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雲南金平縣城西北小山的烈士陵園,翠柏映襯著烈士紀念塔,上刻“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在自衛還擊戰中犧牲的“董存瑞式的戰鬥英雄”、11軍31師91團師九連八班副班長陶少文烈士,長眠於這座陵園。
戰前,陶少文所在的九連駐紮在中越邊境的一個苗族村寨。越軍的累累罪行和囂張氣焰,早就讓當地邊民十分憤慨,十分支援部隊教訓越南人。連隊一到,生產隊長張大爹帶著鄉親們給部隊騰房子、燒水、送柴禾,十分親密。
晚上,陶少文與張大爹在火塘邊烤火時,張大爹歷數越軍的罪行:寨子裡的一個民兵,被越南特工抓走了,至今生死不明;耕牛被越南士兵開槍打死殺吃了;有一個青年則被越軍開槍打傷……陶少文聽了心情久久難平。
陶少文的家鄉在雲南馬關縣小壩子公社半坡大隊戈索村。這是一個山青水秀、美麗富饒的苗、壯聚居村寨,有鬱鬱蔥蔥的龍山,清澈見底的大梁河。河的對面就是越南。過去,兩國邊民親密往來,通婚互市,陶少文家就有親戚在越南。陶少文幼時,常到大梁河裡洗澡、捉魚,也常到越南走親戚、趕街。
援越抗美時期,中國馱運物資的馬幫經常從戈索村經過。在小壩子公社附近,有一個烈士陵園,安葬著援越抗美犧牲的烈士。陶少文讀書的時候,老師曾組織孩子們去瞻仰烈士。如今,越南竟然恩將仇報、背信棄義。戰前,他收到家裡的信。父母親告訴他,被越南當局驅趕的華僑,一批一批從寨子經過,拖兒帶女,啼飢號寒,十分悽慘。信中還說,越軍在大梁河邊埋了地雷,插了竹籤,中斷了邊民往來。
越軍在邊境地區埋設了大量地雷,設定了大量竹樁
陶少文把自己家鄉的事跟張大爹講了,決心勇敢戰鬥,保衛祖國,也為父老鄉親們出一口氣。他在給連隊的請戰書中說:請把最艱鉅的任務交給我,我一定能夠完成。打仗必定有流血犧牲,我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
1979年2月17日,戰鬥打響,陶少文所在部隊進展順利,很快插到了預定位置。2月18日,九連奉命攻打越軍盤踞的13號高地。
13號高地海拔1500多米,山上光禿禿。敵陣地上戰壕縱橫交錯,明碉暗堡,形成交叉火力。守敵配有三挺重機槍、一挺用來平射的高射機槍,還有82迫擊炮和很多輕武器。越軍自恃地形有利,火力配備強,非常囂張。
為了查清越軍火力部署,2月19日中午,連長張清元決定帶幾個人,潛到13號高地前邊的突擊部,進行火力偵察。這一行動非常危險,因為他們要去的地方在越軍火力嚴密封鎖下,一旦被越軍發覺,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
陶少文入伍三年來,一貫表現突出,四次受連嘉獎、一次受營嘉獎。他很清楚火力偵察的危險性,知道如果不把越軍的火力部署偵察清楚,攻打13號高地就要付出很大代價。他向排長報了名,生怕不批准,又找連長請戰。
連長批准了他的請求,讓他帶著機槍手徐發禮從左,錢明偉和歐開玉從右,分別進入指定位置,向越軍開火,引誘越軍打槍。連長張清元帶領火箭筒手李光輝潛入中路,查明越軍火力點。
陶少文和戰友們勇敢機智,迅速到達指定位置,從左右兩邊突然向越軍射擊。越軍以為我軍發起進攻,輕重機槍一齊開火。陶少文和徐發禮隱蔽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子彈打得碎石飛濺。這時,潛伏在中路的連長張清元和火箭筒手李光輝,查清了越軍火力點的分佈情況,併發射了一發火箭彈,越軍的一挺重機槍被炸飛了。
查清越軍的火力點後,攻打13號高地的戰鬥進展很迅速。當日下午6點左右,我軍一頓炮火轟擊後,九連的戰士們個個像離弦的利箭,勇猛地向越軍陣地衝去。八班猛打猛衝,跑在全連的前面,陶少文和他帶領的戰鬥小組邱昆林、王長明共三人,則衝在八班的最前面。
他們越過越軍戰壕前一塊開闊地,躍入戰壕,向越軍猛烈射擊。接著,全連迅速衝進戰壕,向兩翼擴張戰果,很快就全部佔領了越軍的陣地。越軍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夾著尾巴逃了。越軍苦心經營多年的13號高地,被我英雄連隊奪下。
在攻打13號高地之前,陶少文曾經跟他的同鄉戰友、堂弟陶志明說,這一仗一定要打勝,在戰鬥最需要的時候,要捨得一切,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打下13號高地的第二天,即2月20號,九連又與兄弟連隊一起攻打213號高地。
213號高地位於13號高地東南側,越軍沿山勢修有環形工事和很多地堡。連長張清元根據地形特點和越軍的佈防情況,兵分兩路,分別從高地的左右兩側向越軍衝擊。陶少文所在的八班與一排攻敵左翼。陶少文像攻打13號高地一樣,衝在最前面。
越軍憑藉戰壕進行頑抗。陶少文在戰友們的掩護下,巧妙地利用地形地物,衝到越軍戰壕邊,飛身躍入戰壕。兩個越軍剛要向陶少文射擊,只聽“噠噠噠噠”一梭子彈,陶少文擊斃了2個越軍。陶少文和八班的戰士們踏著越軍的屍體,順著戰壕追擊。一個越軍躲在戰壕拐彎處的一個貓耳洞,向八班戰士打槍,阻擊八班進攻。陶少文和戰友們衝上前,幾支衝鋒槍和步槍擊斃越軍,其餘的越軍喪魂落魄,沿著戰壕龜縮到一個大地堡裡去了。
戰鬥正順利推進時,越軍地堡裡突然噴吐火舌,子彈雨點般地向戰士們打來。陶少文和八班的戰士繞到地堡後面,迅速佔領了地堡背後60米處的一條戰壕,從那裡發射火箭彈,攻擊地堡。但由於地堡十分堅固,火箭彈穿不進去,他們帶的4枚火箭彈都打完了,還是沒有摧毀地堡。
陶少文跟班長說,自己用爆破筒去幹掉地堡。班長楊春禮讓戰士朱正春帶著小圓鍬,衝到地堡頂部,準備挖開一個洞,讓陶少文把爆破筒塞進去。
全班帶的爆破筒還剩兩節了,為了增大爆破力,陶少文把兩節爆破筒連線起來,揹著衝鋒槍,衝了上去。越軍的地堡頂部很厚,而且又有木頭,朱正春費了很大力氣也無法挖通。陶少文叫朱正春只好離開地堡頂部,迅速繞到地堡右後側,拉燃了導火索,把爆破筒從越軍的機槍射孔裡插了進去。
爆破筒的導火索較長,陶少文有足夠的時間脫離地堡隱蔽自己,或者只要就地一滾,趁越軍來不及,順戰壕一拐彎,也能儲存自己。但地堡裡的越軍拼命往外推爆破筒,陶少文非常明白,只要稍一鬆手,越軍就會把爆破筒推出來,地堡就不可能炸掉。此時,陶少文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緊緊抓住爆破筒,用身子左側頂了上去,把爆破筒死死頂住。越軍用盡力氣,也無法推出來。
陶少文烈士
爆破筒“嗤嗤”地冒著煙,戰友們都睜大了眼睛,只見陶少文右手一揮,示意戰友們前進。地堡裡的越軍知道大事不好,嚇得哇哇亂叫。陶少文則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硝煙瀰漫,地堡炸開了,地堡裡的越軍全部炸死。陶少文壯烈犧牲,戰友們奮勇衝擊,全殲了213號高地的越軍。
陶少文犧牲時年僅23歲,軍委追授“董存瑞式的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戰鬥英雄陶少文的母親(左)和戰鬥英雄李成文的母親(右)在一起】
一級英模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