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兵連的時候,當面對各種“非人”的折騰時,我都在想著,這些苦我都能受了,以後還有啥不能受的,後來才發現,新兵連的苦都只是身體上的,真正折磨人的確是精神的痛苦。
2014年,我24歲,大學剛畢業,年少氣盛的年紀,看多了那些商業大亨的傳記,幻想著出人頭地做大事,約好了大學好哥們一起去上海奮鬥拼搏,然而,現實很殘酷,可能是怕我是吃苦,也可能是想著養兒防老,老爺子是一百個不同意我去上海,家裡人聽說後,更是沒有人同意我的夢想。
叛逆,是年少的獨特符號,我也不例外,在家裡人越來越多的人反對後,我做出了一個讓我至今仍留有懷念的決定——當兵。偷偷地把自己填報上去後,我才告訴家裡人,本想著逃離這個四處受到“壓迫”的地方,結果,家裡人倒是非常支援我的決定,還積極聯絡了人武部,人武部那邊一看,好傢伙,多久沒有大學生參軍了,這是光榮的事啊,結果還成了典型,臨入伍的那天還讓我在一群戰友面前發言表態。
懵懂少年
臨上車的時候,看到我媽在車下忍著發紅的眼鏡,我哭了,這是我參軍以來的第一次哭,是不捨,是擔心。但當坐上去往部隊所在的列車時,我的心裡慌了,有對逃離家裡的喜悅,但更多的是對部隊這個陌生環境的惶恐,那個時候烏海打兵事件剛過去不久,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麼?但在車上,看到一群興奮地討論著自己在當地多風光,打架多厲害的小孩子們,我心裡隱隱地感覺著,學歷在部隊裡狗屁不是。
果不其然,剛到新兵連的第一天,班長就來了個下馬威。我的新兵連班長是個高中還沒畢業的,據他說在家裡的時候也是個刺頭,做事從不按套路出牌,用現在的話講,就是混子。晚上約莫七點半的時候,他集合了所有的新兵,上繳手機後一聲令下:蹲下。呵呵,當場我們亞洲蹲了,還以為他會講一些部隊的東西,結果他直接教我們蹲姿,讓我們按照他教的蹲著,然後一言不發地玩著手機。
就是類似這種
約莫過了五分鐘,開始有人喊腳麻了,我在忍著;十分鐘後,戰友們都蹲不住了,開始像風中的樹枝搖搖晃晃的,我還在忍著;直到大約在15分鐘後,我發現這位班長始終在盯著手機,絲毫沒有說些什麼的意思,心裡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越來越覺得他就是故意看我們的窘態,於是,我嘗試著說:“班長,你讓我們蹲著,又不說話,那我們去忙自己的了?”毫無疑問的,這句話在他耳朵裡就是在挑釁他的威嚴,然後我就很幸運地繼續蹲著,而其他的戰友則很慶幸地得到了赦免,那一晚,第一次蹲姿蹲到了兩個小時,直到熄燈。那一天的蹲姿成為了我忘不掉的記憶,也許等到老年痴呆了,可能會指著來看望我的人罵我班長了,哈哈哈。
新兵連的日子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從練軍姿到轉體再到應急棍、警棍盾牌、射擊、低姿匍匐、側姿匍匐、戰術等等,所有的科目都是學到精、學到會,隔三差五的組織一次會操,我是身體不協調的,學的過程中總是最慢的那一個。好在十幾年的學習,讓我寫的字還算不錯,自然而然的我成了班務會的專職記錄員,時間久了,也引起了新兵連連長和指導員的關注。這也為我以後下連隊擔任文書埋下了伏筆。
聊一下新兵連記憶比較深刻的印象吧。
一、一人犯錯,全家挨罰
一個戰友在警棍盾牌會完操後自己把自己的警棍盾牌丟了,咋說呢,當時知道的時候我們都在積極地幫著他找,但結果並不如人意,而這個戰友也是很懵的,著急了就告訴了班長,班長打電話最終是找出來了,是鄰班的一個班長開玩笑給他拿走的。晚上的時候班長就讓我們所有人蹲著了,拿起內務板,邊罵邊拿著板子挨個扇了過來。呵,第一次被人扇臉還是用板子,臉上嘴裡頓時火辣辣的,結果我牙咬到了舌頭,血就飆了出來。
二、你不在乎的可能是別人期望的
有好長一段時間,吃完飯我就到連部補會議記錄,一個人在那裡想象著開會的場景,會議的內容,寫到手痠的要命,但當你回去看到戰友們還在“練習”蹲姿的時候,我又有些慶幸,幸好上學期間練字練得還算不錯。
三、摸清規則玩得更轉
部隊和大學是兩處完完全全不同的地方,在大學裡,我敬人人,人人敬我,講究的是溝通;在部隊,靠本事說話的地方,講究的是服從命令,沒有一兩處特長的話,如果你有好的才藝、軍事素質過硬,別人也會高看你一眼。但是當你明明身處部隊,卻按照大學的規則行事,那麼你會感受到部隊的“親切”。
用個自己喜歡的話結尾吧,山水有相逢,來日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