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木清華

引

1984年，對越自衛反擊戰進入“兩山輪戰”階段。“兩山輪戰”的重要目標就是對越南軍隊佔據的老山和者陰山（還有法卡山）眾多據點進行拔點作戰。“拔點作戰”不同於第一階段的“自衛反擊戰”的速戰速決（1979年2月17日—3月16），而是雙方意志與耐力的比拼，敵我雙方在前線開始了長達5年的“拉鋸戰”。

“兩山輪戰”以者陰山之戰打得最有魅力，但老山戰場最激烈，最殘酷。越南在我國軍隊後撤後進行反撲，順勢佔據了老山陣地。之後5年內，越軍依據老山複雜的地形，修築了大量坑道、塹壕、掩體、藏兵洞，多道鐵絲網、陷阱 和防步兵壕，且在距我方陣地50-600米範圍內設定雷場，佈置嚴密火力點控制大縱深，準備與我軍進行長期武裝對峙，據有關資料顯示：

在越軍的防禦陣地內，配備了多種戰鬥火器，形成了直射、曲射、遠射、近射、側射、倒打相互交叉；上層、中層、下層、明火力、闇火力相互結合的密集火力配備，在整個老山地區形成了能打、能藏、能獨立作戰、能長期堅守的堅固野戰防禦陣地。

“5年來，越軍不斷地向中國境內農場、村寨、學校開槍開炮，發射各種槍彈4萬餘發，打死打傷我邊境軍民235人。迫使邊民離開家園，穴居巖洞。致使31793畝土地難以耕種和管理，數10萬畝橡膠無法收割。52所學校被迫停課，學生不能上學讀書……”

為此，我軍決定抽調各軍區部隊輪番上陣打擊越軍的囂張氣焰，史稱“兩山輪戰”（1984年-1989年）。

英雄血淚，無怨無悔

有戰爭就會有犧牲，戰前部隊準備了200口棺材，拉鋸戰老山之戰打得異常艱苦，雙方榴彈炮炮彈甚至在空中發生對撞。越軍經過戰爭洗禮，作戰經驗豐富，戰爭初期大量越軍特種部隊偷襲給我軍造成不小的傷亡。

戰爭進行至1985年9月23日，67軍138師在雲南前線組織了一場戰鬥，史稱“9.23戰鬥”。這場戰鬥規模不大，前後只有3個小時，但是意義非凡：創造了我軍在老山地區轉入防禦作戰以來最成功的進攻戰例，打破了在山嶽叢林地帶難以打殲滅戰的傳統觀點。

這次戰鬥的拔點作尖刀是138師414團7連，7連最小的戰士李慶軒才17歲，戰前連長選撥突擊隊隊員，進行戰前動員。

“為祖國流血犧牲，為人民殺敵立功的時候到了，祖國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黨和人民期待著我們，全軍指戰員注視著我們，誰英雄，誰好漢，戰場上比比看。擔任突擊隊員就意味著犧牲，咱們先擺擺條件，看看誰夠格。”

李慶軒聽著連長的戰前動員講話熱血沸騰，毫不猶豫出列踴躍報名。連長卻說，誰都可以報名參加突擊隊，就李慶軒不行。他問連長為什麼？連長罵他：“你一個小兔崽子，湊什麼熱鬧，後方待著，以後有的是機會。”

誰都知道，李慶軒1968年1月出生才17歲，1985年1月入伍，至今才200多天，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娃子和新兵，加上突擊隊一般都是黨員，李慶軒也不是黨員，所以，連長拒絕了他的請求。

李慶軒據理力爭，他說他是一名軍人，任何一名軍人都有“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的權利，最終連長批准他加入了突擊隊。起初，李慶軒被連長“有意”安排到了機槍連，任務是支援步兵連火力衝鋒拔點，相對沒有那麼危險。

但李慶軒認為他報名參加的是突擊隊，不是火力支援隊，強烈要求調他到步兵7連，7連從一開始就作為拔點作戰的重點連隊進行強化訓練，是最危險的作戰連隊，在他的軟磨硬泡下終於“如願以償”。

李慶軒出征前拍照

戰前，李慶軒和其他戰友一起寫下了請戰血書：“我願把自己的血肉之軀，築進祖國的南疆長城，用青春的熱血書寫勝利的捷報。”戰鬥開始後，李慶軒揹著揹著四〇火箭筒跟著突擊隊勇猛前進，在臨近395高地的時候，李慶軒腿部中槍受傷，按照紀律，他可以退出戰鬥進行療傷，但是殺紅眼的李慶軒堅持“輕傷不下火線”，他扛起火箭筒瞄準越軍火力點進行轟擊。

戰場無情，生死一瞬。越軍的火力點密密麻麻，還修築了很多隱蔽性很高的暗堡、地堡。讓人防不勝防，摧毀越軍2個火力點後，7連繼續前進，越軍突然從一處暗堡裡扔出一顆手雷，滾落在戰友汪海洋身邊，汪海洋躲閃不及被手雷炸傷，本以為躲過一劫，沒想到一處地堡裡的越軍又扔出兩顆手雷，汪海洋大聲朝李慶軒喊道：“手雷，臥倒！”

李慶軒卻沒有臥倒躲避，他一個猛撲伏在了汪海洋的身上，手雷爆炸，李慶軒壯烈犧牲。戰友們強忍悲痛，想快速將李慶軒烈士遺體拖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慘無人道的越軍又從地堡裡扔出手雷，企圖炸遺體，圍點打援，給我軍造成更大傷亡。

汪海洋出征前拍照

施救的戰友被手雷彈片擊傷，汪海洋爬著過去給戰友包紮，之後端起機槍掃射掩護戰友們撤退，後因失血過多壯烈犧牲。

李慶軒，漢族，山東省單縣萊河鎮賈樓村人，戰後追記一等功，追認為中共黨員。（骨灰葬于山東省單縣湖西革命烈士陵園）。汪海洋，漢族，安徽省太和縣人，（1965年9月—1985年9月23日），1983年1月入伍，戰後被追認為中共黨員，追記二等功。（骨灰葬於安徽省太和縣萬壽文化陵園）。

越軍囂張的氣焰激起我軍將士昂揚的鬥志，他們迅速奪佔395高地、436高地和-23號陣地及附近的3個無名高地，然後分組多路搜剿敵洞，清剿殘敵。越軍修築的22個屯兵洞、13個隱蔽部和火力點被全部摧毀，我軍使用噴火槍、火箭筒、手榴彈消滅工事裡的越軍，讓他們屍骨無存，剿敵洞過程中共打死守敵85名（其中，有兩名軍官），俘敵1名。

越軍發起3次排以上規模的反衝鋒，被我軍打退，陣地上留下大量敵軍屍體。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軍通知越軍掛白旗、不準攜帶武器到戰場收屍，沒想到“傲嬌”的越軍不掛白旗，抬著擔架和高射機關槍前來收屍。

圖為原老山戰役參戰老兵樊強在前線裝填火炮時的情景

我軍炮兵見狀，下令進行轟炸，越軍收屍隊和戰場遺體一齊灰飛煙滅，他們也是咎由自取。

這次戰鬥，共殲敵154名（含炮兵），繳獲高射機槍1挺，重機槍2挺，輕機槍5挺，衝鋒槍52支，六零迫擊炮2門，四零火箭簡3具，擲彈筒1具，矽2瓦電臺1部，電話單機3部，手榴彈l000餘枚，各種槍彈1萬餘發。我軍參戰的突擊隊員當日陣亡10人，傷36人，其中重傷16人，共發射炮彈10462發，

戰後，戰友們給李慶軒烈士收拾遺物，衛生員從他面目全非的遺體上發現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感謝你收拾了我的遺物，請抽菸！”（編者注：戰前連隊發給每個人兩盒煙、六顆巧克力，李慶軒用紅布包裹著放在口袋裡）

結語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過去如此，如今還是如此！致敬先烈，傳承精神，唯有傳承，才能告慰和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