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24日,北約開始對前南聯盟發動了一場以空襲和巡航導彈攻擊為主的軍事行動,該行動代號為“盟軍行動”(Operation Allied Force),最終導致數百名平民喪生,並對該國的基礎設施造成嚴重破壞。在成為現任美國空軍參謀長之前,當年的戴夫·戈德費恩( Dave Goldfein)軍銜中校,是“盟軍行動”中的一個F-16戰鬥機中隊的指揮官。1999年5月2日,他被塞爾維亞擊落。這就是今天要說的那個故事。
駕駛艙內的錄音顯示,飛行員的聲音保持得非常穩定。
在塞爾維亞的高空中,戴夫·戈德費恩的F-16戰機剛剛被地對空導彈擊中。當導彈鎖定的警報響起時,他的呼吸明顯加快了,但當F16被擊中並開始墜落時,他很快冷靜下來,以平穩的語調將自己的飛行軌跡通報給他的僚機。
只有一個簡短又沮喪的咒罵暴露了戈德費恩在那一刻感受到的壓力。隨後他很快回復平靜,告訴他手下的飛行員們,他要在彈射跳傘之前儘可能地滑翔一段距離。
隨後他發出了最後一道指令:
“來救我吧,孩子們”。自那一刻起,拯救一名美國空軍飛行員生命的瘋狂行動就正式拉開序幕了。20年後的今天,這位飛行員已經成為空軍參謀長。但是他仍然清楚地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以及那些參與營救他的同僚。
營救鐵錘34號(這是戈德費恩在1999年5月2日的任務中的無線電呼號)已經成為空軍傳說的一部分。北約聯軍在1999年3月24日開始轟炸塞爾維亞境內的目標,迫使塞爾維亞毒菜者米洛舍維奇從科索沃撤軍。按北約的說法,米洛舍維奇曾經領導了一場針對科索沃阿爾巴尼亞人的種族清洗運動。空襲的第一階段重點是摧毀塞爾維亞的防空系統。這就是戈德費恩在他被擊落當晚的使命,這也是空中戰役開始後的第39天。
當時,他是義大利阿維亞諾空軍基地(Aviano Air Base)第555戰鬥機中隊的指揮官,555中隊被戲稱為三個五美分,由於五美分的硬幣材質為鎳幣,因此中隊的綽號是Triple Nickel,也就是仨鎳幣,不知道該中隊是不是美分黨的精神圖騰。面對日益威脅到聯軍空軍的地對空導彈陣地,戈德費恩的中隊提出了一個戰術方案,計劃藉助f -16的紅外瞄準吊艙幫助,摧毀塞族的地空導彈連。
這個中隊的4架戰鬥機在午夜從阿維亞諾起飛,在明亮的月光下向東飛行。但F16戰機飛行員沒有意識到的是,塞爾維亞人把一些導彈連從原先預計的位置移到了更加靠北的位置。此刻一波共六枚導彈正從地面上疾馳而起。“你可以通過你的夜視鏡看到它們,導彈非常清晰,”戈德費恩說。
1999年,大衛·戈德費恩中校在塞爾維亞被擊落並獲救後,重新回到義大利阿維亞諾空軍基地。
當時F -16戰機正在用它們的感測器掃射該地區,尋找發射敵方導彈的“熱點”,併發射AGM-88高速反輻射導彈(HARMS)將其消滅。但是隱藏在戈德費恩飛機正下方的另一個導彈陣地幾乎垂直向他發射了一枚導彈,大約四秒鐘後,導彈便擊中了他的F-16機尾。戈德費恩5月7日在五角大樓辦公室接受採訪時說:“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故事,擊中我的那一枚導彈,就是我沒看到的那枚。”
戈德費恩說,擊落他的導彈操作員,與空中戰役第四天晚上擊落戴爾·澤爾科中校的F-117A夜鷹戰機的是同一名塞爾維亞人,同樣也是使用了薩姆防空導彈“他對自己使用的薩姆導彈進行了一些有創造性的改裝,”戈德費恩說,“我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塞爾維亞小夥,他的水平確實不錯”。二十年後,戈德費恩對這個人並無惡意,甚至在談到他的時候都充滿了敬意。戈德費恩說:“他在做他的工作,我在做我的。這就是戰爭的本質。”
2000年,戈德費恩獲救一年後,參與營救任務的PJ在一架F16前合影。
戈德費恩回憶說,導彈擊中瞬間的撞擊感,和他幾個月前在飛行過程中遭到雷擊的感受非常相似,只不過那次雷擊對飛機造成的損壞輕微的多。“耀眼的閃光、巨大的爆炸聲,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又一次遭到了雷擊”。但戈德費恩很快意識到,他這次遇到的情況要糟糕得多。煙霧開始滲入他劇烈振動的駕駛艙,同時他逐漸失去了對飛機的控制。
戈德費恩與當年營救他的PJ隊員在多年後聚首。戈德費恩與營救他的空軍人員之間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絡,即使在他成為將軍以後,這種聯絡也和當年一樣緊密。
多年的訓練這時候發揮了作用,按照訓練中所要求的:他告訴僚機自己大致的情況,然後向西飛行,試圖降落在一個西邊安全的空軍基地。儘管飛機震動得如此劇烈,他很難看清座艙內的儀表,戈德費恩還是試圖告訴僚機他的航向。戈德費恩最後命令他們,“開始定位我吧,孩子們”,這樣有人就能使用雷達鎖定他,確認他最後的已知位置,以防他不得不彈射跳傘逃生。後來塞爾維亞人在他的飛機殘骸中找到了這段錄音,並在YouTube上進行了釋出。戈德費恩事後證實,這段駕駛艙錄音確實是他的。
在最初的一兩分鐘裡,戈德費恩認為F16的引擎可能仍可以正常工作,因為在大角度轉彎時,飛機並沒有像在引擎確實失靈的情況下那樣,快速丟失空速。但沒過多久,發動機就徹底熄火了。戈德費恩說:“然後我意識到,好吧,現在我駕駛的其實是一架非常昂貴的滑翔機,現在的問題是我是繼續駕駛它還是趁早跳傘離開。”他把機頭向下推,以便增加一些空速來繼續滑翔——這個動作正好讓他回到他們剛剛飛過的高射炮陣地的中心。他在他的無推力戰鬥機上盡最大努力躲過了幾次高炮的射擊,好在高炮陣地在夜間也沒能發現他的飛機,高射炮只是在隨機射擊。
他曾三次試圖重啟引擎,但都失敗了,在嘗試重啟的同時,他還得自己進行導航,以避開村莊。戈德費恩知道自己必須跳傘了。他最後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發出了最後一段無線電訊息,然後摘下了護目鏡。他在駕駛艙裡固定好了筆和一些零碎的雜物,以免彈射前一刻,座艙蓋拋蓋時有東西亂飛傷到自己。然後,他最後一次與自己的F16告別,看了看它塗著三鎳隊徽的機尾,拉動彈射把手。那時還不到凌晨兩點。
訊息迅速擴散
幾乎同一時間,有關飛機被擊落的訊息就傳到了位於波斯尼亞的Tuzla空軍基地,也傳到了空軍特種作戰司令部所屬的第五十五特種作戰中隊。一些士兵和空勤人員都還沒有睡覺,正在戰術行動中心打牌。這些人裡有現在已經退役的空軍中校比爾·丁漢(Bill Denehan),當時是一名上尉飛行員,負責駕駛MH-60鋪路鷹直升機,他剛開始夜間的值班備勤,在他邊上是同機的戰鬥管制員安迪·庫比克,此時他正在擼鐵。
“有人走進戰術行動中心的大門,說,嘿,一架F16被擊落了,這不是演習!”,以技術士官身份退役的庫比克回憶道,這一次將是實戰,不再是他們習以為常的夜間演習,我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臥槽”。
營救小組由34人組成,包括了空軍特別戰術中隊的成員和陸軍特種部隊的A類小隊,他們聽取了簡報後立即分三隊人馬,分別登上一架鋪路鷹和兩架MH53“低空鋪路”直升機。由於行動中心對是否派遣一支更大規模的特遣隊猶豫不決,起飛被延誤了那麼一小會。最終經過短暫的考慮,3架飛機還是起飛了,這一延誤差點就讓營救小組錯過了夜幕的掩護。“我們當時很擔心,誰都不想大白天的飛入塞爾維亞,那完全就是一項自殺任務”。丁漢事後說。
駕駛鋪路鷹的是丁漢和湯姆·孔克爾(Tom Kunkel)上尉,孔克爾是丁漢的副駕駛,後機艙內還有傘降救生員傑瑞米·哈迪(Jeremy Hardy)、羅恩·埃利斯和飛行工程師,技術士官傑克·蓋納(Jack Gainer),艙門機槍則由裡奇·凱利(Jack Gainer)負責操縱。
後來官至少將的戈德費恩在視察Moody空軍基地時,和孔克爾中校在HH-60G前合影。照片攝於2010年9月
而在阿維亞諾空軍基地,道恩·戈德費恩(Dawn Goldfein)在凌晨1點45分左右突然醒來,覺得不對勁。小偷小摸是那個地區的一個常見問題,她說,她首先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她家附近圖謀不軌。道恩·戈德費恩把房子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她回到床上,但是卻再也睡不著了。
狼狽的逃亡之路
戈德費恩在跳傘的過程中抬頭看了下自己的降落傘,瞬間擔心起來。天知道是誰幫他疊的傘,傘包內裝的不是深綠色的戰鬥用傘,而是橙白相間的訓練用傘,這顏色在滿月的夜空中分外顯眼。“這恐怕不太好”戈德費恩這麼想。他操作降落傘加快了下降的速度,這種做法在夜間跳傘時一般不被允許,因為過於危險,但他別無選擇。好在他降落在一塊鬆軟的,剛耕種過的農田中,沒有在落地的時候傷到自己。
他收起自己的降落傘,以及掛繩上的裝備,包括一個救生筏和一個救生包,這樣他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救生筏已經充氣膨脹了,戈德費恩把降落傘和纜繩塞進筏子裡,並把救生筏抱在胸前。隨後戈德費恩開始以他所能跑出的最快速度向附近的一處林線跑去,他認為那後面是一座適合隱蔽的小山。然而那個看上去的山坡,實際上卻更像是一個懸崖陡坡。“
所以,我就像動畫片裡的人物一樣,來了個急剎車”,戈德費恩說,“很幸運,我向前跌倒在救生筏上,然後就如同印第安納瓊斯一樣,一路滑下斜坡,最終倒在了救生筏內的那坨降落傘上。”
戈德費恩確實抓住了一個幸運的機會——他現在隱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谷裡,而這山谷又被外圍的林線所遮蔽。他拿出對講機,悄悄地發出了一個資訊。戈德費恩說,出於某種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當時他變得非常偏執,一心想摧毀自己的救生筏。他先是試著用一根棍子刺穿木筏上厚厚的橡膠,但沒有成功,然後他又有了一個主意,用自己的牙齒咬穿它。 “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些瘋狂的事情。”“突然,頭腦中一個理智的聲音迴歸了,‘如果我真的咬斷了它,又會發生些什麼呢?’”
恢復冷靜後,他將救生筏及其他一些非必須品埋在落葉下,隨後試著向附近的高地運動。就在這時,他與三名塞族士兵遭遇,他們正在搜捕跳傘的飛行員。戈德費恩先是聽到了搜尋隊的聲音,他馬上趴到在地,隱藏在林線邊緣高高的草叢裡,而那隊塞族士兵朝他越走越近。他慢慢把手伸向他的9mm口徑貝雷塔M9手槍,然而卻摸了一個空——手槍已經在彈射過程中丟失。所以他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只能把身子深深躲進土裡,小心翼翼的後退。
塞族士兵離他最近的時候只有20-30英尺,隨後他們繼續向別處進行搜尋,戈德費恩躲過一劫,開始重新向高地移動。“我知道,如果有三個人的搜尋隊經過這片區域,後面肯定跟著更多的人。所以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戈德費恩說。
戈德費恩中校與其妻女,攝於1998年義大利阿維亞諾空軍基地。
但是他有一個大麻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滑翔了多遠距離,也不知道他跳傘時是在波斯尼亞還是塞爾維亞上空,若是在波斯尼亞,他還有陷入雷區的潛在危險。“現在的問題是,我成功的在飛機被擊中後跳傘,又順利降落,最後會不會陰溝翻船,一不小心被踩上的地雷炸成碎片。”戈德費恩說。他決定,最佳的策略是沿著剛剛耕種過農田行動,因為翻耕土地意味著當地農民們已經把可能埋在地下的地雷都給清理出來了。
這一策略的缺陷是他無法按直線走捷徑。戈德費恩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停的從一處林線溜到另一處林線,只為了能沿著耕種過的土地行走。最後,他終於到達了一個理想的等待救援地點:他的背後就是林線,前方是一片開闊地,地面上有及腰高度的農作物,非常適合自己隱藏,也便於救援直升機的抵達。
救援力量何時到達還不知道,戈德費恩需要繼續等待很長時間,在敵佔區,他當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躲藏並耐心等待。他記得自己曾經聽過的一個故事,他的戰友曾經在沙漠風暴行動中被擊落,在成功跳傘逃生後,等待救援的過程中一直在收集地上的石子,準備回國後帶給孩子們做紀念品。“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就在想,那個傢伙一定是當年的年度父親了”戈德費恩說。
然後,戈德費恩也開始在附近搜尋好看的石頭,以便在回家後送給自己的女兒們。但就在這時,他又聽到身後的山谷中傳來了腳步聲。“再一次,我趴地身子,我想,該死的,真不敢相信這些傢伙竟然找到了我,”他說。但當他仔細聽腳步聲時,他意識到那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動物。它離他越來越近,戈德費恩決定把它嚇跑。
戈德費恩說:“我抓了一些石頭,把它扔向那個東西,它豎立並且咆哮起來。”“然後我離開了那個完美的藏身地方。我經常開玩笑說,我確信那是一隻美洲獅或灰熊,要知道,那可是在塞爾維亞。但很多人卻覺得那不過是一隻塞爾維亞田鼠。”
救援行動
當救援直升機飛越邊境附近那些親塞爾維亞的波斯尼亞村莊時,人們開始熄滅家中的燈火,丁漢說這讓人覺得很恐怖。他們是繞道前往南部的,以避開塞族城市洛茲尼亞市,他們懷疑該市可能有大批地面部隊和防空高炮火力。他們飛過濃霧瀰漫的薩瓦河谷,然後看見兩三個明亮的火球從地平線上冒了出來。丁漢的第一個想法是,“天哪,有人在朝天射擊。”然後他意識到,那些人的目標就是自己。
直升機的飛行高度很低,一邊飛行一邊拋射熱焰干擾彈試圖阻塞敵方的雷達訊號,庫比克回憶說,他看到校車大小的鋪路機底部完成了一些激進的動作——快速地向左、向右、向上、向下移動——然後用盡全力抓住自己直升機的一側。“這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全都是為了躲避導彈”庫比克說“根本沒有時間留給你害怕,這一瞬間真正讓你感到,你實實在在處於一場戰鬥中。”
參與營救戈德費恩的特戰人員及PJ合影
其中一架飛機上的艙門射手後來告訴丁漢當時的干擾彈火光有多壯觀,以及直升機飛得有多低,那名艙門射手一度以為直升機將要墜毀。在飛越安全的波斯尼亞領空一段時間後,他們重新進入塞爾維亞,前往接應戈德費恩。他們隨著地形起伏貼著地面飛行,一般都在50到100英尺的高空飛行,有時會突然拉起躲避樹木和電線。在他們的飛行過程中,有人從飛機右側有一處建築內朝飛機開火。機槍手凱利(Kelly)立即拿火神炮進行反擊,對整棟建築進行掃射,直到它“徹底消失”。
交火停止後,凱利聽到旋翼上傳來呼嘯聲。在任務結束後的檢查中,他們在旋翼上發現了一個疑似是AK-47留下的彈孔,在他們頭頂的機身上也發現了另一個彈孔。而在當時,丁漢只是試著操縱了下直升機,他感覺飛機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繼續前進。飛行員看到一道明亮的光從他們的左邊射了出來,他們以為自己正在接近目標。蓋納相信是那戈德費恩發射了一枚照明彈,於是他喊道:“看見倖存者了!丁漢的鋪路鷹隨即飛向一些農場建築,但他們發現那其實是當地農民打開了穀倉的燈,並非戈德費恩。
救援隊伍無法直接與戈德費恩對話,所有資訊都需要通過戈德費恩上方盤旋的A10攻擊機進行轉達。衛星電話充斥著各個頻道的對話,直到gainer提出了嚴厲要求“馬上清空這個頻道!”,然後,救援隊伍得到了新的座標,戈德費恩在他們東面16英里處。於此同時,戈德費恩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身處何處,起初他看不到來救他的直升機,但慢慢聽到了飛機引擎聲“我聽到你們了,聲音越來越大,沿著這個方向飛就對了”。
戈德費恩看著直升機飛近,隨即開啟紅外求生燈,丁漢看到紅外訊號後迅速把鋪路鷹降落在其邊上,這個時候是凌晨5點。戈德費恩躲在一條幹河床的底部,邊上就是一些樹木。丁漢說他必須讓發動機持續運作,才能讓飛機停在斜坡上不至於滑下去。“然後最刺激的事發生了”,戈德費恩說,“敵軍知道我們的位置,他們正加速趕來,戰鬥即將開始。”
庫比克, 哈迪和埃利斯(Ellis)三人迅速跳出飛機,濺起了一片水花,他們跑向戈德費恩,而此時戈德費恩也正向著飛機狂奔,他們在中間匯合,kubik越過戈德費恩繼續向前,朝著林線一帶警戒,防止塞族士兵從那裡面冒頭。戈德費恩回憶營救過程中他們遭受了猛烈的打擊,有機槍火力向他曾經藏身過的位置掃射。但是丁漢和kubik的版本稍有不同,他們稱敵軍直接朝著直升機的方向射擊,不過子彈都從他們上方掠過,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傷。當戈德費恩與營救人員會面後,他馬上高舉手臂,救援隊確認了他的身份。趕緊走吧,戈德費恩說。
555戰鬥機中隊的指揮官,戈德費恩中校跟著他的拯救者出現在阿維亞諾空軍基地的機坪上。
隨後他們聽到之前向著地面直升機掃射的火力開始聚焦於空中盤旋的鋪路鷹,而直升機也馬上予以還擊,掩護戈德費恩一行鑽進機艙。“你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想幹什麼沒,他只想馬上離開那個鬼地方”,庫比克說。穿了防彈衣的救援隊員把戈德費恩壓在身下,保護他不被流彈擊中,隨後用蓋過旋翼噪音的聲音喊到“go!go!go!”。鋪路鷹隨之拔地而起,這時候離直升機落地還不到一分鐘時間。
塞族武裝對鋪路鷹進行了集火射擊,飛行員不得不用劇烈的機動來進行規避。戈德費恩說有那麼一剎那,飛機側著飛行,以至於他開始滑向艙門外,因為他沒有掛上安全繩。情急之中他抓住了飛機上的一個座椅,好不容易才沒摔下去。“這些年來我一直與他們開玩笑,是不是要等到我從飛機上不見了,他們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戈德費恩說。
伴隨著日出,三架直升機一邊警惕的掃視著地平線,躲避高炮襲擊,一邊高速朝邊境飛去。由於鋪路鷹的極速不及MH53“低空鋪路”,為了保持編隊,丁漢不得不把發動機轉速錶逼到紅色區間。丁漢說:“那一刻,我們都恨不得馬上離開塞族控制區,我們出發的時候是滿月,本身就比一般的夜晚要亮得多,但隨著太陽即將升起,黎明的光線越來越亮,我當時就覺得狗屎,這處境對我們相當的不利。”
他們在tuzla降落,並關掉了飛機引擎。於此同時,一架MC-130運輸機落地,把戈德費恩送往avinao空軍基地。時間倉促,戈德費恩快速的感謝了所有參與救援的人員,與他們握手,然後搭乘運輸機離開。救援人員則圍在一起討論不久前發生的一切,看著直升機上的彈孔,試圖弄明白戰鬥的詳細經過,隨後便前往餐廳用早餐。庫比克說:“這是腎上腺素的激增,你興奮不已。”“這簡直難以置信——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做到了這些。”
戈德費恩的妻子見到丈夫被救出後,激動的給予一個熊抱
2010年9月,戈德費恩少將視察Moody空軍基地時,站在HH-60G鋪路鷹前,回憶他99年被塞族武裝擊落及空軍對他的營救過程。
精英中的精英
當庫比克回顧他們那天所取得的成就時,他感到自豪。“那些飛行員——我不是在吹牛,但我認為我們是最棒的。我們當時都是,”他說。戈德費恩談到這項任務時,他對所有拯救他的人的深切敬意是顯而易見的,不僅是哈迪、庫比克和埃利斯,還有三架直升機上的其他飛行員和士兵以及支援這項任務的人。戈德費恩說:“坦率地說,我的職責就是不把事情搞砸。“這些人……他們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他們都不會放棄。”
多年來,戈德費恩一直試圖幫助他們治癒在戰爭中遭受的身體和情感創傷,尤其是安迪·庫比克。四年前,戈德費恩找到庫比克,並把他送進了艾森豪威爾中心(Eisenhower Center)。艾森豪威爾中心位於密歇根州的一個農場,是一傢俬人醫療機構,專門為軍人、急救人員和頭部受傷的NFL球員服務。在那裡,庫比克接受了多年來一直需要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和藥物濫用的治療。
庫比克說:“當我遇到困難時,他總是在我身邊。“他把我從監獄裡保釋了出來,還幫我在一家醫院安頓下來。我曾入獄9次,住院14次。直到最後他參與進來,一切才停止。”對戈德費恩來說,他償還救援者債務的努力可以歸結為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在我有難時,他們挺身而出;我肯定也不會放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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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應該是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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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一個人可以出動多架軍機,而且還如此快速,準確,高效不可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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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可以拍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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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的空軍救援隊是跟海豹和三角洲一樣級別的特種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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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周密,非常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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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經歷如此飽滿,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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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升的必備實戰經歷,哪怕被俘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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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美軍的,正是這場戰爭,我們的三位無辜同胞被他們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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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美國人沒有人情?我們有幾個能記起二十年前幫你,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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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別的國家還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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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軍官想升職必須有過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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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有難時他們挺身而出,當然我也不會放棄他們,道理是這樣子,當然也有很多人沒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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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外野戰救援燈。。。
深入敵後 就是根據這次行動改編的吧