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貓對零戰

AM6“零式”的神話，起始於1940年9月13日的中日璧山空戰，日軍號稱13架零戰首次參加空戰，就對中國空軍打出了“27比0”的懸殊戰績（實際為13比0）。

“零式”神話破滅的標誌，則是美軍F6F“地獄貓”在1943年秋季參戰，很快將“零式”打得抬不起頭。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位日軍王牌飛行員末田利行，不僅參加了璧山空戰，而且參加了“零式”與“地獄貓”的第一次交鋒，並且在戰鬥中殞命。

中日壁山空戰

“地獄貓”首次在威克島與“零式”交鋒

此前國內的一些文章，曾認為“地獄貓”與“零式”的首次交戰發生於1943年11月的塔拉瓦之戰。但事實上，兩者的第一次空戰要早一個月，而且規模相當大！地點發生在威克島。

1943年下半年，F6F“地獄貓”艦載戰鬥機已批次在美軍大型航母上服役，取代了F4F“野貓”的主力地位。1943年9月19日，美國海軍11艘航母編隊突襲吉爾伯特群島。“地獄貓”在此戰中首次參戰，首開紀錄擊落了日本海軍一架二式大艇。

地獄貓起飛

10月6日，美國航母編隊再次將目標轉向太平洋中部的威克島。當地時間凌晨2點42分，威克島日軍雷達捕捉到大規模機群來襲。美軍足足出動了400架艦載機，包括F6F“地獄貓”戰鬥機（估計在100-200架以上）、SBD“無畏”俯衝轟炸機、TBF“復仇者”魚雷機，對這個彈丸小島發起了猛烈空襲。

當時，日本海軍精銳的第252航空隊分散部署吉爾伯特群島和馬紹爾群島的各個島嶼上，其中威克島至少有26架“零式”戰鬥機和17架一式陸上攻擊機。威克島上的26架零戰迅速起飛迎戰，同時馬洛伊拉普環礁也派出14架飛機（其中7架零戰，還有7架轟炸機）趕來支援。

就這樣，“零式”和“地獄貓”的首次空戰打響了！

機場上的零式機群

日軍飛行員對“地獄貓”的感受：速度快，趕不上，難對付！

與F4F“野貓”（1200馬力）相比，F6F“地獄貓”裝備了2100馬力的大功率發動機，最大平飛速度從512千米/小時猛增到605千米/小時。同時，“地獄貓”針對零式戰鬥機作為了不少針對性改進，在爬升、盤旋、滾轉等能力上有了較大提升。不僅如此，“地獄貓”保持了強大的火力（6挺12.7毫米機槍）和堅固的防彈能力，與機體脆弱的零戰形成了鮮明的差別。

相比之下，日本海軍的零式戰鬥機仍然是開戰初期的水平，多數是早期的零戰22型，少數是中期的零戰32型和22型。後期型的零戰52型，在1943年8月剛剛首飛，還來不及部署在遙遠的威克島。而且零戰52型仍然是1000馬力級發動機，真實效能並沒有太大提高。真正能與“地獄貓”水平相當的“烈風”艦載戰鬥機，直到戰爭結束也沒能服役。

從1942年底，日本飛行員就已強烈感受到美國戰鬥機技術的進步，零戰在早期的效能優勢正在逐步消退。美軍主力戰鬥機從P-39、P-40，逐步更換為P-38、P-47和F4U等新型號，零戰的空戰交換比也不那麼好看了。這次美國航母編隊空襲威克島，連艦載戰鬥機也從老式的“野貓”換成了“地獄貓”，零戰的神話終於要宣告結束了！

第一次遭遇比零戰更強的艦載戰鬥機，日本飛行員是什麼感受呢？

“我們零戰隊進入了空戰後，在一瞬間就感覺到，這傢伙和之前遇到的敵機不一樣。速度快，趕不上，運動性也很好，很難對付。後來才知道那就是F6F！”時年24歲的宮崎勇（上飛曹，倖存到戰後，累計戰果13架）是增援的7架“零式”飛行員之一，這支小部隊由冢本佑造大尉率領。在早上8點20分起飛後，遠端飛行了上千公里，直到中午1點12分才飛抵威克島附近海域，並且立刻就與美機展開了遭遇戰。

零式戰鬥機編隊

威克島日機全軍覆滅，璧山空戰的王牌斃命

這個時候，威克島本地的“零式”早已經全軍覆滅。在整整一上午的空戰中，26架升空的“零式”有16架被擊落，其餘10架在降落後，與地面的17架一式陸攻一起都被美機炸燬，一架不剩。

被擊落陣亡的日軍飛行員中，有一位末田利行（飛曹長）的身份與眾不同。他曾經參加了“零式”第一次空戰，即1940年的“913璧山空戰”。不僅如此，末田利行還創造過一個空戰特技動作，被稱為“末田特技”，在日本海軍航空兵內頗有名氣。在陣亡前，末田利行的空戰總戰果達到了9架。

地獄貓與零戰

另一方面，威克島日軍宣稱在上午的空戰中擊落了14架美軍“新式戰鬥機”，另有4架不確定。但實際上，美軍在10月6日這天的空戰裡共損失了6架F6F，另有12架飛機（包括戰鬥機和轟炸機）被地面炮火擊落。

馬洛伊拉普環礁增援的7架零戰，並沒有能力改變戰局。此時威克島上空的戰鬥已接近尾聲，美軍機群大部分正在返航，但擔任後衛的“地獄貓”數量也是壓倒性的。交戰一開始，零戰小隊隊長冢本佑造大尉和另一架零戰就被擊落，冢本大尉本人迫降在海上，其他戰機被打散。零戰小隊則宣稱擊落6架F6F，另有2架不確定，但這個戰績是嚴重誇大的。

地獄貓與零式21型

宮崎勇的零戰一度上升到了8000米高空，甚至看到了遠處的美軍航母編隊。不過，僅憑“零式”戰鬥機，對付航母是無能為力的，而且零戰經過千里跋涉和激烈空戰，油量表已經告盡。零戰小隊剩餘的幾架戰鬥機，不得不強行在彈痕累累的威克島機場上迫降。很快，這幾架戰鬥機在美機不斷地掃射下，在天黑前全部損失乾淨。

經過一天的戰鬥，“零式”在與“地獄貓”的首次交鋒中全軍覆滅。參戰的33架零戰中，有18架在空中被擊落，15架因迫降受損或被美機炸燬。相對的，“地獄貓”在空戰中被擊落6架，雙方空中戰損比是3：1。

日軍王牌末田利行（中間）

客觀講，“零式”戰鬥機在效能和數量劣勢的情況下，與“地獄貓”打成這個戰損比，比一年後的“馬里亞納獵火雞”要好看多了。參戰的日本海軍第252航空隊飛行員裡，不少都是老手甚至是空戰王牌，除了末田利行（飛曹長，累計戰果9架，此戰戰死）外，還有威克島飛行隊長周防元成（大尉，累計戰果15架），參加過多年中日戰爭的中島文吉（上飛曹，累計戰果16架，此戰戰死）等人。

相反，美軍艦載機飛行員多數卻是新手，基本都是第一次參加空戰。但是這些美軍新手憑藉“地獄貓”的優異效能，以18：6的戰果將日本海軍老手打得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