩位戰鬥英雄恨死自己擔負的教官工作，他們飛各種劇烈動作，嚇得學員不敢同飛。正在這時，陸航頒佈新規定，從敵佔區逃生成功的飛行員回國可以自由挑選基地。耶格爾選了距離故鄉西弗吉尼亞州最近的基地——俄亥俄州的賴特基地。

除了離家近，新基地還有個好處，機場停滿了各款等待飛行測試的飛機。空軍英雄耶格爾擁有1100小時飛行經歷和維修能力，成為飛行試驗中心戰鬥機試飛站的助理維修官。這裡有25個試飛員，都具大學學歷，多數人還是工程學學位。他暫時當不上試飛員，卻可以去獲取比試飛員更多的飛行經驗，一切飛機必須經他做空中飛行檢驗後才能重新交給試飛員。

“我報到時還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我所知道的只是：賴特基地將是一個好玩的地方，這裡備有能在飛機編目裡找到的任何一種飛機，這裡有用不完的汽油。它就像阿拉丁的神燈一樣，可以一擦再擦，使人受用不盡。只要我願飛，就可以飛個夠。我可以透過駕駛90種不同的戰鬥機積累飛行經驗。”他這樣追憶這份驚喜遭遇。

耶格爾很快發現了現有試飛員制度的缺陷：他們一概缺乏實戰經歷，在空中格鬥時都敗於他駕駛的P-51。時間稍久，沒有試飛員願意跟他格鬥，試飛員敗於助理維修官是令人丟臉的事。

〓 耶格爾的經典形象，總是跟橙色的X-1試驗機在一起。他一次次去華盛頓特區的國家航空航天博物館，看望和撫摸老夥伴。這是他2015年10月跟飛機、工作人員合影。

就這樣，耶格爾瘋狂愛上這裡，一天飛6到8小時，飛一切飛機。那時候沒有繁文縟節，只需要讓地勤組長把人領到一架陌生飛機座艙裡，聽他介紹完飛機裝置和效能，便可啟動發動機。每一次飛行，他總能刻意去學到新知識，作為機械迷的他對包括閥門在內的小配件有探索不完的興致。這份才能，讓他在遇到飛行故障時可以迅速做出正確判斷，並排除故障。

抵達基地才兩週，耶格爾第一次嚐鮮噴氣式飛機——美軍第一款噴氣式戰鬥機P-80“流星”戰鬥機。“這一次飛行真是驚心動魄。‘流星’像箭一樣向前飛去。”他回憶首次飛噴氣式飛機的興奮感，“我穩穩駕駛著飛機，這時機速為每小時800公里。”駕駛噴氣式飛機跟以往飛螺旋槳飛機有很大區別，且當時的噴氣發動機還很原始，大家評價初次駕駛好比只騎過大象的人去騎賽馬。很快的，他的噴氣式飛機飛行時數也超過所有試飛員。

“我不能理解一個飛行員能經過一架停放著的飛機而不爬入座艙去飛它一飛。” 他不敢稱自己是最優秀的飛行員，但他對飛行的熱愛已超越所有人：“由於我對飛機裝置的偏愛，我引起了試飛中心主任阿爾伯特·博伊德上校的注意。”

1945年8月，博伊德帶著包括耶格爾在內的一個試飛小分隊，去加州穆羅克基地（愛德華茲空軍基地前身）測試P-80。博伊德注意到耶格爾的傑出表現，在試飛結束後命令他駕駛一架P-80回賴特基地，其他飛機送回工廠。這份殊榮引起其他人的妒忌，也有很多人佩服他的真才實學而與之成生死之交。二戰剛結束，美國各地掀起飛行表演熱，故障率很高的P-80成為表演明星。每當出現機械故障，試飛員坐民航班機回基地，耶格爾要隨著一個機組去善後，飛機修好後由他飛回基地。

賴特基地在11月舉行招待會，博伊德命令耶格爾做P-80飛行表演，震驚所有試飛員。幾天後，博伊德讓耶格爾改行當試飛員，需要先去成立於1944年的、就在本基地的試飛員學校深造。試飛員出身的博伊德，脾氣急躁、要求嚴格、公平待人，他器重耶格爾，也對犯錯時刻的耶格爾大打出手。耶格爾評價博伊德，是妻子以外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他以我無法想象的方式，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1946年1月，基地試飛員學校開始為期6個月的第一階段課程，沒上過大學的耶格爾花了很長時間才跟上以數學為基礎的課程。課程目的是學會精密飛行，把飛行過程中的資料做成曲線、圖表，最終寫出技術性報告。學員們半天學理論，半天上天實操。耶格爾飛行能力最強，教官相對放寬他的書面成績。

帶著一根斷裂肋骨突破音障

戰鬥機飛行員要攻擊敵機或擺脫敵機，需俯衝以獲得最高速度。二戰中，美英德最優秀的戰鬥機在俯衝時獲得的最高速度，不斷接近音速。最高速飛行中，飛行員們不約而同發現，機體會突然抖動，操作十分吃力，而一降速就會讓抖動消失。

談虎色變的“魔障”因此誕生，其實是空氣擾動的一種物理現象。當飛機接近音速時，擾動空氣形成的強激波讓飛機阻力突增，形成音障。世人對音障眾說紛紜，主流觀點是悲觀的，任何以1馬赫速度穿越這堵氣牆的飛機都會撞得粉碎。

1946年9月27日，英國試飛員傑弗裡·哈維蘭，駕駛本國第一架後掠翼噴氣式飛機DH108，俯衝創紀錄達到0.94馬赫時，飛機凌空解體。最優秀的試飛員在解體瞬間折斷脖子而殞命，英國放棄了超音速飛行實驗。

耶格爾從試飛員學校畢業後，體驗了速度更快的F-84“雷電”噴氣式戰鬥機。當以0.82馬赫速度平飛時，飛機猛烈顫抖，機頭往上跳動。他立即收油門減速，相信了音障氣牆的存在。不過，憑藉人類的勇氣和航空大發展，當功率更大、空氣動力光滑度更高的飛機誕生後，突破音障或許水到渠成。

世界第一航空大國美國，把希望寄託在貝爾飛機公司的3架XS-1試驗機上，XS為“超音速試驗機”的縮寫，但字母S在3年後被略去了。這是一架專門為突破音障而製造的高速飛機，採取火箭發動機，沒必要大規模生產。耶格爾曾在穆羅克基地見過X-1，第一印象是這種橙色小飛機就像一顆12.7毫米口徑的機槍子彈。

X-1的試飛正由貝爾公司的試飛員查默斯·古德林負責，他已經飛到了0.8馬赫，接下來要突破1馬赫。他覺得隨之而來的任務太危險了，要求貝爾公司為超音速飛行支付他15萬美元；而貝爾公司在0.8馬赫後的飛行中，每次只提高速度0.02馬赫。空軍等不及了，乾脆接手了X-1試飛。耶格爾報名參加這項任務，博伊德選中了他。

博伊德問耶格爾為什麼報名，這名下級緊張地回答：“這個工程好像很能使人振奮，除了飛行之外，它似乎還包含著別的什麼東西。”博伊德興奮地說：“耶格爾，飛行員就應該飛這樣的飛機。第一個超音速飛行員是要載入史冊的。這是自從萊特兄弟以來最具歷史意義的飛行，X-1就是專門為此而設計製造的。”

“見鬼去吧，哪裡會有音障，如果真有，我還會派我的飛行員去飛嗎？”博伊德如此回答耶格爾的音障之問。但博伊德還是告誡耶格爾小心行事，他也不敢斷定X-1達到1馬赫時會出現什麼情況。耶格爾怎麼都想不到會爭取到這任務，就在幾天前，他和幾個同事還對博伊德新買的轎車做了惡作劇，往軸端蓋裡放了幾塊石子，讓每天一絲不苟記錄新車行車狀況的博伊德被異響折磨不已。

博伊德日後談到如何在125個飛行員中選中耶格爾時說，他看中耶格爾“穩紮穩打、腳踏實地”的作風。“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飛行能力，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在重壓之下所特有的冷靜。他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缺少大學教育。”博伊德也很看重耶格爾在歐洲戰場的戰績和逃生經歷，“我們不能放著一個來此之前曾經歷過那麼多艱難和挫折的人而不用，他這樣的經歷正是造就一個偉大的戰鬥機飛行員所必需的。”

座艙背後就是零下182攝氏度的液態氧，寒氣擴散，凍得瑟瑟發抖的耶格爾吐槽稱，“X-1是我飛過的飛機中最冷的一架飛機”。飛機上的寒氣讓他很容易疲倦，只有落地後才能感受到沙漠中的溫暖陽光。

1947年10月14日是週一，耶格爾做第9次動力推進飛行，之前已達0.988馬赫。不巧的是，他和妻子前一天夜晚在牧場騎馬，他連人帶馬撞上柵門，摔斷一根肋骨。愛飛行如命的耶格爾反對這時候去醫院，唯恐失去飛行機會。他託好友、隨機工程師傑克·裡德利在一把掃帚上鋸下一根25釐米長的棍子，用來坐進座艙後鎖住座艙門。斷肋骨者最終沒有在操作環節上被疼痛擊敗，實現了人類首次飛行突破音速的壯舉。

功成名就後依然踏實奮鬥

出於與蘇聯競爭戰鬥機生產的考慮，這一驚天訊息被封鎖了8個多月。“從重要性方面來說，人們把我的飛行與林德伯格於1927年單獨完成的橫越大西洋的不著陸飛行相提並論。但我沒有在百老匯大街受過拋綵帶的人群的夾道歡迎——根本沒有。”當空軍公佈訊息時，已經有包括博伊德在內的多個飛行員先後突破音障。

華盛頓高層第一時間獲知訊息，各位最有權勢的人都想目睹一下年輕英雄的風采，跟他握手、合影、求籤字。空軍第一副參謀長霍伊特·范登堡通知賴特基地：“不能讓那個鄉巴佬進華盛頓。”本軍種“二把手”並非歧視耶格爾的出身，而是耶格爾此時此刻代表了空軍形象，一言一行都會嚴重影響到空軍的公共關係。然而，他的語言表達能力糟糕至極，還帶著濃濃口音，空軍為此需要給他惡補相關技能。

羅伯特·J·科利爾獎是美國國家航空協會的年度獎項，1948年授予耶格爾，由杜魯門總統頒獎。耶格爾一家來到白宮，當杜魯門準備向耶格爾父親握手答禮時，老爺子不僅拒絕握手，還橫眉怒視。現場陷入尷尬，耶格爾母親趕緊上前跟總統拉家長裡短，旁邊的空軍文武最高官員——部長斯圖爾特·賽明頓和參謀長范登堡強忍笑意。老爺子是共和黨的鐵桿粉絲，大選時熱情做拉票工作，痛恨民主黨。

耶格爾回家後，卻把這個代表航空界最高榮譽的獎盃放在車庫裡，用來盛放螺帽和螺栓。共和飛機公司的試飛員卡爾·貝林傑去耶格爾家借工具，看到這個細節時大吃一驚。輝煌時刻，耶格爾身上體現出老派英雄樸實、謙虛的優良品質，他有口頭禪：“公眾需要的是英雄，而我只是個因遇上天時地利而碰對了方向的普通人而已。”

最讓耶格爾懊惱的是，空軍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完美的公關人員，去贏得社會各界對空軍的支援。有這麼一段時間，四處演講、受要人接見、參加公共活動所佔用的時間，嚴重侵佔了飛行訓練。熟能生巧，耶格爾很快從一個語文課差生變成演講高手。他的演講簡單明瞭，充滿愛國激情，他成為締造時代精神的人物之一，照片上了《時代週刊》封面。

耶格爾無精力透過試飛員學校第二階段課程，博伊德將耶格爾的幾份試飛報告交給他管理下的學校，強行幫他畢業。狂歡過去，生活迴歸日常，耶格爾繼續專心從事試飛。朝鮮戰爭刺激了美軍結束二戰後裁軍縮支的低迷狀態，空軍發展最迅速的時代到來，試飛員們有飛不完的機型。

1954年，耶格爾重回作戰部隊，執掌駐西德的第417戰鬥轟炸機中隊。這支F-86H“佩刀”戰鬥機部隊駐法蘭克福的哈恩基地，擔負著有去無回的悲壯使命。為應對蘇東陣營大軍從富爾達缺口湧入，他們將低空飛行去投擲戰術核彈，而航程不夠返航。他靠精湛技術、公平待人、靈活又嚴格的治軍，贏得部下敬重，並帶中隊贏得軍事訓練比賽。

1957年，他回國負責一個F-100“超級佩刀”戰鬥機中隊，這支最精銳部隊裝備最新式戰機，負責發展出戰鬥機空中加油技術。他在1958年率中隊利用空中加油，實現跨大西洋不著陸飛行。他隨後去空軍軍事學院學習，其間晉升上校，終於獲得大學文憑。1961年，耶格爾上校回到愛德華茲空軍基地，任新建立的空軍航天學校校長，為空軍培養宇航員，有別於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宇航員。

1966年，耶格爾出掌第405戰鬥機-轟炸機聯隊，走上聯隊指揮崗位，管分散在東南亞各地的5箇中隊，投入越戰。1968年3月，他接管第4戰術戰鬥機聯隊，裝備F-4“鬼怪”戰鬥機。時值“普韋布洛號事件”，聯隊被緊急部署到韓國。他在這一年被提升為准將，隨後擔任第17航空隊副司令，去西德。1971年1月，他去巴基斯坦擔任美國國防代表。

1975年2月25日，耶格爾在一架“鬼怪”上完成最後一次正式任務飛行，這是他的退伍儀式。他在1985年出版回憶錄，一年內印數超過100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